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所想,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也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了,开口取笑小辣椒道:“我说小辣椒,这哭鼻子可不是你的性格,从我认识你时起,也好几年了,在过去的几年里,你哭鼻子的次数加在一起,也没这段时间多,我说你还是不是小辣椒?该不会是哪位美女戴着面具装扮的吧?”边说话,边伸手捏了一把小辣椒的俏脸,引得小辣椒一阵发嗔,推开了我。

我见小辣椒没事了,忙找了个背静之处,脱了裤子拧干了水,又穿上衣服,顿时暖和了许多。好在这是夏天,虽然身处山腹之中,也不觉得冷,不然我在这池水中浸泡了这么久,又得穿着湿裤子,不感冒才怪。

等我回到大家身边,黄裕文沉声说道:“各位,这里还是久留不得,李光荣因为等人耽搁了这许久,才给了那阴阳双鱼治疗玉兄弟体内毒素的时间,现在估计他要等人也该到了,我们却还没寻到藏身之处,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李光荣追上。”

老六一咧嘴道:“怎么追?你自己也说了,这阴阳双鱼的水池有四米多宽,根本就跳不过来,健康的人一旦下水,只要一碰到阴阳双鱼,立马就得完蛋,不是被炙烈之毒整死就是被阴寒之毒整死,分明就是一处天然屏障,你倒给我说说,如果你是李光荣,你怎么过来?”

黄裕文想也不想,张口即答道:“如果我是李光荣,只需要推一个手下进水池,就可借着手下的尸体跳过水池,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李光荣不忍牺牲手下的性命,你可别忘了外面还有个林五通的尸体,他只需让两个手下转回去,将林五通的尸体丢入水中,既可跃过水池,一来一回,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

他这样一说,我们顿时一愣,一方面是惊悚于他的心狠手辣竟然丝毫不亚于李光荣,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没有想到还有利用林五通尸体这一招,黄裕文这家伙,脑子转得确实够快的。

老六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见风转舵道:“哪还等什么?等李光荣的人马追上来收拾我们吗?赶紧的,再往里找找,说不定过了这个水池之后,玉家老祖宗泄了劲,里面的暗道就不堵了呢!”说完转身率先向前走去。

我骂了两句,拉着小辣椒的手跟了上去,其余人等一见我们动身了,也都跟了上来。不一会,就在通道旁边发现了一个暗道的入口,可惜老六明显猜错了,这里面的暗道,也被巨石封得死死的。

众人无奈,只得继续前行,虽然大家碍于我玉家后人的身份,嘴上没说什么,但我估计,心里肯定是早就抱怨上了,要是没有我在,起码老六这家伙早就骂起大街了。

此处开始,通道开始曲折起来,有数次都是迂回前行,走了有半个钟头,才走出这段通道。但我们刚穿过这段通道,眼前就顿时一片清凉。

原来一穿过这段通道,前面豁然是一个大水潭,正好拦住几人的前路,这水潭宽约三四米,长十来米,深四五米,正好堵住前路,要想过去,恐怕除了从这水潭里游过去,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几人刚才可都是见识过阴阳双鱼的厉害,何况那只是个三四米宽的小水池,现在又遇到水潭,而且这个足足有十来米宽,一个两个脸都变成了苦菜根似的,恨不能拧出苦水来。

我心里也很是郁闷,但又不能不过去,只好把脊背一挺,吼道:“奶奶的,死就死了,反正也活够本了,大不了冻得脚抽筋沉水潭里去喂鱼。”我说着话就向水潭边走去。

马四哥一把拉住我道:“等一等,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我顿时一愣,其实刚才第一眼看见这水潭的时候,心里也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但是看这潭水清澈见底,水中也没见什么生物,才没往深里想。

马四哥继续说道:“这山腹之内,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我也没看出来哪里有刀斧的痕迹,但我可以肯定,这水潭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要知道这通道本是通往金殿的,南唐的珠宝要运到金殿之中去藏起来,如果这里有这么大一个水潭,又没有架桥通行,你觉得珠宝能运过去吗?”

老六性子急,最听不得这个,一见马四哥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受得了,跳脚道:“大哥,有什么不妥你直说不行吗?非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费唾沫啊!”

马四哥扫了一眼老六,沉声道:“这水潭在这里,怎么也有几百年了吧!又没有活水注入,按道理来说,就算不干枯,也该早成了一片死水才对。但你们看看这潭水,清澈无比,而且水中并不见有任何生物,连浮游生物都不见一个,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我听马四哥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过来,转向那水潭看去,果然潭水清可见底,但潭水里却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水面也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任何流向,分明是一片死水。

几人一见这般情景,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了,互相看了看,却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老六说道:“这水该不会是有毒吧?不然怎么连一点生命的迹象都看不出来呢?”

苏色桃闻言,径自走到水潭边,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根银针,伸进潭水中试了一下,回首对大家摇了摇头,示意那潭水是正常的。

这水潭分明是不对劲,偏偏这水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查也查不出来,几人正在一筹莫展,那潭水却忽然起了变化。原本一片死寂的潭水,突然毫无征兆地波动了起来,而且波动越来越大,浪头竟然掀起一两米高,浪花飞溅,潮响阵阵,如同有一条巨龙在这潭底作怪一般。几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一点的水潭竟然能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时都呆在当场。

片刻之后那潭水又起了变化,水开始由左往右不停地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在水潭的中间位置形成一个旋涡。旋涡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由里向外不断扩散,最后整个水潭都被卷了进去,猛然一看上去,整个水潭就是一个巨大的旋涡。

几人更是惊讶莫名,这水潭看上去好像就是一处死水潭,没想到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大旋涡。要知道旋涡的形成,必须在潭底有排水的通道才行,水流有了去处,才会急速倾泻,这样才能形成旋涡。

而这死水潭忽然出现了旋涡,必然需要底下有通道通向某处,但如果底下有暗道,这水潭早就该干枯了才对,为何我们到达水潭岸边时,这水潭还有着满满的一潭水呢?

如果说水潭底下的通道有机关控制,那又为何这机关早不开启晚不开启,我们一到这水潭边就开启了呢?难道这里还有人暗中操纵不成?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间里,那旋涡使潭里的水急速减少,旋涡也开始变小,最后逐渐变成了四个旋涡,分别布于水潭的四角,再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空潭在那里。但奇怪的是,潭底却没有发现通道,而且也不见任何淤泥,这水潭在这里不知道有多久了,水潭里怎么也应该有点淤泥,就算刚才旋涡的旋动把水潭底的淤泥都带了下去,但也不可能连一点都不剩啊!

老六一向没心没肺惯了,一见这等情景,顿时哈哈大笑道:“这真是连老天爷都帮我们了,一见我们来了马上把水抽干了好让我们过去,大家还等什么,等水再漫上来吗?”

一向冲动的马四哥却说道:“慢着,再等一下看看,我总觉得这水潭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古怪是我们没有看见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观察一下为好。”

老六急道:“你们慢慢观察吧!我可不等了,万一这潭水再漫上来的话,那就得游过去了,我可不想浑身湿淋淋的,刚才老七的那狼狈样你们也看见了,到现在还穿着湿裤子呢!你们愿意等你们等。”

老六说着话就要向水潭走去,被我一把拉住,瞪了一眼道:“马四哥说的话有道理,别拿小命闹着玩,再等等看看。”

大家又在水潭边观察了一会,水潭里果然又起了变化,岸边四周忽然“咯咯咯”的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见潭底四周竟然打开了四个门一般大小的孔洞来,“呼”地一下四股水龙冲进潭中,又是一阵浪花四溅。

那四个洞口不停灌水进来,不多久又把这个水潭灌得满满的。这下几人更加目瞪口呆,看这样子,这水潭肯定是人工制作的了,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但这水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没事来回折腾玩儿不成?何必放出去再灌回来?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刚想说出心中疑惑,赫连百病却忽然趴了下去,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笑道:“我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等小把戏。”

我一见赫连百病这样说,知道他定是有了什么发现,忙问道:“赫连大哥,你有什么发现?”

赫连百病笑道:“我刚才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到地下不断有潮水声传来,而且手掌接触的地面,也是潮湿异常,这就说明了地面上的水分很足,加上刚才那些潭水的一落一涨,以及我们在前面遇到阴阳双鱼的那个水池,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在这水潭的四周,连接着一处极大的地下河或者其他水源,这水潭只不过是镶嵌在地面上的一个大号水缸而已。”

“水缸?”赫连百病此言一出,我们几人顿时张大了嘴巴,这要是水缸,得用多大的石头雕成啊!宽三四米,长十来米,深还有三四米,就这还没算一圈石头的厚度,也就是说,起码也得一块宽厚六米以上,长十来米的巨石,才能雕成这么巨大的水缸。

赫连百病丝毫不理会我们的惊讶,继续说道:“这地下河或者其他水源有一定的规律起潮落潮,落潮的时候,潭底肯定有暗孔,我们没看见罢了,因为水位的问题,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而涨潮的时候,潮水会淹没暗孔,所以水就不会再泻出,大概也是利用水压触动了某个机关,四面的水闸就会打开进水,就又把这个水缸再次灌满,如此反复不休,就形成了我们所看到的现象。”

赫连百病一说完,大家都连连点头,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比较合情合理。我也一边点头赞同赫连百病的说法,一边感叹道:“没想到千年前就有了如此精妙的机关,而且使用了千年之久竟然还没有失效,想来真是佩服,现在的一些先进科技,也没有这个水潭的机关耐用,没想到我们玉家老祖宗还真不是盖的。”

这句分明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却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搞得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现在答案是知道了,但怎么过去还是不清楚,要是就这样游过去,有没有危险也不能确定,不过我估计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趁潭水落潮的时候跑过去的话,这刚刚才涨潮落潮了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轮到下一次,如果等一会儿就再次落潮还好,如果等上十天半个月的,那可如何是好?

我暗暗后悔,后悔刚才没有听老六的话,趁落潮的时候跑过去不就完事了吗!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看来一个人做事,还是不要太谨慎的好,免得失去良机,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就不一定有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我本来就有点懊恼,老六这小子又不识相地插了一句道:“看看,我刚才怎么说来着,要跑过去你们都不肯,现在倒好,想过去都过不去了,不听我的话,哪有不吃亏的!”我伸手一个爆栗敲在老六的头上,老六一咧嘴,刚想再来几句,见我面色不是那么好看,知道我真的动怒了,马上闭上了嘴,待到一边不再说话。

正在几人焦急无奈之际,水潭中变化又起。在原来放水的那四个门旁边,忽然又打开四个小门,自那四个小门内,缓缓游出几条鱼来。

这些鱼长得甚是奇怪,尖尖的脑袋,一张宽吻一直裂到两边的鱼鳃位置,上下两排尖牙呈犬齿交错状,身体部分更是又瘦又窄,只有十几厘米长,通体乌黑,只有头上有两个白点,仔细看看才发现那两个白点竟然是两个白色的眼珠子,猛地看上去,倒很像是一把没有护手的剑。

这水潭中的水甚是清澈,加上一点泥污也没有,所以水中的四个暗门打开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黑色的鱼儿在清水中更是抢眼,一从那小门内游出来,就被大家发现了。

我一见水中打开了四个小门,心中已经暗叫不妙,又见游出这些鱼儿,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前面遇到的阴阳双鱼那般美丽,还差点令我们束手无策,这些鱼儿长相这般古怪,必定不是什么好鸟,只是苦于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厉害之处罢了。

站在水潭边上的苏色桃一看见这些鱼儿,面色忽然一变,额头上的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

我一见苏色桃的神色,就知道她定是知道什么,忙问道:“苏姐姐,这水中的鱼儿是什么玩意?有何厉害之处?”

苏色桃一张俏脸煞白,面色沉重,缓缓吐了口气道:“这些鱼叫白眼青乌,雌雄同体,不分公母,可自行受孕,喜在阴寒之地繁衍。它们不像一般的鱼儿是卵生,这种白眼乌是胎生的,而一胎仅有两到四条。小白眼青乌一出生就有尖牙利齿,出生后即开始自相蚕食,只到剩下最后一条为止,吃完同胎兄弟,就以母体为食,吃完母体,才会游离出生的地方。可以说,每一条白眼乌都是用其母亲和兄弟姐妹的命换来的,而这些小白眼青乌长大后,又会步其母亲的后尘,如此反复,生生不息。”

说到这里,苏色桃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打了个冷战继续道:“从这些东西的生殖习惯上就可以看出这玩意儿凶残无比。但更凶残的却不是这个,这种白眼青乌体形不大,牙齿却锋利无比,在水中又甚是灵活,比它再大的鱼儿,到了它的面前也只是一顿美食而已。”

“另外其进食速度相当惊人,而且消化奇快,几乎是一边吃一边排泄,一个有它体形三四倍大的鱼儿,只需要十分钟就会被它吃得连根鱼刺都找不到。并且不挑食物,鱼虾、水草、螺蛳、贝壳什么都吃,所以这种白眼青乌每到一个水域,那个水域很快就会成为死水域,除了这白眼青乌之外,再无任何其他的生命物体。”

老六一撇嘴道:“又吓唬人了,我才不信,前边什么阴阳双鱼,这里又整出来白眼青乌了,这里又不是亚马孙,哪来的这么多食人鱼。”

苏色桃苦笑一声道:“以前我为寻毒物,曾冒险进入四川一处深山,在深山中不幸被毒物所伤,几乎没命,后来被生活在山中的村民所救,由于伤势严重,就在那个村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养伤。”

“那里的村民生活很是贫乏,孩子根本上不起学,也没有学校可供孩子上,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自告奋勇地要求教孩子们一些简单的知识。当地村民对教师极其尊重,听说我能教孩子们识字,就差没把我当菩萨一样供着了,还特地搭了两间竹棚,一间给我住,一间供我教孩子们识字用。”

“当下我就住了下来,一边教孩子们识字算数,一边静养身体,每天村民们都会提来山鸡野兔,生活虽然艰苦,却也有一番别样的惬意。”

“有一天,村上一老汉家的大水牛忽然不见了,一头大水牛,对那里的村民来说,那就是一家人的主要劳动力,水牛一不见了,把那老汉急得五内如焚。”

“村里人朴实,根本不会是被人偷去,当时老汉认为我是有文化的人,肯定会有办法,就来找我求助。我也是出于可怜这些贫苦村民,认真地帮老汉分析了一下。”

“老汉说当时因为天气太热,就把水牛拉到村外的大水潭中消暑,过了半个小时,老汉再次经过那大水潭时,就发现自家的大水牛凭空消失了,而且附近的人没有一个曾看见过老汉的大水牛经过。”

“听老汉说完,我也觉得奇怪,要知道一头水牛可不是小物件,藏着掖着就能给偷跑了,当下就隐隐觉得问题是出在那水潭之中,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跑去观察了一下。”

“水潭面积不大,只有五六米方圆,潭水清幽,潭边还有几棵老柳树,确实是个消热避暑的好地方。”

“在我的要求之下,那老汉喊来一些村民,愣是把那水潭中的水刮干了,果然在水潭底下,找到了他家大水牛的半截尾巴和四个蹄子,还有一对牛角,其余再也没有发现什么,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点。”

“我心中很是纳闷,这么大一条水牛,竟然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就只剩下这么点东西,这应该是一个体形很大的东西才能办到的事。但这水潭中的水被刮干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包括水草都没有一根,这东西能藏到哪里去呢?”

“那老汉一见他家的大水牛就剩那么点零碎了,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淌,我见他的样子实在不忍,就又不死心地去仔细找了一遍,想找出这东西来弄死,也好让老汉心里稍微宽慰一点。”

“经过一番仔细寻找,终于让我在水潭凹檐下的一个小水洼中,发现了这白眼青乌,但那条更小,只有这几条白眼青乌的二分之一大小。说实话我起初也没怀疑是这条小鱼搞的鬼,只是因为那白眼青乌是水潭中唯一的生物,而且长相又甚是凶恶,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老六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插口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苏色桃转头看了看老六,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个白眼青乌有这么厉害,但因为那条鱼是那个水潭里唯一的生物,我就要求把它带回家去。以我在那个山村里受尊敬的地位,要一条鱼儿当然不会有人反对,于是我就找村民要了个瓦罐子,那它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条大水牛在半个小时里就会只剩下那么点零碎了呢?却并没有把那鱼儿太当回事,随手放在门口的一个水缸里,要知道那里没有自来水,吃水都是村民替我挑去的,就放在门口,缸上还盖了个薄薄的盖子用来遮灰尘。”

“当天晚上并没有什么事儿发生,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正准备去教那些孩子识字,却发现水缸上的盖子被掀翻在地上,一只大黑猫正蹲在水缸边上盯着水缸里看,并不时地用爪子去撩水缸里的那条鱼儿。”

“我觉得有趣,也想看看这鱼儿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厉害之处,就没有去惊动那猫,站在门口去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情况。谁知道那鱼儿滑溜异常,猫用爪子撩了几下没有抓到那鱼儿,反而几次差点栽进缸里。”

“我看到这里,也以为那鱼儿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长相凶恶了一点,游动得比较灵敏一点而已。谁知道就在这时,却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鱼儿忽然自水缸中跃了出来,一口咬住了那猫的鼻子,咬得又准又狠,分毫不差。”

“那猫一惊,慌乱之中落入水缸,我就看见那水缸里血水瞬间翻滚了起来,等我跑到水缸边的时候,那只猫只剩下一些皮毛漂在水面上了。这下我惊骇莫名,我从门口到水缸,也就十几步的距离,最多不到一分钟,这只猫就被吃了个干净,这个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我也总算明白了那老汉的大水牛哪里去了。”

“我伤好之后,回到城市,寻了一水生物种专家询问,才得知这种鱼儿叫白眼青乌,是一种凶残无比、极度噬血的肉食性水生物种。只是这种生物繁殖量极少,而且同类相残得厉害,所以存世量极少,没想到在这里一出现就是好几条。更为糟糕的是,只要这东西在水中,就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可以对付。”

几人听了苏色桃这番话,再看看水潭中的那些鱼儿,都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没想到这些丑陋的小鱼,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进食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就算是人吃东西,估计也吃不下一只猫大小体积的食物。

这时水潭之中忽然又起了变化,那些鱼儿大概原先都是被分开关的,已经很久没有食物吃了。也难怪,以这样的进食速度,又能有多少东西够它们吃的呢?所以一见到有活的东西,马上兴奋起来,虽然是同类,但也顾不上许多了。

一开始那些鱼儿只是互相围着对方打转,大概都摸不清对方的实力,都不敢轻易下口,游了一会儿,其中一条体积较大的,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向一条身形比较小一点的白眼青乌冲了过去。

那条小白眼青乌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吞食了,张开大嘴露出利齿,面对那条来袭者,准备拼个你死我活,却不防后面的尾巴被旁边的一条白眼青乌忽然袭击一口咬住,血水“呼”的一下冒了上来。

其余几条白眼青乌一见了血,顿时全都疯狂撕咬,那条受伤的白眼青乌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其余几条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片血水泛在潭中。

但这些家伙胃口奇大,一条白眼青乌哪里能满足它们?何况现在血腥味弥漫在水中,更加刺激了这些家伙,它们开始疯狂地互相吞食起来。片刻又有两条体积较小的白眼青乌受了伤,血液迅速地把水潭中的水染红了。它们这一受伤不要紧,原本互相缠咬的其他几条也把目标转移了过去,都围了上去,眨眼间又被吞食了个干净。

水潭中不一会儿就仅仅剩下三条体形较大势均力敌的白眼青乌,大概都知道对方不好惹,三条白眼青乌一边警惕地游动着,一边继续寻找可以吃的东西,都不敢率先发起攻击了。

不一会,水潭中的残骸也被三条白眼青乌吞噬干净,实在没什么可吃的了,竟然一齐向我们所站的水潭边游了过来。我们几人在水潭边早就看得心惊肉跳,这些鱼儿之间的互相蚕食,用凶残两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一见那三条白眼青乌向我们游来,吓得齐刷刷地后退三步,离水潭边远远的。

唯独老六,这个家伙一向胆子不大,今天却出奇的镇定,不但没有随大家后退,反而指着已经游到潭边的那三条白眼青乌道:“这么大一点的小东西,竟然能吃下一头牛,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过,我刚才听苏大美女说,这玩意好像极度噬血是不是?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要这三条小鱼还在这水潭中,我们就不可能从水潭中游过去,以这些小鱼的吞噬速度,我们如果下水的话,很有可能没游两米远就已经尸骨无存了。这样一来,问题也就来了,我们怎么过去?”

并没有回答老六这个问题,估计也回答不出来,我喊道:“老六,你先退回来,怎么过去大家慢慢商量,可你要是万一失足落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老六回头对我笑笑,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道:“看把你们吓得,我是谁?知识广博、足智多谋、神勇无敌的吴六爷啊!就这几条小鱼还想吃我?都过来点看着,看看六爷是怎么收拾这几条小鱼儿的。”

大家又是一愣,老六这是发的哪门子疯,但看老六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像是随口胡扯的,不由得都好奇了起来,缓缓向前移动了两步,围在老六身边细看。但看归看,没有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水潭的距离。

老六却一屁股坐了下去,伸手把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我一愣,以为老六是想跳下水潭舍身喂鱼,好给我们争取时间,急忙一把按住老六的肩头道:“老六,你这是干什么?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你下去也是白白牺牲,以这些鱼儿的吞噬速度,根本争取不到我们游过去的时间。”

谁料老六两眼一翻,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脑子被门挤了啊?你以为六爷会为了你们舍身喂鱼?你看六爷我像是那么高尚的人吗?赶紧地,给我闪一边去,别耽误六爷做事。”

我一想也是,老六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高尚的思想呢!我也太杞人忧天了,也太看得起他了,如果老六都能有这么高尚的想法,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世界末日了,反正他也买不起船票,怎么都得死;二就是老六傻了。

老六甩开我的手,又脱去另一只鞋子,将两只鞋子的鞋带都解了下来,接在一起,拉了拉,量了下长度,转头坏笑着对几人说道:“各位英雄大哥,有谁不怕疼的,麻烦借点血来。”

他这一说,大家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小子是想用鞋带钓鱼啊!这想法比姜太公还高,姜太公钓鱼不用鱼饵,起码人家还有鱼钩,老六用两根鞋带就想钓鱼,这想法未免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可偏偏这么乱来的办法,却得到了大家的响应,赫连百病一明白了老六的意图,二话不说,伸手取出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顿时流出血来。

赫连百病丝毫不在乎手指疼痛,接过老六手中的鞋带,用血将鞋带的一端染红,伸手又还给了老六,才撕下一片衣服,胡乱缠了一下。

我狐疑道:“老六,你这招有用吗?这连个钩都没有,就算这鱼儿咬了鞋带,一松口不就又跑了吗?这不是害赫连大哥白挨一刀嘛!”

老六“啧”了一下嘴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刚才苏大美女也说了,这些鱼儿极度噬血,凡是这种极其凶残的生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旦咬住某种物体,绝不松口,别说它不松口,只要它松口慢一点,我就能把它拖上来,鱼儿再厉害,也还是鱼,我就不信它们离开了水还能凶得起来。”边说话,边接过鞋带,将没染血的那一端捏在手中,染血的那一端丢进了水潭之中。

说实话,我虽然对老六这个办法很是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很希望老六能成功的,毕竟这关系到我们这一帮人的安危。

谁知道老六手里的鞋带刚往水里一放,那三条鱼儿就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其中一条抢得最快,咬得最狠,一到近前,一口就咬住了鞋带,拼命拉扯,再也不松口了。

这一下正中了老六的心意,老六手腕一带力,将手一提,鞋带带着那条白眼青乌就出来了,“啪”的一声甩到背后地面上,那白眼青乌都离水了,嘴巴仍旧不肯松开鞋带,还在翻腾着身子撕咬呢!

但鱼儿再厉害,它也只不过是一条鱼,在水里有它的威风,到了岸上哪里还能数得着它,刚蹦跶两下,就被赫连百病一脚踩住,脚下一使劲,就成了鱼饼儿。

赫连百病一脚将那白眼青乌踩死,将尸体踢入水中,另外两条迅速地扑了上去,片刻吞噬干净,水面上只留下几抹残红,显示着吞噬现场的凶残。

老六趁机收回鞋带,再度甩入水中,剩下两条白眼青乌并没有接受教训,反而因为刚才吃了那条白眼青乌的尸体而尝到了甜头,更加凶狠地扑了上来,两条一起咬住鞋带,拼命撕扯。

老六如法炮制,将两条白眼青乌也拉了上来,马四哥和赫连百病这次早有准备,两条白眼青乌一到岸上,就被两人一脚一个踩住,脚上一齐使力,将两条白眼青乌踩成了肉饼。

一见白眼青乌被尽数除去,我顿时心头大乐,没想到老六这招还挺灵,三下五除二就将白眼青乌给除去了,剩下的就是游过去了,这个水潭的面积并不算大,游过去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六本来水性就不差,一见水潭里没有了白眼青乌的威胁,第一个跳下了水,十来米长的水潭,“哗哗”就游了过去。

大家有样学样,纷纷跳下水潭,游到对岸,赫连百病最后一个下水的,临下水之前,还将那两条白眼青乌的尸体塞进了石缝里,并用潭水将血迹洗去,才跳下水潭,游了过来。

赫连百病一上岸,黄裕文就一挑大拇指道:“赫连兄弟越发的细致了,我刚才都没有想到将白眼青乌的尸体处理掉,李光荣并不知道我们在他前面,并且生性多疑,见到这水潭定会疑神疑鬼,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就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赫连百病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一个粗人,哪会什么细致,只是不愿意被李光荣追上罢了,在这里一旦遇上,肯定要开战,我倒无所谓,只是他们人多势众,老七又不懂武功,开战了我们可能无法顾及老七。”说罢举步向前,边走边说道:“快点吧!估计李光荣他们现在也该过了阴阳双鱼池了,再晚点可就被发现了。”

我们几人也齐声应是,跟着继续向通道深处走去,我从背后看着赫连百病的背影,心里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