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中国,有个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神话传说,和我们现在的状况有很相似的地方。
据说是在唐朝,有个女大老板,她有一百多只船,有次工人给她的船只装货,古代装货要很长的时间。
女大老板在码头等了很久,最后感觉到实在太无聊了,于是开始到处溜达。
就这样走了几十米远,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有几个老头正在下棋。
她为了打发时间,便走了过去,下棋的其中一个老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橘子给了她一半。
那一半橘子有五小瓣,看起来饱满诱人,吃进嘴里,入口即化,很是甜美。
她满脸幸福的吃了一段时间,心想看下棋有段时间了,自己的货物也应该装完了。
于是女老板走出了那个下棋的亭子,就在她走出去的一刹那,感觉脑袋有些晕眩,眼前的山河突然大变,本来应该在附近的码头已经完全不见了。
她很是焦急的到处找自己的船,最后抓住了一个路人询问。
路人说,从前这个确实是码头,也确实有一个女老板突然在码头失踪了。
不过那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那个女老板再回头一看,那亭子下棋的几个老头,最后却惊讶的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亭子,已经全是坟墓。
汽车没油后,我和袁梦晨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下车开始用双脚往前走。
毕竟困在车上,也只是等到饿死的下场,还不如继续走下去。
或许在不远处就能找到逃出生天的路也说不定。
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荒草丛中,景象完全是一成不变的。
本来还警觉着会不会隐藏着危险,可走久了也就麻木了。
鉴于两个人之间太死气沉沉的,我干脆讲了个故事调节气氛。
没想到一听完故事,袁梦晨就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夜不语,我们会不会和那个女老板一样,等出去后世界已经变得人事全非了。父母死了,亲戚朋友都死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还活着。”
“怎么可能!”
我立刻插话道,“这个地方虽然诡异,时间也很混乱,不过真实性还有待商榷,说不定等一会我俩就在各自的床上醒来,发现这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
“你确定?”她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好起来。
她伸出手在我的脸上用力捏了一把。
好痛!
我捂着脸瞪了她一眼,“你干嘛?”
“很痛吗?真的很痛吗?”
她希冀的问,似乎急切的希望我否定。
“废话,都青了。要不我捏你一把试试。”我郁闷道。
“这样啊?唉,果然不是做梦。”她失望的低垂下头。
这个女孩,脑袋肯定是有些短路了,我哼了一声,“你干嘛不捏你自己?”
“捏自己多痛啊,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袁梦晨无精打采的回答,我实在是无语了,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思维老化,脑神经已经跟不上现在女孩的秀逗思想了。
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我俩缓缓的在草丛里穿梭着,被践踏在地上的杂草依然化为了一滩黑炭。
按理说地上如此多的黑色灰烬,鞋子应该踩得很脏才对,可刚才我检查了一下,结果却令自己极为惊讶。
不要说鞋面,就是鞋底也干干净净的,鞋底的缝隙里根本连一丁点的灰烬和土壤也没有。
这一切都令我感觉不真实。
蹲下身用手指在灰烬上摩擦一番,拿起来一看,并没有灰尘。
抓起地上的一把土,土是抓起来了,感觉也很真实,手心里的确有冰冷的泥土感觉,可将手里的土扔掉,手心上依然很干净,一点残留都没有。
诡异空间中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摸不着头脑,这个地方似乎非常非常的不正常,可说是幻觉吧,又真实的令人颤栗。
喂,问你一个问题?
我沉吟了片刻,终于将心里积压很久了疑惑问了出来。
不管怎样都要弄清楚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进入这个空间中,或许知道了,可以更清晰的判断出逃出的方法。
“你最近到底是遇到什么古怪事情,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丢进这里来。”
袁梦晨的脸上流露出做作的表情,“啊,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吗?”
“我还是被你牵连的呢!切,我又不是笨蛋,就连如此简单的推理也理不清楚。”
我耸了耸肩反驳道。
“你赶我下车的时候那表情已经把你暴露了,你当时是不想连累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便说明一个问题,最近你遇到的怪异事件不止一件,所以再进入这个无厘头空间后只是恐惧罢了,而不是惊讶。说来听听,在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袁梦晨的神情低落,沉默了很久才苦笑的抬头。
“早就听说你很聪明,果然,和高中的时候传说的一样呢,真的是很难瞒过你。”
我想得意的笑,才发现周围的气氛实在是不合时宜。
“好吧,看在我们实在是出不去了,连累你了,真的很抱歉。”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痛苦,也顾不上淑女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那个,夜不语,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怪你,总之都变成这样了。”
我无所谓的也坐了下去。
陷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里,自己虽然很担心,也很疑惑,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害怕,可责怪一个女孩子不符合我的性格,何况现在也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们死后,你不会在阎王面前怪我吧?”
她略微紧张的继续问,表情非常认真。
我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串黑线,嘴角抽搐了几下,“你是想听我吐槽还是怎样,怎么阎王爷这样深奥的辞藻都冒出来了。”
“可遇到了这种事情,就算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会动摇吧?”
她似乎感觉有些冷,裹了裹单薄的衣服,轻轻的向我靠了靠。
我默然,从小到大似乎自己遇到过许多更加离奇古怪的事情,可我直到现在依然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鬼神的事我是不相信的。
至今我都坚信一切的恐怖经历,既然是发生了,就一定有它发生的原因,求神拜佛是没用的,它们根本就不存在。
灵异事情的本源,其实都能够解释。
只是我见识太少,又或者现代的科学无法做出解释罢了。
很可能在几十上百年后的未来,现在的离奇故事会成为小学生的常识咧。
“说嘛,死后你确定不会在阎王面前告我,说我害死你吧?”
她再次问道。
那串微微颤抖的声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拽了出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好吧,我不会去告状的,现在你能把现因后果告诉我了吧。”
“太好了!”
不知为何,袁梦晨突然放松了下来,冲我甜甜的一笑。
她那一笑很甜美,牵动嘴角的两个小酒窝,非常漂亮。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她,不禁感叹果然是高中时代校花级的存在,虽然外貌比守护女略逊一筹,可依然比黎诺依胜上半点。
那一笑险些让我怦然心动。
她靠我靠得更近了,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希望逃出去,干脆放弃了。
“有一点夜不语你说的很对,进入诡异的空间,或许这个问题真的出在我身上,而且这种事情,确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事情的起因恐怕要从我的一个姐妹淘开始说起。我那个姐妹淘叫做南宁,虽然名字有些男性化,可性格却是不折不扣的小女人,很温柔,她大我一岁,今年才从师范大学毕业,或许是因为家世的原因,纠缠在我身旁的男男女女虽然很多,但我的朋友却不多,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也只有南宁一个而已,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呢?”
我摇头,“我听一个专家说过,做事不如做人,人脉决定成败,一个人有多少钱并不是指他有多少钱的所有权,而是指他拥有多少钱的使用权。
“一个人具备多少能力,不只是说单单他一个人的时候能做什么,还包括他能透过别人做什么。
“一个人赚的钱,百分之十二是靠自己的知识,百分之八十则是来自人脉关系。
“三十岁以前靠专业赚钱,三十岁之后靠人脉赚钱。所以你身旁才会纠缠那么多貌似对你有好感,其实是对你家里的人脉和钱有好感的人,其实真正的朋友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够了。”
“呵呵,说的还真是一针见血,谢谢。”
袁梦晨用手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似乎最近积压在心底深处的郁郁寡欢和恐惧都淡了许多,就连身处在这个可怕的空间中,也感觉不到恐怖。
眼前的这个男孩,果然还是同从前一样,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在死之前能遇到他,真好!
“事情的起因,就是出在南宁身上,她一毕业就进了春城南浔高中任教,还是担当班导师的职务,南宁很文静,不张扬,为人也很谦和,据说也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处的相当不错。”
袁梦晨叙述道。
“不过毕竟工作还是很累人的,她上班后和我的联系变少了,可一个礼拜总也有五天左右,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电话来的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和我通话,语气都很紧张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烦恼。
“我问她,她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意告诉我。
“终于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彻底的失踪了,仿佛是人间蒸发了。
“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存活的痕迹。
“最先发现她失踪的是学校,她连续三天没有去上课,打电话到家里也没人接听,于是学校方面便报了警,而警察又根据南宁出租屋留下的电话簿联系到了我。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去年的12月11日,离圣诞节只剩下十四天而已。
“就是那天,我才得知自己最好的姐妹失踪的消息。
“警方查了一阵子便没有了结果,得出的结论不是他杀,也没有自杀的可能,他们认为是南宁遭到了人口贩卖集团绑架,不过这个结论实在是太潦草,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如果是感觉太累,自己走掉的话,我又不信自己的姐妹会不告诉我一声。
“在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她的反常,觉得事情肯定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就请了私家侦探跟进这个案子,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没想到私家侦探虽然在南宁失踪的事情上没有进展,可对南浔高中的调查方面却有了令人膛目结舌的结果。
“那所高中虽然从前也听过些传说,说里面死了不少人,也有流传过许多恐怖的传闻,可是毕竟都是些不着边的都市传说,同样的东西在都市里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南浔高中不同,在私家侦探给我的报告上,我发现了那所学校想要拼命掩饰一个事实。”
袁梦晨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所学校建校以来,就有学生和职员不断失踪,具体人数不详,可是绝对不会低于40个。
“我直觉的感到南宁消失肯定是和学校有关。
“或许学校暗地里根本就是在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可能是人体器官贩卖,也可能在做人口买卖,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在两个月前,我也弄了一个教师资格证,通过教育局的关系进了南浔高中教英文。
“本想接手南宁执教的高二五班,可是那个班级的编排已经满了,自己只好勉强先教着高一三班。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和自己的好姐妹同时失踪的还有高二五班的班长,一个叫做张馨倩的女孩子。”
袁梦晨回忆着。
“这样一来,我对教高二五班的兴趣更强烈了。好不容易才逮到那个班的英文老师请婚假的机会,当了五班的代课老师……”
袁梦晨好不容易当上了高二五班的代课老师,原来的老师请了7天婚假,很好,她现在有7天的时间,来寻找南宁失踪的原因以及线索了。
校长殷勤的将她送到高二五班的门前,脸部堆积的脂肪上,笑容笑的很假,恐怕是教育局那边特别打过招呼要对自己特殊照顾吧,校长似乎对她自动请缨执教高二五班的行为很不乐意。
不过她完全不在乎,一个小小的校长而已,管他那么多干嘛!
横竖找到姐妹失踪的缘故后,她马上会辞职。
“好了,校长就送到这里吧,我要进去和学生交流感情了。”
很快走到了教室门口,袁梦晨礼貌的行了个礼,委婉的提醒校长滚蛋了。
校长一路上似乎在喉咙口憋着什么话,一直都在欲言又止,眼看她就要走进教室了,终于将话吐了出来,“袁老师,五班有一个空位子,那个位置就不要让人坐了,这个老规矩。”
“空位子?老规矩?”
袁梦晨愕然的转头想要问个究竟,却见校长已经转身离开了。
什么神神秘秘的老规矩,感觉似乎有些隐情在里面似的,她双手抱着教材,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一丝不安的情绪,可随即便被她甩开了。
袁梦晨从小便在商人世家中长大,虽然不喜欢每一个来到家里的人那张虚伪的脸,可商人世家中长大的孩子确实能够见很多世面,待人处事也很能一针见血。
哪个行业,哪个工作岗位没有些不成文的规定呢?
或许校长口中那个不能坐的位置是学校不成文规定中的一种。
想着想着便走进了教室里。
“起立,敬礼。”
眼见新来的老师走进来,值日生立刻喊道。
学生们整齐的问候着“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下。”
袁梦晨一边回答一边用眼神缓缓的在每一个高二五班的脸孔上扫过。
那些学生注视着她的表情透着一种优等生的特质,看起来这个班的学生似乎很好相处。
“各位同学,在未来的七天中,我就是你们的新任英文老师了,对了,我叫袁梦晨,没大你们多少岁。在课堂上叫我老师ok。私底下就亲热一点,叫我梦晨好了。希望能够和各位同学做好朋友。”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转过身来的时候,突然愣了愣,班上空着两个位置,一个是左边的最后边,一个是教室中间。
“那两个空位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同学知道是哪两个同学还没到?”
袁梦晨奇怪的问。
“报告袁老师,那两个位置现在都没有人坐,左边的那个是从前班长坐的座位。”
值日生回答道。
袁梦晨看着教室正中央的地方,那里留着空位,居然没有摆课桌,这让整个教室都泛出了一丝怪异的气氛。
“中间那个没有摆上课桌的地方究竟又是什么回事?”
袁梦晨问值日生。
值日生站了起来,“老师,这个空位一直都空着,从来都没有人坐过,我们也不知道原因,有传闻说这是老规矩。”
“这样啊。”
袁梦晨皱了下眉头,来的时候校长也有提到这个规矩,不过真有些怪怪的,刚开始自己还以为是某种不成文的规定呢,结果居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可一所普通高中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呢?
一整节课下来,她都有一丝心不在焉,袁梦晨的视线老是扫过那个空空荡荡的空位,那种残缺的空白令她老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转眼间,她已经在高二五班上了5天课了,总体来说,执教五班的过程还是颇为满意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五班中央那块令人厌恶的空白,每一天,每一次看到那空无一人的空白位置,袁梦晨就会觉得有一种烦躁的感觉,仿佛那一个座位的空白如果不填满的话,自己就会被那块残缺弄得疯掉,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