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立时扑向车子,可是那三个人的行动,十分快疾,车子已经向前驶出,木兰花扑上了车尾的行李箱,她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车子向前一冲,她打了一个滚,就从车上跌了下来。
木兰花在公路上打了两个滚,跃起身来,那三个人已驾着她的车子驶远了!
木兰花在公路上呆立了极短的时间,整件事的经过,不到一分钟,可是这件事,却实在太奇诡了,那分明是一件故意安排的事!
为什么这件事,恰好会在她要到那林家古屋去的途中发生呢?是不是那和安妮到了林家古屋,有着什么联系?
而更使木兰花不明白的是,她分明撞到了那个老者,何以那老者一点也没有受伤?
木兰花呆立了片刻,转身走进了路边的草丛之中,她才以脚拨了拨草丛,就看到了另外有一个人,躺在草丛之中。
当木兰花乍一看到另外有人躺着的时候,她不禁吓了一大跳。
但是随即,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躺在草丛中的,并不是真人,只是一个橡皮气人,木兰花将那橡皮人提了起来,发觉那橡皮人的胸前,背后,有着一股线。
事情实在是再容易也没有了,那三个人,伏在公路边,在夜晚,车子稀少的时候,他们就玩这个把戏,将橡皮人突如其来地牵出来,等驾车的人撞上橡皮人,他们再将橡皮人拉回草丛,装出是人被撞倒之后,弹回草丛中的样子来。
然后,那老者就假扮受了伤,由那两个年轻人来担任讹诈的角色。
他们今晚遇上了木兰花,坚持要到警局去报案,自然使他们讹许不能得手,所以他们抢了车子便走,可以说是倒了霉。
然而这三个以讹许为生的小毛贼,却也给了木兰花以极大的困扰!
这时,公路上一辆车子也没有,木兰花只好步行了!
天色漆黑,细雨霏霏,在那样的情形下,要步行将近十哩,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等到她步行到白鹤围的时候,可能天色已亮了。
所以,木兰花在考虑了片刻之后,决定一面向前走着,一面设法找电话打,或者是拦截经过的车子。
木兰花向前走着,雨似乎越来越密了,那一段公路,是偏僻的郊区公路,连路灯也没有,在黑暗中,只有紧密的雨点,闪着神秘的微光。
木兰花走出不多远,雨珠便在她的头发上凝结,顺着发脚,一颗颗地往下滚跌,她的身上,也开始被雨水浸湿了,可是,却连一辆经过的车子也没有。
在那样的情形下,木兰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她只好继续向前走着,希望能够尽快地赶到白鹤围的林家古屋。
本来,她一直认为在那古屋中,会有什么凶险,是一件无稽的事。
可是这时,在细雨中,在漆黑的环境中,在砭骨的寒风里,她感到安妮一个人在一间阴森而古老的大屋中,她也不禁自心底下生出一股寒意!
高翔乘坐的那辆警车,在高翔上了车之后,一直响着警号,向前疾驶,穿过了市区,闯过了很多杠灯,直来到了警局的大门口。
一到了警局的门口,高翔已经肯定,一定是有极重大的事发生了。
因为在警局门口的广场上,已列着十几辆警车,而已有七八辆警车,响起警号,在疾驶出去,高翔忙下了车,奔进去。
他才一进警局的大门,便有几个高级警官,迎了上来,那几个警官的神色,都十分紧张,而他们一看到了高翔,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了齐声道:“好了,高主任到了,方局长正等着啦!”
那几个高级警官,拥着高翔,一起来到了方局长的办公室中,方局长和许多警官全在,高翔一进去,方局长便自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前,抬起头来,道:“高翔,你快过来,出了大事!”
在那张巨大的桌上,是本市街道的模型,这时,在许多主要的街道上,都有红灯闪闪亮着。在另一边的控制台旁,几个警官正在忙碌地负责通讯工作。
高翔来到了桌前,他直到这时为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当他来到了桌前,向桌上,本市的街道模型看了一眼之后,他多少已有点明白了!
那整座模型,造得十分精巧,其中主要的宏伟建筑物,全是立体的,这时一幢着名的银行大厦,正在不断地闪着红灯,那是一种警号,表示银行出了事。
然而高翔却也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那间银行的保险库之安全,已达到了世界第一流的水准,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打它主意的!
高翔只低头望了一眼,立时道:“难道是银行出了什么差错?”
方局长道:“半小时前,银行的警钟大鸣,警方立时派人出去,证明有人进入了银行的保险库,在地下保险库中,有烟冒出来,保险库门是完好的,证明进入保险库的人另有通道前往,接着,电力公司和煤气公司都发出了警号,地底的煤气系统和电缆,全遭到了破坏,可能是有人在地下掘洞,再进行爆炸,而进入保险库的。”
高翔不禁骇然道:“这简直是疯狂的抢劫的计划!”
一个高级警官道:“但也是值得的,保险库中,有数以亿计的钞票!”
方局长道:“我已经下令,封锁了银行大厦附近的一切交通要道,银行的负责人也已赶到了现场,只不过爆炸口在什么地方,还未曾找到——”
方局长才讲到这里,通讯控制台前的一个警官转过身来,大声道:“局长,现场报告,和银行大厦隔一条街的一幢大厦的地下室,突然有浓烟冒出,消防局烟雾人员冲了进去,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方局长忙道:“下令封锁这个洞口!”
高翔忙道:“我们走!”
他转身就出了方局长的办公室,好几个高级警官,跟在他的身后,方局长也跟了出来,高翔来的时候,在警局门口列队的十几辆警车,已经驶走了,又有十几辆警车停在门口。
高翔等人一出了门口,立时上了警车,十几辆车,一起向前驶去,驶到了现场附近,可以看到所有的交通要道,都已架起铁马,探射灯将马路照耀得明如白昼,在探射灯的照射下,雨丝闪着闪亮的光芒。
方局长等人直到了银行的大堂前,才停了下来,他们一下车,许多人围了上来,银行前的一幅空地,已成了临时的指挥场所。
围上来的人,除了负责现场工作的警官之外,还有银行的负责人,电力公司的负责人,煤气公司的负责人,和消防局长。
场面十分混乱,银行的大门已打开,银行的大堂中,也满是浓烟,几乎每一个人都争着讲话,完全听不清楚每一个人在讲些什么。
高翔大声道:“大家静一静,首先,我们想知道电力系统和煤气系统遭受破坏的程度,是不是对市民的安全有威胁。”
电力公司的负责人道:“我们已截断了这一地区的电力供应。”
煤气公司的一个负责人,满头大汗,道:“我们已关闭了一个煤气鼓,但是已有不少煤气外泄,幸而今晚风劲,还不至造成危险。”
高翔点着头,道:“请两位继续命令贵公司的人员检查,如果安全一有问题,便立即采取紧意性措施。”
煤气公司和电力公司的负责人答应着,追了开去,高翔又转向几个急得团团乱转的银行负责人,道:“保险库中的情形怎样?”
一个负责人道:“还不知道。”
高翔皱着眉,道:“不知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进入保险库?”
另一个银行家苦笑着,道:“保险库的大门,配装有最新型的电子时间控制,在未到明晨八时五十五分之前,无法打得开。”
高翔回头望了一眼,道:“那么,大堂的浓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消防局的一位官员忙应道:“是和保险库连结的通风系统中冒出来的,据估计保险库已经失火了!”
几个银行负责人一齐顿着脚,一个道:“糟糕,真糟糕透了,这几天,正是市面上银根最紧的时候,正需要大量的现钞流通,如果保险库中的现钞全被焚毁,唉,那真不堪设想了!”
高翔和方局长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银行方面受了损失,市民会紧张起来,一起涌向银行提取款顶,而这样的行动,极可能造成大银行的周转不灵,那么,就危及整个经济,会造成全市极大的混乱!
高翔吸了一口气,道:“消防队不是已在另一幢大厦的地牢中,发现了一个大洞口么?”
消防局的高级官员道:“是的,但是烟雾队员也无法进入,浓烟太甚,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高级警官补充道:“我们估计,匪徒的人数不少,而且他们可能还在银行的保险库中,所以只是守住了出口,未曾派人冲进去。”
方局长点头道:“这估计是正确的,因为警钟一响,就封锁了各交通要道,匪徒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高翔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办了,召集一千名志愿人员,准备烟雾队员的配备,我带领志愿人员,从那个洞中冲进去!”
高翔的话才一出口,在高翔身边的几个高级警官,和消防人员立时齐声道:“我去!”
高翔道:“我们先到那幢大厦前去看看!”
高翔转身走了开去,这时,在封锁线外,记者云集,一看到了高翔,各记者都大声叫了起来,高翔来到了记者群之前,高举双手,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银行的保险库中,有大量浓烟冒出,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可奉告!”
百余名记者,争先恐后地发问,但是高翔话一说完,就转过身,向前走了出去。
当他来到那幢大厦前面的时候,二十名由警方人员和消防人员组成的志愿队,已在列队相候了,进入浓烟地区必需的配备,也已运到。
那幢大厦,和银行大厦只隔了一条街,大厦的门洞开着,大厦的最底层,是几条走廊,走廊的两旁,全是各种各样的商店。
而这时,在整个大厦底层的走廊上,也满是浓烟,几架巨大的鼓风机,正将强风输进去,发出“呼呼”的声响,想将浓烟吹散,可是,效果并不很大。
在整幢大厦的每一个出口之处,全是真枪实弹的警员,严密地防守着。
高翔略看了一看,来到了志愿人员的面前,下令每一个人,都穿上防弹背心,戴上防毒面具,同时,穿上了能在暗中发光的背心,以资识别,他自己也穿戴上了全副配备,领着那二十个志愿人员,进入了大厦。
他们沿着一道楼梯向下走,楼梯的尽头,是一道铁门,铁门已被弄开,浓烟就从铁门中,不断地向外冒出来,他们这一队人,全都配备有防毒面具,和氧气呼吸筒,浓烟自然对他们不再发生影响,但是,他们进入浓黑的烟雾之中,视线却打了个折扣。
虽然他们每一个人,都提着强烈的黄色雾灯,可是在灯光的照耀下,眼前也只能看到滚滚的浓烟,视线不足五呎!
高翔通过面罩内的无线电对讲机,不断地嘱咐各人小心前进,他并且命令,各人将提灯的灯光集中,这样,总算勉强看清了地牢中的一些情形。
那大厦的地牢,和别的巨型建筑物的地牢,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同,全是空气调节系统的机械,和各种的电缆,大型的变压器,弯曲的小管,几乎连可供人行走的道路也没有。
两个消防队员,他们已曾进入过地牢,并且发现墙上有一个大洞的,在前带着路,高翔等一行人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不多久,在灯光的照射下,他们就发现了墙上的那个大洞,地牢的墙,全是大块大块的麻石砌成的,要在那样坚固的石墙上,弄出一个那样的大洞,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几乎是无人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然而如今,一个六呎见方的大洞,却是确然呈现在眼前,大量的浓烟,也正自那个洞中,滚滚而出。
高翔的耳际,在这时也响起了方局长焦急的声音,道:“高翔,你看到了什么?”
高翔回答道:“看到了一个大洞,在地牢中,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人,局长,应该向军事当局查间一下,我看,就算是上千枚的烟幕弹,也未必会造成那样源源不绝的浓烟的!”
方局长苦笑着,道;“高翔,还有一点想不通的,是何以进入银行保险库的人,要制造大量的浓烟?”
高翔道:“我想那是他们便利逃走的一种方法,要注意,从地牢中出来的人,如果没有穿着发光背心的,一律加以扣留。”
方局长答应了一声,高翔才道:“现在我带领志愿队员进入了,我们预料会在街下面通过。到达银行的保险库的外墙!”
方局长道:“高翔,小心——”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高翔,等一等,银行的负责人刚才说,保险库的外墙,有着半呎厚的钢骨水泥,和一寸厚的钢板作保护,要洞穿银行保险库的外墙,实在没有可能!”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在我看到了这地牢的石墙上的大洞之后,我觉得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这地牢中,一定有许多人工作了许多时候,我提议立时拘捕大厦的管理人,有人在大厦地牢中工作,他一定知情的。”
方局长答应着,高翔一手提着灯,一手提着枪,已向前走了进去。
他们一路出了大厦地牢石墙上的那个大洞,便己经来到马路的下面了。
大城市的马路之下,比马路之上还拥挤,全是各种各样的管道,电线,在开始的几呎,那些地下的电线,全被一个个的钢叉,钉在一边,现出一条极窄的,勉强可以供人通过的通道来。
而在几呎之后,则是一条直径约有两呎的圆形水泥管,那条水泥管,可能是下水道之下,因为水泥管中,十分污秽,半积着泥浆,而这条水泥管,恰好横亘马路,自然是被利用来作为通道了。
高翔一马当先,提着灯,钻进了水泥管,进了水泥管之后,他只能俯伏前进,其余的人,一个接一个,俯伏着跟在他的后面。
那水泥管中,更是浓烟弥漫,在那样的情形下,高翔和他带领的二十名志愿队员,可以说是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他们的生命,几乎是毫无保障的,在水泥管的另一端,如果有人突然开枪向他们射击的话,他们简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高翔自然明白这一点,是以他不理会管中那些污秽的泥浆,只是竭力迅速地向前移动着身子。
事实上,他早已知道那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任务,所以他并不是命令人和他一齐执行任务,而是召集志愿人员,表示参加这件任务,随时可以生命危有险。
那条水泥管十分长,高翔每一次移动,至少可以前进一呎多,可是水泥管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见滚滚浓烟,扑面而来,高翔的耳际,又响起了方局长紧张的声音,道:“现在怎样了?”
高翔道:“我们在一条下水道中,向前爬行,通出了那条下水道,就可以知道银行保险库被损坏的情形了,现在,我已来到了另一端的出口了!”
高翔看到了水泥管的出口,他扣动枪机,震耳欲声的枪声,持绩不断地响着,足足响了半分钟之久,高翔才缩着身子,自水泥管之中,钻了出去。
当他钻出了水泥管之后,看到前面,又是一条十分狭窄的坑道,那坑道只有几呎长,在坑道的一端,是一个大洞,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洞口被破坏的,卷曲的厚厚的钢板。
高翔吸了一口气,道:“方局长,我们已看到了银行保险库的外墙。”
方局长紧张地问:“怎么样?”
高翔道:“银行负责人的估计错误了,他们认为牢不可破的外墙,有着一个大洞!”
这时候,其余的志愿队人员,也纷纷自水泥管,爬了出来,挤在那窄狭的坑道之中,高翔将灯向破洞之中照去,破洞之内,就是大银行的保险库,保险库中的浓烟,反倒不是十分浓,高翔立即发现,有一个方形的装置,在那装置中,有两个圆形的管,自那圆形的管中,大量的浓烟,正在滚滚地冒出。
高翔侧着身,自那破洞之中,钻了进去,其余的志愿人员,全跟了进来,他们随即发现,同样的浓烟装置,一共五个之多。
高翔和志愿人员在保险库中,散了开来,保险库大得惊人,分成许多部份,每一部分都有铁栅保护着,在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每一个铁栅,都完好无损大量的现钞,全部整整齐齐地叠着。
高翔不禁感到迷惑了,看来,银行的保险库内,并没有损失,而要从银行大厦邻近的大厦地牢,弄通一条地道,通到银行的保险库来,那可以说是一项极其艰巨的工程,就算有十名以上第一流的专家,有着第一流的工具配备,至少也得工作一个月以上!
而在他们能够成功地进入银行的保险库之后,却只是放置了几具能发出浓烟的装置,而对于堆积如山的钞票,却一动也不动,那是为了什么?
在这时候,高翔唯一能获得的解释,便是这一批歹徒,一进入银行的保险库,就触发了报警系统,是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便仓皇退出。
然而,这一个解释,连高翔自己,也感到不满意。
如果没有那五座发烟装置,这样的解释,自然可以满意了,但现在,那批歹徒,要装置这五座发烟器,也得化费不少的时间,他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些时间,来动手掠夺钞票呢?
在他们而言,进入了银行保险库之后,要取走铁栅内的钞票,简直是容易之极的事情,试想想,他们能打通整条街道,能弄破如此坚厚的保险库外墙,难道反倒不能对付那些铁栅?
可是,他们却没有动那些钞票,他们只放置了发烟器,难道他们如此大的工程,目的只是在大银行的保险库中,放几具发烟器,来和警方开一个玩笑?
高翔迅速地转着念,在迷惑之中,他实在无法获得任何答案。
他一面命令进入银行保险库来的志愿人员散开,一面向方局长报告保险库中的情形,道:“我们已顺利地进入了保险库,看来,银行方面,没有任何损失,有人在保险库中,放了五具发姻装置,我们已在展开搜索,但没有发现任何人。”
方局长的声音之中,也充满了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匪徒的目的是什么?”
高翔道:“我也不明白,请加强鼓风设备,我们已在破坏发烟装置。”
几个志愿人员,已将发烟装置,扳了开来,并且喷射随身携带的强烈灭火剂,浓烟已不再冒出,方局长和高翔仍在通着话。
高翔道:“保险库中没有人,这一点已可以肯定了。”
方局长道:“他们不应该有机会离开的。”
高翔道:“出入口既然是在那幢大厦的地牢,他们就有机会离开,他们在警方人员赶到之后,可以退进大厦之中,那是二十多层高的大厦,要匿藏十来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而我们只是封锁了街道!”
方局长道:“你意思是,他们仍然在这幢大厦之中躲着?”
高翔道:“那就很难说了,他们可以利用大厦的天台逃走,但是仍不妨进行搜索,我想,主要街道的封镇,可以撤除了,只封锁那幢大厦,我和志愿人员,会轮流守护着保险库,直到明晨,保险库的大门,可以打开为止!”
方局长道:“好,我已通知人去寻找那大厦的管理人员了。”
高翔在肯定了银行保险库中没有歹徒之后,先领着一半志愿人员,循原路退了出去,那时,强力的抽气机,已开始发生作用,将浓烟抽散了许多,他们出了大厦的地牢,立时由另一批人,带着新的气筒,进入地牢,到银行的保险库去,接替那一半人出来。
当高翔来到了外面的时候,细雨仍在继续着,天似乎越来越冷,高翔除下了面罩,吸进了一口新鲜空气,银行的负责人,听说保险库中,没有损失,都在额手称庆,有两个负责人,跟随另一批人,进入了保险库去了,方局长紧握着高翔的手,猛摇着,高翔道:“局长,我想不通,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方局长道:“兰花呢?她为什么不来?”
高翔道:“她另外有一点事,封锁可以暂时撤除了!”
方局长道:“我已经下了命令。”
高翔抬头看去,已看到各主要的街道上,铁马纷纷被拆除,主要的戒备,集中在那幢大厦的几个出入口,大厦的各个窗口,正传来闪闪的灯光,可知大批警员,正在大厦的每一个房间中搜索。
整整一夜,警方人员的工作没有停止,直到第二天的早晨。
纂二天一早,市民便知道发生了意外,但是警方的公布,只说是银行大厦和邻近大厦的发电系统,有了障碍,发生了小火,银行方面,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那幢大厦的地牢,受到严密的封锁,除了警方的高级人员外,谁也不准进出。
高翔在那一夜之中,又进入了银行保险库两次之多,曾和银行的负责人详细地检查保险库中的一切,证明没有任何损失。
越是没有任何损失,就越是增加事情的神秘性,使高翔的心中,更是疑惑。
天亮之后,高翔曾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到家中,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木兰花和安妮,还没有回来。
八时五十分,银行的负责人,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九时,银行照常营业。
大批换班的警员,守着被弄开的银行保险库的外墙,高翔和方局长,以及紧张了一夜的警官,警员,全部倦疲不堪了,在接班人员到达之后,他们也准备撤退。
那幢大厦,在经过了彻夜的搜索之后,仍然一无所获,而由市长分发了特别的封锁令,封锁一天,不准任何人进出。
高翔在登上回家的警车之前,又和家中通了一个电话,可是电话铃响了好久,仍然无人接听。
高翔不禁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逼在一起来的。
安妮迟不和人打赌,早不和人打赌,偏偏她要到那古屋去,市内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天早已亮了,安妮和木兰花还没有回来?
在那一夜之中,高翔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及木兰花和安妮,在林家古屋之中,会遇到什么意外。
而直到这时,他仍然未曾想及这一点,比起银行保险库中所发生的那种事来,似乎林家古屋中真的有鬼,也是微不足道了!
高翔上了警车之后,警车疾驶着,将他送到了家中!
高翔回到家中,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天仍然很冷,但天色总算已经放晴,一样的寒冷,晴朗的寒冷,比较起来,总比阴霾的寒冷要好得多了。
高翔在门口下了车,推开了铁门。
送他回来的警车离去,高翔希望木兰花已经回家了,是以他一走进花园,便大声叫道:“兰花,安妮!”
可是他的呼叫,却得不到回答,屋中一个人也没有,木兰花和安妮仍然没有回来。
高翔皱了皱眉,他走进客厅,才一踏进客厅,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在这时候,高翔最需要的,实在是一个热水浴,但是电话铃既然响了起来,他却不能不听,他拿起了电话,就听到穆秀珍在大叫道:“谢天谢地,总算有人听了,这已是我第九百八十次打电话来了!”
高翔不禁有点啼笑皆非,道:“对不起,我们全部不在家。”
穆秀珍仍然在叫着,道:“好家伙,大银行发生了什么事故?我看报纸上的消息,是警方故意发布的假消息,对不对?”
鬲翔道:“秀珍,这件事我们还要详细地研究,而且我还要徵求四风和五风的意见。”
穆秀珍叫道:“什么事,快说给我听!”
高翔道:“秀珍,我忙了一夜,这一夜的劳累,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现在我也不敢希望可以睡一觉,我只求能洗一个澡,你先约了四风、五风,到我这里来,我要和他们一起到现场去看看,问他们徵求一些技术上的意见,好么?”
穆秀珍却还显得老大不高兴,道:“好!好!兰花姐呢?安妮呢?叫她们来听电话。”
高翔道:“她们不在!”
穆秀珍却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她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高翔真想告诉她,安妮和木兰花,都到白鹤围林家古屋去了。可是,他一转念间,却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只是安妮一个人去了,那么高翔一定会告诉穆秀珍的,可是木兰花却去了暗中保护安妮,而这件事,又不能让安妮知道的。
而不论什么事,如果让穆秀珍知这了,那等于是全世界都知道了,穆秀珍爽直的性格,使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保守秘密!
所以高翔顺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回过家!”
穆秀珍却也不是那么易于受骗的人,她在电话中“哼”地一声,道:“高翔,你要是知道而不说,小心我打穿你的头!”
高翔笑了起来,道:“照我的话,快找他们两人吧,别胡扯了!”
穆秀珍也笑着,道:“好,饶你一遭。”
穆秀珍放下了电话,高翔看了看钟,已是十时另五分了,木兰花和安妮还没有回来。
高翔略想了一想,又拨了一个电话到警局,吩咐警局派人到白鹤围的林家大屋去查看一下,有了结果,立时向他报告。
然后,高翔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一次热水浴,那真足以使他恢复疲劳。
他自然没有时间睡觉,因为大银行发生的事,有不知多少工作,要等他去做!
他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穆秀珍的声音,他先披上浴袍,大声道:“我就来了!兰花回来了没有?”
穆秀珍大声道:“还没有!”
高翔又皱了皱眉,他换好了衣服,下了楼,云四风和云五风也全都在了,两人一见了高翔,就问道:“大银行发生了什么事?”
高翔道:“这件事真是神秘极了,有人从大银行邻街的大厦地牢,掘了一条通道,还弄破了大银行保险库的外墙!”
云四风呆了一呆,忙说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翔道:“是啊,所以我才想带你们到现场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专家,用什么的工具,才能达到这一目的!这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穆秀珍叫道:“快走!”
高翔又看了看钟,十点半了,木兰花和安妮,还没有回来!
而他又不能在家中等候木兰花和安妮,他也不能抽空到白鹤围去走一遭,是以他只是将这件事压在心中,和穆秀珍,云垢兄弟一起出了门,到大银行去观察现场的情形,听取云氏兄弟的意见。
木兰花和安妮,为什么到这时候,还没有回来呢?
这个问题,得分开两方面来说,先说安妮,安妮是在黄昏时分离家的。
安妮原来的计划是,趁天色未黑,可以先检查一下林家古屋的情形,但是,她却没有预计到,在阴霾的冬天,黑暗来得如此之快!
当她的车子驶向西郊的那条静僻的公路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安妮将车子驶得十分快,她直望向前,她以前并没有到过她要去的那幢古屋,是以她需要小心地辨认道路。
这时候,她心中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感觉,反倒对自己有勇气接受那样的挑战,而感到自傲。
等到天色渐渐变得更黑的时候,天色更阴,而且,细雨也已飘下,那时,安妮的车子,已经转进了一条小路,她也看到了在大半哩之外的那一片林子。
她知道,穿过了那片林子,就是白鹤围,而林家古屋,也就不远了,她逐渐踏下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地向前射去,树林迅速移近,车子在穿过了林子之后,又驶过了一座桥,她已经可以看到那幢古屋了。
在极浓的暮色中看来,那幢屋子真是充满了阴森和神秘的感觉。
或许是由于天气的寒冷,也或许是由于这幢古老大屋,在黑暗中看来,格外显得神秘可怖,是以,当安妮停下车,打开车门,跨出车子的时候,她不由自主,接连打了两个寒战,她这时候,站在离古屋约有二十码处,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古屋的大门。
那古屋的外墙,有两扇很大的铁门,其中的一扇,已歪倒在一边,铁门内是一个很大的花园,然而所谓花园,这时,只不过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花园中的树,全被攀藤的植物罩住,以至在黑暗之中看来,像是一个耸立在黑暗中的怪物。
而那幢古屋的本身,看来更像是一头硕大无比的怪兽,蹲在黑暗之中,古屋的大门,彷佛就是那怪兽的口,任何人一走进去,就再难出来,就要消失……
安妮呆立了大约半分钟,又打了一个寒战,眼前的情形,的确十分阴森可怖,而这仅仅是开始,她甚至还未曾踏进那古屋半步,而她所要做的,却是在那古屋之中,渡过漫长的一夜!
如果她现在就开始害怕起来,那么她是决不可能渡过这一夜的了!
安妮想到这里,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起来。
这时,雨丝渐渐密了,安妮在车中取出了她带来的东西,负在肩上,一手拿着电筒,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容,向古屋走去。
当她向古屋走去之际,她已经在想,当明天早上,她的同学,发现她安然无恙地自古屋中走出来时,一定会对她既钦佩又羡慕,承认她是一个勇敢的人了!
安妮来到了铁门前,那两扇铁门,一扇已经塌下,另一扇却锈得推不开,安妮只好跨过倒坍的铁门,走进了花园。
花园中的野草,长得足有她腰际那么高,劲风吹袭着,枯草发出一阵阵瑟瑟的声响来,真有点叫人不寒而战,安妮沿着一条石板铺成的路,来到了古屋的大厅前。
这幢房子,可能已有五六十年的历史,它的建筑方式,是半新不旧的,在几级石阶之上,是十多扇颜色七彩的亮聪【聪字去耳加片】,已是东倒西歪,安妮走了进去,这时,在外面,虽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在朦胧中,总还多少可以看到一些景物。
可是,当安妮一踏进了大厅时,眼前却顿时黑了下来,那种突然其来的黑暗,令得安呢吓了一大跳,她立时停了一停,先放下肩头上的大包袱,而且,立时着亮了手电筒。
手电筒发出的光芒,使得安妮安心了一些,她看到,那是一间十分宽宏的大厅,大厅中还有不少已经残旧不堪的家俬。
四周围静得出奇,安妮几乎可以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虽然她不住地在对自己说:别害怕、别害怕,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这里,只不过是一幢没有人居住的旧房子而已!
可是,她虽然明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的心还是跳得十分剧烈,比平时剧烈得多。
她摇动着手电筒,看到了有一道宽阔的,通向二楼的楼梯。安妮定了定神,她决先将整幢屋子检查一遍,然后才决定在什么地方过夜,反正时间还早,这时安妮并不愁没有时间,只是愁时间难以打发!
她握着手电筒,先在楼下转了一转,楼下除了大厅,饭厅,和两间小客厅之外,还有一闻很大的书房,后面,则是厨房,由厨房,可以通向一个地窖。
由于屋中实在太静,而且屋子又实在太残旧的原故,安妮几乎每移动一步,就有一阵咯咯吱吱,或是古怪的声音发出来。
在开始的时候,安妮不免心惊肉跳,着实害怕了一阵子,但是渐渐地,她也就习惯了。
只有当她来到地窖的门口,用手电筒向地窖照去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她首先看到,有许多碧绿的小圆点,在一闪一闪,接着,她就看清,在地窖中,有许多肥大的老鼠。
那些老鼠,看到了安妮,一点也不怕,只是睁着鼠眼,望着安妮,鼠眼中的那种幽绿的光芒,充满了邪恶,安妮感到一阵呕心,她没有走下地窖,关上了地窖的门,在外面反拴着,就退了回来。
然后,她踏着发出可怕声响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当她来到了二楼之后,她已经完全不觉得害怕了,因为她已经可以证明,那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旧屋,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至于古屋中有鬼,安妮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几乎笑了起来。
那一间古屋中没有“鬼”呢?如果没有“鬼”,茶余饭后,人们用什么来做谈话的资料。
安妮泰然自若地检查看二楼的每一间房间,除了屋外的风声,和屋内的她自己的脚步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安妮在二楼走了一遍,一共有八间房间,大多数房间,都有着残旧的家俬,发出一股难闻的霉腐之味,只有其中的两间较小的房间是空着的,而且地板上也很乾净,安妮决定选择其中的一间来过夜。
当她有了决定之后,她下了楼,将带来的大包袱负在肩上,重又上了楼,到了她决定过夜的那间房间之中,将包袱打了开来。
她先取出了一盏用蓄电池发电的灯,着亮,虽然说她的心中认定了不必害怕什么,但完全在黑暗之中,也总不是办法。
那盏灯,足足可以使她在一夜之中,都获得光亮。
着亮了灯之后,她就熄了手电筒。那房间的窗口,全有着铁枝,铁枝虽然都已生了锈,但是安妮在检查之下,却发觉都还牢靠可用。
安妮又关上了门,她检查了一下门锁,锁已经坏了,她就用一块板,将门顶住,使门不能在外面被推开,又关好了所有的窗,有一块窗玻璃碎了,安妮用另一块木板,将窗子封上。
当她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已经安全地将自己关闭在一间小房间之内了,而且,她还有着一柄可以发射麻醉针的手抢,她在楼上,楼下如果有什么“东西”要上楼来,楼梯一定会发出声响,她也可以警觉,安妮甚至有点怪自己太胆小,准备得太周全了!
她抖开了被袋,脱了外衣,钻进了被袋之中,将那盏灯移到了头的后面,躺了下来,展开带来的书,看了起来。安妮自然不会带一本恐怖小说来增加自己的恐惧,她带来的是一本十分动人的文艺小说,不多久,她已完全沉在那本小说的男女主角动人的恋爱之中,她甚至于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一幢被人传为“有鬼”的古屋之中,简直和在家中,没有什么不同。
她看了大约一小时书,觉得疲倦,放下书本,将那柄手枪,扣在手腕上,闭上眼睛,听着“呼呼”的北风声,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其实还很早,如果她在家中,绝不会那么早就睡着的。
而这时,一则由于她除了睡觉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事可做,二则,她初进古屋来的时候,也着实紧张了一阵子,在紧张之后,神情松弛,使格外容易觉得疲倦,所以才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然后,她突然醒了过来。
她是被一种奇异的声响惊醒的,那种奇异的声响,在楼下发出来,那是一种轧轧的声响,好像是有什么硬物,要挤进其它硬物之间,而发出来的声响。
安妮才惊醒,还末曾立时睁开眼来,但是她已经知道,她那间小房间中,至少没有事,灯还亮着,那种“轧轧”的声响,似乎是从大厅的左侧发出来的,那儿是厨房,以及通向地窖的门。
安妮也立即想起,她并没有进入地窖,因为地窖中有很多老鼠。
但是,她却拴紧地窖的门,这时,那种声音,听来像是有人在用力推地窖的门,想从地窖中走出来!
一想到了这一点,安妮不禁全身都发出了一股寒意,陡地睁闭了眼来!
当她还未曾睁开眼来时,她已经感到了害怕,因为那阵声响,实在来得太突然了!虽然,那全然可能是因为风太强了,吹动了一扇未曾关好的窗子,所发出的声响,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却无论如何,会使人生出恐惧之感来的。
然而,拿她听到了“轧轧”声响时所感到的恐惧,和她这时睁开眼来之后所感到的恐惧来相比,那简直是不成比例的了!
她才一睁开眼来,就看到,面对着她的那幅白垩剥落的墙上,有一个黑影!
那是一个真正的黑影,大约有八呎高,虽然黑影一动也不动,但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那是一个人影,一个彷佛是披着斗篷的人!
刹那之间,安妮感到自己不是躺在可以抵御零度以下寒冷的鹤绒被袋中,而像是整个人,都浸在冰水之中一样,全身透凉!
她张大了口,可是却发不出声响来,她立时想到,一定要有一个人,站在灯前,墙上才会有那样的一个黑影,如果那人,是站在灯后面的话,那么,黑影就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的墙上!
而为了方便躺下来之后看书,她将那盏灯,放在她头后面不到两呎处!
那也就是说,在她的头后,不到两呎处,就站着一个人,那人是怎么进来的,何以竟悄没声地站在自己的头后面?
安妮只觉得身子阵阵发麻,她简直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而,她究竟曾和木兰花、穆秀珍在一起生活过一些日子,她有足够的勇气,来接受这样的挑战,虽然在乍一见到那黑影之际,她恐惧是如此之甚,但是那只不过是极短时间内的事。
她立时尖声叫了起来,她为什么要叫,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因为高声的尖叫,可以减轻心中的恐惧,事实上,当一个人可以出声尖叫时,他内心中最恐惧的一刹间,也已经过去了!
她一面尖叫着,一面陡地翻起手腕来,已将手枪挑在手中,向后连射了几枪,身子一缩,也从被袋之中,直窜了出来。
可是,当她自被袋之中,窜了出来之后,却发现她的身后,并没有人!
安妮陡地一怔,窗仍关着,门上的木板也还顶着,不可能有人进来的,而且,事实上,房间之中也没有人,否则,那人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一秒之前,他的黑影还留在墙上,而一秒钟之后,已失去了踪影。
安妮呆了极短的时间,她立时想到,那黑影,要判断那人是不是还存在,只要看看墙上那个黑影,是不是还在就可以了!
她一想到了这一点,立时转过了头去。
可是,就在她转过头去的那一刹间,几乎没有任何声响,那盏灯突然熄减了,房间中变得一片漆黑,安妮变得什么都看不到了!
安妮那时的吃惊程度,真是难以形容的,她连忙俯下身来,她还记得手电筒就在被袋旁边,她只要伸手摸到手电筒,就一样可以获得光亮。
像安妮那种年纪的女孩子,在如此恐怖的情形下,居然没有被吓昏过去,而立时想到,她只要拿了手电筒在手,就可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真是不容易的事了!
安妮俯下身,才一伸出手去,就摸到了手电筒,可是她的手指,才触到了手电筒,那手电筒,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推动着一样,向前滚了开去!
手电筒在向前滚动之际,发出“骨碌碌”的声响来,一直滚到了屋角!
安妮这时,真正呆住了,她连忙站了起来,她不敢再向前去,立时后退了两步,靠墙站着,喘着气,她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紧张扣着抢扣,准备一有什么动静,她就立时发射麻醉针。
可是在房间中,却没有什么声响,楼下的“轧轧”声也已停止了。
而那并不是说,没有别的声响了,就在她背靠着的那幅墙的后面,发出了一阵难听之极的爬搔声来!
那一阵爬搔声,实在听得了毛发直竖,好像在墙后面,有什么人,要用指甲,将墙爬开一个洞,再自那个洞中,将他爬搔得血淋淋的双手伸出来一样!
安妮喘着气,连忙打横跨了两步,可是,当她才跨出的时候,爬搔声略停了一停,而当她又重又站定之后,又响了起来。
爬搔声就在她的背后响着,那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她不断地移动着身子,可是那种爬搔声,却一直在她的背后响着,安妮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声,她的身上,在直冒冷汗。
那实在是太恐怖了,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冲着,冲到了门前,踢倒了那块木板,拉开了门,当她拉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一点朦胧的光亮之下,走廊的墙上,全是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