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城近在眼前的时候,徐小黑说:“少爷,你留过洋,没有吃过哈密瓜吧?”

“呵呵,这一次我可是抱着吃瓜的心来的。”秦汉风笑道。

“那鲍贝儿大小姐呢?你不要人家了?”徐小黑也笑着说。

“我自然也要她。”秦汉风说道,总有些不愉悦,他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找鲍贝儿。

鲍家的家长鲍豪生本来是要把鲍贝儿嫁给盗墓贼秦汉风,谁知道鲍贝儿不依,逃跑了。

鲍贝儿路过西安的时候,她听到传说中的至宝“黑玉魂瓶”在西安的盗墓贼田霸的手中,她便打起了“黑玉魂瓶”的主意。“黑玉魂瓶”号称是黑玉作品里面的上乘之作,黑玉又被称作是“黑玛瑙”,还被誉为世上最早、最罕有的宝石之一,可见是多么地吸引人。

可是,她失手了,“黑玉魂瓶”没有拿到,反而引火烧身,还一把烧到了洛阳。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没有偷到“黑玉魂瓶”也就罢了,在西安那么一折腾,反而是给田霸一个借口,让田霸亲自带人到洛阳鲍家找麻烦。

盗墓界里面最令人不齿的就是黑吃黑,那么多的盗墓流派,圈地为营,一般来讲,谁也顾不上谁,都是自己在自己的地盘里面做自己的买卖。

当然,有宝贝,自己可以拿出来大家一起交易。一旦越界,那就要以性命相拼了,谁都爱顾自己的面子,自己地盘自己做主。田霸这人阴险狡诈,心眼很黑,一向和洛阳鲍家不和,甚至一度怀疑几起盗墓界失窃事件与洛阳鲍家有关。

田霸虽然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人,心眼却很细,长安帮盗墓贼在他的掌管之下顺风顺水。怪就怪鲍贝儿这一次偷“黑玉魂瓶”的时候露了马脚,经此田霸一心认定近年来盗墓界宝物失窃和洛阳鲍家的关系。

鲍贝儿自己也想不到会着田霸的道,也只怪自己太贪心,还把家里面的人都牵涉进来,她心里也不好受。田霸到洛阳找爷爷鲍豪生问罪,她自然要逃出来。

秦汉风这一次是来把鲍贝儿追回去的,还有一点就是顺路摸索大戈壁隐藏的这个古墓,看能不能找到裴教授所嘱托的“人头密码”。

秦汉风文武双全,留过洋,会考古,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盗墓贼。

“咱们一定要把鲍贝儿小姐找到。”

“哈哈,那当然。”秦汉风给徐小黑这么一说,显然是回心转意,以前他还很讨厌鲍贝儿的。

徐小黑道:“嘿嘿,难到你心里还真舍得不去找鲍贝儿大小姐?”

秦汉风说:“什么意思?”

徐小黑说:“在洛阳的那些日子,你见到人家魂都快丢了。”

“胡说八道,该罚。”秦汉风笑道。

“那就罚我吃哈密瓜,哈哈。”

两人这时候正好进到城里面来,走到一个哈密瓜摊子前,秦汉风可没有忘记占便宜,一边说着一边叫摊主开瓜。徐小黑是气个半死,看着秦汉风那吃瓜的馋相,真是不解气,拿起半边哈密瓜,大口大口地啃吃。

酒香飘过来的时候,秦汉风最受刺激,咬在嘴边的瓜直接掉在了地上。徐小黑看了一眼他说:“吃没有吃相,你说你想怎样?”

秦汉风有些激动地说:“你闻到了没?有一股酒气,很浓很浓的酒气。”

徐小黑嗅了嗅,说:“你想喝酒吗?你不是不好这一口吗?”

秦汉风说:“说了你也不懂,这个酒气,似曾相识,有道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徐小黑问:“是谁?”

秦汉风说:“这是晏殊的词。”

徐小黑听了要疯,说:“晏殊吗?我还晏几道呢。”

秦汉风把手里的瓜放下,说:“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徐小黑给过钱后,拿着一片哈密瓜,说:“这瓜真是地道,很好吃。”

秦汉风说:“吃饱了,喝足了,该干活了。”

“那接下来做什么?”徐小黑很正经地问。

“盗大戈壁里面的那个古墓。”秦汉风很肯定地说,那种表情,毅然决然。

徐小黑想了一下,说:“看得出,那大戈壁不是一个好地方,鬼里鬼气不说,还招惹了一堆杀手。”

秦汉风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先暗中调查这个古墓,不需要和他们硬碰硬,还有,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杀手的背景。大戈壁虽然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会令人畏惧,我可以大胆地说,里面一定有着不少的宝贝,传说中的‘人头密码’一定在里面。”

“人头密码”是盗墓界里面最为诱人的一件宝贝,据说谁得到了这个宝贝,谁就会拥有三十六个巨大的宝藏。虽然世上关于“人头密码”的传言并不多,但是不少资格很老的盗墓贼都深信不疑。“人头密码”是什么?又如何破解“人头密码”?这些都是很少人知道的。

尽管如此,价值连城的“人头密码”一直是盗墓贼最向往的宝贝之一。

“人头密码”下落在哪里?

这也是一个谜,一直是盗墓界里面的谜。

徐小黑冷着半边脸,说:“你能说得肯定一点吗?”

“那我百分之一百地告诉你,咱们要找的东西就是在那里。”秦汉风很大声地说出来。

徐小黑揉揉耳朵说:“知道了,有必要那么大声吗?”

“不信?”秦汉风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股酒气就灌入他的鼻子,他呛了一下。

徐小黑说:“故事不错,继续说。”

“有时间再说,我现在要找人。”秦汉风一双眼睛盯着过往的人群说。

“找人吗?找谁?鲍贝儿大小姐吗?”徐小黑也往过往的人群看去。

“是他了。”秦汉风突地叫了一句就冲上前去。

徐小黑也跟着,一边问:“你到底在寻找谁?”

秦汉风没有理他,而是跟着前面一个人的背影走去。那个人走起路来趔趔趄趄,像是一个酒鬼,手里还捏着一壶酒,一身的酒气随风散开,熏得满大街都是。

秦汉风跟着这个人,徐小黑很好奇,问秦汉风,秦汉风什么都不说,只顾跟紧那个酒鬼。前边,人群中冒出一堆人来,一个个长得粗手粗脚,手里面端枪握剑,像地狱里面的鬼卒子似的,愣头愣脑地拦住了那个酒鬼的去路。带头的人叫金东坤,他威风十足地站在酒鬼面前,说:“一壶春,你屡次来大帅府捣乱,你烦不烦?你这些年可没少来大帅府,吃的,喝的,睡的,拉的,没少便宜你,抓不着你是我们窝囊,可是,你也犯不着老和我们作对。”

他怒骂着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把一壶春围起来。旁边的人看到是金大帅府上的人出来抓人,一个个都收起摊子急急匆匆离去。

“金东坤吗?”一壶春看上去醉得不行了,眯着眼睛看着金东坤问。

“是我金东坤,怎么?你都醉成这样了,你还想还手?你就老实跟我回去交差。”金东坤说着,一壶春冷笑不已,金东坤又说,“这些年,你我二人斗来斗去,我都没有捞过一次上风。这一次,看你醉得不成样子,我看我们的游戏就要结束了。”

“呵呵,是要结束了。”一壶春跟着说。

“那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心安的饭,都怪你一壶春,你说我可怜吗?没有你,老子不知道会比现在逍遥多少。”金东坤抱怨着。

“好,每次都是你们先动手,这一次我先来,看你们的本事有没有长进。”一壶春的话刚刚落下来,金东坤就嗷地痛叫一声,仰面倒地。一壶春强有力的一拳,正打在金东坤面门,他笑道,“我这几年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厉害,你这脓包,这么容易就打到你,你的功夫是越来越差了,太失望了。”

金东坤被打,痛得他招手苦叫:“杀了他,杀了他。”

他这么一叫,其他人都猛扑一壶春。这些人个个都吃过一壶春大大小小的亏,心里边不知道有多恨一壶春,眼下趁一壶春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一直和一壶春争斗了那么多年,每一次都是输得很惨,每一次都被金大帅骂得狗血喷头,虽说越挫越勇,心里边真是难受。

一壶春喜欢在大街上醉酒,那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一壶春每逢不高兴的时候都会到大街上喝酒,喝得烂醉,然后发酒疯,当众骂街。

一壶春喝醉,算是金东坤这一帮金大帅府上的打手来杀掉一壶春的大好良机。

一壶春一直没有被杀掉,金东坤这群难兄难弟,还是没有放过这种微茫的机会。

一壶春酒醉后,打起架来没有那么快,悠悠来悠悠去,但动拳脚,使刀枪,就是机关枪搬上来,一壶春也是不怕,一架下来,没出几招,倒在地上的就是一大帮人,痛得他们是叫爹叫娘,挫手挫足。

“帮忙。”秦汉风不知为什么,叫了一声就冲上前去,挥拳就打掉一个大汉,然后来到一壶春的身边,二话不说,联手一壶春,两人是打得尽致尽兴,配合在一起,你拳我腿,你来我往,把近身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打翻出去。

秦汉风的出现,金东坤没有料到,本来想趁着一壶春醉酒之时,用人肉车轮战杀死一壶春,谁知秦汉风半路杀出来,和一壶春配合得天衣无缝,自己的兄弟伤之大片,已然惨败。

他急急掏出一把手枪,对准秦汉风。他看出秦汉风是个外来汉,虽不知道底细,自己眼看就要除掉心中大敌一壶春,怎容许他捣乱?正要开枪杀人,他的手被一颗石头击中,那石头飞来迅速,直直埋入他的手骨里去,痛得他把手枪丢下,哇哇苦叫。徐小黑这时候跳到他的面前,说:“你没事吧?”

“没事,你给我干掉他们。”金东坤说着,抬头一看,他哪里知道徐小黑是什么人?还以为是自己人,一时错觉,他大怒,拳头一伸就打向徐小黑。他发起狠来还真不一般,徐小黑给他一拳打出十几步外,痛震心头。徐小黑吐了一口气,想:“这家伙,看来不是吃素的。”想着就要上前报这一拳之仇。

金东坤看到一壶春有帮手,自己的手被打伤,自己的人难以占上风,赶紧叫自己人撤退,一下子,互相搀着,一帮人灰溜溜地跑了个干净。

“跑光了,呵呵,又是我赢了,哈哈。”一壶春蹲在大街上,呵呵傻笑。

“少爷,这个人好怪。”徐小黑走到秦汉风面前说,他给金东坤一拳命中,中拳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秦汉风这时候问一壶春:“你没事吧?”

一壶春醉眼惺忪地看着两人,说:“多谢了,多谢了。”随后向两人拱拱手。

秦汉风说:“不客气,不客气。”

徐小黑抢着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意思,小意思。”

一壶春大笑不已,说:“你们搞错了,唉,只怕会连累你们。你们现在得罪了这里最有势力的家奴,你们只怕要大祸临头了。”

“啊,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徐小黑紧张起来。

秦汉风没有说话,一壶春说:“你们真是莽撞了,他们可是这里最高统帅金大帅的人,得罪了他们比得罪了皇帝还惨,你们赶紧逃命吧,本来我一个人也可以赢,你们是多此一举。”

“喂,喂,你什么意思?”徐小黑听起来可是心里不满。

“小黑,放心吧,这个大哥他都不怕,我们又何惧呢?死不了。”秦汉风吟吟一笑。

一壶春瞟了一眼秦汉风,说:“你有把握?你们小心点吧,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刚刚,我倒不介意你们帮我,我喝酒太多,难免被欺负。”

“你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你什么意思?”徐小黑喊道。

“小兄弟,看来你对我有很大成见,你有没有搞错?是你们主动出手,我可没有要求过你们出手,难道我有叫过你们帮忙吗?我还好心好意地告诉你们对方的实力,喂,到底是谁颠三倒四?小孩子,还长着两撇胡子,什么东西?”一壶春也毫不客气。

“你,还想和我打一架吗?”徐小黑干脆来真的。

“一壶春,你在这里?”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一壶春这时候说:“好了,不理你们了,好自为之吧。”他说完就冲着那个女子的声音去。

徐小黑揪着拳头,气愤地说:“好想跑上前去和他打架。”

秦汉风拉住徐小黑,说:“听出来刚刚那个声音了吗?”

徐小黑立马点点头,由怒变欢地说:“是啦,是那个鲍贝儿的大嗓门。”

鲍贝儿正好回来找一壶春,她听到一壶春在街头遭到了金东坤等人的袭击,先不说金东坤等人是不是一壶春的对手,她心里要求自己要过来看看,顺便帮帮忙。她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来到哈密遭遇金东坤他们为难的时候,是一壶春把自己给救走的。对金东坤等人,她多半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她或许不应该出现,她出现的时候,自己就不情愿了,她看到了秦汉风和徐小黑。她心里有些动摇了,她想要回避。自己和秦汉风二人也不是很熟悉,爷爷鲍豪生在洛阳设立的那一场牡丹花会还历历在目,自己被许配给秦汉风,自己却和秦汉风素不相识。

说白了,她就是不要和这个不相识的人做夫妻。她一心想追求真爱,而且也曾经放言谁杀死祸害盗墓界的西域鬼她就会嫁给谁。

当年,西域鬼经常掠夺盗墓贼的宝物,被盗墓界所愤恨,整个盗墓界的盗墓贼都憎恨西域鬼,恨不能杀掉他。

谁杀了西域鬼,鲍贝儿就嫁谁,这是洛阳城谁都知道的事情。她心里也幻想着那个英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鲍贝儿,是你。”秦汉风已经先一步来到鲍贝儿面前。

鲍贝儿并没有出声,一壶春笑了,说:“原来你们认识。”

徐小黑说:“我们两个就是为了找鲍贝儿小姐来的。”

一壶春回头打量着秦汉风和徐小黑,说:“你们是从洛阳来的?”

徐小黑说:“那还用问吗?”

鲍贝儿这时候看着秦汉风说:“你怎么来了?”

秦汉风说:“是你爷爷吩咐我来找你的。”

说到鲍贝儿的爷爷鲍豪生的时候,鲍贝儿神色黯然,低下头来,说:“算了吧,我们不合适。”

秦汉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鲍贝儿这时候看着一壶春说:“我喜欢的是他。”

她一个名门大小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脸红。

她喜欢的对象是一个酒鬼,徐小黑愣了愣,说:“不会吧?”

秦汉风愕然,不知如何是好。反是一壶春叫道:“喂,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

“一壶春,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鲍贝儿毅然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一壶春摆摆手。

鲍贝儿说:“你说过的,没有人相信是你杀死了西域鬼,可是,我相信你,我也知道是你,也只有你才可以。”

一壶春说:“我那是酒后胡说。”

鲍贝儿说:“我没有当这个是胡说。”是啊,她心里认了。西域鬼是一代枭雄,可以轻易杀死他的没几个人,而在哈密城中,杜天柱也好,贝海龙也好,或者是其他没有出现的高手也好,可以让鲍贝儿动心的也只有一壶春这个能歌能哭的豪迈大酒鬼。

虽说她心里不情愿认定就是一壶春,一壶春也与自己心中想象出来的那个高大、伟岸的形象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自己好歹也得说服自己认了,从哪里可以找出比一壶春更适合的人?一壶春虽然表面只顾喝酒玩笑,内心却是侠义无双,谁都可以看出来。

鲍贝儿这个时候说出来,显然是有点被迫的。她一直在查证,要一壶春很认真地承认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不过,秦汉风的到来,让她害怕会有误会,她只好口快,直接说出来,尽管一壶春矢口否认。

“杀人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西域鬼?”一壶春问鲍贝儿。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鲍贝儿说。

“我无语了,呵呵,你说是就是吧,你会后悔的。”一壶春说着就走开了,鲍贝儿自然要跟上去。

徐小黑想着跟上去,秦汉风拦住他,说:“不必了,我们做我们的事情。”

徐小黑顿住,看着秦汉风的脸,突然就笑了起来,说:“少爷,哈哈,你吃醋了。”

“吃醋吗?胡说八道。”秦汉风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想让徐小黑看到自己的窘态。

“还说没有,给我这么一说,整张脸像被涂了一层血似的。”徐小黑还在挖苦。

“好啦,我们说正经的。”秦汉风正色说道。

徐小黑笑道:“你不理鲍贝儿大小姐了?”

“干什么?”

“你不怕她跟人家跑了吗?我怕有人这里面不舒服。”徐小黑指指自己的心口。

“怕什么?鲍贝儿出来那么久了,一直都在哈密城,还找到了这个叫一壶春的高手做保护。她我倒不是很担心,看样子,她还会留在哈密城,不用怕见不着,到时候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怕她不和咱们好。”秦汉风细细分析说。

“哟,你还蛮有信心嘛,看来我刚刚是错怪你了。”

“什么胡话?只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秦汉风突然问了一句。

徐小黑说:“什么奇怪?是鲍贝儿大小姐奇怪,还是那个蛮不讲理的酒鬼奇怪?”

秦汉风说:“鲍贝儿怎么看上去变得那么乖了?以前在洛阳的时候总是大吵大闹。”

徐小黑叫道:“你关心这个。”

秦汉风说:“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真变个人了。”

徐小黑说:“人家找到真爱了,找到真爱的女人都会主动去改掉自己的劣根劣性,那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我倒是奇怪,鲍贝儿怎么会认定那个酒鬼就是杀死西域鬼的人呢?那个酒鬼功夫是不错,但是就功夫这一点,我也可以说成是杀死西域鬼的人。”

“呵呵,你少歪想,难道你看不出一壶春和鲍贝儿很要好吗?从这一点就可看出,他们认识很久了,日久见人心,不然鲍贝儿怎么会一口咬定。”秦汉风说。

“我看人家是故意的吧。”徐小黑又在嘲笑。

秦汉风烦死了,说:“好吧,我是很想娶她,可是我更喜欢两情相悦。”

徐小黑说:“鲍贝儿小姐号称洛阳一枝花,美貌万中无一,你不会心动吗?这英雄美人,你敢说你没有那心思?我才不信呢。再说,一路跟着你,时常见你心不在焉,想必是担心自己喜欢的鲍贝儿大小姐吧?”徐小黑这么一说,一针见血。

但是,秦汉风怎么会承认?一摇头就往回走,话都不说一句。徐小黑叫着赶上:“少爷,你脸皮再厚也无话可说了吧?”

秦汉风恼恼地说:“跟你说不清。”

一壶春带着鲍贝儿回到了哈密城自己的一个偏居,这个地方是他很早以前就买下的。他这种风云人物,又得罪了金大帅,在哈密城可以安身的地方自然要多找几个,甚至连逃跑路线他都设计了好几条,所谓狡兔三窟。

这一次他再一次让金东坤他们无功而返,颜面尽丢,金东坤每一次事后都会派人跟着他,他现在醉醺醺的,也只好躲一躲。

这个地方他很久没有来了,是一个老妇人帮忙打理。他到来的时候,老妇人忙去弄解酒药,一壶春就坐一边,鲍贝儿坐一边,一壶春屁股落在椅子上就问:“刚刚,你说的是真的吗?”

鲍贝儿顿露笑意,说:“什么啊,我骗人的。”

一壶春怔了一下,说:“还好,呵呵,你变得很快嘛。”

鲍贝儿说:“我是不想见到那两个人。”

一壶春说:“他们是什么人?你们真的认识吗?很熟?”

“我爷爷心目中的孙女婿,你说熟吗?”鲍贝儿毫不避讳地说。

“啊,难怪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看来他挺在乎你的。”一壶春说。

鲍贝儿就笑道:“那算什么?”

一壶春说:“你没有看到他刚才那默不做声的样子,哈哈,他心里一定很喜欢你。可惜,你拿我来伤害他,罪过,罪过。”

鲍贝儿骂说:“什么跟什么?”

一壶春笑道:“我是无所谓,不知道人家怎么想。我看人家衣冠楚楚,面目清秀。”

鲍贝儿打断,说:“你懂什么?我到外面走走。”说完就走出门去。

一壶春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碰到他的话,哈哈,记得叙叙旧,我不介意的,绝对不会介意。”

鲍贝儿没有回答,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这个小居所都快靠近城边了,放眼望去,黄沙一片,已然傍晚,远景看去,这有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意,心里萧索,眼前也萧索。

鲍贝儿边走边看,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出了泪水来。泪水滚啊滚啊,滚满了眼眶后就顺着自己脸颊流下来,一直滑落到下巴,最后滴在自己的鞋尖上。

不知道为什么伤心才是伤心最大的理由。

鲍贝儿对着贸然而来的泪水,一分一秒也控制不了,用手摸,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心里更是一阵又一阵地痛,顾得眼睛上流下的泪水,却顾不上心里面的痛。鲍贝儿这时候,真的是既无奈,又有些痛不欲生,只顾着一头走着路,心里却骂着:“老天爷,你这样太不公平了,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老天爷,我恨你,我恨你。”

“鲍贝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吧,哭一哭就好多了。”一个人走到鲍贝儿的面前,很温声细语地安慰鲍贝儿。

鲍贝儿抬起头,看着对方,说:“是你,你怎么跟着我?”

那个人带着个花脸谱,听到鲍贝儿这样问,他也不回答这个,而是说:“秦汉风,他来了,对吗?而且找上你了。呵呵,他的脚步挺快的,我竟然没有阻止到他们。”

鲍贝儿问:“是来了,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冷笑着,突然带着很恨很恨的语气说:“我会杀了他们两个。”

夜色近了,哈密城里华灯初上,刚刚找到客栈旅店的秦汉风和徐小黑吃过了晚餐后就说要去外面走走。第一次来到哈密,自然要熟悉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徐小黑因为脚程疲惫,也不管秦汉风在搞什么,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呼噜呼噜就睡着了。

哈密城的晚上说不上多热,但也不是很冷,夜初来,未深沉,出来打凉乘风的人还是为数不少。秦汉风走在这种西域风情的大街上,心眼都没有闲着,看着四周的一切,夜摊叫卖,小孩玩弄,男女说情,老少聊天。

他没有什么目的,他想知道的是,自从自己第一步走进哈密,为什么就会那么快地被人盯上了?徐小黑也许不知道,可是他绝对不可以忽略,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虽说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一次他想到了知道对方的底细的办法,这次出来他就是要甩掉对方。

不然,那真是长夜漫漫,不可入寝。

在大戈壁遇上了贝海龙这个杀手后,秦汉风就提着心吊着胆。

大漠风情,奇人异士,自会不少,自己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哈密,真不能少了心眼。他出来后就往城外走去,他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夜来了,城外的人也纷纷返城,外面的沙地古道,已然冷冷清清。秦汉风发现,那就是自己的身后先是跟着一个人,接着变成了三个,再下来渐渐地增加,密密麻麻地隐藏在自己的身后,他也不清楚有多少人,他知道这下是麻烦了,一下子那么多人,自己哪里应付得来,对方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加快脚步往外去,他得速战速决,因为他估计错了,他没有料到对方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知道,这个时候,徐小黑一定也被盯上了,他还得回去帮徐小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出来吧,不用畏畏缩缩。”秦汉风这时候停下脚步,说。

他说话了,对方却没有说话,秦汉风当地转了一圈,说:“你们不出来,难道还要我亲自请你们出来吗?”

他有两个怀疑,一个是大戈壁那个杀手的人,另一个就是金大帅的人。秦汉风知道得罪人是迟早的,也不畏惧,踢起一块石头就打出去。石头在他的脚力之下,破风而去,直直打在一块高立着的城墙上,石头打过去,城墙立马崩开一道裂缝,一群黑衣人就嗖嗖跳出来。

每人带着一把刀,一个一个跳跃起来就围着秦汉风砍去。秦汉风看到来人使用的是东洋武士刀,他愣了一下,想:“不会吧?居然会是东洋人。”

看来自己完全想不到的东西出现了,东洋人的出现,的确让他大吃一惊。他提着随身携带的黑匣子,把黑匣子当做盾牌,说:“你们是东洋人?真不像。”不过在他心里,还是非常不安:“难道东洋人也看上了大戈壁古墓了吗?那就不好了,我可是又多了一头敌人,可是,是谁在和他们接头呢?”

他想着的时候,东洋武士们已经杀上来,围成一群,后面的大树后也有一群,还有一群是由天而降。秦汉风拿着黑匣子见一打一,见二打二,不一会儿就将这么一群武士打得七零八落。不过,武士们缠战着他,倒下去又起来,秦汉风只好加大力度,在黑匣子上面多用点力气,直接把靠过来的武士打晕,这方法还真灵,一拍一个,跟拍苍蝇一样,一会儿,满地都是晕死过去的黑衣武士,像死了一地苍蝇似的。

“呵呵,看上去也不像是东洋人,拿着把东洋刀,吓唬谁呢。”秦汉风想必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东洋武士,也就一群草包。

“对了,我得回去看看小黑,这个家伙落单可不好,又那么粗心大意,脾气又不好,不死掉才怪。”

想到这里,他倒忘了抓个人来问一问是谁派他们来的,而是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赶回来。一回来,感到不对劲了,走进徐小黑的房子里面,哪里见到徐小黑的身影。问店主,店主说徐小黑是自己结账走的,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店主把记录拿过来看的时候,笔迹正是徐小黑的。

“不好了,不好了。”秦汉风急了,徘徊了半会儿,心里大骂,“怎么了?怎么了?不会见鬼了吧?这叫我到哪里去找头绪?”

他慌慌忙忙地走出外面,心想:“急不得,急不得,为今之计,看来只有等了。”

他倒是很从容,只有等这一个办法,等徐小黑自己出现。不管是徐小黑自己带消息来,还是敌人带来,他都得等,急不得,他要安静下来把所有的思路整理好,把自己想到的方案好好再理一下,以备不测。

不可以乱了自己的阵脚,眼看夜深,他找了个地方坐一下,屁股未坐热就听到有个人叫自己:“少爷,你傻在这里做什么?”

秦汉风整个人是震跳起来,回身就把那人抱住,说:“你这人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躲起来,玩捉迷藏?你知道我秦汉风最玩不起这个游戏。”

这个人正是秦汉风正愁找不到的徐小黑,秦汉风这样的举动,徐小黑说:“怎么啦?我不就是走了一会儿吗?你至于这样吗?好像我死掉了一样。”说着推开秦汉风。

可是秦汉风哪里给他推开,紧紧地抱着他,说:“你说,你怎么把房子给退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不告诉我,你也要托人告诉我。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

徐小黑慢慢地把激动不堪的秦汉风推开,说:“我不是忘记了嘛!你别这样,我们两个大男人,多别扭。”

“你是怎么了?”秦汉风追问。

徐小黑说:“那家店子的床铺不好,硬邦邦的,我不习惯。还有,你不知道,我房间外就是他们的茅坑,我哪里受得了?洗澡水又不干净,一个大房子,居然连点花香都没有,你说,我怎么住?臭得不行。”

“就因为这样,你就一声不响地换了店子。”秦汉风这时候是啼笑皆非。

“对啊,不然呢?”徐小黑说。

秦汉风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被抓走了。”

徐小黑问:“我被抓走?你听谁说的?”

秦汉风说:“我猜的。”

徐小黑摸摸秦汉风的额头,说:“不会吧?你没事就猜我被别人抓走,我真是不好说你。”

秦汉风听完了,心里更委屈,说:“你不知道,我遭遇杀手了。”

徐小黑疑问:“杀手?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

秦汉风甚是无语,说:“小黑,我越来越觉得,我和你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你难道就不明白吗?”

徐小黑说:“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你以为杀手也盯上我了,是不是?你以为他们杀了我,是吗?哈哈,你莫担心,我福大命大,没有那么容易死。”

秦汉风听到徐小黑说出自己的缘由,骂道:“那你还对着我说那么多风凉话。”

徐小黑笑道:“好啦,我可是给你老人家热好水了,我这不是过来找你来了吗?”

秦汉风这才消了气,说:“算你识相。”

“你倒是遇上什么人了?”徐小黑问。

“别提了,是一群假的东洋人。”秦汉风说着就跟徐小黑走往徐小黑新找到的一家旅店。

说到东洋人,徐小黑可是来兴趣了,说:“不会吧?这种地方会出现东洋人,东洋人来这里做什么?真是的。”

秦汉风可气了,说:“我不是说是假的吗?你耳朵不灵吧。”

“噢,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真是该死。”徐小黑咯咯笑着说。

“我累了,回去罚你给我好好按摩按摩。”秦汉风说道。

徐小黑是一百个不愿意,说:“刚刚不是有打架吗?舒筋活骨了还按摩什么?你一边去吧。”

秦汉风假装小怒,说:“怎么?你敢反对吗?害得我那么担心你。”

徐小黑说:“你这么一出去就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和鲍贝儿大小姐约会去了,忘记了回来,也不打算回来,你担心全是你活该。”

“我会去跟她约会?我那不是第三者吗?我可不喜欢去破坏人家的爱情。”

“什么爱情?你看不出鲍贝儿大小姐和那个叫一壶春的酒鬼有多勉强吗?你真是个傻子,这个都看不出来,你机会和空间大着呢。”

徐小黑这算是指点迷津,秦汉风却摇摇头说:“我只想找出爷爷留下的谜,找出大戈壁古墓的秘密,破解‘人头密码’,还世人一个真相大白,利用大戈壁古墓里面的财富,保国、救国、强国。爱情、女人,算了吧,随缘,我不会过分追求。”

徐小黑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是一个大白痴,一个西洋留学生,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我说你脑袋进水了,有个女人在身边,有一份拿得出手的爱情,你不认为很炫吗?”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秦汉风看着徐小黑说。

徐小黑拍拍手,说:“问吧。”

秦汉风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猥亵,如此龌龊?”

徐小黑马上擂了一拳秦汉风,说:“我一直都这样,有什么不对吗?什么叫猥亵?什么叫龌龊?这叫懂得生活。”

“唉,路遥知马力,疾风知劲草,我算是明白了。”秦汉风苦闷无比地说。

“小心,有人。”徐小黑看着满脸郁闷的秦汉风,双手一推就把秦汉风推倒。

这时候,空中鸣镝几声,几道亮光消闪就灭,乒乒地就撞在一边的墙头上,墙头被击塌一堆,害得一个大妈破门而出,骂着:“谁那么缺德?是谁?”

话一完,一个闪光到,把她头巾都打掉了,吓得她赶紧躲回门内,紧掩大门,骂道:“你们,你们会遭报应。”

有人来袭,秦汉风心里回过神来,看到徐小黑大喝一声:“是你。我正愁去找你呢。”

徐小黑的对面站着的正是贝海龙,贝海龙身边是杜天柱。他们两个慢慢走过来,杜天柱还打着一口寒冷的腔调,说:“贝海龙,是他们两个吗?”

贝海龙点点头,杜天柱说:“看上去也不咋地,怎么把你打得个落荒而逃?”

徐小黑却说道:“少啰唆,找帮手了吗?哈,就一个吗?”说完握紧拳头就跑到前面来,对着贝海龙就是一拳。

秦汉风想阻拦,可是哪里来得及,他站起来,心里骂着:“小黑啊小黑,你真是死性不改。”

贝海龙后退一步,闪过了徐小黑的这么一拳。杜天柱说道:“贝海龙,我帮你教训他。”他一个高蹬腿在徐小黑和贝海龙两人之间隔开,反手一抓,扣向徐小黑的喉咙骨。

徐小黑叫道:“那我跟你玩玩。”身子一缩,矮着个子往地上一个打转,一个扫堂腿出。杜天柱跃起来,高空一掌拍向徐小黑的顶门。他们两个功夫都差不多,打得是你来我往,不见输赢,但都是好胜之徒,谁也不给对方歇息的机会,也不给对方得逞,一时间,打起来就是难舍难分,混成一团,较劲不已。

“你是什么人?你手里的黑匣子是?”贝海龙这时候走到秦汉风面前,问。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秦汉风看着对方,反问之,心中却想:“他好像知道我拿的是黑匣子,看来,他也算是同道中人。比起在大戈壁的杀气,他这次和善许多,我看,倒不如交个朋友。”

贝海龙看着秦汉风笑了笑,说:“我叫贝海龙。”

秦汉风也笑着说:“我叫秦汉风。”

贝海龙愣了一下,说:“盗墓贼秦汉风,嘿嘿。”

秦汉风点点头,他倒不怕泄露身份会招杀身之祸。其实杀身之祸一直有,自己行得正走得直,还用怕什么?至少他知道贝海龙对自己的杀心已经不在了。

“你说呢?”秦汉风说。

贝海龙想了一下,看着一边打得不可开交的杜天柱,说:“杜天柱,松手吧,不打不相识。”

杜天柱正过瘾,哪里愿意,说:“贝海龙,我非得要把这小子制伏不可。”

徐小黑却道:“是我把你打趴下,打到你不成人样。”

两人又是拳脚相加,贝海龙说:“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他个性强。”

秦汉风理会,说:“哪里,哪里,我的兄弟,他脾气也不好。”

贝海龙这时说:“你来这里是为了大戈壁来的吗?”

提到大戈壁的时候,秦汉风有所警觉,说:“是的。”他倒没有否认。

贝海龙心存疑问,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大戈壁来的,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嘿嘿,不过我已经不打算杀你了。”

“我还会怕你杀吗?”秦汉风觉得可笑。

“那不一定,现在恐怕你也知道大戈壁存在的宝物吧?”贝海龙说。

“是又如何?”秦汉风说。

贝海龙哈哈大笑,说:“那就是为了大戈壁古墓来的啰?”

秦汉风想不到贝海龙会知道自己是为了挖掘大戈壁古墓而来,心中正纳闷,贝海龙又说:“现在知道大戈壁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想,你会遇到很多不惬意的东西,你可要小心。”

秦汉风问:“特意来提醒我吗?”

“算是吧,我可不想你这个盗墓贼死在我的脚下。”贝海龙毫不客气地说。

“嘿,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秦汉风苦笑。

“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贝海龙冷笑一下就翻进一道墙壁后面去。

看着贝海龙离开,秦汉风一头雾水,对徐小黑说:“小黑,别打了。”

徐小黑应了一声,杜天柱却是叫着贝海龙的名字追着去了,害得徐小黑声声大骂:“乌龟,王八,跑那么快干什么?”

想去追,秦汉风说:“你激动什么?想打架,有的是机会。”

徐小黑说:“他们可是来杀我们的杀手。”

秦汉风笑道:“谁说他们是杀手了?谁说的?”

徐小黑懵了,说:“那是什么?”

“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秦汉风说着往旅店走去。

“好朋友?你刚刚和那个人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回去吧,孩子,就知道打打杀杀,好好用用脑筋,想想人家的一言一行,你会受益的。对了,刚刚好像有人答应要给我按摩的。”秦汉风装出一副很舒坦的样子。

徐小黑骂着:“喂,谁答应了?谁答应了?”

秦汉风已经走出很远,他追上去,说了半天的废话,秦汉风才没有让他帮着按摩。回到旅店里面,秦汉风很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在大漠上行走了那么多天,热汗一身,臭气遍体,难得有个水池泡一泡。筋疲骨劳,一个热水澡,一身轻松,把衣服穿好,如释重负,心里不知道有多愉悦,开开心心地都快忘记自己是要做什么的。

当他从浴室回到房间的时候,整个人是吓了一跳,自己的房间里坐着个女人,他叫道:“小黑,她是谁?”

那女人被他的叫声惊住,一回头,秦汉风脸就红扑扑的,眼前不正是鲍贝儿吗?他走进房间,坐到一边,说:“是你啊。”

鲍贝儿点点头,说:“你这人大呼小叫什么?你还好吧?”

这时候去找茶水的徐小黑走回来,笑着说:“鲍贝儿大小姐,他准是以为我找了个陪夜的女人给他。”说着一脸歪笑地给秦汉风和鲍贝儿倒水。

秦汉风怒视一眼徐小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

“知道你是怎么想,你不用解释,其实,你挺君子的。”鲍贝儿说。

“那是,那是。”秦汉风笑颜顿现。

徐小黑说:“就知道臭美,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好?”

秦汉风不服气地说:“我斯文人。”如不是碍着鲍贝儿不好发火,他一定会狠狠教训这个口齿不机灵的徐小黑,真是不讨喜。徐小黑是你有一句我顶一句,说:“我看像个斯文败类。”

“你们吵什么狗屁?不拿我当客人吗?”鲍贝儿一边是来火了。

“对了,那你找我,有事吗?”秦汉风总算是收起和徐小黑的口舌之争,回过头问鲍贝儿。

“听说爷爷他去世了,是吗?”鲍贝儿很忧伤地看着秦汉风,声音变得很细很细。

秦汉风心里一动:“她怎么知道的?奇怪,我都没有告诉她的,她怎么知道洛阳发生的那些不幸?”看着忧伤的鲍贝儿,秦汉风咿咿哦哦,说:“是的,鲍贝儿,你节哀吧。”

鲍贝儿逃跑后,田霸来到了洛阳,带着很多的盗墓贼,一起把鲍豪生逼死。

“是因为我的缘故,是吗?”鲍贝儿问。

秦汉风赶紧摆摆手,说:“不是,不是的,生死有命,我想,你还是不要太自责。”

鲍贝儿说:“我知道,爷爷的死,我难辞其咎。”

秦汉风叹息道:“你想得太多了。”

徐小黑也说:“是啊,鲍贝儿大小姐,你不要想得太多。”

鲍贝儿很悲痛地说:“如果不是我想偷田霸的‘黑玉魂瓶’,爷爷就不会死了。如果我没有离开洛阳,爷爷也不会死,我就可以承担一切,如果……”

她还想如果,秦汉风忙打住说:“等一等,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鲍贝儿,万事多往好处想,你还那么年轻。”

鲍贝儿带着些许的哭腔,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爷爷他该死吗?他死得值、死得对、死得该吗?”

秦汉风本来想安慰她,这下弄巧成拙,忙说:“那算我什么都没有说。”

徐小黑都忍不住要笑起来,看着秦汉风的一副窘态,他说:“鲍贝儿大小姐,我家少爷他也是为你好,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你爷爷他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为了他如此不安和伤心。”

鲍贝儿说:“我舍不得爷爷。”

徐小黑说:“你振作点。”

“我要报仇,我要田霸死一千遍一万遍。”鲍贝儿突然变得邪恶无比。

“鲍贝儿大小姐,就应该这样,不要让那田霸活得那么潇洒。”

徐小黑是支持的,秦汉风在一边不说话,心里却想:“你这小黑,你怎么可以怂恿人家去杀人?你真是胡说八道,这个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我心里也是看田霸挺不爽的,唉,这种人,杀了也罢。”

“唉,我好想我爷爷。”鲍贝儿悲恸地说。

“我也很挂念鲍老爷。”秦汉风叹息着。

徐小黑望着秦汉风:“我也是。”

三个人坐在这里忆故人,想着想着,哭笑不得。想想,这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喜怒哀乐。人呢?又是那么地渺小,想来想去,那是想得太多,自己都不想活了。

秦汉风一心要隐瞒鲍豪生的死,他想过很多次,见到鲍贝儿的时候,宁可不让鲍贝儿知道洛阳的变故。谁知道,这个夜晚,鲍贝儿自己找上门来,哭泣着说想爷爷。连他自己都有些莫名的悲恸,可以说,自己是最后一个和鲍豪生说话的人,那一幕,不免呈现在自己的眼前,看着可怜的鲍贝儿,自己说什么好呢?

鲍贝儿这时先是开口问:“秦汉风,我没有别的意思,听说你是最后一个看到爷爷的人。我想知道,爷爷他都和你说了什么?爷爷有遗嘱吗?”

“是吗?有这回事?少爷,怎么没有听你告诉我?”徐小黑看着秦汉风问。

“她知道我是最后一个见过大豪爷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呢?奇怪,对了,那个人,是那个人吧。”秦汉风满腹狐疑,想着都呆了,毕竟这些都不在意料之中。

夜是渐渐地深下去,秦汉风冥思苦想不得答案的时候,鲍贝儿又想多问几句。不过,打破这个僵局的是徐小黑,不知道为什么,徐小黑跳离了椅子,转头对外面喝道:“什么人?”他一个蹿身就破窗而去,想必是有人在偷听他们刚刚的对话。

秦汉风陷入思考,鲍贝儿一门心思都在鲍豪生身上。她就爷爷鲍豪生一个亲人,爷爷死前的遗嘱她不能不知道,爷爷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自己白白死掉。所以,现场里面只有徐小黑最有心眼,他追出去的时候,秦汉风愣了一下,看着打开着的窗口,问:“小黑哪里去了?”

鲍贝儿说:“你怎么了?有人在监视我们。”

秦汉风哦了一声,说:“夜深了,不聊了,你回去吧。”

“什么?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告诉我我爷爷他死前说过些什么,而你什么都没有说,你好意思叫我走吗?我可是爷爷唯一的孙女,亏我爷爷还那么信任你。”鲍贝儿心里不满。

“你爷爷什么都没有说,你回去吧。”秦汉风看来是要真的把鲍贝儿打发走。

“我不信,我才不信,你要故意隐瞒我吗?”

“没有的事,有些东西你还不懂。鲍贝儿,你回去吧,你剩下来的日子我会看好你的,这也是你爷爷唯一的心愿。其实,你爷爷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你不用费心了。”

“你没有良心。”鲍贝儿泪水哗啦,看着秦汉风,一下一下地抽泣。

秦汉风摇摇头,说:“都说鲍贝儿大小姐是一个女魔头,能打能闹,能唱能骂,你怎么哭了?真是不可思议。”

鲍贝儿想用感情戏,没想到秦汉风还真是没有良心,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现在可是把她气疯了,大声凶着:“秦汉风,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哼,就你这样子,你配吗?”

“我不配,我知道我不配。你回去吧,我赶了一天的路,我好累。”秦汉风连下逐客令,硬是把不肯离开的鲍贝儿推到门外。

鲍贝儿气道:“夜都深了,你叫我一个女孩子去哪里?”

秦汉风呆住了,说:“那总不能留在我这里吧,更何况……”

鲍贝儿抢着说:“何况什么?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之名,只是无夫妻之实而已。”

“你胡说什么?你也别慌,有人接你来了。”

秦汉风说完的时候,鲍贝儿就嗅到一股酒香,很浓很浓的酒香。她回过身子,一壶春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他说:“一直没有看到你回小屋,所以出来看看,你和他在叙旧吗?”说完看了一眼秦汉风,也不打招呼。

秦汉风笑了笑,说:“一壶春,你带她回去吧,把她放你那儿安全多了。”

一壶春笑着说:“或许吧。”

“我很累,我要休息,再会。”秦汉风回到房间里面去。

“你,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鲍贝儿对着秦汉风的背影就喊。

一壶春说:“他惹你生气了,欺负你了?”

鲍贝儿吐了一口气,说:“没有,我们回去吧。”

秦汉风感觉很累,听到鲍贝儿对自己大叫大骂的时候,心里酸极了,从来就没有一个女孩子会这样说自己,或许怪自己身边没几个女孩子,反正,心里就是不爽。自己是这么累,还不是为了鲍贝儿,自己虽说不上是真的喜欢鲍贝儿,但是,说是不喜欢,也是跟自己过不去。他知道自从走上了寻回大戈壁古墓这一条道路,已经是生死未卜,身边杀机重重,就说来到哈密,已经有几帮杀手盯上了自己。

虽说有的动手了,有的还隐藏着,他就是担心那一帮隐藏着的杀手,他怕。自己死了那算命,可是绝不可以连累鲍贝儿,他答应过鲍豪生要照顾好鲍贝儿。

还好他心眼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景不长,秦汉风躺在床上眯那么一下眼睛,就察觉出房间外面有人。徐小黑一出去就久久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了,坐到床头,拿好黑匣子,盯着门外面说:“你们不用鬼鬼祟祟,有什么事就进来吧。”

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秦汉风站了起来。外面的杀手一伙儿全冲进来,大概有十几个的样子,不过没有拿东洋刀这玩意儿,而是其他的刀具。这些人蒙头蒙脸的,一个为首的说:“嘿嘿,本来想对你用点迷药,想不到你警觉性那么高,现在只好把你给杀了。”他说完,一伙人一同出刀,秦汉风没有回话,迎着他们就打去,手里的黑匣子乱舞。

那群人也奈何不了他,秦汉风很奇怪,杀手一拨一拨地赶上自己,都遇到好几遭,一遭比一遭怪,看上去有联系,又好像不是一伙的,真是叫人找不出一丝的头绪来。

自己的身份自然有不少人知道,盗墓贼秦汉风,就仅仅是这个,就够麻烦了。

“你们有必要那么认真吗?还蒙住脸,我认识你们吗?”秦汉风打倒了一半的杀手后,就十分气愤地骂他们,至少,他恨他们不给自己一个好觉睡。

这时候他灵光一闪,打人专打脸,他想着是把对方的面巾扯下。蒙着脸,想必是怕自己认出来,可是自己初来哈密,自己会认识谁呢?就算不是在哈密,而是洛阳,自己刚刚回国,自己也没有认识几个人,他很好奇,这群人会是谁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可是用心了很多,扯下他们的面巾。他一下子又恼火,还真是的,没有一个认识。

不过,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没有出手,他一直站在门边,静静地,看来是伺机而动,验过了所有杀向自己的杀手的脸,他的注意力留在门口边的那个人身上。他一个身子晃过去的时候,那个人手高高抬起,咚咚,他手里面放出两个黄白色的东西,是利器。

秦汉风差点就被击中,利器从自己的眼前溜过去的时候,才看清楚是两颗圆圆的铁胆。他失神的时候,那个人嘿嘿一声就跃过来,说:“小子,你这一次是非死不可。”

秦汉风一跃,那飞过去的两颗铁胆又旋转飞回来,这边的那个人放手又咚咚地打出两颗,真是防不胜防。

秦汉风挥舞起手里面的黑匣子,说:“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杀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那个人看到秦汉风利用黑匣子旋转出来的劲气把自己的铁胆打落,很生气,说:“理由就是你该死。”话下又是五六颗铁胆飞出,上、中、下三路攻击秦汉风。

“那我也给你一个理由,你也该死。”秦汉风说完的时候,人就站在那个人面前半步,他躲过了那几颗铁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的。只是他站在那个人的面前的时候,那个人明显怕了,后退一步。秦汉风伸手一扯,他的面巾就落下了。

秦汉风吐了口气,说:“是你们。”

也算是认识,正是金东坤,这些杀手,是金东坤的部下。金东坤脸露出来,就狠狠地说:“明着干不过你们,我们只有来黑手。虽然不屑这么干,哼,我们失败了,要杀要剐随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杀你们干什么?笑话,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有本事他自己来,别害了自己的狗腿子。”秦汉风说完的时候,眼前的这群杀手可都愣住了。

金东坤久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不知道,大帅他不喜欢往外面跑。”

秦汉风心里愕然:“难道是金大帅要杀我吗?”他说道:“你们都走吧。”

金东坤等人赶紧收拾东西匆匆跑掉。

秦汉风不忘叫道:“下次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他还真想不到,初来乍到就被那么多人打搅,他心里面已然察觉到,要挖走大戈壁古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哈密城的金大帅,以前是个盗墓贼出身,他只怕觊觎大戈壁里的古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金大帅有军队,这个人,不好惹。还有就是,大戈壁里的古墓有一伙守墓人,这一伙人也不容易对付,像贝海龙和一壶春这些盗墓贼,自己还可以拉拢一起找大戈壁这一座大型的哑墓,破解传说中的“人头密码”。

想到三番五次有人要暗杀自己,他隐隐感觉到古墓背后隐藏着一股势力。

这一伙人不但要杀死自己,还要夺走大戈壁里的古墓,找到“人头密码”。

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留学时候追随着的老师克里夫,这一个著名的国际盗墓人,好像也来到了哈密。他的老师克里夫,以前是个很出色的盗墓贼,曾经跟着军队走过很多古墓遗迹,盗走过许多珍奇宝物。以前跟在克里夫身边的时候,克里夫没少跟他说自己盗墓的经历,什么埃及死亡金字塔、东南亚四面佛窟、印度大梵天坑等各种听过或者没有听说过的古墓。

这一次克里夫来到了哈密城。

同行的还有他的两个保镖黑人史密斯和白人杰克逊,之外还有他的女儿姬丝。

想到姬丝的时候,秦汉风心里面就特别地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