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张纸上,有着二十四个人的名单,其中有七个人的名字上,已经加上一个红圈,高翔指着的第一个人,简单的资料如下。
林阿彩,女,五十二岁,女佣,在马路中心,被汽车撞至重伤,送院途中,不治身亡,生前受雇于文义路十七号当女佣。
第二个人是司机,也是受雇于文义路十七号,这个司机叫陈阿根,驾驶一辆着名的宾特利房车,可是这辆房车,却莫名其妙地冲出了公路旁的栏杆,跌下了百呎深的悬崖,自然,车毁人亡!
第三、四、五三个,是一家人,两夫妻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这一家三口,在郊外的一处地方被人发现尸首,这一家的住址不详,但是,从男死者的身上,找到半张卡片上有文义路十七号的地址。以上址去了解的结果,证明男死者曾在上址当过管家。
而第六位死者,是一个花匠,他的职业是流动性的,专替高尚住宅区的花园洋房,打理花卉,他的活动范围,正在文义路一带。
第七位死者,是一位餐室送外卖的伙计,和那花匠一样,是被车撞死的,看来,那位外卖的伙计,好像和文义路十七号,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工作的那家餐室,却是文义路的,那么,他就有可能,也到过文义路十七号,更有可能是因此致死的!
木兰花的假定是,那持有翡翠船的老者,平日生活十分神秘,轻易绝不露面,是以认识他的人,本来就是少之又少的。
及至他心脏病猝发,死在珠宝店中,警方要找寻他,某一个人,不想人家去认出他的身份来,所以就将能认出他身份来的人,全杀死了!
那死的,就是上述的七个人。
如果木兰花的假定不错,那么,死在珠宝公司的那个老者,生前是应该住在文义路十七号的。
这的确是一项极其重大的发现!
黄昏时分、一双男女,手挽着手,慢慢地沿着文义路的树荫,向前走来。文义路的两旁,全是有二三十年树龄的大树。
这条路是早年开辟的,是以路两旁的房屋,大都也已经十分残旧了,只不过虽然残旧,但是每一幢房子,却还保持着一定的气派。
那一双男女,看来和普通的情侣,并没有分别,但是他们却绝不是普通人,他们是高翔和木兰花。他们也不是来散步的,他们正在为一件错综复杂,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头绪的案子在伤脑筋!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在漫步之际,他们的心中,也将整件事,都略为归纳了一下。
先是有一个神秘的老者,持着价值连城的稀世奇珍出现,接着,他便死去,他的身份还未曾弄明白,却又有人在暗中安排,以极其巧妙的手法,将那只碧玉船,在高翔的办公室中偷走了,他们面对的对手,一定是一个聪明绝顶,心狠手辣的人!因为为了得到那艘翡翠船,他至少已杀了七个全然无辜的人!
木兰花和高翔渐渐接近文义路十七号,那是一幢两层的房子,有个很大的花园,将房子包围在高和深的树木之中,看来十分神秘。
木兰花和高翔,都经过化装,他们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然后,在不远处的一排长凳上,坐了下来,高翔沉声道:“我们如何开始?”
木兰花低声道:“我们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的对手,可能以为我们绝不可能知道死者的身份,也不会找到这里来,那对我们十分有利,等天黑了再说。”
高翔点着头,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在文义路上漫步的情侣相当多,木兰花和高翔,又向前走着,他们来到了那幢屋子的后面。
抬头向那幢屋子看去,屋中一片漆黑,像是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但是当天也黑下来的时候,木兰花和高翔,都看到花园外大门的门柱上,两盏灯亮着,可知屋中是有人的。
他们紧贴着围墙站着,一直听不到围墙内有什么动静,而天色更黑了,木兰花和高翔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木兰花。一扬手,“嗤”地一声,自她手中,一个圆筒形的物事中,已弹出了一根极细的钢丝来,在那钢丝的一端,有一个小小的爪。
木兰花手才一挥起,那爪便“拍”地一声,搭在墙头上,木兰花又按下一个掣,钢丝收缩,将木兰花整个人,吊了上去。
不到十秒钟,木兰花已上了墙头,她在墙头伏了下来,将手中那只可以帮助人轻而易举姿上高墙的器具,向下抛了下去。
而在半分钟后,高翔也到了墙头。
他们两人一起伏在墙头上,向花园中望去。
花园中植着很多树木,是以在黑暗中看来,也显得格外阴森,几乎一点光也没有。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是有备而来的,自然不会被黑暗难倒,他们各自取出了一副红外线眼镜戴上。
在他们的眼前,立时现出了一片暗红色。
花园中的树木虽然多,但并不杂乱,种植得很有章法,显得屋主人绝不是暴发户,而是对园林有一定研究的人物。
在园子近屋子的那一角,是一个很大的水池,水池上有一座小小的木桥,在水池旁,有几块五六呎高,奇形怪状的大石,有人工制造的小瀑布,水从那几块大石上流下来,发出淙淙声,而除了那淙淙的流水声之外,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观察了三五分钟,轻轻地自围墙上跳了下来。当他们还在墙上的时候,早已观察好了途径,是以一从墙上跳下,他们就迅速地奔过一条两面全是灌木的小径,来到了屋子旁边。
他们在屋边略停了一停,又贴着墙,移出了几步,来到了一扇窗子下,高翔伸手向窗子推了推,窗子锁着,高翔用手上的一枚钻石戒指,将玻璃划出了一个圆圈,轻轻敲下了玻璃,伸手进去,打开了窗子,他们两人,立时跳了进去。
房子内更黑暗,但是他们靠着红外线眼镜的帮助,却也可以看清屋中的情形,那是一间旧式的书房,布置得很华丽。
就在窗子旁,是一长列古董架,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古董,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幅人像,一看到那幅人像,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便互望了一眼。
那是一幅炭末画,画中的人,正是死在珠宝公司经理室中的那个老者,那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找对了地方,那老者生前,是住在这里的!
这里的一切,和死者的身份,也是吻合的,因为死者既然藏有清宫之宝,那么,他的生活,自然不会太潦倒,只租一间房间住的!
当高翔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声,他还是太容易上当了,不然,是可以当场揭穿骗局的,那么,碧玉船或许就不至于失去了!
他们四面看了一下,高翔低声道:“这里好像没有人!”
木兰花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下,又伸手到眼前,看了片刻,道:“屋子中一定有人,如果不是有人打扫,屋中怎会一点尘埃也没有?”
高翔道:“那么——”
他本来是想说,那么,他们就应该将屋中的人找出来才是,可是,他才讲了两个字,便突然住了口,因为就在那时,有一种迟缓的、轻微的脚步声,正从书房外傅了过来。那脚步声很低,如果不是屋中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可能根本听不出来。
木兰花忙向高翔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一起来到了门边,木兰花轻轻旋动着门柄,将门打开了一道缝,两人一起向外看去。
书房外,是一个很宽敞的客厅,客厅的一端,是通向二楼的楼梯,这时,正有一个伛偻的人影,从楼梯的一角转出来,慢慢向楼梯走来。
那人来到了楼梯口,高翔和木兰花已经可以看到,他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者,那老者至少有七十岁了,他的行动极其迟缓,来到了楼梯口之后,停了一停,伸出手来,摸索着。
当他摸到了楼梯的扶手之后,他才按着扶手,慢慢向上走着。在那样古老的屋子中,在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的情形下,又是在黑暗之中,怨然看到了这样幽灵似地一个人物,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虽然不致于害怕,但是,也不免有一种异样的诡异之感!
那人的动作,真是慢得可以,他慢慢地一级一级向楼梯上走着,彷佛时间对他来说,全然不是什么问题,他不知有多少时间,可供消磨一样。
木兰花慢慢拉开了门,她和高翔两人,一起向外走去,木兰花走在前面,高翔在后跟着,也们的行动,也十分小心和迟缓。
可是,高翔究竟不是习惯于如此慢动作的人,他在走出了几步之后,伸手扶住了身旁的一只架子,当他伸手去扶那架子之际,他也未曾看到架子上是什么,他的手才一扶了上去,架子摇了一摇,高翔连忙缩回手来,但是,也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间,就在高翔的身边,发出了一下极其难听的怪叫声来。
即使是木兰花,突然之间听到了那一下怪叫声,也不禁陡地吓了一跳,高翔在刹那间,更是身子发僵,不知应如何才好。
随着那一下怪叫声,便是一阵“扑扑扑”的声响,木兰花在那时,已经定过神来,伸手一拉高翔,高翔后退了一步。
他们两人,这才看清,那桌子上,是一只很大的鸟笼,鸟笼上罩着布,从刚才那一下怪叫声,和现在的扑翅声听来,笼中养的,可能是一只鹦鹉。
这时,鸟笼中又发出了几下叫声,在楼梯上的那老者,也站住了身子,转过身来。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根本连躲起来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只好站着。
而当那老者转过身来之后,只听得他用苍老的声音叱道:“小安子,别出声!”
那鹦鹉还是不断在笼中扑着,叫着,那老者已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这时候,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就站在鸟笼旁不远处。
当那老者自搂梯上走下来之际,他和木兰花、高翔,相距也只不过七八呎,屋子中虽然黑暗,但是,有两个人站着,那老者也无论如何应该发现的了!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也早已准备那老者向自己喝问是什么人了。
然而,那老者下了楼梯,向前走来时,却像是完全未曾看到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他一面向前走着,一面道:“小安子,别吵!”
“小安子”听来像是那鹦鹉的名字,而当那老者来到了鹦鹉笼的时候,伸手在笼上拍了拍,鹦鹉突然又叫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那鹦鹉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讲起话来,十分清楚,木兰花和高翔两人,都可以听得很清楚。那老者也陡地一呆,又转过身来。
这时,木兰花和高翔两人,离那老者少只不过四五呎,那老者转过身来时,又昂起了脸,是以,他们两人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老者的双眼之中,有着一重浓厚的灰白色的膜。他的眼珠,看来只是两团淡淡的影子,他根本是个瞎子!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互望了一眼,两人立时屏住了气息,只见那老者侧着头,道:“谁?谁在这里?老爷,你回来了么?”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仍然不出声。
偷进文义路十七号来,竟会遇到那样的情形,那是他们事先绝想不到的,这时,他们除了屏住气息之外,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应付方法来。
那老者在问了两声之后,又侧着头,呆了半晌,才自言自语地道:“唉,人全上哪里去了?一个一个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瞎老头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缓慢地向楼梯上走去。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互望了一眼,木兰花向门口指了指,高翔立时会意,两人又悄悄退进了书房中,从窗口攀了出去。
他们爬出了围墙,来到了大门,木兰花伸手披铃,他们都听到铃声在屋内响着,过了好久,才看到那老者,急急地向外走来。
那老者的手中,握着一根竹杖,左点、右点,急急地走来,一面口中还在道:“来了!来了!老爷,是你回来了么?”
等那老者来到了铁门口,高翔才道:“请你开门,我们是警局来的——”
那老者呆了一呆,道:“甚么?警局来的?有什么事?”
“这屋子里还有什么人?”高翔问,“你是瞎子?”
那老者点着头,道:“我从二十岁起,眼睛就看不到东西了,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了!”
木兰花道:“如果你不愿意开门——”
那老者现出十分抱歉的神色来,道:“请不要怪我,只有我一个人在,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自然不能随便开门。”
木兰花说道:“不要紧,但是我们要问你几句话。”
那老者点头道:“可以的。”
木兰花道:“你们老爷,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姓玉,叫玉商。”
高翔皱着眉,道:“姓什么?”
“姓玉,”老者回答,“他是旗人,是七贝勒的后代,后来,满清倒了,没有了皇上,也没有贝勒了,他也离了京。”
高翔和木兰花互望了一眼,死在珠宝公司的那老者,原来是一个满清的贵族,那就难怪他拥有清宫的珍藏了!
高翔忙又说道:“你们老爷已经死了!”
那老者一听,发出了“啊”地一声,他双手握住了铁门上的铁枝,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只是发着抖。
过了好一会,他才颤声道:“我……早就知道事情不对头了,老爷那一天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后来,阿彩也不见了,阿根也开着车子走了,花匠也不来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木兰花问道:“你的主人平时和什么人来往多些?”
那老仆颤声道:“老爷是一个怪人,他很少出门,几乎什么人也不来往,他至多在花园中走一走,大部份时间,只是玩古董。”
“你是什么时候起跟他的?”
“我从小就跟着老爷,很早了,我们家祖传,是老爷家的仆人。”老仆哭了起来,泪水顺着他的脸上皱纹淌下来,看来十分凄凉。
木兰花再问道:“他一个亲人也没有?”
那老仆摇着头,道:“没有。”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他们在找到了文义路十七号的地址之际,满以为已找到了一线重要的线索。
他们也以为凭藉那一丝线索,找出那只碧玉船,究竟是落在什么人的手中。可是现在看来,眼前仍然是一团漆黑!
高翔已经几乎转身要走了,但是木兰花还在问道:“你想想,你们老爷,难道一个外人也未曾接触过?想出一个来也好的!”
那老仆侧头想着,道:“有,一家饭店的一个伙计,老爷喜欢吃他们的蟹肉面,是他送来的,老爷有时,也和他说几句话。”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苦笑着。
因为,那个送外卖的伙计,早就死了!
高翔道:“这里曾经有一个管家,是不是?”
老仆道:“管家?噢,是的,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总有十年八年了,后来,老爷发现管家盗卖了他一件古董,他就将管家赶走了,以后,屋子里一切事情,就全由我来打理了。”
木兰花道:“你眼睛看不见东西,方便么?”
老仆凄然地笑着,道:“当然不如亮眼人方便,但是我在屋中,已住了五十多年,每一个角落,我都已经摸熟了啊!”
木兰花道:“你再想一想,你老爷还曾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老仆皱着眉,欷歔着,过了半晌,他才道:“他曾和一个姓秦的人,打过几次电话,那姓秦的人叫……叫秦联发,是一个什么师!”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陡地一呆,秦联发,这名字他们绝不陌生,而且,老仆虽然语音不详,未曾说出那秦联发的身份来,但是他们两人,都可以知道,那秦联发,是本市一个着名的律师。
既然玉老爷曾和秦律师通过电话,那么,至少可以说不是全没有线索了!
木兰花道:“谢谢你,噢,还有,你本身可有什么亲人没有?”
老胧点头道:“有,我有一个侄子!”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大感兴趣,道:“哦,他在什么地方?”
老仆道:“他在外地经商,好像是经营加拿大的木材生意,生意做得很大,他一直要接我出去享福,但是我不愿离开老爷。”
“你的侄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叶安。”老仆回答。
“他见过玉商老爷?”
“很小的时候见过,那时他只有六七岁,后来就一直未曾见过了,两位,玉老爷是怎么死的?那天他走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啊!”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他是心脏病发作死的,叶老先生,我再问你一伴事,你可知道,玉老爷的古董之中,有一件最值钱的,是一只碧玉雕成的船?”
老仆苦笑,摇着头,道:“我不知道,老爷的古董很多,而我眼瞎了,什么也看不到,当然不知道有些什么古董。”
木兰花道:“好,打扰你了,现在玉老爷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老仆苦笑着,道:“我有什么办法,两位可以不可以帮我找找我的侄子,我只知道他在加拿大经商,连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那老仆的神情,是如此孤苦无依,是以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心中也不禁恻然,高翔道:“好的,反正有名有姓,可以找到他的。”
老仆抹着泪,木然而立。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告辞离去。
他们回到了警局,高翔立时吩咐了一个警官,用电话和秦大律师连络,木兰花则在办公室中,紧蹙双眉,踱来踱去。
不一会,警官来报告,说是秦大律师有应酬,要很晚才回来,已经通知了秦律师的家人,一回来,立时和高主任联络。
高翔挥了挥手,令警官走了出去,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道:“兰花,我们以前,可曾遇到过比这件事更紮手一点的案子过么?”
木兰花抬起头来,苦笑了一下,道:“可以说没有。”
高翔重重地一掌,击在桌上,道:“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了,对方是怎样布下骗局,骗走碧玉船的经过,我们也知道了!”
“是啊,”木兰花仍然踱着步,“可是事情是什么人做的,却完全不着边际,根据我们的推断应该是一个和玉老爷有长久的接触,对他十分了解的人!”
高翔道:“可是实际上并没有一个那样的人存在,有的话,只是那个瞎眼老仆,可是,他难道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木兰花的眉打着结,一声不出。
过了好一会,木兰花才道:“我看事情要等到和秦律师联络之后,才有眉目,我们现在来瞎猜,也没有用处的。”
高翔唉声叹气,木兰花自然知道他心头的沉重,因为那只碧玉船,是在他的办公室中失去的,而且,失窃的经过,还使高翔蒙受着最大的嫌疑!
如果不追回那只碧玉船来,就算凭着高翔过去在工作上的威信,方局长不说什么,别的警务人员也不说什么,但是,这层嫌疑,却是也难以洗刷得清的!
在那样的情形下,高翔这个“特别工作室主任”的职务,就算没有人要他停顿,他自己干下去,也实在没有味道的了。
在高翔而言,在不在警界服务,都不成问题,问题就是他决不能在加此不明不白的情形下,离开岗位!
木兰花不断地踱着步,她觉得在这件事上,她遭遇到的是一片黑暗。
自然,这一片黑暗,全是人为的,那是由于他们对手巧妙无比的安排,那种安排,几乎是无隙可击的,是以才令得木兰花一点头绪也找不到。
木兰花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的推断错了呢,做这件事的人,可能根本和玉商老爷没有关系,但那显然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和玉商老爷没有关系的人,断然不会知道那艘翡翠船在,也不会知道玉老爷的地址,而接连杀了七个曾见过玉老爷的人。
一切全算计得那样精密,这个人,一定是深知玉老爷的人!
可是,根据那老仆的说法,却又根本没有这样的样的的一个人!
木兰花一想到这里,心头不禁陡地一动,她立时抬起头来,说道:“高翔,你觉得那老仆,靠得住么?”
高翔呆了一呆,道:“没有怀疑他的理由。”
木兰花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一定有一个和玉老爷很接近的人在,但是在那老仆的口中,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高翔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兰花,会不会这个人,就是秦律师?”
木兰花望定了高翔,这也是没有可能的事,秦律师是如此知名的人物,难道他会知法犯法?可是,可是,这已是最后的怀疑了!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高翔,一直到现在为止,我有被人牵着鼻子团团转的感觉,我们一点也摸不到事实的真相!”
高翔报以苦笑,木兰花的感觉,自然也就是他的感觉,现在,那只翡翠船,如同石沉大海一样,一点线索也捉摸不到!
而他们在做的事,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他们在办公室中,反覆地讨论着,可是却仍然没有一点头绪,直到凌晨两时,秦律师的电话来了,高翔忙道:“秦律师,请你到警局来一次!”
“什么事情?”秦联发的声音,透着不愿意,“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请你一定要来,这是一件极重大的案子,我派警车来接你,很可能,还要到你的事务所去,请你和警方保持合作!”
秦联发无可奈何地道:“好吧!”
高翔派出了警车,半小时后,神态十分疲倦的秦联发,走进了高翔的办公室,秦联发是认识木兰花的,他和木兰花打了一个招呼。
高翔立时间道:“秦律师,在你的熟人中,有个人叫玉商,玉石的玉,商业的商,这是一个古怪的名字,你想得起么?”
秦联发皱着眉,在想着。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