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向海下拖去!

礁石上本就极滑,就算站立着,也得小心翼翼,才能不被浪头涌倒,再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拖,拖的又是她的脚踝,她如何站得稳。

她的身子立时向后一仰,仰天跌倒,当她的身子跌下来之际,她的后脑,离一块尖锐如刀的礁石,只不过三寸左右!如果她的后脑撞在那一块礁石的话,那么她一定命丧当场了!她之未曾立时送命,那只可以说是她的运气好而已。那股大力不但将穆秀珍的身子拖倒,而且还在继续要将穆秀珍的身子,拖进海中去,穆秀珍连忙伸手想抓住一块石头。

如果她能抓住一块石头的话,那么,至少可以暂时使身子不再向海中滑去,看清缠住她足踝的是什么东西,再来想应付之法的。

可是,就在她伸手向一块石头抓去之际,一个浪头,涌了过来,海水没头没脑地向她的身上涌来,令得她窒了一窒。她在那一刹间,出手自然也慢了一慢,一伸手,并没有抓到石头,而她的身子,却已被那股大力,向海水中直拖了下去。

和所有的浪头一样,一滚了上来之后,立即便向后退了开去。而在浪头退后之后,只留下无数的漩涡,穆秀珍已然影踪全无了!


云四风当真回来得很快,只不过三十分钟,他便驾着直升机回来了,方局长和他同机,和他回来的,还有另外四架直升机。

在那四架直升机中,有着最好的潜水人,也有着一切设备,云四风所驾驶的那架直升机,更可以在最恶劣的情形下降落在礁石上,因为那直升机是特殊设计的,它的机身下,可以伸出一个支架来,就算在泥沼之上,也一样可以降落的。

可是,当云四风驾着直升机,越来越接近那堆礁石的时候,他的心便越向下沉,因为,他看不到穆秀珍。他心中在想,或者种秀珍恰好在潜水,等自己在降落之后,她就会从水中冒出来了。但是,当直升机的支架伸出,停在礁石上面之后,穆秀珍仍未曾出现。方局长是已经听取了云四风的全部报告的,他看不到穆秀珍,面上也不禁变色,忙问道:“云先生,秀珍呢?在什么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云四风一面回答,一面已沿着绳梯,爬了下来叫道:“秀珍!秀珍”

可是他的狂叫声,在波涛声中渐渐消散,穆秀珍却仍未曾出现,云四风抬头道:“方局长,我要开始潜水,我想已有……什么意外了。”

当他讲到“已有什么意外”之际,他的声音甚至在发抖!

其余几架直升机,这时也到了礁石的上空,潜水人纷纷地从直升机上被吊了下来,几乎前后只不过十分钟,八名第一流的潜水人,已然下了水。

云四风也在那两块大石之间,潜下水去。

由于水中有着太多的漩涡的原故,几乎看不到什么,云四风向下沉去,沉到了可以看到海底岩石的时候,才渐渐向前游出。不多久,他便看到了从别的方向游过来的潜水人,他向他们做着手势,双方都表示没有什么发现,云四风再向外游去。

这一带的海水,力量实在太猛烈了,每一个潜水人的背上,都有着强力的尼龙绳系着,以免被海水卷走的,是以云四风可以尽情地在海水中翻腾。

但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云四风在海中,看到了海中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就是找不到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个人!在四小时后,天色早已黑下来了。

直升机上的探照灯,照射着附近的海面,更将险恶的尖刀礁,照得如同蹲在海上的怪物一样,天气似乎在渐渐地转劣。

其余的潜水人都已经放弃了搜索,而爬上礁石来了,但只有云四风,还在水中,不肯上来,直到方局长不断地催促,才由几个人拉着绳索,将云四风从海中,拉了上来。云四风疲倦,沮丧,他只觉全身发软,躺在礁石上,一动也不动。

方局长慢慢地来到了云四风的面前。

他是想安慰云四风几句的。

可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只是俯下身子来,抓住了云四风的手,将云四风拉了起来。云四风的脸,在探射灯的照坏之下,可怕地青白,他因为在水中时间太久了,是以他的口唇不但白,而且肿得十分可怕。

他低着头,慢慢地向前走着,方局长跟在他的后面。两人来到了直升机旁,云四风才用极其可怕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来,道:“完了!”

方局长心中难过得无法形容,他只好将手按在云四风的肩头上,好半晌才道:“云先生,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云四风抬起头来,他的脸上还全是水——也不知道那是海水,还是泪水,他的喉间,发出一种极其奇怪的“咯咯”声来。

看他的样子,他像是要因为这沉重的打击而昏过去了!也就在此时,只听得直升机上,一名警官叫道:“局长,总局来的紧急报告,请你快来听,市区之中,又有事发生了!”

方局长震了一震,云四风也因之而定下神来,方局长面色苍白,迅速地从绳梯上爬了上去,在那警官手中,接过了无线电话。

云四风紧紧地跟着在方局长的身后。

只听得自无线电话中传出的,是一个十分急促的声音,道:“局长,是方局长么?市区的上空,刚才有七架飞机掠过。”

方局长忙道:“怎么样?军方难道不管么?”

“飞机是突如其来的,当军方的飞机出动之际,那七架来历不明的飞机,已然飞走了。”那声音仍是十分急促地说着。

“那么,这七架飞机做了些什么?”

“它们撤下了大量的传单,几乎全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他们撤下的传单。”总局的值日警官,一面说,一面在喘着气。

云四风在一旁,忍不住大叫道:“传单上说些什么?”

“传单上……传单上有女黑侠木兰花,穆秀珍和高主任被铁圈箍在铁板上的照片,并且说……东方三侠已全部就擒,定在三日之后……行刑……”

“通知全市警员戒备,取消一切休假!”方局长连忙吩咐着,“我立即就回来,并且通知科长,探长以上人员在会议室集会!”

方局长放下了电话,道:“四风,我们快赶回局去!”

直晃机几乎是立时升空的,飞向市区。

当直升机升空之后,可以看到本市辉煌无匹的夜间灯火,犹如一座会发光的山一样,看来既平静,又安宁,但是,云四风和方局长两人的心中,部是不平静了!


面对着那张传单,警方高级人员,方局长和云四风等人的心情,都十分矛盾。传单印得非常之精美,有着一大幅图片。从那幅图片上看来,高翔,木兰花和穆秀珍三人,却还活着,他们的身子,被放在一块铁板之上,颈部,双手的手腕和足踝,都有钢圈套着,固定在铁板上。

而穆秀珍则杏眼圆睁,看来她正在大骂,因为她的口也是张着的。高翔虽然看来仍然是那么不在乎!但也可以看出他神情中的那一丝苦笑。

他们三个人所在的地方,像是一间实验室,有许多仪器,图片中还有好几个人,但却只是背影,自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传单上,除了图片之外,便是文字。

首先,怵目惊心的一行大红字:东方三侠全部就逮。下面还有着说明:所谓东方三侠,已证明不堪一击,现已全部就擒,被囚于某一神秘地方,为考验警方能力,将迟缓三日行刑,自今晚子夜计算,七十二小时之内,若警方不能将三人救回,则三人身下之铁板,将有高压电流通过,东方三侠,就此化为烟尘,永远消失。血影掌启。

在“血影掌启”四字之后,则是一个红色的手印,和半个黑色的影子,看来更是令人不寒而栗,不但使人恐惧,而且使人感到极度的厌恶!

云四风心中之所以感到矛盾,是因为一看到了那张传单,可以相信的是,木兰花,穆秀珍和高翔三人,目前还没有死。

这比他在尖刀礁上时,以为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已然葬身在大海之中,当然要好得多了,但是,血影掌给下的期限,却只有七十二小时!

而直到如今为止,他们三人被囚在什么地方,那血影掌是何等样人,仍是一无所知,而时间却只有短短的七十二小时,云四风在会议室中,静听着警方高级人员报告各部门正在采取的行动,可是他却越听越觉得不是路,因为没有一个辫法,是可以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救出三人的。

别说是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救出木兰花等三人,只怕要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找到囚禁他们三人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事。云四风突然站了起来,道:“请恕我打断各位的话头!”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云四风叹了一口氧,道:“高主任,兰花,全是在市区失踪的,但是穆秀珍却是在礁石上失踪的,各位可有认为匪徒的巢穴,就在礁石附近的么?”

并没有人同意云四风的话。

因为警方人员早已研究过了地图,在尖刀礁附近,几乎是没有陆地的,如果说匪徒的巢穴,竟是在海底的话,那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虽然没有人同意,但云四风却仍然固执地道:“我认为一定是在那礁石的附近,因之我认为应向海军方面联络,第一步要做的工作,是集中力量搜索海岸。”

“可是,”方局长迟疑着,“尖刀礁的附近一百里之内,是没有陆地的,云先生的计划,是不是反会耽搁时间呢?”

云四风显得十分激动,他大声叫了起来,道:“耽搁时间?只要展开了行动就不会是耽搁时间,唯有在这里言不及义地讨论才真是糟躂时间的!”

方局长叹了一声,道:“云先生,我们知道你心中焦急,我们也同样地焦急,可是,我们当然要找一个妥善的办法——”

云四风粗暴地打断了方局长的话,道:“妥善的方法,妥善的方法,等你们的办法想出来时,只怕七十二小时早已过去了。”

方局长的脸色,也不禁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因为云四风的指责,实在是太过份一些了,他沉声道:“警方自会采取行动的。”

云四风“哼”地一丰站了起来,他用力将椅子拉开,大踏步跨向门口,拉开了门,向外便走,他才跨出了一步,便几乎和一个警官,撞了个满怀。

那警官连忙后退了一步,云四风也站了下来,他的心中,也因为这一撞,而突然平静了不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道:“方局长,我向你道歉。”

方局长挥着手,道:“你不必道歉,我了解你的心情。”

那警官在门口道:“报告局长,穆小姐吩咐试片间的老板认人,他已将人认出来了,他力称送那段影片去的,就是这个人。”

这是一个令得会议室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十分兴奋的消息,因为这件事,自头至尾,一点线索也没有,如今认出了那个人,那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了。

方局长忙道:“快将这人的资料拿进来。”

“是!”那警官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放在方局长的面前云四风和几个警官,连忙一起凑过去,只见一张照片之上,是一个十分精悍的人。

那人的眉毛上,有一道疤痕,斜斜地横过,看来十分凶相。

资料指出,这个人叫张连根,是七号码头一带的黑人物。这个人,曾经用恶势力控制过码头工会,最近一年,却突然阔了起来,拥有一艘长八十呎的华丽游艇,时时出海遨游。

警方曾怀疑他的突然暴发,可能和走私,贩毒有关,曾经加以秘密调查。从银行方面得知,他的巨额存款,全是从南美英属圭亚那汇来的。

当然没有一条法律可以禁止有人从远地汇钱到来,是以警方对张连根的调查,也只是不了了之。而警方之所以存有他的档案,是因为他在码头横行,曾有过几次嫌疑杀人的原故,当然,那几次杀人,都因为证据不足,是以甚至未曾起诉。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被发觉和“血影掌”的事件有关,那自然是一件极重要的线索了,方局长忙道:“快去对他采取行动。”

云四风忙道:“如果由警方出面的话,只怕打草惊蛇,局长,你可还记得,以前,所有有关的人,一被捕捉,就立时死亡的事?”

方局长点了点头,道:“是,但张连根可能是高级人员,他,或者有可能就是那个闹得满天风雨的什么‘血影掌’……”

一个高级警官道:“他不可能是首脑,如果他是首脑的话,他又何以会亲自将那卷影片,送列那试片间去?他当然只是小卒!”

那警官的话,令得云四风的心中,陡地一动。

云四风想到,那张连根的眉上,有一道伤痕,这种面貌是十分容易想得出来的,而血影掌的一切行事,都经过极其周密的计划,绝不留下任何的线索,难道他会犯上那样的疏忽?

可是,那一段记录影片既然是由张连根送到试片间去,那么,就必然是和“血影掌”有关连的,至于“血影掌”派出一个如此容易被人辨认出来的人去进行这件事,那可能是另有用意的。

然而,云四风暂时却也只可以想到这里为止。

因为他无法知道“血影掌”的用意是什么。

他扬了扬手,道:“各位,这件事,我看不会那么简单,其中或许另有曲折,若是由警方人员出面的话,那可能打草惊蛇,我看还是由我——”

方局长叹了一声,道:“云先生,你不是警方人员,你大可以不必置身于一件如此凶险的事愤中的,那个匪首,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凶狠狡猾的一个人!”

云四风将双手按在臬上,道:“局长,我是一位市民,为了确保本市的治安,每一个市民,都有责任来帮助警方的。”

“那你的计划如何?”

“我先和张连根作私人的接触,因为我和警方的关系,亦不密切,我借一个题目,安排和他多面,或者不至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这样进行起来,便慢得多了,别忘记,我们只有七十二小时的时间啊!”方局长翻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这时,刚好是子夜。

云四风笑了一下,道:“但是这样做,却有效得多!”

方局长考虑了一分钟,才道:“好,可是如果你没有什么结果,那么,你立时通知我们,请你带上这具小型的无线电通讯仪。”

方局长向一位警官指了一指,那警官的面前,放着一只方型的公事包,他立即将之打了开来,在公事包中,取出了一只小盒子来。

然后,他打开小盒子,拿起了一只镊子,拣起了米粒大小的一件物事,向云四风扬了扬。云四风自己,便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自然立即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可以发出极简单的无线电波的信号仪,只消加以压力,无线电波便会发出,而无线电波一发出,接收仪上便会发出“的的”声。

由于它的体积小,所以它的构造,实在是十分简单的,它不能用作通讯之用,只能在事先讲明的情形下,发出信号来,倒如已到达目的地,已放弃某项工作,或者已经成功地完成任务等等而且,它可使用的时间,也十分短暂的,大约是只有五秒钟。但是由于它的体积十分小,是以还是乐于被采用的。云四风伸出手来,那位警官便将这小型的,只有米粒大的东西,用一块和指甲一样颜色的胶布,贴在他的指甲之上。

方局长又道:“如果你的调查工作,已然失败,那你就发出信号,我们便会立时派人去接替调查张连根的工作。这东西是经过专家的改良的,接收仪中甚至可以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确定它发出无线电波时所在的方向和位置,希望你别小着了它。”

云四风点着头,道:“各位再见!”

他大踏步地走出了会议室,一直来到了警局的门外,午夜的寒风,迎面吹来,令得他精神为立一振,他在警局门口略停了一停,想要通知他的几个兄弟。然而他却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这并不是一件靠人多就可以完成的事!

若是靠人多就可以完成的话,那么本市的警方力晕,是极其雄厚,何以竟然一点线索也掌握不到,处处落于下风呢?他走过马路,又步行了五分钟,直到肯定并没有人在跟踪他,才截了一辆街车,来到了他的住所。他是住在工厂中的。

而他所住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一间特殊之极的工厂。他的卧床,是在两具精密之极的仪器之间,那两具仪器,可以制出许多精密的仪器来。

而在一张极长的长桌上,则是堆叠着的许多图样,以及各种各样的零件,他自小便热爱机器,他可以说是一个极杰出的工艺家。

他用十分钟的时间,将全身装备好,他的工具全是极其小型的,因之他身上虽然带了不少东西,但是从外表看,却是看不出来的。

然后,他奔到了车房中。

车房中停了七辆车子,他跳上了其中一辆狭而长的跑车,那是一辆水陆两用车,在水上,它的速度绝不下于第一流的快艇。

由于张连根是住在游艇上的,所以他选择了这辆车子。他驶着车子,直向七号码头进发,他并不知道张连根游艇的样子,但那是不必要的,张连根是七号码头的名人,只要码头上有人,就会有人告诉他的了!他一面将车子的速度,尽可能地提高,但一面,他的心中,却在不断地告诚自己:自己一个人在行事,但事情的成败,却关系太大了!

那不但关系着木兰花、高翔和穆秀珍三人的生死,而且,还关系着全市警方的声誉,以及正义与邪恶的胜负,关系着全市的治安!

张连根这个人,可以说是一大团乱得不堪的线团中的一个线头!在这件事中,“线头”不是未曾出现过,但却都是一出现就断了。

而现在,他却要小心地拉住郊“线头”,将之抽出来,非但不能将之“拉断”,而且还要循着它,将整团乱线解了开来!

云四风还是第一次一个人从事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他握着驾驶盘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出汗,而且在连连地抹拭着。在云四风到达七号码头之际,已是零时三十分了。七十二小时已去了半小时,而这半小时之中,又是什么成绩也没有的。

云四风将车子直驶向一条有蹬光传出来的小巷,当他的车子停下之际,他发现那小巷中,有十几个流氓,正在聚赌。那是一条死巷,而云四风的车子,恰好停在巷口,那等于塞住了这十几个人的去路,是以那十几个人,都大声喝骂起来。

有两个人,甚至撩拳捏臂,一面骂着,一面走了过来。

但是云四风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等到那两人来到了面前,他一扬手将一叠簇新的钞票,在手心上拍了拍道:“张连根在那里?我想要见他。”

那十几个流氓钱也不赌了,都围了上来,望着云四风手中的那些钞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极其贪婪的神色来。

但是,却并有人回答云四风的问题。

有一个流氓,突然大叫一声,伸手便来抢云四风手中的钞票,可是他的手,还未曾碰到钞票,云四风便已倏然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向外便挥。

那流氓的身子,整个飞了起来,跌出了三码开外。

“谁带我去见张连根,这些钱就是他的!”云四风宣布着。

那十几个流氓,都耸然动容了。

可是,仍然没有人出声。

云四风冷笑了一下,道:“你们放心,我找张连根,是和他有一件买卖要谈,绝不为别的,你们带我去,将来一定可以得他的奖金。”

那十几个流氓互望了一眼,道:“你自已去如何?”

云四风道:“也可以,你们告诉我好了。”

一个流氓道:“他常住在一艘叫作皇帝号的游艇——”

那流氓的话还未讲完,云四风已然怒道:“别讲了,你们以为我对张连根这人,一无所知么?他的游艇,根本不叫皇帝号!”

那几个流氓一起七嘴八舌地道:“本来的确不是这个名字,那是到最近才改的,你若是不相信,那我们也没法再说下去了!”

云四风道:“好,那你们说下去!”

一个流氓伸手指向海中,道:“你看到没有?有一红一绿,两盏灯亮着的那艘游艇,就是张连根的皇帝号了,听说,上面有最美丽的女人!”

云四风循着那流氓所指,向海面上看去。

那艘游艇停泊在离海岸相当远的海面上,但是一红一绿的两盏灯,却还是清楚可见,云四风一扬手,他手中的一叠钞票,飞了起来。

那一群流氓大声呼叫着,向钞票跌落的地方冲了过去,你推我夺地开始抢夺,立时展开了一场混乱,而在这时候,云四风已将他的车子,驶进了水中!

他那辆车子,是水陆两用的,在水中的速度相当高,当他鼓浪前进的时候,岸上那群流氓的鼓噪声,仍然不断传入他的耳中。

但是当他驶出了两三百码的时候,却已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