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闭门锁屋的等待,房楼外面的行尸越来越少,我们也已弹尽粮绝。这天,站在阳台上观察房楼四周事态的老爸终于说话了。

“咱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不然我们都得饿死。”

二哥拍着沙发:“不饿死也得被憋死,最近我……我连放个屁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看着老爸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老爸招手让我到窗户旁看一眼,我打开窗户向下望去,只见还有几具行尸在房楼的周围不停徘徊。“这么多天他们怎么还没走?”

老爸指着房楼下的行尸说:“他们是在找突破口,但是你发现没有?现在就剩下这几具了,你看那具!”老爸用手指着一个只剩下半只手臂的行尸,“那个行尸自己在腐烂。”

我顺着老爸的指向仔细看了看,那行尸身上长满了蛆虫,这说明它正在一步步腐烂直到最后变成骨架。我好像看到了希望,回头看着老爸:“那咱们等那些腐生菌把他们分解了再出去吧!”

老爸摇摇头:“要等到那个时候,咱们早饿死了。”刚有点希望的念头被老爸这么一说全都烟消云散了。

“叔,你说…说该咋办?”二哥急得直拍头,口吃又开始了。

老爸拿起一根烟点着,吸了两口:“咱们现在其实可以冲出去,但咱们没有食物,去外地还有一段路程,万一外地也和这里一样,那咱们出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哥摸了摸他的大肚子:“这还不…不简单,咱们先去市场或超市弄点吃的回来再走。”

老爸深吸一口:“话是这么说,但出去弄吃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搞不好,有去无回啊!”

“嗨!有……有啥不容易的,”二哥焦急地说:“咱们前……前些日子满大街找大宇的时候不是也没……没那么多行尸么,不还是好好回来了。”

老爸点点头:“老二说得对,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和老二去超市弄点吃的,你们在家里看好家。”

“老爸!”我向前拽住他:“我跟你们一起去。”

老爸摇着头:“家里的卷帘门很重,你妈和你二婶根本打不开,家里必须留个男的。”

“那让我去吧,您留在家里。现在街上的情况你们都没有我了解,毕竟我是从街上一路跑回来的。”

“胡闹什么!”老爸生气地说:“这不是在开玩笑,这关系到咱们一家子的命!”

“我知道!”我很认真地看着老爸:“儿子长大了,我知道您是怕我出去有个闪失,可您出去我不也一样担心您么!就让我去吧,我好歹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对地形很熟悉。”

老爸从阳台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又拿起一根烟叼嘴里。

“叔,现在这个世道,必……必须要学会生存之道,这次就让大……大宇和我一起去锻炼一下吧。”

老爸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也不吭。我走到他身边。

“爸,如果现在自己不锻炼生存的技巧,总是靠着您,那如果像上次一样您不在我身边,我不就死路一条了么!”

老爸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好吧,我儿子长大了!你们多加小心,要速去速回,不能在路上耽搁!”

“恩!”我点了点头。

二哥安抚完二嫂,转身对我说:“走……走吧,大宇”。

我扶着楼梯正要下楼。

“等等,”我回头看着喊话的老爸,“我在楼上给你们看着,等那几具行尸离开大门的时候你们再出去。”我和二哥应和着下了楼。他打开地下室的门,拿出来两把农民用的尖头铁锨。

“这…这东西带着防身。”我接过一把铁锨看了看,这是二哥在工地用的铁锨,木头做的铁锨杆,道硅钢的铲头上还有一些水泥。

“这玩意儿能防身?”我看着二哥。他拿起铁锨一边说一边比划。

“你看这个,上可以拍头,下可以铲腿,你……你二哥我在工地的时候,经常用这……这把铁锨跟人家干架,可……可好使了。”二哥正自吹自擂着,楼上的老爸突然喊话了。

“可以了,他们绕道房后面去了,你们动作快点!”

二哥深吸一口气打开大门。

“你先上车,”我转身往金杯车上跑,刚跑到车旁,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这臭味从鼻子一直钻到我的肠胃里,我屏住呼吸,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金杯车的另一边出现了一群苍蝇,我紧握着铁锨盯着这群绕到我眼前的苍蝇,实在没有忍住,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啊,天哪!一具行尸!他的身体大部分已经腐烂,成群的苍蝇围着他嗡嗡作响。我一边捂着嘴一边向后退。

“起来,大宇!”

二哥从我身后跑了过来,抡起铁锨就是一击,这一击正砸到行尸头上。登时脑浆崩裂,一股更加剧烈的恶臭从行尸的脑浆里迸发出来。我眼泪和鼻涕一起被熏了出来。

二哥咳了两声:“这……这东西真是太他妈臭了!”这时又有一只行尸向我冲了过来。我顺势一脚蹬在了行尸的肚子上,那行尸滚了两圈趴在地上。被我踹倒的行尸抖动着身子刚准备爬起身,二哥快速跑到行尸身前,跃身跳起来,用他那一双又大又肥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行尸的头上。我闭上双眼没敢再看下去。只听到砰的一声,脑浆夹杂着血液溅了我一身,白红一片的液体发出阵阵恶臭。我低头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不知所措。

“走,大宇,快点上车!”

我愣了愣神:“我得回去换衣服!”

“换衣服?饭都没得吃了你……你还换衣服,快……快上车!”二哥把我推上车。又有两具行尸从房后走了过来,二哥迅速的启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向超市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