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放她走了?她可是陆平的女儿啊,她至少值陆平手上所有陈老爷子的骨头。”
“切!为什麽所有人都将陈老爷子的骨头当作衡量标准,这个世界究竟怎麼了?”面对老男人无良的质问,我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一旁的守护女拨开水蜜桃,温柔的喂进我嘴中。生活真是一如天空的蔚蓝般晴朗舒服,至於我的心情究竟怎样,我也不想考究那麼多了。
老女人林芷颜照利用平淡的语气调侃我,被李孟月一瞪后,没敢在作声。
杨俊飞大肆的叹气:“我说,小夜啊,作人可没你这麽耿直的。说放就放,你是不是爱上他家的女儿了?真喜欢,你发一句话,我明天就把地球挖空,将陆平找出来替你提亲,估计他是千万个愿意的。我们就吃点亏,只要他手上全部陈老爷子的骨头当嫁妆……”
侦探社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老男人感觉皮肤上爬满了鸡皮疙瘩,也学着林芷颜那样噤声。守护女扬了扬满头的乌黑秀发,冷哼一声,继续替我剥水蜜桃的皮。
杨俊飞打了个冷颤,他越看越觉得李梦月剥皮的手法用在剥自己身上的皮也实用。
这次的鸽城之行,注定了只会剩下不完美的报告,甚至还会遗留许多未解的疑惑。
至今我不明白,为什麽陆平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毫无防备的丢到鸽城一个人去读大学,什麽人也没派去保护她。又或者,她身旁其实是有保护者的,只是因为我的出现,保护者隐蔽起来?陆平这家伙,是想看我究竟会采取什麼行动吗?如果真如我猜测的一样,他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筹码,那这家伙的低级趣味还真是非同一般的恶劣。
谢倩雯的势力杨俊飞之后查了很久,完全的一无所知。他对这隐蔽在黑暗里的未知因素焦头烂额,他不知道什麼时候,那个女人的势力会害得他全盘皆输,所以更加的小心翼翼。
毕竟谢倩雯知道的东西,她的资讯收集情况以及对陆平势力的了解程度,远远地在我们的水平线以上太多,太多!我在侦探社里,一边喝老男人珍藏的昂贵红酒,一边心不在焉的写著报告简要,就连文字都因为心情的原因变得凌乱不堪和陈词枯燥。
鸽城新城区,是砍伐了森林后建造成的城市。
一直以来,当地人传言,森林中有一棵神树,那棵树足足生长了一万年。市长一声令下,神树被砍伐了,森林也被砍伐了。
直到半年前,鹿筱筱来了,她在鸽城新城区的中心广场的草地上弄丢自己的吊饰。
那个吊饰阴差阳错的掉入了地底,来到了没有挖掘出来,已经逐渐腐烂的神树根部,洞或许是兔子还是蛇打出来的。总之借用藏在吊饰里,鹿筱筱老妈骨灰的力量,神树活了过来,并且因那个吊饰而得到了神奇的力量,开始展开了对砍伐它的人类的报复。
报复?或许吧,说不定也只是为了在人类膨胀的夹缝中争夺生存的空间而已。
生物的基因决定了一切,每个物种都有复制自己让种族延续的本能。那些细嫩的芽,就是神树播撒出去的种子,确切的说,那更像是人类世界宣称的克隆体。
变异的神树在复活过程中滋长了许多的异常现象,人类的失踪,是被它隐晦的当成了养分;昆虫的习性凌乱,是因为感受到了环境的异样。
新城区的地下被神树挖空,它的根须在城市广场的下方向四面八方蔓延。它们顺着管道,悄悄在无数家庭的地板下盘根交错的狩猎,聪明的令人难以置信,甚至在比较强有力的根须上方,落单的人被根部强行拖入地底深处……
这在一次引起了我深深的思考。
究竟陈老爷子的骨头有着何种强大的神秘力量?他生前真的是人类吗?不信鬼神的我,很难理解。如果借用鹿筱筱这位电波女的思考模式,其实,陈老爷子是来自天鹅座阿尔法星球的外星人?唉,抱歉,请当我是在开玩笑!随带一提,其实我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
鹿筱筱嘴里常常念叨着的“母星味道”根本就是我先入为主的大错特错。她,应该是在说,自己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可是后知后觉的我,至今才想清楚。
但就算提前知道了前因后果,自己又能怎样呢?乱糟糟的报告,就连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於是我的手指按上消除键,将以上的那段话全部删除。
心绪依然不太平静,就算离开鸽城许久后,仍旧忘不掉当时的那段经历。
那天从九楼一直掉到地底,是鹿筱筱救了我吧?身为陆平的女儿,至少会有些保命的、拥有特殊用途的东西。唉,从什麼时候开始,自己的人生从此充满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真希望偶尔能经历一些正常点的日常生活。
唉,鹿筱筱,对不起。
我像是想纾解内心的郁闷似的,抬头向窗外望去。
外界的景象一如我的眼睛看到的,绿树成荫,花朵簇拥,奼紫嫣红。美丽的花朵在盛开,绿色的植物舒展着枝叶。有许多卖花女在远处的广场提著篮子、推著推车,对情侣游客推销著手中说可以增进爱情的神奇花朵。
没人在乎,花朵其实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没人在乎。
神树吞噬了鸽城的新城区,对整个世界而言,只是个案而已。就算现在它被保存著,也没有任何教育意义。
或许会有那麽一天,植物们突然进化出了感情外流的能力。到那时候,人类会不会再也没办法鱼肉植物了呢?我不想知道。
毕竟我也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外加带着形而上学思维的自私鬼罢了。在我的生活哩,环境保护,实在太过遥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