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尸体,每个人都被掐断了脖子,挖开了胸膛,血流满了一地,完全看不出头和身体究竟属于谁。
“这里就是我姐姐撒野尿的地方。”
苏琴一眨不眨的看着废墟,神色恍惚。
“你怎么知道?”
我问。
废墟很大,应该是个大宅院,就算是眼见寥寥几眼,也能看出它在鼎盛时期至少也有几十间房子,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了。砖瓦掉了一地,从断掉的屋檐以及门廊判断,应该是清代建筑。
“姐姐也有清醒的时候,她跟我说过,说她自己怀疑是在这儿撒尿,冒犯了先人,所以被鬼俯身,受到惩罚。”
苏琴叹了口气。
“那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干嘛,你姐姐的话不是说明这儿在闹鬼,非常危险吗?”
我逗趣道。
“白痴,几个小时前在那个有贞节牌坊的房间里,你不是说杨氏被迎娶到张家后遭到不幸,在张家自杀了吗?”
苏琴皱着眉头,一边组织话题,一边说:“我当时怀疑姐姐是被杨氏附身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然后突然就联想到了这儿。夜不语,你知道这块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我又不是本地人。”
我摆摆头,心里大概知道这小妮子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这儿是张家林。土薛镇上的张家在古代很出名,只是随着时代改变,因为城镇化的原因变得偏远,然后荒废罢了。”
苏琴激动地道,“我敢断言,张家林肯定就是杨氏自缢的地方。我姐姐或许因为偶然又或者必然,在这里撒尿时,不小心被阴魂不散的杨氏闻到了自己家的问道,然后附身在她身上。”
“你灵异电影看多了。”
我不置可否。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释?”
苏琴望向我。
“我在客厅偶然看过你姐姐的大学文凭,她专修古文学。”
我耸了耸肩膀,“说不定你姐姐早就知道贞节牌坊的秘密,毕竟那么大一个牌坊耸立在房间里,是人都知道。从工厂回家时,你姐姐在这儿遇到了意外,精神受到了挫折打击,然后臆想自己是杨氏,做出了疯疯癫癫的事情。”
“什么意外?”
苏琴横着眼睛瞪我。
我往前走了几步,在偏僻的地方捡起一块明显被撕烂的破布片,“例如被暴徒强暴什么的。”
女孩瞪大了双眼,一把将我手中的布片抢了回去,“这确实是姐姐的东西。可我姐当天回家,并没有太多异样,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却也不像是被强暴过,就是脸色发白,受到惊吓罢了。”
“你是坚持觉得姐姐被鬼附身了?”
我问。
“废话,如果不是被怨鬼附身,她能有那么大力气杀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算是出其不意,也不可能。”
苏琴愤怒道,“更何况同一个院子住着苏家四个家庭,将近二十多人,姐姐杀了三个人后消失得一干二净,居然没有闹出任何响动,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要知道,她被附身后,我可是亲眼看到她一蹦一跳就爬上了四合院三米高的围墙。”
“你说的讯息,我没有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所以无法评判。”
我苦笑,“只是很多事情哪怕是亲眼看到,或许也不是真相。”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能看到的。”
苏琴不满的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一步一步的走入废墟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我明白了这个小妮子为什么要吃那个奇臭无比的鸡蛋。
“你吃那个鸡蛋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姐姐?”
我跟在她身后,猛地问道。
“你居然猜到了!”
苏琴肩膀一抖。
“很明显,土薛镇的叫魂仪式我略有耳闻。从火中取出的鸡蛋,是应该直系亲戚分吃的,一位内法事后的鸡蛋封印了邪恶的能量,会令人身体上出现短暂的变异,例如看到本来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所以多人分吃,分摊了能量后,才容易减少风险。”
我语气一顿,“你,那么想见到鬼吗?”
“我想见到我姐姐。”
苏琴撇撇嘴,“如果姐姐真的是被自杀的杨氏附身,她一定会回到夫家。”
“怎么肯定?”
我有些不解。
“夜不语先生,你无疑是个聪明人,可再聪明的男人,也始终是男人,永远也不会瞭解女人。”
女孩倔强的说,“你觉得杨氏只是因为羞愧难当觉得没了清白才会自杀?她的鬼魂想回家看看,结果看到了贞节牌坊上自己的姓氏,所以灵魂都彻底崩溃了,藉着叫魂,我的家人在她的暴怒下遭了殃,可不管她如何发泄,杨氏终归会带着姐姐回到夫家旧址的。”
我拍手道:“推理得很不错,可惜,你的论点全部建立在这个世界有鬼的基础上。无论你如何推崇唯心论,鬼怪,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哪怕是你吃了叫魂仪式上的红壳鸡蛋。”
“哼,究竟结果怎么样,找找才清楚。”
苏琴被我的言论气得跺脚,径直朝着废墟深处走。
今晚是少有的晴夜,月光洒在大地上,皎洁如同白霜。我们掏出手机,用手电筒功能在断壁残亘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动,绕过断掉的院墙,从前院走入,几十个房间一个一个的漫无目的的找齐了。
直到清晨五点半,当最后一个房间都搜索完后,苏琴才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满脸的绝望。
“算了,回去吧。”
女孩甩甩手,许久后才深呼吸一口。我点头,领着她回到车上,当车行经过四合院的菜市场时,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你干嘛?”
苏琴一路上都很沮丧,见我没有将车听在家门口,郁闷的问道。
“苏青的梦里,曾经有许多次梦到梦中男人领着她逛菜市场,我觉得既然梦里有这个地方,说不定这里是一条线索。”
我一边下车,一边走进了市场大门。接近六点了,却没有菜贩往来,整个菜市场都显得空荡荡的。
“今天有点奇怪哦,往常清晨五点过,买菜的贩子就会在菜市场门口聚拢了。”
苏琴掏出手机确定了一下时间,“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怪了。”
我带着她进去溜达了一圈,觉得这里跟苏琴描述的梦中情况出入不大,毕竟这儿是苏青的老家,又是经常来的地方,在梦里映射的场景,真实性占比多些也实属正常。
“回去吧。”
我挠挠头,一无所获的准备跟苏琴回到四合院。
菜市场确实离苏家很紧,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们徒步走到那扇足足有百多年的雕花门口时,两人突然一愣。
院子门大开着。
“你跟踪我出门时,没关大门?”
苏琴不满道,“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负责任?”
“我关了。”
我骤起眉头,总觉得门内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那股气息涌动得很厉害,带着惊人的寒意,那一瞬间,我甚至联想到了苏青春城租屋中浴池里那满浴缸的冰冷刺骨的水。
冷彻肌髓的空气缓缓流动,在濛濛亮的天际下,显得极为阴森。苏琴不由得裹了裹外衣,“怎么那么冷?明明都快夏天了说。昨天天气预报还提及温度高达三十四度,是百年来同期最高的一天!”
“出事了!”
我脑袋一转,猛的几步走入院子中。
四合院为了住更多人,简单的改造过,不过大体格局始终保持着百多年前的初始模样。进大门就是放马放驴子的大院,昨晚的叫魂仪式也是在这地方举行的,可是这空旷的满是植物的院子,法事残留的痕迹依然在,可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薄雾。
雾气不浓,黏着地表,像是干冰般吹而不散。
苏琴满脑袋浆糊的跟我走到院子中央,有些迷惑,“这怎么回事?我都活了十八年了,第一次在自家院子里看到这种奇景。是今年土薛镇天气特殊的原因吗?那些不到一米高、像是雾气的东西,究竟是啥玩意?”
“那时浮雾,只有温差大的时候,而且地面还极为湿润的环境下才会产生,它出现的原因很复杂也很极端,以土薛镇的气候是没道理产生的,况且还只是小范围出现。”
我环绕了四周片刻,浮雾只萦绕在院落里,到了屋子的墙角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挺漂亮的。”
漂浮的雾气似乎只有一层,不过却将地上的模样遮盖个严严实实。白雾吞没了我们大腿以下的不问,看起来非常壮观新奇。苏琴尝试着向前走了两三步,觉得地面有些湿滑,她弯下腰伸出手,将指尖探入浮雾里,小心翼翼的搅动了几下。
雾气随着她手指的晃动,犹如咖啡中的奶精般,变得更腻滑了。
“看不到下面,总觉得挺神秘的。”
女孩觉得很有趣,她大着胆子将整只手都伸了进去,然后摸了摸地面,不由得露出复杂的表情,“地面真的挺湿的,滑滑的,像是洒了一层油,恶心得很。”
我一动也没动,心中那层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女孩在地上摸了几把后,突然没了兴趣,指尖的恶心感令她缩回手。时间已经接近七点了,她疑惑的又说道:“咦,平时这个时间,叔叔婶婶们早就跑到市场旁的公园里跳土风舞锻炼身体,怎么今天一个起床的都没有?”
我转头,突然指着她的脸,声音都在发颤,“苏琴,你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别以为吓得到我,本美女可不是被吓大的。”
苏琴撇撇嘴,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
我沉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看看自己的手指。”
女孩眨巴着眼,将深入浮雾的手指伸到眼前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吓得尖叫起来。只见她指尖上残留着一抹红色的液体,不关是手指,就连被手指摸过的脸,也被染成了邪异的红。
苏琴一边尖叫,一边使劲的甩手,她浑身都在哆嗦,吓得直跳,最后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浮雾被掀起,复有闭合,她的身体掩藏在浮雾中,只留下了脑袋以及脚肘上部。
阳光总算出来了,斜着照射进院墙中,半个天际都被朝霞烧红,红色的朝阳带着丝丝初夏的温暖,刺破了白色雾气,终于将浮雾驱散。
贴着地面的雾浓得犹如老人的痰,白色的覆盖物散去后,露出了遮盖着的下方。不看还好,一看后我的整个身心都在颤抖。
只见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尸体,每个人都被掐断了脖子,挖开了胸膛,血流满了一地,完全看不出头和身体究竟属于谁。
这些人全是住在四合院中的住户,换言之,是苏家的人。当然也有例外,其中有两具尸体仍旧穿着道服,手里提着桃木剑,似乎在临死前有挣扎的痕迹。许多人在遭遇剧变前,曾经想要逃出去,不过没有一个成功,苏青的父亲死得最惨,尸体支离破碎,凶手似乎在他身上发泄着无边的怨恨。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苏琴才缓过气来。她面无血色的看着院子里的凄惨模样,似乎打击过重,脑袋有点混乱。
“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故事吗?”
我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用沙哑干涩的声音道:“你的亲近诶姐被叫魂后,杀了道士和你父母,然后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故事又重演了?苏青姐姐的叫魂法事失败后,上演了惨剧?”
也许是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就算苏家亲戚死得一干二净,苏琴也恢复了过来,“苏宁呢?”
“苏宁是谁?”
我问。
“就是昨晚躺在地上的孕妇,我堂姐。”
她说,同时鼓起勇气用眼睛打量着地上的大堆尸体,可是普通女孩子就算胆气再大,也无法忍耐多久,她一边不放弃的搜寻着,一边不由得流下了泪。
“没看到她的尸体,或许是逃过了一劫!”
我轻轻走过去,拍了拍她颤抖不已的肩膀。
女孩哇的一声扑到我的肩膀上痛哭起来,隔了好久才将脑袋抬起,强忍着抽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快步朝某个房间走去。
“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问。
“我们去苏青姐姐的房间看看,既然是她的叫魂仪式,说不定能在她房里找到些线索。”
女孩解释道。
在厢房绕了几圈,在苏青父母的房间后面,我们找到了苏青的房间。这是整个苏家唯一没有变得乱糟糟的地方。苏琴无视上面的青铜旧锁,使劲的踢着,发泄着内心的恐慌和绝望。
门受到踢击抖动着,却没有被踢开。
“如果不是你偷偷摸摸的跑掉,恐怕我们都已经死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我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让开,“这种靠脑袋的状况,就让我来吧。”
说着,我掏出工具,将门锁给打开了。
门吱呀一声响后,向一旁开启,我们探着脑袋朝里看去,突然一呆,苏琴甚至捂住嘴,偏过视线,险些恶心到吐出来。
只见门里的摆设仍旧保持着原样,老旧的房间中,有着比较现代的家具。白色的梳妆台、白色的柜子以及白色的单人床,床边的蚊帐放了下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却显得极为怪异。
因为一双穿着拖鞋的脚,从床内弹出了蚊帐。
地板上拖着血迹,那些血迹仿佛是突然出现的,因为房门外并没有。苏青父母以及两个道士的脑袋被整齐的摆放在床沿上,死不瞑目的睁大双眼,瞳孔里充满着临死前因为血液倒流而灌入的血丝,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的我们。
苏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两个道士死得最惨,脖子上还连接着脊髓,血肉模糊。我的心跳急速跳动着,强忍镇定,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床走去,抬起头仿佛用了千钧重量,才艰难的将蚊帐挑开,里面的景象顿时跃然于眼前。
我又被吓了一跳。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已经断了气的女人,她右手拿着一把破败不堪的剪刀,见到已经有了缺口,血迹斑斑,而左右,居然紧紧拽着一大截内脏,属于她自己的内脏,内脏最下端,还有一个六个月大的胎儿,胎儿已经变成了酱紫色,极为恐怖。
苏琴终于大吐特吐起来,埋着脑袋,用衣袖擦了擦嘴,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道:“她就是苏宁,我堂姐,没想到她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我走上去,很快就判断出女人的死因。苏宁用右手上的见到剪开了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左手将自己的内脏与胎儿一起挖了出来,不是痛死,也不是心脏衰竭,而是流血过多、失去了力气,否则她恐怕会将自己的心脏也扯掉。
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令她疯狂自残?我不得而知,但却清楚她自残前肯定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因为这个女人临死前,都面带着诡异的笑容。那种笑比寒冬腊月的冷空气更加寒冷,看得人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为什么苏宁姐姐要这样对自己?”
苏琴颤抖的躲在我身后,“她也被杨氏附身了吗?”
“这我不清楚,但是她不光杀了自己,恐怕也杀了整个苏家四合院中的所有人。”
我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凶器,就是她手中的剪刀。”
房间里就算染了那么多的血,却出奇的没有任何血腥味,我甚至闻不到任何气味,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受,就仿佛自己的鼻子失灵了,嗅觉被剥离了身
“怎么可能,苏宁姐姐一直柔柔弱弱的,常年生病,就算是好不容易怀孕了,也才只有五十公斤。一个生病的孕妇,怎么可能杀掉三十多个人?”
苏琴难以相信眼前自己熟悉的、用“手无缚鸡之力”这个词来形容都不足以描述她的柔弱的堂姐,居然能凭自己的一手之力杀掉三十八个人,更何况其中还有半数以上是强壮的男性。
而凶器居然是一把旧剪刀,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难道那些人都快被杀掉了,还没有反抗吗?
“你姐姐叫魂失败,你觉得她是被鬼附身了,但是她杀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这就合理吗?”
我反问。
“如果偷袭的话,很有可能,但是三十多个人用一把见到统统杀光,就太不合理了!”
苏琴摇头,她的脸色死沉,带着灰败,绝望的情绪弥漫了心扉的每个角落。
“无论如何,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她身上。苏宁出现在了苏青的房间里,肯定是和昨晚苏青的叫魂仪式有关。或许,叫魂仪式失败后,将苏青梦里隐藏着的那股邪恶能量释放了出来。”
我整理着自己的思维。
“我倒是觉得,肯定是贞节牌坊中记载的杨氏在作怪,她阴魂不散,藉着叫魂仪式潜伏附身,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而我们家,只是可悲的成为她发泄的地方罢了。”
苏琴咬牙切齿的说。
我轻轻摇头,“之前就说过你,不要看太多鬼故事。这世上没有鬼附身这回事,所有自称被鬼附身的人,要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装怪,剩下的,就全是神经病。”
“你这个人才偏激呢,难道你遇到过鬼附身事件?不然为什么非要否定它们的存在?”
苏琴瞪着我。
我没有再解释,只是淡淡道:“出门换口气吧,这里什么味道都没有,憋得人难受,你的亲戚全都死光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想报警,然后走一步算一步。”
苏琴的眼神深处弥漫着怒火和决然,不知在心底深处下了什么决定。
这个女孩在我认识的人中算是非常坚强的,如果换了我站在同样的位子,我无法肯定自己能不能如此镇定。恐怕平常人遇到这番遭遇,早就绝望到找一面墙壁自杀算了。
苏琴,有些与众不同,可无论如何,她确实是救了我,我暗地里思考着该怎么处理善后。或许,替她找个不错的领养家庭也是个选择,人是社会动物,不能任由她自生自灭。
我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走回了那惨案发生的院子中,谁知接下来我们猛的同时惊呆了!
只见刚才还血腥弥漫、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的地面,居然只留下了尸体,血迹完全找不到,仿佛地面的土被削了一层,干干净净的。
“夜不语,你看!”
苏琴指着院落的一角,尖声叫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然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血倒爬着汇集,聚成无数道血管似的纤细溪流,朝着燕子的那个精妙绝伦、美轮美奂的假山流去。假山吸收了血液后,它附近的空气都扭曲了,如同一层透明的薄膜笼罩着。
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转头想要抓住身后的苏琴,却抓了一手空。苏琴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我,强忍着困意艰难的想要离开,可自己的意志终究没有那么强悍,只走出去了两步,就再也无法承受从心底到灵魂的疲惫感。
灵魂几乎被抽离出了身体,仪式,也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
等自己再次醒来时,却已经人事全非。
苏家的四合院,早已经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