话说孟德离开不久,刘牧之也琢磨着日本人是豺狼当道,早晚要对卧龙居下手,他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他明白这种委曲求全是一种被动策略,但是如果出手,必然会加快刘家的灭亡,便隐约领会了父亲刘爱生不让他报仇的目的,以刘家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与日寇抗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保全实力,寻找更好的机会,或者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后人。

刘牧之喝了一壶茶,刚过了午饭,突然听到外面的马蹄声,狗狂叫着向门口奔去,片刻听到有人打门,门还没有开,就听见外面的人喊:“二少爷,二少爷,家里出事啦!”

一个仆人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二少爷,二少爷,大牛闯祸啦,您快回去吧,日本人带着士兵围了刘家大院。”

刘牧之一拍桌子,茶碗粉碎,怒目圆瞪,站起来骂道:“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留在刘家大院是个祸害,他闯什么祸了?”

那人低下头说:“二少爷,大牛他杀了两个日本浪人!”

刘牧之一听,猛拍桌子,那桌子腿下的青砖,被震得裂开了,他大叫:“他怎么能够干这种蠢事,那么冬梅呢,她为什么不管!”

仆人不做任何解释,上来拉着刘牧之的胳膊,说:“二少爷,甭提二奶奶啦,她也跟日本人打啦,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快快上马,日本兵已经把机枪架在大门口了,佐藤山木点名要见你呢,说你不回去,就要血洗刘家大院!”

刘牧之的脑袋嗡地一声,知道这事情闹大了,赶紧出去拉马,一边喊道:“你们快去找大师兄,就说家里出事了,让他带上家伙!”

原来刘牧之从刘家大院离开后,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又来了十几个日本武士,他们的腰里别着刀,挡住了刘家的大门。刘家的护院,因为早晨有了刘牧之的举动,胆量多少有些壮大,并不十分惧怕他们。

这些日本武士并没有上来直接打刘家的人,倒是有几个外人来到刘家办事,出来时被日本武士拦住,一顿拳打脚踢,把人家揍了一顿。刘家的护院上来两个,这两个多少会些武功,对付几个壮汉是不成问题的,上前来与日本武士评理,没成想日本武士不说话,上来出拳便打,另有三个日本武士竟然转到了两个护院的身后,抽出刀便砍,两个护院中了刀,倒在地上。

日本武士又退回去,整齐地站成一排,而两个护院,爬回刘家大院的门洞里。

很快,几个会武功的壮汉跑出来了,他们的手里拿着刀,武冬梅随后也出来了。

武冬梅来到前面,日本武士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野村,武冬梅大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伤我们刘家的人?”

野村嘿嘿笑道:“练武之人,受伤实属正常之事,他们只能恨自己武艺不精,刘夫人如果不服,尽可以出手比试一番!”

一些看热闹人的很快围了过来,大牛不知是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他已经来到日本武士的身后。

这些日本武士,因为刚才占了上风,正兴奋地围着野村,为野村的挑衅助威,谁也没有注意到大牛贴近身后,他们根本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

几个武士兴奋地呐喊:“有本事比一下!”

武冬梅十分清楚这是日本人的阴谋诡计,尤其是野村,是他带人去的武家庄,杀害了父亲武天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恨不得现在就出手,上前杀了这个野村。但是,她比较理智,冷笑道:“就凭你们的武功,恐怕不是我们刘家的对手,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日本浪人,就是喜欢以多胜少,来欺负我们中国人!”

野村似乎并不在乎武冬梅的讽刺,大笑道:“这么说你想单打独斗,可别怪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欺负你一个女流之辈,哈哈!”所有的日本武士大笑。

武冬梅心中暗喜,看来你这个浑蛋也受不了激将,于是借机说:“这么说你敢跟我单打独斗?”野村收起了狂笑,向前一步,伸手示意,说:“有请!”

武冬梅暗喜,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浑蛋一把,也好出口恶气。她向后一伸手,一个下人把剑递了过来,她一抽,那剑锋一泄,嗡地一声响。

武冬梅一招仙人指路,纵身一跃,刺向野村的眼睛,野村哗地抽出刀,一格,没有想到武冬梅侧身一滑,贴到了野村的后面,竟然双手持剑,猛地砍向野村的腰部,野村急忙来格,咔嚓嚓一声,两件兵刃咬在一起,武冬梅一使劲,咔嚓嚓,刀剑咬合之处冒出了火星,野村一看自己的刀刃,已经被青锋剑拉开了豁口,但是他力气比武冬梅要大,一运力,嘿地一声,将武冬梅连人带剑,向后推去,刀刃却又被青锋剑啃去了一块。

武冬梅竟然借他的力纵身一跃,在空中转身,又一剑,刺向野村的肩头。

野村大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听到日本武士之中有人用日语喊叫:“砍她的小腿!”

野村大喜,挥刀去砍武冬梅的小腿,他的身形正好下挫,躲过了武冬梅的一刺……

武冬梅急忙收回攻势,金鸡独立躲过一刀,她用最快的速度正面劈向野村的头部,因为野村此时身形下挫,处于劣势。

而同时,武冬梅飞快地扫了一眼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日本武士,原来他是柳生,看来有高手助阵,怪不得哟,她的手一抖,一支飞镖打向柳生,柳生只是偷偷地观察武冬梅的剑术,并没有想到她会袭击,急忙一躲……

而这边,野村正等待柳生的提醒,他只好慌乱地一格武冬梅的剑,没有想到武冬梅一抽剑,剑锋直刺向他的前胸,他急忙向后退……

而这时,突然听到有个日本武士大声惨叫,谁也没有想到大牛贴近了一个日本武士,他手里持着一把长匕首,深深地插入了一个日本武士的后心。

所有人,都向大牛看去,大牛用最快的速度抽出日本武士身上的刀,又猛地砍向另外一个日本武士,只听见啊地一阵惨叫,又一个日本武士捂着肚子弯下腰,其他的日本武士,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生猛的打法,不讲究任何技术和技巧,大牛手里的刀还挂着血,又刺向另外一个日本武士。

似乎,日本武士刚刚反应过来,他们拨出了刀,围向大牛。

大牛的腿有伤,躲闪肯定不便,但是,他并不躲闪,而是迎着刀冲上去,直到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那个日本武士再也没有办法躲闪,大牛的刀,也狠狠地插进对方的身体。

武冬梅愣住了,不知是否出手。

大牛的刀,又砍中了一个日本武士的腿,眨眼间,已经有两个日本武士倒下,大牛也倒下了,他大喊:“不要管我。”

野村没有想会出现这种意外,当他转身的时候,发现刘家的人,拿着刀,一步步地围扰上来,他一挥手,所有的人都向后退出二十米,只留下大牛和一滩血。

大牛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全是血窟窿。武冬梅带人把大牛抢回来,迅速关上了刘家的大门。

刘牧之来到刘家大院的时候,已经快近傍晚了,有三十多个日本士兵站在刘家大院的门口,还有几辆摩托车,摩托车上的机枪对着刘家大院的大门。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士兵的旁边,周围站着十几个日本武士。

佐藤山木就坐在车里。

刘牧之被两个日本士兵用枪逼着来到轿车旁,佐藤山木淡淡地说了一句:“刘先生,如果你不想刘家老少受到牵连,就请参加比武,我想,江湖上的恩怨,用江湖的规矩来解决。”

刘牧之想了一下,说:“请先让我回家看看情况。”

佐藤山木笑了一下,说:“你没有更多的选择,挑战书我们明天就会发出。”

刘牧之敲打刘家大院的大门,挤开一道门缝,下人见了刘牧之高兴地喊:“二少爷回来了。”随之把大门关紧。

武冬梅迎上来,手里提着剑,刘牧之责怪:“你在家里,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武冬梅愤恨地说:“日本人欺人太甚,先打了我们的人!”

刘牧之无话可说,他明白是祸躲不过。武冬梅说:“你快快去看看大牛,就剩一口气了。”

刘牧之随武冬梅来到屋里,大牛浑身上下全是血,有人说:“大牛,二少爷回来了。”

大牛微微地睁开眼,笑说:“武师父教我武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二师兄,你说是吗?”

刘牧之本不想承认大牛是师父的徒弟,心中矛盾万分,还在迟疑,大牛的气息微弱,两眼却盯着刘牧之。

武冬梅狠狠地掐了一下刘牧之,刘牧之想到师父的惨死,想到大牛的赤诚之心,再也忍不住,抽噎着点点头,大牛淡淡地一笑,说:“我做鬼也要替师父报仇!”而后,他的笑,凝固在脸上。

刘牧之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突然大喊一声:“我要报仇!”

他的声音巨大无比,震得房屋嗡嗡响,刘爱冬带着刘家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着发作的刘牧之。

刘牧之眼里的泪,滚了一下,没有下来,硬是忍回去了,然后轻轻地说:“把大牛入土。”

刘爱冬立刻组织人为大牛更换寿衣。

刘牧之来到院子里,大喊一声:“开门,打开大门!”

吱呀呀,一阵响,刘家的大门打开了,刘牧之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日本士兵的枪哗啦啦指向了他。

佐藤山木从汽车里出来,远远地看着刘牧之,得意地笑,说:“这头狮子,终于被激怒了,但愿他失去理智。”

刘牧之还没有走近佐藤山木,日本士兵的枪已经挡住了他。

刘牧之大喊一声:“佐藤山木,你听好了,我接受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