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生命的本质是机体内同化、异化过程这一对矛盾的不断运动;而死亡则是这一对矛盾的终止。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死掉,只知道周围景物像疯了似的不停地在眼中旋转着,我捕捉不到哪怕任何一个视觉点。
只有正中央的柳树还清晰如昔。我的脑袋在这样的旋转中晕眩,仿佛要爆了似的。
身旁的人也是一模一样,他们表现的比我更不堪,抱着脑袋使劲儿的嚎叫着。而依依抓住我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陷入了我的皮肉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年。终于又有光线刺入了眼帘。不太强的光线,银色,是星光。
我睁开眼睛,却不由得呆住了。
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依依等人,每个人都因为刚才的不适应而有一阵短暂的昏厥。现在开始陆续清醒了过来。
依依的手始终紧紧的抓住我,那用力的程度仿佛是抓到了最可靠的东西。
最先醒过来的是胥陆,他眯着眼睛看着四周,始终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没有开口评价,只是满脸惊骇。
袁柳和张国风也陆续清醒过来。袁柳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了几步,就像我们会趁机杀他似的。而张国风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我。
最后醒来的是依依。她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到我后,心仿佛安定了许多,这才打量周围环境。
我嘴角的苦笑越发浓烈起来。附近的景物完全变了,哪里还有长相怪异的紫色树木,哪里还有森林?只有不远处那棵熟悉的诡异柳树树枝,如梳理过的长发一般迎风飘舞着。
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如同那棵柳树一般熟悉。
这地方,根本就是在校园内,在我们放野兔探路的地方。
柳树的树枝上紧紧的缠绕着两具尸体,一具是野兔的,仿佛被风干了一样。
第二具,是李康的,已经成了木乃伊的尸身显得很狰狞,干涩的双眼盲目的望着天空。树枝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鼻孔,甚至他的眼睛,显得极为恶心。
“啊!”依依猛地惊叫了一声,拼命朝我怀里钻,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事物。
我看了过去,也顿时一愣。
只见离柳树不远的地方,本应该掉落悬崖而死的宋茅尸体正坐在离我们只有十多米的树下。尸体一样不见了全身血液,整个人都干枯的散发出诡异。
他那双被我合上的双眼又睁开来,正死死的瞪着我们,带着强烈的怨恨。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一直都在柳树周围打转,从来没有逃出去过。而所谓逃出去,不过看到的全是幻象而已?
我迷惑起来,几步走上去检查宋茅的尸身。不对,尸体上颅骨有裂痕,脖子因为巨大撞击而碎裂,明明就是呈现了高处跌落死亡的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恐怕也难以想明白。我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我们又回来了。”
其余人满脸死沉,袁柳和胥陆更是带着强烈的绝望。
只有依依还是颇为冷静,她学着我的模样,吸气,吐气,然后笑了笑:“这个学校,果然逃不出去。我们先回宿舍冷静一下,至于以后的行动,明天再做商议。”说完隐晦的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点点头,“依依说的不错,在这里发愣没任何用处。颓废也好,绝望也罢,回去再说,只要还活着,就剩下一丝希望。”
语气顿了顿,我的视线扫过宋茅和李康的尸体,叹了口气,“不知道到了明天,他们会怎样。”说完率先走掉了。
张国风一声不哼的跟在我身后。而依依也紧挨着我,小声问:“我们刚才,真的没有逃出去,一直都在幻觉里原地绕圈吗?”
“不是,”我说的斩钉截铁:“不是幻觉,我们肯定逃出了学校的范围。宋茅身上的死亡痕迹就是证据。一个人就算遇到怎样的幻觉,也只可能是被吓死,而宋茅却真的是因为高空坠落身亡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确实逃脱了,只是因为校规的原因才被送了回来。”依依思索着。
“很有可能。正如同我们以前的猜测那样,我们的家长签字后,在我们身上与学校之间就达成了某个隐性的契约,而这个契约是受到校规约束的。”
我措着辞,“我猜测,那个隐性校规一定有着这样的规定,一,要在学校里存活六个月;二,六个月期间无法逃离。所以在这中间,不论我们怎么逃,也逃不出无尽森林。触犯到校规定下的距离底线时,就会被强制送回。”
“恐怕,你的猜测是真的!”依依苦笑,“喂,你这个人一直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丝毫不害怕。难道是有逃出去的办法?”
“这倒是暂时没有。”我轻轻摇头。
“暂时?”依依顿时眼前一亮,“意思是,将来会有办法?”
“或许吧。”我耸了耸肩膀:“还记得那个叫做谷园的食堂吗,上边有引用某个教育学家对校规的阐述,我觉得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这所学校的漏洞。当然,最好的逃生办法,还是主动出击,想方设法将这个学校的秘密挖掘出来。例如校规为什么会带着超自然力量,例如这个学校究竟是建造来达到什么目的,又例如死而复生被家长接走的学生,究竟是怎样活过来的。”
依依脑袋发昏,“好复杂,真想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构造。我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可逻辑思维能力和你一比,怎么觉得像是丑小鸭似的。奇怪了!”
我微微一笑,内心的阴霾被她恭维到一扫而空。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宿舍楼中,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十五分了。出去的时候还有七个人,现在只回来了五个,生死之间也不过短短的时间罢了,越想越觉得唏嘘。
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悄悄地掀开外套,从夹层中掏出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圆筒。在那个古怪的森林中,我曾经放下过三个发射器。
而手中的这个,是一张追踪仪,可以用来追踪发射器的位置。同样的东西我有一个,老女人林芷颜也有一个。拉开卷缩的LED屏幕,一道暗淡的光芒立刻亮了起来。
我拉过被子遮住屏幕光芒,仔细的研究着。
看了一会儿,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果然,自己一行人是真的有逃出去过,那一切都不是错觉。
根据发射器的卫星信号,三个发射器都相隔足足有数公里的距离。当时我每隔半个小时就悄悄丢下一个发射器,按照人类的行走能力,一个小时五公里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我们真的只是在柳树旁绕圈子的话,发射器应该全都在离宿舍不足六百米的中庭里,相隔的距离更不可能远。
果然,我们是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所束缚,硬生生的拉回学校的。
又研究了一会儿,我惊诧的发现,追踪仪上的GPS居然无法定位自己现在的位置。表示我的光点始终飘忽不定,最远的一次居然距离第一个抛下的发射器足足有一千多公里。这所学校,越来越神秘了!
我叹口气,合上了追踪仪,心里默默祈祷着林芷颜能够将发射器回收过去。里边有我的一些录音,讲述的全是学校中收集到的资料和怪异现象。
心里又回忆了一下李康所讲述的关于死人谷的故事,很有些不安。校长周华苑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当地人恐惧的死人谷中修建这所学校的呢?
而周围那称为无尽森林的地方,植被和环境犹如异界,如此迥异的状况千百年来居然没有被人发现。我甚至怀疑今晚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毕竟要修建一所学校不可能是件简单的工程。修东西,就要涉及到工人,建筑材料的运输,这些东西山区里统统没有,只能从几十公里以外的山脚下运送来。
可也没听说有哪个建筑工人说过学校的址地有诡异和离奇的地方。
实在是太麻烦了,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摸了摸昨天才被迫修剪成的短发,实在有些窝火。自己眼前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却连简单的一个谜题也没有揭开。而积累在心中的疑惑却越积越多,几乎快要将思维给掩埋了起来。
明天,能够挖掘出学校的诡异所在吗?这,是个很急迫,却很难回答的问题。
第二天不以人为因素的影响不期而至,早晨五点半,起床的号角便响了起来。周老师的脸依然苍白没有血色,他拿着棍子用力的敲打宿舍的门。
我们全都醒了过来,由于没有睡好,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睡眠,依依等人眼睑下全都挂着个大大的黑眼圈。
“全部起床,早操时间到了!”周老师有气无力的吼着,配上干瘦的身体,完全像个吸毒人员。
这学校果然怪异,就连早操都比其它学校早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的从床上爬起,麻木的穿衣服、洗漱,脸上丝毫没有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模样。我们随着人流做着同样的事情。
到了操场,做了一套莫名其妙的体操后,便是到食堂吃早餐。休息十分钟后又是去302号教室上课。
如同流水帐一般的生活,正犹如枯燥的人生似的,令人在高压中迅速麻木不仁,变得像是圈养的牲畜。
坐在302教室中,我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通过三次饮食,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食堂里的饭菜以含有铁质的胡萝卜素为主菜,配有黑木耳、紫菜、发菜、荠菜……等等炒菜,汤也是有大量胡萝卜的白水汤。
而这些东西全是用来补血的食物。最奇怪的是早饭也如此,没有稀饭馒头,只有治疗贫血的芹菜炒猪肝,和一碗胡萝卜饭,吃的让人恶心。
这学校如此殷勤的给学生补血,究竟是为了什么?联想到昨晚被周老师吸光全身血液的野兔,以及被柳树吸走血的李康。心中不由得一寒。
学校对人类的血有着一种殷切的渴望,或许,这就是诡异学校的目的之一。
早晨第一、二堂是数学,上课的依然是周老师。他丝毫没有想过要讲解数学公式,只是要我们把书翻到第七页,然后跟着他像是念语文课本一般的念着公式和上边的文字。其后要求我们将第七页、第八页、第九页课本全部背诵一遍。
我桌子上被扯掉的校规又出现了一张新的。上边浮现出一排文字:校规第八十三条:背诵三篇文字公式,允许错一百个字,超过一百,每错十个掉一根手指。
心底深处隐隐一动,突然想起了昨天语文课时,夏雨昏迷,没有背诵课文,却也没遭到校规的惩罚。心中又默默咀嚼了几遍食堂前的文章,稍微有了些眉目。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校规并非无迹可寻。
是时候做个小小的实验了。
在书上空白的地方扯下三个小纸条,我写上一行同样的字然后依次丢给了依依、张国风、胥陆等人。
依依理开纸条,顿时全身一顿。
只见纸条上只写了九个字:“考试的时候不要出声。”
她不解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依依的脸上划过一丝坚决,算是同意了。张国风那家伙同意的也是飞快,总之也不一定背的完,还不如听我的。
胥陆却是摇头,示意自己不敢赌。
很快两节课就过去了,周老师一如昨天那样要求所有人一起背诵。朗朗背书声以及周围不断的惨叫与飞溅的血液,再次考验起每个人的神经坚强度。
只有我、依依、张国风三人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声也不哼。
我看着四周的凄惨状况,微微有一丝不忍。地上的血液汇集成一条小河,逐渐被地面吸收的一干二净,没多久地板又如同崭新似的,看不出任何血迹了。
难怪有惩罚性的课都选择在这个302教室上,恐怕这地板有问题,专门用来收集人类血液的。
考背结束后,如同我猜测的那样,我们三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张国风秀逗的不停摸着自己的手,一脸喜色。依依看我的眼神也是大为震惊。
“不语同学,喂,你是怎么发现的?”课间,她将我拖到个隐秘的地方问。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我嘿嘿一笑,“所谓校规,只要不触犯它,就不会受到惩罚,这也就说明,每个校规都有个触发点。比如每天早晨在302的背诵考试。我想校规的结构是这样的,周老师要求背诵的时候,就打开了校规的监视,而其后只要你发出一丝声音,校规便会默认你开始背诵了,校规的惩罚模式自然开启。其实其中还是有许多漏洞可钻。例如我就想,如果一直不发出声音会怎样?校规自然不会触发,既然没有触发,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惩罚了。”
“就这么简单?”依依瞪大了眼睛。
“确实就如此简单。”我摊开手。
她完全无语了,想到半年来一次又一次挖空心思,费尽脑袋的在早晨记住一篇又一篇稀奇古怪的课文,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恐惧的要死。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只要不背诵就不会有问题,一时间依依实在接受不了。从前自己那么费脑筋究竟是在干嘛!
其后的几天,我们三人完全生活在了同样的循环中。早晨五点半起床做早操,吃饭,上课,睡觉。
期间我不断的尝试着寻找校规的漏洞,虽然也找到了一些,但成果却不是太大。
枯燥的生活以及萦绕在依依等人头顶的死亡阴影,压力其实还是很大的。可依依显得并不太焦急,似乎认定了相信我能带她逃出去。
可对于这一点,我却越来越没有自信。这个学校,谜一般的力量,谜一般的存在,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越是在里边生活的越久,越难以理解。
每晚我都会检查发射器的位置,可几天过去,东西依然静静的躺在原来的地方,林芷颜并没有将其取回去。等待是一件会考验耐心的事情,而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直到有一天,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我进入这所学校的第八天,而距离依依和胥陆出校日也分别只有七天和五天。我每天都能察觉到校规对这两人的苛刻,还好,依靠最近发现的漏洞,有惊无险的令他们躲了过去。
每天都有人死去,而每天也有新的学生被送进来。新人们从刚开始的飞扬桀骜到变得麻木,基本上只用一天时间。死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尸体也不见了踪迹。
第八天一早,课间的时候,训导主任突然领了十个学生走出了行政楼。我留意的看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几个人,完全惊呆了。
“你怎么了?”依依用力的拉了拉我的胳膊。
“你自己看。”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国风、胥陆等人好奇的看过去,顿时也是全身呆滞。那十个学生中有几个人我们居然都认识,赫然是早就应该死掉的宋茅、李康、夏雨,剩下的七个,也全是最近死掉的学生。
这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死掉的男男女女,正不苟言笑的整齐排着队,鱼贯着走向校门。
真是极有震撼力的一幕,虽然明明知道学校肯定有着令人死而复生的神秘能力,不然早就没有家长敢送学生来这里。可当自己切实的用肉眼观察完这一过程,还是难以置信。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人类的科学,根本就还没有达到这一步,那校方,又是用怎样的超前技术完成的呢。他们究竟要干嘛?
“这个学校,会不会是外星人基地?”张国风很有想象力,“专门诱骗小孩来达到不可告人的试验目的?”
我也大惑不解,意志开始不坚强起来。难道,真的有外星人?自己这辈子遇到了无数莫名其妙、诡异非常的故事,还真没有碰到过外星生物。难道这一次行了大运,真给撞见了?
但,哪有那种可能,与其相信有外星人,还不如觉得自己撞鬼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思绪万千,最后一咬牙就要走过去。
依依又将我拉住了,这女孩最近拉我拉的越来越频繁,我一行动她就能直接用女人的第六感来否决我的行为,“不要去,你过去又有什么用。”
“总能得到一些信息。”我看着那行人向外走,心脏像是被毛毛虫爬来爬去似的,痒的厉害。好奇心在不断膨胀,总觉得,肯定能在那些人身上发现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她见拦不住我,执意道:“我才是社长,我绝对不允许社员单独行动。”
“我,我也去。”张国风立刻举手:“老大,我挺你。”
这群家伙。我轻轻摇头,快步向前走。
那群人离我们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刚走近就看到训导主任转过头来,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眼神看着我。他的视线扫过我的身体,让我顿时一股寒意冒了上来,只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过来干嘛,还不快去上课。”他阴恻恻的呵斥道。
我嬉皮笑脸,完全没有在乎他的语气,“主任,里边有几个我的朋友,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需要您老来亲自教育呢?”
十个人目不斜视,站着标准的姿势,停住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动弹,仿佛如同一人似的。如果不是有风在不断吹动衣裳,我几乎会以为面前站了十座雕像。
“他们没犯错。不但没有错,而且改造的特别好,行为也非常优良。我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长,决定要让他们提前回家。”训导主任顿了顿,“希望你们这些顽劣的家伙也勤奋点,好好向他们学习!”
“他们就要回家了?”我装出惊讶的表情,眼神里流露出刻意的羡慕,“真是太强了。主任,我能不能和朋友最后说几句话?”
训导主任猛地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盯了许久,这才阴森的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可以,不过要快。他们的家长就快要到了。”
“谢谢。”我大喜,几步走到宋茅跟前,客气的道:“小茅,恭喜你。”
宋茅眼睛也没眨一下,听到我的声音后才缓慢的转过头来,脸部表情僵硬,“你好,谢谢。”
我又握住了夏雨的手,“回去后帮我替你家人问好,我挺想他们的,以后再到你家吃饭哦。”
夏雨面无表情的点头。
就这样陆续将十个人都问候了一遍,我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少,堆积的笑让脸部都隐隐作痛起来。不过这十人每一个都是一样冷淡的反应,不论认识我还是不认识我的,都做出了淡淡的回答,非常公式化的回答。就像那些不认识我的人,也和我很熟悉似的。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许久才评价道:“果然,他们不过是些傀儡而已。真正的人,早就已经死掉了。”
远处的校门口,十人的家长陆续赶来。
顿时夏雨等人的面部表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一个个声泪俱下,言明痛改前非,痛斥自己从前的不是,整个就是反省大会,和对我的态度像是变成了两个人。
家长们自然开心不已,每个人都激动不已,连连冲着训导主任鞠躬道谢,幸福的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给接走了。
我们三人看的实在很感慨。这些家长,谁能知道,自己的子女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自己真正的儿女,已经死在了那个被他们感激万分的校园中,成为了脚下这片土地的肥料!
或许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吧。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好,望子成龙的心态,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罢了。
就这样,来到不良行为教育中心的第八天过去。我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而依依等人,恐怕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八天的日日夜夜,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就我们的判断,每一个从校园走出去的学生绝对都是傀儡。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因为学校的秘密太可怖,这股超自然的力量不可能允许有人活着出去,将秘密带走。
只有死人,才能不说真话。只有傀儡,才会替自己讲话,为自己做事。
那些离开的傀儡,在不久后将会杀死自己的父母,学校为什么会让它们这么做,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谜底终究会被解开的。
我很烦躁,是时候做点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