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王可敬此行,另有目的,而他之所以对我们有敌意,就是不想我们知道他的真正目的,那么他就会指使刚利族的人来对付我们的!”
“那是不可能的!”穆秀珍叫着。
木兰花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突然停下了车。
车子引擎的噪声一停下来,他立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鼓声,那鼓声好像就是他们刚才离开的那个地方,所传出来的。
鼓声有时沉缓,有时急骤。车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种鼓声,是一种语言,是原始民族传递消息的最佳方法,但是他们自然无法听得懂那种鼓语。
当鼓声在他们的后面,持续了二三分钟之后,在他们车子的前左和前右方,也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鼓声,听来是互相拍和的。
木兰花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我猜得不错了,从现在起,我们要加倍小心,刚利族人已准备向我们进攻了!”
高翔呆呆地望着她。
木兰花又补充道:“我虽然听不懂刚利族人的鼓语,但是我对鼓语,却有一定的研究,用鼓声来代替语言,最能表示出情绪来,是激昂还是悲伤,是和平还是战争,是很容易分别出来的,如果我未曾听错,我们已被三面包围了!”
安妮道:“不会的,王可丽不会害我们的。”
“要害我们的不是王可丽,可丽年纪太轻,她不懂得什么事,她不能阻止王可敬的行动,看——”木兰花突然伸手向前一指。
他们看到一组组的火把,正在迅速地向车前面移来。
在火把的照映之下,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人影的幌动,不知有多少人,正从前面的丘陵地带,潮水也似,涌了过来。
木兰花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他忙道:“在车子顶上,可有易燃的物品?”
“有一箱汽油。”云四风回答着。
“快打开车顶,”木兰花急急地说道:“他们一定会用火攻,我想,那是王可敬教他们的,这是我们车子的唯一弱点!”
火把已越迫越近了,木兰花已按下车顶的闲放掣,高翔迅速地爬上车顶,解开了皮带,那箱汽油有五十加仑,箱子十分沉重。
木兰花抬头看着,急叫道:“别将它弄回车箱来,时间来不及了,将它推下去,快,刚利族土人已经快接近我们了!”
高翔想告诉木兰花,如果抛弃了这桶汽油的话,那么他们可能连回程的汽油也不够,可是当高翔回头看了一眼时,他却什么也不说了。
持着火把的刚利族人,已然来到了五十码开外之外。
带着火头的尖矛,已然好像流星也似的,向前飞来!
高翔双手用力一推,那桶汽油,发出隆然的巨响,自车顶中流了下去,那时,“拍拍”两声响,已有两炳矛,抛到了车上。
高翔双手一松,跌回车厢来,车顶立时合上了。
几乎车顶才一合上,就如同下了一阵骤雹一样,“拍拍”之声不绝,至少有十七八炳尖矛,落在车顶上。木兰花踏下油门,车子向前冲去。
车子才冲出了二十来码,就被刚利族的土人围住了。
木兰花沉声道:“射击!”
车厢中每一个人,除了驾车的木兰花之外,早已将麻醉枪的枪管,从窗子的上面,伸了出去,木兰花一声令下,麻醉针便不断发射了出去。
只见跳跃的,叫嚣的土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木兰花按钮,电锯旋转着,向前伸了出来。
高翔和穆秀珍两人,专对付车前的土人,他们两人的射击技术,何等精良,针无虚发,天色虽然黑,但是每一个土人手中都执着火把,那无疑是最好的目标,是以在车前的土人,几乎是一排一排倒下去的。
木兰花小心驾驶着车,避免辗死人,车子疾速地冲下了一个小丘,来到了比较平坦的近河附近,那时,车前已没有土人了。
但是,在车子左首的一个小丘山,却又冒出了许多火把来,照映着数百个脸孔漆黑的土人,那些土人,并不冲上山来。
他们只是在山上鼓噪着,跳跃着。
突然问,穆秀珍尖叫了一声,道:“兰花姐,你着!”
木兰花转头看去,也不禁吓了一大跳!
只见数十块,每块足有半吨重的大石,正从山坡上疾滚了下来。那么多的大石块,在发出隆隆声滚下来之际,声势之惊人,实是难以形容的!
木兰花踏下油门,车子以最高的速度,向前冲了出去。
可是,大石滚下来的势子,还是太快,快得木兰花无法全部逃开它们,高翔眼快手快,自车中抛出了两枚手榴弹去。
两下轰然巨响过处,手榴弹将两块滚向车头撞来的大石,炸成了粉碎。碎石一起飞上了半空,又落了下来。
而在手榴弹爆炸的一刹那,车尾部份,还是被一块巨石,隆然撞中。
那块巨石将车子撞得剧烈地震动了起来,险险倾侧,幸而车身只是摇摆了一下,但是却也斜了几呎,后轮陷在近河的软地之中。
如果不是他们的车子,车轮之上,装有履带的话,很可能车子便难以发动了,木兰花用力踏着油门,车子吼叫箸,又向前去。
车子中的每一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因为刚才,若不是高翔疾抛出了两枚手榴弹,炸碎了大石的话,他们可能已连人带车,被撞进河中去了!
当木兰花驾着车,继续前行之际,山丘上那几百个土人,已经退了下去,木兰花的额上,滴着汗珠,安妮惊问道:“兰花姐,我们怎么办?”
“回到森林去!”木兰花回答,“只有到了毕卡族的范围内,我们才安全,刚利族的人,不敢闯进毕卡族的范围来的。”
穆秀珍狠狠地骂道:“王可敬太可恶了,他应该叫王可恶!”
木兰花道:“现在说这种废话有什么用,快留意四周围的情形,看看刚利族的土人,又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的车子!”
这时,刚利族土人,好像却已隐没了,除了车前,车后,有强烈的灯光照射,可以看清楚十码以外的情形之外,两旁是一片漆黑。
穆秀珍道:“看不见有人,他们可能知难而退了!”
木兰花道:“你将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木兰花的话才一出口,突然之间,两旁传来了一阵难听之极的“嘘嘘”声,简直就像是有无数恶鬼,在刹那间一起叫了起来一样。
随着那种嘘嘘声,突然,数百枝和未用过的铅笔不多大小的毒箭,自车子的两旁,电射而出,那显然全是隐伏在车两旁的土人,用毒箭吹筒吹出来的!
那许多毒箭,自然奈何不了他们的车子,可是,他们车窗的上格,却留下了寸许的空位,以便伸出枪管去向外射击的。
像飞蝗般向车身射来的毒箭之中,有一枝,恰好从那寸许的隙缝之中,穿了过来,射向安妮,穆秀珍急得伸手去拍打时,却已慢了一步。
毒箭落了下来,射在安妮的左腿上。
安妮立时惊叫了起来。
木兰花回头一看,也大吃了一惊,忙道:“将所有的窗全都关上,四风,你来驾车我来急救!”
木兰花翻过了椅背,云四风忙坐上了驾驶位,车子继续向前驶去,木兰花用力撕开了安妮左腿的裙脚,看到了中箭的地方,已黑了一大片。
安妮的身子发着抖,道:“兰花姐,我……要死了,是不是?”
安妮的话,听在各人的耳中,简直如同刀割一样,木兰花急道:“快,蒋解毒血清递给我!”
穆秀珍提起一只药箱,木兰花已拉过了两条绳子,用力紮住了伤口的上下,她一伸手,拔出了那枝毒箭来,自伤口处冒出来的血,是一种异样的紫色。
木兰花立时用口对住了伤口,用力吮吸着,她吸了一口毒血,吐了出来,又再吸吮着,一直吸了五六口,等伤口冒出来的鲜血,已是红色的了,她才停止吮吸。
高翔连忙递了一杯水给她,木兰花漱着口,穆秀珍已准备好了几枝针药。
木兰花接过了针筒来。
车子仍在向前急驰着,震荡得很砺害,木兰花的手,却稳定得出奇,她接连替安妮注射了四针,她额上的汗,在一滴一滴向下落来。
穆秀珍托着安妮的头。
安妮呻吟着,高翔问:“你觉得怎么样?”
安妮道:“我觉得很昏,我……觉得昏眩……发烫,我是不是……要死了……”
穆秀珍伸手在安妮的额上一摸,吓得直叫了起来,道:“兰花姐,安妮在发着高烧,那是什么毒药,竟那么厉害!”
木兰花并没有回答,她的脸色,十分之苍白。
高翔等人,全和木兰花相处了很久的人,他们从来也未曾在木兰花的脸上,看到那样苍白的神色来过!木兰花用手背抹了抹汗,道:“用冷水敷她的额角!”
安妮这时,仍然睁大了眼,可是她的目光,已然乱射,她的口唇在颤动着,但是她发出的声音,却只是毫无意义的呓语。
高翔也伸在安妮的额上摸了一下,他手连忙缩了回来,他摸到的,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的额,而像是什么能发火的东西!
而安妮此际,显然已然因为高热而昏迷过去!
高翔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铁汉,但这时他也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张大了口,不知说什么才好,木兰花道:“别紧张,她发高热昏迷了过去,倒是好现象,那表示她体内的自然抵抗力,正在发生作用,而且,昏迷不醒,也可以减少痛苦。”
穆秀珍已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道:“小安妮,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要杀得刚利人一个也不留!”
木兰花正色道:“秀珍,这是什么话,我们是文明人,而你刚才的那种话,都只有野蛮人,才说得出口。”
穆秀珍悲痛得嗥叫了起来,道:“我是野蛮人!”这时候,车子一直向前驶着,在那一阵毒箭之后,未曾再看到刚利人的影子,显然他们已经将刚利人抛后了,而向前望去已可以看到丛林的影子。
云四风咬着下唇,他将车子驶得如此之快,以致车身在剧烈地震动着,穆秀珍双手捧住了安妮的头,安妮的脸是一种异样的红色,她中毒箭的地方,已肿了起来,皮肤变得又红又宽,木兰花,高翔和穆秀珍三人望着她,心中难过得犹如刀割一样。
高翔抹着汗,道:“兰花,我们怎么办?就算我们立时回到阿尚博堡去,文明社会中,未必有解那种毒箭的办法!”
木兰花的额上,也不住在滴着汗,她道:“是的,我现在不是想赶回阿尚博堡去,我只是想赶到毕卡族人的聚居地去。”
云四风忙道:“希望毕卡族人有办法医治安妮的毒伤?”
木兰花点点头,说道:“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穆秀珍一面流着泪,一面嘴唇哆嗦着,看来她像是想讲什么,可是却又由于心中实在太悲痛了,是以变得什么也讲不出来。
云四风伸手在安妮的伤口处按了一按,那又红又肿的部份,热得烫手,云四风的声音,有点发哑,他道:“兰花姐,我看用绳子紮住她的受伤部份,并不能阻止毒液的流通,反倒令得血脉不顺,还是将绳子解了开来,免得她多受痛苦!”
木兰花回头看了一眼,她虽然不出声,但是她的心中,实在比谁都急,这一点,是要从她额上流下的汗珠,便可以看出来了。
她在转过头来的时候,她额上的汗珠,甚至撒了开来!
她一面抹着汗,一面断然道:“不能,现在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她中毒箭的腿,可能要动手术锯去,现在有遏止毒质流动的作用,而且,她已经昏迷,也不会觉得有甚么痛苦。”
穆秀珍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她握得如此用力,以致指节发出“格格”的声响来,木兰花立时又转回头去,车子吼叫着,已冲进了森林。
一冲进了森林,那也就是说,遭受刚利族人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高翔松了一口气,云四风也将车子的速度,减慢了些。
因为越向前去,林木便越是茂密,车子不可能如同在丘陵地带时那样,横冲直撞,云四风尽量使车子靠近河边,向前驶着。
安妮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发烫,她是早已昏迷不醒的了,但是在她刚昏过去时,她还时时勉力想睁开眼睛来,可知她的神智,还不是全部昏迷。
但是现在,她却一动也不动了。
除了胸口急速的起伏,和鼻孔的翕张,显得她的呼吸十分困难之外,她简直一点动作也没有。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安妮的情形极其危险!
穆秀珍的双拳握得更紧,突然自她的口中,迸出了一句话来,道:“怎么还没有到毕卡族人的居住地?”
木兰花道:“快了,至多还有一哩!”
木兰花那句话才一出口,车身陡地震了一下,车首像是向上昂了一昂,好像是辗过了什么东西,接着,只听得履带发出一阵“轧轧”声,在转动着,可是车子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前进。
木兰花陡地一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妮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车子之外,有什么意外发坐。
云四风再踏下油门,履带的转动,变得迟缓了起来,终于,发出一阵“胡胡”声,像是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拉住了履带的转动。
云四风连忙放松了踩踏油门的脚,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下,如果硬来,是会引致引擎爆炸的,他推开了车门,道:“我下车去——”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车门也还是推开了一半,高翔已首先叫了起来,道:“天,这是什么?”
车门被推开了呎许,在呎许的隙中,这时,正有一大堆蠕动着的,棕色、绿色和黄色夹杂的花纹的物事,像是硬要挤进车子来!
别说高翔吓得突然之间惊叫了起来,连木兰花也陡地大吃了一惊,但是木兰花的反应,来得十分之快,她立时一拉,“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当车门关上之后的一刹间,每一个人都不出声,因为他们刚才,全都看到了那可怕之极的东西,那硬要塞进车来的物事,好像是恐怖电影之中,来自第二星球的怪物一样,那种极度惊恐之感,是足以令人产生窒息之感的。
木兰花最早从惊骇中惊醒过来,她接连按了几个掣,车身上的灯,全亮了起来,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整个车身,都发出一阵“格格”的声响,像是不胜重负一样。而当车外的灯都着亮之后,他们也看到,那花纹斑驳的东西,已经遮住了好几个窗口。
他们也立即看到,那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条热带巨蟒!他们所看到的,只是蟒身,根本看不到蟒首在什么地方。
一定是车子在黑暗中行驶,没有发现横亘在地上的巨蟒,是以在巨蟒的身上,辗了过去,车子的重压,触怒了巨蟒缠住了车子,巨蟒是从车底起,一直到车顶将车子卷住的。
巨蟒的身子蠕动着,他们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了浅黄色的蟒腹肌肉,在作丑恶的收缩,而每一次收缩,车身便发出“格格”声来。
那巨蟒是想用它的身子,将车子压碎!
那蟒的蟒身,足有一呎直径,根本不知道它有多么长,那么长大的巨蟒,所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是惊人的,他们已完全被困住了!
当木兰花他们,看清了自已的处境之后,他们都不禁呆住了。如果是没有什么特别意外的情形下,他们自然可以慢慢设法应付。
但是现在,安妮中了毒箭,情形那么危险,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快一点赶到毕卡族人聚居的地方去,却又偏偏在半途出了那样的意外!
穆秀珍首先叫了出来,道:“用电锯锯它!”
木兰花摇着头,道:“不行,牠打横将车子箍住了,电锯从车头伸出去,是锯不中牠的,我们也无法打开车顶走出去!”
穆秀珍急得双手挥动道:“那我们怎么办?”
巨蟒的收缩,越来越甚,他们都看到,在车顶部份,铁顶正在渐渐地凹陷下来,云四风惊叫道:“我们不能再坚持多久了。”
木兰花按下窗门的自动开关掣,道:“快发射麻醉针,希望大量的麻醉针,能使牠失去力量,别呆着,快点行动!”
她自己首先拿起了麻醉枪来,蟒身就紧贴着窗子,玻璃一落下,滑腻的蟒身,似乎要从铁格网中逼进来一样,一股异样的腥味,中人欲呕。
他们每一个人,都用枪口抵住了蟒身,不断地按动着枪机,麻醉针一支一支地射进了蟒身,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他们至少发射了一百多枚麻醉针!
但是那种只要一枚,就可以令得一头发狂的犀牛倒地的麻醉针,对于这条箍住了车子的巨蟒,似乎起不了甚么作用!
车身仍然被箍得“格格”作响,车顶的凹陷部份,也在渐渐增加,同时,履带处传来了“拍”地一下巨响,履带已经断了!
穆秀珍苦笑道:“麻醉针失灵了!”
木兰花也苦笑着,道:“唉,巨蟒是冷血动物,神经系统的作用特别慢,专用来对付热血动物的麻醉剂,自然起不了多少作用。”
高翔放下了麻醉枪,顺手拿起两枚手榴弹来。
木兰花忙道:“你想做什么?”
高翔道:“刚才,你可以将车门推开一些,看看现在还能不能,我出去,找到蟒首的所在,将它炸死,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脱困!”
木兰花的面色,一下之间,变得十分苍白。
她道:“高翔,你知道这样做的危险么?”
“知道,”高翔回答,“但必需如此。”
木兰花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欠了欠身子,甩力去推车门,车门可以推开呎许,高翔的身子,向前一缩,硬在那呎许的空隙中,挤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滚。
木兰花。穆秀珍和云四风三人,在车中,都屏住了气息,因为他们都知道,高翔所冒的险,实在太甚了,可以说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也很少有人,去冒那样巨大的危险的!
人虽然是万物之灵,可是在原始森林中,和那样的一条巨蟒相比较,却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得蟒身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使人变成肉酱!
高翔在地上滚动着,他迅速地跃过了蠕动的蟒身,来到五六码开外处,这时,他已经完全可以看到他们车子的遭遇了。
他们的车子,被巨蟒拦腰箍着,蟒的长尾,还缠在一株极大的大树之上,蟒首贴在十码开外的地上,整条巨蟒,至少有三十码长!
高翔是滚动着离开车子的,他的身上,已沾满了泥泞,他只觉得他的手上,传来了一阵剧痛,但是他也根本没有时间来察看,是什么造成他手上的剧痛,因为他才一从车中滚出来,那巨蟒像是已经发现了他,蟒首立时转了过来。
蟒首昂起,向高翔迅速地接近,同时,鲜血色的蟒口,也已张了开来,高翔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大叫声,咬下了手榴弹的引线,将手榴弹向蟒口之中,疾抛了出去,同时,他的身子再滚动着,又向后滚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