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做了一个恶梦,在梦中,她亲眼目睹了一次可怕的谋杀。

阿壶用他发明的那条“超级内裤”,把三文活活勒死了。

三文痛苦地挣扎,阿壶不知从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狞笑着,狠狠地勒,差一点把三文的脖子勒断。

作为现场目击者的诺诺,无法帮助三文摆脱魔鬼般的阿壶,急得连声尖叫。

诺诺醒来的时候,特意看了钟,时间还早,才午夜十二点多。

一阵尿意袭来,诺诺下床,去了卫生间。她没有开灯,因为对周围的一切她太熟悉了,闭着眼睛也能摸到任何一件东西。

诺诺把内裤退下来,坐在马桶圈上,马桶里传来嘘嘘的小便声。

卫生间里白色的基调,在黑暗中隐隐约约泛着一股白光,使得黑暗并不太黑。

真要命,我怎么会做那种梦呢?

是否在潜意识里,我希望阿壶替代三文?

诺诺马上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否定。

尿完后,她没有马上站起来,睁着惺松的睡眼,东张西望,目光在一处地方停顿。

那幅油画,跟周围的骨白色洁具、暗白色瓷砖一样,泛着一股暗淡的白光。

好象不对耶!

诺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连内裤都忘了拉上,她慢慢地凑近,鼻子几乎贴到了那幅画上——

画上什么也没有。

诊疗室、治疗椅、窗台上的牙医,统统不翼而飞,只剩一块苍白的画布。

“妈咪!妈咪!”

女儿的尖叫声,吓醒了睡梦中的杜咬凤,她一骨碌爬起来,冲出卧室,在过道里,撞见了惊慌失措的女儿。她以为有色狼翻窗潜入,企图强暴女儿,杜咬凤随时准备跟任何一个胆敢伤害她女儿的坏人拼命,每晚睡觉前,都会在枕头底下放一把锋利的切肉刀。

母女俩住着一幢楼上楼下共有六间房的别墅,不得不为安全考虑。毕竟家里没有男人。

女儿的状况确实让人担忧,她披头散发,内裤居然退到膝盖上。

难道已经……

从女儿嘴里迸出的话,却让杜咬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咪……你快去看……那幅画……那幅画……”

画?画怎么了?

诺诺不由分说抓住妈咪的手,把她拉进了卫生间,杜咬凤随手打开吸顶灯,节能灯管散发出皓白色的光芒,让白色基调的卫生间笼罩在粉白的光线中。

“你快看呀!”

诺诺用手指着那幅画,须臾之间,人象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了。

画上一切依旧,诊疗室、治疗椅、写字台,还有那名戴口罩的女医生,泰然端坐在窗台上,双腿略微搅在一起,露在口罩外的那双眼睛,幽幽地望着母女俩。

“看什么?”杜咬凤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厉声道,“快把裤子穿起来,象什么样子!”

诺诺好象没听见,继续傻站着,杜咬凤只好帮她把内裤提起来。

“刚才我明明看见……画上什么也没有……就剩下一块白色的画布……”

杜咬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看你是睡扁了头,连裤子都不穿,屁股着火一样蹿来蹿去,万一家里有男人……我看你怎么办!”

画框有些朝右倾斜,杜咬凤把画框扶正,斥责道,“好了,快去睡吧!”

诺诺躺在床上,彻底失眠,想起今天中午三文遇到的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时,她也象妈咪一样,狠狠训斥三文,骂他性幻想想过了头,是否街上每一个女人在他眼里都能变成裸体?

现在看来,这幅画真的有问题。

明天……不,是今天,我要去找三文,告诉他我所看见的,用放大镜或者显微镜,把这幅画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看看画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奥妙。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