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哲学家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他问:为什么人会怕高,而鸟却不会?
其实想来想去也很简单,人知道掉下来是什么滋味,鸟不知道。鸟在飞翔的时候,从来没有顾虑,它不会惦记自己的翅膀,而人总是想得太多,负重太大。
很多时候,我都是个瞻前顾后的人,考虑的很多。或许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可毕竟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无法分割的本能,没办法改变了。
来到玉石中学大门口,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六点一十三分。由于是礼拜天,本来就只有高三生在补课,下午四点半放学,现在学生应该都走的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警卫室老态龙钟的警卫,我绕着学校的围墙,找了个低矮的地方爬了进去。
这个学校并不大,毕竟玉石乡虽然发展不错,但人口基数很少,学生总量不多,也不需要太大的教学场所了。所以玉石中学只有一栋教学楼,一个直径一百米的小型操场。
看了看刚刚从网上找来的资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原来关于这所学校的旧校舍还真有很多传说。
旧校舍建造于三百多年前,民国十六年冬季又翻修了一次,修到了三层。建成后成为了当地最高的建筑物。
本来一直都是当作戏台用的,五十多年前因为教育需要改建为学校。
学校由当地的名儒创办,取名为冯瑜学堂,学堂维持了十多年,很是教育出一大批人才。最后那位叫做冯瑜的儒士将学校捐献给了国家,由此学校才更名为玉石乡第一中学。
旧校舍是在二十三年前废弃的,废弃的原因明面上说是危房。但听当地人讲,那房子全部用上好的木料搭建而成,质量极好。
谁知道呢,其中的内情,确实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周围,完全看不到人的影子。学校里的保全状况差的令人发笑。慢悠悠的走过操场,没多久便看到了旧校舍的模样。
这个旧校舍确实很有历史的味道,古典味道十足。虽然经过几次改建,甚至后边的二十多年一直都缺乏必要的修缮,可依然能看得出它从前的大气。
来到旧校舍侧面,我用手敲了敲墙壁。确实是用上好的硬木搭建的,非常结实。
如果里边的材质也和外墙一样的话,倒是应该调查一番这栋楼废弃的原因了。
我绕了个圈,这才走到了大门前。不由得有些发愣。
只见大门被打开了,痕迹还很新。
仔细检查了一番,居然发现门轴上近期有频繁开合的摩擦痕迹。而且,从周围蜘蛛网的结网状态,不难发现,不久前还曾有人进出过。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进还是退。里边恐怕还有人在,碰到了毕竟不好。是现在进去,还是回旅馆,等到了晚上再行动呢?
这是个问题。
“哇啊!”就在这时,一声女孩恐惧的尖叫猛地响了起来,是从旧校舍内传出的。巨大的叫声和窗户都引起了共鸣。
我一愣,立刻窜入了大门,朝着那个叫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顺着不远处的木制楼梯向上爬,没多久便上了三楼。我毫不犹豫的朝着右手边的方向转。这个偌大的旧校舍中,所有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几个礼拜以前有人走过的地方灰尘少一点,而最近一、两天走动过的痕迹上,基本上看不到灰尘,只有泥饼。那些脚步的痕迹十分整齐,有明确的目的地。
我跑的很快,没多久便来到了三楼右手最后一个教室前。还没进门,迎面便传来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还是教室门紧闭着溢出的气味,若要是门大打开着,岂不是要把人给臭死?
房内又传入一声尖叫。
我没有多余的犹豫,用力的撞门。大门也是硬木做的,民国的时候这鬼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居然能花那么大的力气修个戏台子供村里人娱乐。
本地方圆三百里根本就不产硬木,好点的木头全都是从五、六百里远的地方运送过来的。那时的运输基本只能靠牛车和马车,要把足够修建这庞大戏台的木材运过来,已经算是一项不小的工程了。
至少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兵荒马乱、军阀割据的时代,是非常不容易的。
硬木门反锁着,撞得我肩膀发痛也没撞动丝毫。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也许里边的女孩感觉到外界有人进来了,正在想办法营救,她叫的更用力了!
不知为何,隐约觉得那已经失真的声音,我居然有些熟悉。
我的视线四处打量着,昏暗光芒从污浊的看不清楚外边景象的窗户玻璃照射进来,仅仅能让人勉强的看到身旁的景物。
这时候我才发现,走廊上除了灰尘,还满地丢着许多的东西,场面很是凌乱,课本胡乱的扔在地上,到处都透着一种慌乱的感觉。捡起来看了看书的封面,是本高中三年级的语文,但印制时间却在二十三年前,刚好和旧校舍废弃的时间相同。
那时候由于资源稀缺,课本也是个稀罕玩意儿,一个学校总共也就那么多本。一般要一桌子四个人才能共同拥有一本书,上课时一起学习——就连玉石乡这么富有的地方也没有例外。
可就是这种当时环境下显得特别宝贵的东西,旧校舍里扔得满地都是。
究竟在二十三年前,这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全楼的学生都匆忙的离开,不,甚至可以说是逃离,就连宝贵的课本也可以不要了。
旧校舍的废弃,其中果然事有蹊跷啊!
看到浑浊的玻璃窗户,我不由暗骂自己笨,教室旁边的墙上也有几扇窗户,早注意到就不用拼命的撞门了。现在我手臂都还不住的发麻。
在地上捡了一块坚硬的东西,用力将窗户玻璃砸开。偌大的空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应声而碎,教室里的景象立刻就显露了出来。
只见不大的教室里有至少六个人。两男四女,其中有五个都穿着本校的校服,而没有穿校服的女孩正蜷缩在离我不远处的角落中,背对着我,尖叫声就是从她声带中发出的。
教室的讲台位置,静静的燃烧着六根蜡烛,像是正在进行某种仪式。讲台后边有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孩,戴着眼镜,满脸的雀斑,她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在她的对面,也有一个女孩端端正正的坐着,背对我。
剩下的一个短发女孩,被夹在两个男孩中间,右边一个男生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她眼睛翻白,却没有挣扎,根本判断不出死活。
“放手,你们在干嘛!”我大喝一声,从窗台上翻身进了教室中。
戴眼镜的女孩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她的双手没有停滞,不断的从罐子里掏出一些乌黑的、散发着强烈恶臭的东西,均匀的涂抹在对面女孩的脸上。
那女孩没有丝毫的动弹,浑身僵硬,任由她摆布。
“我在叫你们放手。”
那两个男生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依然用力掐着短发女孩的脖子。我上前去想要将其中一个男生拉开,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这并不肥胖、身体甚至有些薄弱的男生却一动也不动,毫不在乎我施加在他身上的力气。
这个狗家伙,小时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量那么大?
“快逃,去把警察叫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蜷缩在墙脚的女孩大声冲我喊着。那声音除开嘶哑过度的反面效果,果然是十分的熟悉。
“是你!”
我转头看向那女生。
对照着记忆中的声音,我总算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对那声音感到熟悉的原因。这声音的主人,根本便是早晨那个貌似能看到鬼的可疑女孩。我好心好意的送她进医院,她医疗费没还我不说,甩了我死耗子,出医院就溜掉了!
声音的主人明显一愣,显然是看清了我的模样,她的音量更大了,“是您!啊,快逃!这些人都是疯子,他们会杀了你!”
“会杀了我?”我眉头一皱,心底却在冷笑。自己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要怎么杀掉我!虽然本人只会点三脚猫功夫,还是最近临时学的,但对付眼前那木呆呆的两个人应该问题不大才对。
没想到,我又一次大错特错了。世间上看起来就很诡异的事情,大多数绝对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戴眼镜的女孩觉得很吵闹,开始不悦起来,她淡淡的冷哼了一声。
原本用力掐着短发女孩的两个男孩仿佛听到了圣旨,立刻抛开手中的人,转身向我扑了过来。这两个人动作十分僵硬,如同傀儡,但力气偏偏大的惊人。
我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人类了。
那两个男孩一左一右的向我袭击,手指僵尸般伸得直直的,张开爪子想要抓住我。我十分机警的躲开了,他们的动作缓慢,脑袋也不怎么灵敏,见我向后退,摇晃着头慢慢的转身追过来。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绝对不正常,看样子眉清目秀的,可惜就是面无表情,眼神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们两人的灵魂在身躯外边,进不去。在他们身体里的东西不是人类!”
全身蜷缩的女孩大声叫着,说出的话我不太听得懂。
什么灵魂不在体内?人类真的有灵魂吗?
老是躲避着也不是办法,我试着运足力气,飞起一条腿踢了过去。脚落到右边男孩的背上就像踢中了石头一般硬,痛得我险些没有骨折。
趁着我行动不便的时候,左边那男孩顺势抱住了我的腰部。我只感觉身体被非常硬的东西固定住了,他的双手像是铁烙成的,不论我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右边男孩转过身来,我看着那木头一般的脸孔,以及渐渐逼近的拳头,暗暗的叹了口气。这一拳要打实在了腹部上,肯定是大半条命会没的。只有用下策了!
右手迅速伸进外套隐蔽的兜里将枪掏了出来,微微停顿,这才朝着前方男孩的腿开了一枪。男孩应声而倒。我倒转枪头,再次冲着抱住我男孩的腿也是一枪。男孩全身都顿了顿,但抱住我的手依然紧紧合拢着,没有丝毫放开的模样,也没有恐惧。
但戴眼镜女孩却猛的抬起了头,她原本在化妆的手停在了空中,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枪,眼中明显有着恐惧。
我眯着眼睛,毫不犹豫的下了一个判断,举起枪向她指去。没想到刚才还傲气十足的女孩“哇呜”的大叫了一声,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扑倒在地上。
她手忙脚乱的在课桌某个地方按了一下,顿时有个暗门在黑板下露了出来。入口不大,只能容一个娇小的人出入。
没有丝毫的犹豫,女孩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窜入了隧道中。入口随即合上,再也看不出有过暗门的模样。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幸好她跑了。要我开枪打一个正常人,我实在做不到。
男孩在主子都逃掉后,还是不屈不挠的抱着我。没办法,无奈之下,我只好冲着他的手开了几枪,子弹射穿了他的手,打断了他的手指。
我将他紧紧合拢的手指掰开,这才逃脱出来。
一离开我的支撑,男孩立刻倒在了地上。他们似乎没有任何的痛觉神经,断掉的腿拖在地板上犹自摆动着,像是努力想要站起来。断了手的男孩用两只折断了大部分手指的手支撑着身体,他的手指软趴趴的搭在手掌上,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见没有了危险,我走到了倒地的女孩身旁。
和我认识的女生用力喘息着,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接到妹妹的简讯便过来看了看。结果遇到了这种事情!太可怕了。我妹妹的同学情况怎样?”
我用手试探了一下倒地女孩的鼻息,又摸了摸颈部脉搏,轻轻的摇了摇头,“很遗憾,已经死了。”
“怎么这样!”那女孩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从在不远处爬动的男孩身上扯下一件外衣,我将死掉的女孩泛白、死不暝目的冰冷双眼盖住,将枪收了起来,“一直都没介绍,我叫夜不语。谁是你妹妹?”
“啊,我叫楚芸。”她指了指呆坐在讲桌前的女孩,“那是我妹妹楚怡薇。”
楚怡薇直到现在都还像石头一般安静的坐着,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多大的响动,也是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我掏出手电照射过去,只见她脸上涂抹的那层漆黑、如同烂泥一般的物质非常眼熟。
走上前,用卫生纸沾了一点抽到眼皮子底下打量了一番。我闻着那股刺鼻的腐臭味,终于确定了这玩意儿的身分。这东西根本就是我早晨在袁小雯老妈死后,从她脸部采集到的一种腐烂化的肉质变异物,形成原因不明。
那个戴眼镜的女孩为什么要散播这种东西?我走到讲桌前用力敲击着,想要将暗门找出来,但那暗门的开关实在太隐秘,不花费大量的时间估计是没戏的。
楚芸好不容易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的腿部似乎骨折了,走路十分艰难。
楚芸缓慢移动到自己妹妹的身旁,用力推了推她。楚怡薇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用手试探了下她的鼻息,很正常,又将手在妹妹睁大的眼睛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子并没有跟着自己的手掌移动,似乎视线的焦点不在正面,甚至不在这个世界。
“我妹妹怎么了?”楚芸惊恐的喊着。
“我怎么知道,我比你还晚来,偶然路过听到了你的求救呼喊才跑来看看的。你既然能来,应该是知道些内情的人。”
我继续敲击着刚才出现暗道的地方,墙面很结实,实在探测不出有多厚。
“可,可我也不太清楚。”楚芸可怜的摇了摇头,“我刚才接到妹妹的简讯,说有人逼迫她到旧校舍化幽灵妆,而且情况很不对劲,要我找多点人来救她。我看到简讯,也没来得及多想便匆匆赶来了,进了旧校舍,刚找到我妹妹,就被地下那两个孩子打翻了,丢到了教室的角落里。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比见到鬼还可怕。”
突然想到两次见到她的时候,楚芸的一连串古怪举动,我心中一动,突然反问:“你能见到鬼?”
楚芸顿时支吾起来:“哪、哪有可能。鬼这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嘛,我、我才看不到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我富含深意的微微一笑:“不一定哦,有时候看不到的东西不代表它不存在。看得到的,也不表明它就存在,这不是哲学范围的思考,而是更客观的东西。每一件事情,都有它存在的起因和结果。”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楚芸顾左右而言他,似乎不想再在那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的视线总算注意到了妹妹脸部的那层淤泥上,“究竟什么玩意儿啊,那么臭,黑黑的。”
她掏出卫生纸用力将那层物质擦掉,“油腻的很,那臭。”
突然,她的手顿了顿,“咦,奇怪,这东西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你见到过?”我顿时来了精神。
“嗯,似乎真见过。”楚芸偏着脑袋想了想,“前段时间公司有个完全没能力的讨厌的人升职了,那对我的冲击特别大。那女人不靠能力,完全靠自己姣好的面容去讨好上司,升职的速度也如同坐火箭一般。而我们这种累死累活,苦命干的小职员,不管干了多久也是个小职员而已。”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个世界不论怎么提倡公平,其实也永远都不可能公平的了。男女体力与体质注定了会在找工作的时候,女孩受到歧视。
“而人的容貌,更是大多数用人公司决定雇佣与否的客观条件。不论他们嘴上怎么说,但心里的想法每个人都一致。
“仔细想想,如果两个来应聘的人能力差不多,或者长得漂亮的能力稍微弱一点,长得丑的能力要强一些。用膝盖想,漂亮的肯定能得到这份工作。前段时间,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刺激,我特别想要变漂亮一点。每天紧衣缩食的存钱买化妆品,可效果却不是很明显。直到有一天……”
楚芸顿了顿,“那天我照常下班,在路上突然有一个女孩子拦住了我,她长得很漂亮,年龄比我还小,说自己是一种知名品牌的化妆品推销员。
“她的笑容甜美,让我难以拒绝她。这也能看出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连在同性中也是占便宜的。
“一般路上的推销员我从来不理会,毕竟你不知道他下一刻拿给你试用的东西究竟是啥玩意儿。如果是麻药,一下子把你麻晕了,拉到巷子里去劫财劫色才可怕。
“可那女孩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让你不由自主的会对她产生信任感。我屈服在了那种感觉中,任凭她拿出一罐随身携带的东西涂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东西冰冰凉凉的,贴在脸上的感觉很痒,而且臭味刺鼻难闻,完全是怡薇现在脸上的玩意儿。那时候我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等整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那美丽的女孩子早已经不见了。我看了看手表,顿时大惊失色,自己足足在大街中央傻站了一个半小时。”
楚芸苦笑,“现在想来,心里还有些害怕,如果真遇到了坏人,我不知道死的有多惨。估计会被砍断双手双脚,卖到泰国去当作畸形人类秀展出吧。而且,不久后我就感觉自己老爱冒鸡皮疙瘩,而且……”她的话戛然而止,硬生生的停住了。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说啊,而且什么?”
“没了。”她回答道。
“没了?”我眯起眼睛:“怎么可能!”
“真的没了。总之那东西确实有效,我比从前漂亮多了,脸上困扰了很久,什么化妆品都弄不掉的斑纹也消失了。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么神奇的化妆品,可从那以后,我不管怎么打听都找不到关于那种化妆品的信息。”
楚芸颇有些遗憾,望向妹妹的脸很是温柔,“她朋友还真奇怪,那么好的东西干嘛不好好的说,要用那么强硬的方法涂在怡薇的脸上呢?”
她居然说那淤泥物质是好东西?我有些哭笑不得,却没有开口反驳。
如果没看到张素群的诡异死亡;如果不是听了袁小雯的故事;如果不是看出楚芸身体上另有内情,甚至连她都不清楚那问题极可能出在那恶臭的神秘物质上,恐怕我也会觉得它是很好的美容化妆品,是个划时代的,能够拯救全人类女性的好东西吧。
“不管怎样,先叫救护车来,再报警好了。”楚芸掏出了手机。
“不要!”我立刻拦住了她。不知为何,一提到当地警察,我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自从看到了来到袁小雯家的两个警察时,那不安感越发的强烈了。
“啊,对了,确实不妥。你有枪,怕被抓到!”楚芸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对了,你怎么会有枪的?难道是黑社会!”
“对啊,我就是黑社会,怎么,怕不怕?”我顿时笑了起来。
从前有一次失忆的时候被当作过杀手,这次居然又被别的女孩误会成黑帮分子。实在是有些讽刺,难道我就那么不像正常人吗?
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样了,还是把自己当作我的妻子,以为我早已死亡,过着寡淡的人生吗?
唉,这个世界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希望,她能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