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萤光屏上,则显示着走廊下层和上层的情形,在上层走廊中,也有八警卫。

更有一个萤光屏,是办公大楼正门的情形,木兰花在控制台前,站了极短的时间,便转过身来,压低了声音,道:“上、下走廊的电灯总掣在什么地方?”

木兰花一问,穆秀珍就将手背略松了一松,那军官立时挣扎道:“你们——”

木兰花不等他再向下讲去,枪口向他的口中,直撞了出去,“拍”地一声,将那人的门牙。撞下了两颗来,满口是血。

木兰花又沉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军官急速地喘着气,仍然不出声,可是他的眼睛,却向墙角望去。

木兰花立时转过身,她看到墙上有一只箱子,她来到了箱前,打开了箱子,箱子内是许多电掣,穆秀珍将那军官,拖到了电掣之前,道:“说!”

木兰花冷笑道:“不必他说,我也知道了!”

她一面说,一面迅速无比地将电箱中所有保险线的绝缘器,一起取了下来,穆秀珍陡地一拳,击昏了那个军官,这时,室内的灯也熄了!

而走廊中,也立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已有人到了门口叫道:“报告,电灯突然熄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拉开了门,眼前一片漆黑,木兰花放粗了声音,喝道:“各守岗位!”

在门口可能已有了不少人,然而木兰花的一喝之下,所有人都向前奔了出去,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也在黑暗中向前走着,她们来到了升降机前,木兰花摸到了升降机掣,升降机的门打开,她们走了进去。

在升降机的门打开之际,升降机中,自然有灯光射出来,但那时候,她们是背对着走廊中的守卫的,等到升降机的门关上,她们才转过身来,木兰花用枪柄,打碎了升降机内的灯。

升降机内,一片漆黑,升降机升高了一层,停下,门又自动的打开,上一层的走廊中,也是一片黑,人声不绝,也没有人知道升降机升了上休,穆秀珍和木兰花走了出来,只听得有人叫道:“快下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向前疾行着,不一会,就出了走廊,走上了一层楼梯。

在楼梯上的一个房间中,走出一个上校军官来,那军官看到她们走了上来,问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木兰花立正,行礼,粗声道:“下面的电灯突然熄灭了,正在检查中。”

那上校军官“哼”地一声,转过身去。

他才一转过身,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已到了他的身边,两人动作一致,一边一个,挽住了那上校军官的手臂,使他无法挣扎。

当那上校军官惊讶,愤怒地转过头来时,木兰花和穆秀珍已推着他,疾进了他刚才走出来的那间房间,一进了那间房间,穆秀珍便叫了起来道:“五风!”

那房间中,云五风正在一张桌子,使用着一具小小的电子新计算机,直到穆秀珍一叫,他才抬起头来,刹那之间,他神情之惊喜,实在是难以形容的!

木兰花一看到了云五风,便用力将上校,向前一推,枪柄向他的后脑击下,那上校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昏了过去。

云五风站了起道:“你,你们怎么来了?”

木兰花道:“快,快换上他的制服!”

云五风道:“我们没有机会逃出去的!”

穆秀珍道:“别罗苏,快!”

云五风忙急急地换上了那位上校的制服,三个人一起出了那间房间,当他们来到了办公大实的门口时,两辆吉普车已疾驶而至,车上的兵士,纷纷跳了下来,两个军官弈向前来,看到了云五风,还向云五风行了一个礼,云五风道:“加强警戒!”

那两个军官奔了进去,士兵也全涌了进去,他们三人,上了一辆吉普车,穆秀珍发动了车子,转了一个弯,车子向工厂的大门,疾驶而出,工厂的大门,正在缓缓关上,穆秀珍踏下油门,关门的那个警卫略呆了一呆,车子已疾冲而出!

在门口的站岗中,传来了一片呼喝声,但是吉普车却已经冲出老远,穆秀珍发出了一下呼喝声,道:“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木兰花道:“你高兴得太早了,别忘了,我们是在敌人的国家中,半小时后,全国的军警,都会搜捕我们,是不是能逃出去,大有疑问!”

穆秀珍不服气地道:“至少我们已成功了第一步!”

木兰花道::“你还是专心驾驶的好,我们得设法,到火车站去。”

木兰花转过头去着云五风,只见云五风紧握着双手,神情十分紧张。

穆秀珍风驰电掣向前驶着,不一会,已进了市区,她的记亿力显然不如木兰花,因为她显然不记得火车站在什么地方了。

而木兰花却记得的,在早上,她乘搭公共汽车前来的时候,她已经记熟了路。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已经可以看到火车站了,木兰花命穆秀珍将车直驶进车站,停在其它十余辆军用吉普车之旁,本来,她们要行踪不为人所知的话,最好将车停在远离火车站处。

但是,他们却没有时间了,只好将车停在其它的吉普车旁,以资掩护。

他们三人下了车,穆秀珍瞪着云五风,道:“别紧张,你现在是一名上校军官!”

云五风苦笑了起来,他们三人,一起走进了火车站,才一进火车站,就听得火车站中,传出了广播,道:“为了国家安全的理由,所有的火车班次,都已经取消,请各位旅客注意,为了国家安全的理由,所有的火车班次,都已经取消,直到新的命令——”

木兰花陡地站定了脚步,道:“摩亨将军已经知道我们将人救走了,真快!”

云五风道:“怎么了?”

木兰花道:“所有的火车班次都取消了。”

穆秀珍道:“我们快离开车站!”

木兰花立时道:“不,他们一定以为取消了火车,我们就会离开车站,在那样的情形下,在车站中反倒更安全,跟我来!”

木兰花向前走着,穆秀珍和云五风跟在后面,车站中这时,一片混乱,人人都在窃窃私议,还有不少人围住了车站职员在询问,而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在继续着。

木兰花等三人,来到了车站的餐室中,餐室中挤满了人,他们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云五风低声道:“在这里,安全么?”

木兰花道:“别出声!”

木兰花要了食品,不一会,就看到大批军官、士兵,守住了车站的各处,一队士兵,在一个军官的率领下,走进餐室来。

在餐室中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穆秀珍和云五风两人,紧张得手心直冒着汗,但木兰花却十分镇定,那一队士兵,在餐室中转了一转,并没有对每一个人详细询问,就走了出去,而不多久,车站中的军警,也已经撤走了。

这时候,在兵工厂的摩亨将军的办公室中,摩亨将军正对着满房间的军官,在暴跳如雷,他用一种难听的话,在咒着那些军官。

他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抓起了电话,只听了两句,便怒叱了起来,道:“车子在火车站前发现,你们就认为人在火车站么?我已下令所有火车班次取消,他们还在车站等死啊,还不快将人撤回来,扼守各处交通要道,别再出丑了!”

他重重地放下了电话,愤怒地喘着气。

在火车站的餐室中,木兰花当然无法知道摩亨将军大发雷霆的情形,但是她却可以想像得到这一切,她行的是一着极险的险着!

她知道,自己偷驾走的车子,停在火车站前,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而摩亨将军一定反会认为那是他们的们的疑兵之计,不相信他们在火车站。

而且,所有的火车班次取消了,算来他们也没有再等在火车站中,束手待捕的道理,所以,摩亨将军一定认为他们已不在火车站了!

然而,他们却偏偏在火车站中!

那是揣测对方心理的巨大成功。和三国时,诸葛亮用空城计,吓退了司马懿的大军一样。本来是最危险的地方,在完全估计到了敌人心理之后,反倒变成最安全的地方了!

在那队士兵离开了餐室之后,又是闹哄哄地一片,木兰花低声问道:“五风,摩亨将军要你解决的,是什么技术问题?”

云五风道:“一张有一平方哩的金属丝网,他们要这张网,在空中飞行,张开,并且,通上强烈的电流,要由一万呎的高空,低降三千呎,他们已经做好了这张网,困难的是导电问题。”

穆珍珍忙道:“这样的一张大网,要来有什么用处?”

云五风道:“我不知道,我问过,可是他们却不肯告诉我!”

木兰花皱着盾,道:“照你揣测呢?”

云五风道:“照我的揣测,可能是他们准备在空中截击什么东西,而且要使那东西毁灭,不然,就不会需要金属网通电。”

木兰花皱着眉,她无意中转过头去,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座位上,有一个人正在看报纸,木兰花一看到那报纸的标题,心中便陡地一动!

那报纸的标题是:“我国头号敌人,将于五日后访问敌国,对我国进行大胆挑衅”。

木兰花忙问道:“五风,他们对你的工作,是不是有时间的限制?”

云五风点头道:“有,摩亨将军的命令是,四天之内一定要完成!”

穆秀珍道:“那有什么关系?”

木兰花道:“太有关系了,你们看!”

她向那张报纸,指了一指,云五风和穆秀珍一起循她所指看去,两人呆了一呆,一时之间。显然还不明白木兰花是什么意思。

木兰花低声道:“你们看那报纸的标题。”

云五风也低声道:“那不是新闻了,那是一个庞大的代表团,我们早已知道这件事了!”

木兰花道:“是的,这个访问团在半年之前已经决定了的,访问团中,有总统,国防部长。和很多要人,这个访问团,将由舰队护送,所有的大人物,全都在旗舰上,现在,你明白那张大网的用途了!”

穆秀珍和云五风两人明白了!

刹那之间,云五风的面色变得苍白,而穆秀珍则张大了口,好一会,穆秀珍才道:“那是荒唐的,不可能的事!”

木兰花道:“除此以外,不可能有别的用途,一张足有一平方哩面积,通电的大网,忽然自天而降,排列整齐前进的舰队,会全被那张网罩在其中,电网上的电流,通至兵舰上,舰上所有的人员,在一分钟之内,就全部死亡,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但如果五风替他们解决了技术问题,他们就会付诸实行,因为访问舰队会在离他们的海岸不远处经过!”

云五风和穆秀珍两人,仍然说不出话来,他们两人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是因为这个行动,正如木兰花所说,“是疯狂的计划”!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云五风却已见过了那张大网,一平方哩面积的金属网,自天空中突然罩了下来,的确是可以罩住一个舰队的了。

木兰花又道:“我相信,他们的海军,一定也早有准备,在整个舰队上的人员死亡之后,他们的海军就会迅速出动,到时,截断电流,还可以将整个舰队,据为己有,而重要人物的全部死亡,又会造成敌国的大乱,真是一举两得。”

穆秀珍咋舌道:“那么,岂不是要引起大战了吗?”

木兰花苦笑,道:“他们还在乎什么大战,他们不是已经挑起过一场大战么?”

云五风顿足道:“那就槽糕了!”

木兰花吃了一惊,道:“怎么,你已替他们解决了技术困难?”

云五风苦笑着,道:“我提供了一个传电的方法,我相信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木兰花站了起来,但是她立时又坐了下来,道:“那么,我们就要快一点和佛德烈上校会面,请他通知他的国家,要他们国家的代表团,留意空中的保卫!”

穆秀珍苦笑着,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和佛德烈上校会面?我们和他,相隔几百哩,而交通又被切断了!”

木兰花呆了半响,才道:“现在,我们只好碰碰运气了,还记得那个李少校么?”

穆秀珍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那个李少校。那就是他们潜水登上那艘游艇时,遇到的那个特务,后来又答应和她们合作的。

穆秀珍道:“记得又有什么用,他能够帮助我们么?”

木兰花道:“希望能,来,我们一起打长途电话去找他,打到那里的保安机关,叫他们派人去通知艇上的李少校,和我们联络。”

云五风不知这什么人是李少校,穆秀珍约略地和他讲了几句,他们三人,离开了餐室,来到了火车站附设的电讯局。

他们三人全都穿着军官的制服,所以申请打长途电话,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他们还直接会见了电讯局的负责人,木兰花告诉电讯局的负责人,由于特殊的原因,他们要和另一城市的保安机关通话,而且电话可能需要极长的时间,是以要求保证电路的通畅。

电讯局负责人听到他们是要和另一个城市的保安机构通电话,立时答应,电话在十分钟之后接通,木兰花,穆秀珍和云五风三人,一起进了特设的电话间,木兰花早已想好了如何说,是以她一拿起电话来,就道:“摩亨将军的游艇,就停在码头处,请你们立即找艇上留守的李少校来听电话,这是紧要事件!”

对方听电话的人,像是呆了一呆,道:“为什么不使用直接的无线电通讯?”

木兰花粗着声音,申斥道:“这是将军的命令,国家的敌人,有着空中截取无线电波的设备,现在限你们在二十分钟之内,将李少校找来!”

对方连忙一连串地答应着“是”字,木兰花还听到接电话的那人,在下达命令,那人可能是该地保安机关的负责人!

但不论接电话的人是什么身份,木兰花打出来的既是摩亨将军的字号,叫来听电话的人,又是摩亨将军的直属干郡,谁又敢不照她的吩咐去做。

木兰花,穆秀珍和云五风三人,就在电话间中等着,时间彷佛冻结了一样,过得慢极了,过了好久,穆秀珍抬起手来看看表,才过了五分钟。

那时,在整个首都的每一个街道上,都布满了军人,摩亨将军可以肯定木兰花等三人,未能离开首都,正在动员一切力量,围捕三人。

可是,摩亨将军却料不到,木兰花等三人,就在他认为绝不可能的在火车站内。

那个城市的保安机关,办事倒算是认真,在木兰花等了十八分钟之后,她听到了李少校的声音。李少校像是很不耐烦,道:“什么人?”

木兰花立时对着话筒道:“李少校,如果你那边,讲话不方便的话,请你先支开身边的人,我是木兰花。”

木兰花自然看不到远在数百哩之外的李少校的神情,但是从李少校突然没有了声音这一点来判断,也可以知道李少校实在是大吃了一惊。

她又听得李少校在道:“请你们出去,我和将军要秘密通话。”

又过了一会之后,李少校才道:“好了,你说吧。”

木兰花道:“我们已在兵工厂中,救出了云五风。”

李少校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木兰花道:“我们已做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们无法离开首都,所以要你帮忙!”

李少校的声音十分苦涩,道:“我实在没有法子帮你们的忙,我做不到!”

木兰花的声音,十分坚定,道:“你可以做得到的,现在,将军已下令停止一切火车交通,你可以驾一辆汽车来首都接我们走,你是保安机关的高级军官,你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李少校几乎是在哀求,道:“这……这要是给发现了,我不得了!”

木兰花的声音,多少有点冷酷,她道:“少校,你现在就不得了,你想想,要是将军知道了,云五风在兵工厂,是你泄漏出来的,那会怎样?”

李少校又呆了半响,他的声音乾巴巴地,道:“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木兰花道:“你不必想办法,你只要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你向当地的保安机关借一辆车,要三套制服,还要化装用品,立即动身,我估计你七小时之后,可以到达首都的火车站,愿上帝保佑那时我们还未曾被捕,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到地狱见面了!”

李少校忙道:“我——””

可是,木兰花不等他再续讲下去,就放下了电话。

穆秀珍忙道:“他还没有答应!”

木兰花道:“他会来的,他曾经帮助过我们,一个特务,如果曾和敌人合作过一次,那么,他就必需和敌人合作第二次,绝没有退缩的余地!”

云五风道:“可是这七小时,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木兰花道:“混在火车站的人群中,没有火车开出去,车站中人一定越来越多,我们混在人丛中,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云五风和穆秀珍点着头,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了电讯局,走进候车室混乱的人丛之中。

随着时间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过去,摩亨将军的咆哮声也越来越骇人,他的右手,因为不断拍着桌子,已经红肿了,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是以听来更骇人。

所有的警卫,已一起被抓了起来,连那个着守云五风的上校在内,一律被当作通敌国的犯罪看待,其余的军官,都战战兢兢地工作着。

在墙上,一幅巨大的本市地图上,插了许多小旗,不断的无线电联络,报告逐街逐巷搜索的结果,每一条被搜过的街道,都插上红旗。

有几个高级军官,互相低声商议着,认为应该大规模的搜火车站,可是摩亨将军既然一早就说过木兰花等三人已不可能在火车站中,也绝没有人敢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之人,提出相反的意见来。


清晨来临了,木兰花,穆秀珍和云五风等三人,一直坐在长凳上,他们的前后左右全是人,有的索性睡在地上,穿制服的军人更多,是以他们倒十分安全。

算来已过了七小时,木兰花和穆秀珍,云五风三人,施了一个眼色,三人一起向火车站外走去,穆秀珍等这一刻,不知已等了多久,对她那么心急的人来说,七小时的等待,简直是一种虐待!

他们出了火车站,天色已经微明了,可以看到一辆辆的巡逻车,在清寒的空气中驶过,他门等了约莫十分钟,穆秀珍已不知在衣服上,擦了多少次汗,然后,他们看到一辆汽车,在火车站前,停了下来,李少校自车中,探出头来。

李少校一出现,木兰花等三人,立时向前奔了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李少校将车缓缓驶到停车场前,停下了车,穆秀珍忙道:“别停车!”

李少校转过头来,道:“你们是由一艘间谍潜艇载运来的,是不是?”

木兰花陡地一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李少校已道:“那艘潜艇是X国的,负责人是佛德烈上校,对不对?”

穆秀珍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少校苦笑着,道:“你们己没有退路了,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当地的海港巡逻队发现了那一艘间谍潜艇,已经逼令潜艇升上水面,艇上人员,全部被俘!”

木兰花,穆秀珍和云五风三人全呆住了!

这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打击!没有了那艘潜艇,他们有什么法子,可以离开这个国家?

李少校连佛德烈上校的名宇都叫了出来,自然不会是乱说,而这样的事,照例不会立即公布,那么,他们怎么办呢?

事情突然之间,有了那么剧烈的变化,真是连木兰花也没有了主意。

李少校一直转过头,望着他们,木兰花等三人,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过了好久,李少校才道:“我这次行动,是不可能瞒得太久了!”

木兰花听得他那样说,心中一动,忙道:“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李少校道:“将军直接下的封锁令,只有将军特别颂发的通行证,才可以通过,我弄开了将军游艇上的秘密抽屉,弄到了特别通行证,但是这种通行证,每出示一次,便要由对方记录下来,定期向将军作报告,我看,我是完了。”

木兰花的脑筋,动得如何之快,她忙道:“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利用那艘游艇!”

李少校苦笑着,道:“我是保安人员,如果离开了,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有别的国家,给我政治庇护!”

木兰花沉声道:“可以,我们供给你一项情报,你将这项情报交给某国,一定可以得到政治庇护,还可以获得良好的待遇!”

李少校惊喜道:“真的?”

木兰花道:“真的,那项情报极有价值,情报的内容,和摩亨将军主持的一件特别任务有关,也关系着某国总统的安全。”

李少校道:“那太好了,我可以驾驶将军的游艇,和你们一起走!”

木兰花,云五风和穆秀珍三人,在那刹那之间,都有绝处逢生的感觉,穆秀珍忙道:“那就快走吧!”

李少校道:“我还要去接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们一起走,请放心,我既然有将军的特别通行证,是不会有意外的,趁天还未曾大明,你们快化装一下!”

李少校将一只手提箱交给了木兰花,三个人开始化装了起来,李少校驾着车,直到车子驶出了火车站的范围,木兰花等三人,才看到了摩亨将军发动的搜索,是如何的大规模。

李少校的车子,在市区内,有好几次和搜索人员的车子在一起行驶,但是他并没有受到盘问,车子在一条街道上停了几分钟,李少校拉着一个抱着婴孩的少妇,走了出来。

那少妇坐在李少校的身边,一脸惊惶的神色,李少校在安慰着她,说道:“你什么都别问,跟着我!”

车子继续驶向前,在驶近通向郊区的岗哨站时,接受了三次检校。

三次检查,都凭藉李少校出示摩亨将军的通行证,而得以顺利通过。离开了首都之后,就一直通行无阻,显然摩亨将军一直认为木兰花等三人,是无法离开首都的。

等到摩亨将军,想到木兰花可能故行险着,仍然躲在火车站中,再到火车站来搜索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那时,李少校驾驶的车子,已经离开首都,将近有三百哩了!

他们在下午到达那个城市,直驶码头,立即登上了那艘游艇。

在码头上,可以看到海港中的紧张情形,所有的商船,渔船全被赶走,只有海军的巡逻艇在海港内飞驶着,李少校一上了船,就升起了代表摩亨将军的旗帜,游艇以极高的速度,向南驶去。

就在游艇驶出海港之后不多久,木兰花已利用游艇上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和本市取得了联络,她也听到了方局长和高翔的声音。

方局长和高翔的声音之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欢愉,木兰花道:“方局长,请和某国领事联络,在我身边,有一位李少校,他愿意以一项极其珍贵的情报,换取某国的政治庇护!”

方局长道:“那等你们回来再说吧。”

木兰花道:“来不及了,你请某国领事,立时调动空军,派出水上飞机,降落在海面,接李少校一家走,李少校提供的情报,重要之极!”

方局长迟疑了一下,道:“好的,那么,请随时报告你们所在的位置!”

游艇继绩向前驶着,速度极高,木兰花每隔十五分钟,就报告一次位置,两小时之后,他们就看到一列战斗机,低飞而过。

接着,又是一队飞机飞过,一小时之后,三架水上飞机,盘旋着,降落在海面上,李少校驾着游艇,驶近其中的一架。

李少校和他的妻儿,立时上了那架水上飞机,在机舱口,李少校向甲板上的木兰花,穆秀珍和云五风挥手道别,他那架飞机,立即起飞,到了空中之后,有四架战斗机,自远处飞来护航。

木兰花在将摩亨将军的全部计划,讲给了李少校听,她知道,那架水上飞机,会直飞最近的某国空军基地,然后,会转机将李少校送到某国去。

而在李少校中水上飞机飞走之后,另两架水上飞机,已放下了快艇,驶近游艇。

木兰花等三人,登上了一架水上飞机,飞回本市。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飞机一降落,就看到方局长,高翔,安妮奔了过来,连云四风也在,他们一下了飞机,几个人拥成了一团,忽然之间,穆秀珍叫了起来,道:“哎呀,我透不过气来了!”

她一叫,众人才分了开来,嘻嘻哈哈地笑着,也不等高翔和安妮发问,穆秀珍便忙不迭将一切经过,全向他们讲了出来。

方局长跟着他们,到了木兰花的家中,略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去,穆秀珍正在高兴头上,话说个不停,但是忽然,她停止了说话,瞪着云四风,道:“咦,你不是在欧洲开会的么,怎么回来了?”

云四风道:“我接到了高翔的通知,立即赶回来的!”

穆秀珍嚷道:“快去,快去,谁叫你回来的,高翔,你也快到欧洲开会去,我要和兰花姐,安妮,好好地住上几天!”

云四风和高翔两人,都笑了起来,道:“就算去,也得等到明天啊!”

穆秀珍道:“那么一言为定,明天你们一定要走!”

高翔笑着,道:“这算什么,真正是反客为主了,赶我走么?”

穆秀珍用念京戏道白的语气道:“对了!”

各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当晚,他们直谈到天亮,都认为木兰花的估计是正确的,除此之外,那张大电网,根本不可能有其它的用途!

天亮,他们又一起驱车,硬是逼着高翔和云四风上了飞机,然后,她们三人,才回到了家中,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五天后,报上的头条新闻,是某国总统率领代表团,访问XX,遭到XX的空军高空侦察,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空战,击落了两架飞机。

这条新闻,还不算轰动,轰动的是第二天,摩亨将军的国家,突然宣布,俘掳了某国的间谍潜艇,艇上人员,全成了俘虏。

这才真正轰动了全世界,因为直到那时,世界各地,才知道有这种间谍潜艇的存在。

从官方通讯社发布的照片来看,佛德烈上校正垂头丧气,在武装的监押之下,一脸苦笑。

木兰花,穆秀珍和安妮一起看看报纸,穆秀珍苦笑道:“可怜的佛德烈上校,早知事情会闹得那么大,我当时也不出言激他送我们去了,现在,他不知道要捱多少日子的苦了!”

木兰花也难过地摇着头,道:“可以说是我们害了他——但是在某一方面而言,他也成功了,正因为他送我们前去,所以,才知道了摩亨将军的阴谋,那访问团和整个舰队安然无事,这证明情报起了作用,他们潜艇上的人虽然被俘,但是救了好几千人的性命!”

她们正说着,门铃响了,安妮走出去开门,方局长陪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方局长才介绍了一句:这两位,便是木兰花和穆秀珍,那人便用力握着她们的手,摇着。

方局长又道:“这位是某国领事。”

木兰花笑着,道:“请坐!”

某国领事道:“我代表敝国的总统,向你们两位致谢,敌人的计划,简直是不可思诿的,我们本来,根本不相信李少校的话!”

木兰花道:“后来呢?”

领事道:“后来,我们姑且加强空中的保护力量,敌方一个中队的战斗机,掩护着八架巨型运输机,果然带着一张巨网,企图飞临舰队的上空,我们的飞机立时展开攻击,只击落了一架运输机,那张网就爆出了密集的火花,连带那七架运输机也遭了殃,那张巨网,在舰队的五百码之外,跌进了海中,当时海中浮起来的死鱼,估计有好几十吨!”

领事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这计划真是太疯狂了,只有狂人才想得出来!”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道:“然而,这计划却几乎成功了,世界上有那么多狂人,实在是一件可怕之极的事,是不是?”

某国领事也叹息了几声,告别而去。

领事走了之后不久,云五风来了,安妮将领事的话,讲给云五风听,云五风一面听,一个冒着冷汗,道:“幸而有了提防,要不然,他们使用我提供的方法去杀人,我等于是凶手了!”

穆秀珍道:“好了,关你什么事,你还不是为了安妮,没有办法。”

云五风向安妮望去,安妮立时偏过头去,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一片充满喜悦的绯红。

一切似乎都圆满解决了,唯一的遗憾是佛德烈上校,成了俘虏,可以想像,摩亨将军在计划失败后,李少校逃走,等等打击之下,一定会尽情折磨这批俘虏的。

国际间的交涉,一直在进行着,最后要补充的是,佛德烈上校和他的属下,在被扣留了很久之后,终于获释,但那已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