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的脸上,带着微笑,她手中仍执着枪,脚步轻盈地向前走去,将倚在桌边的四枝猎枪,一起取了起来,退出了枪膛中的子弹。

然后,木兰花拉过了椅子,坐了下来。

那两个人,仍然一人一个,扶住了他们的同伴,呆若木鸡地望定了木兰花坐了下来之后,其中一个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我是木兰花,你们波士等着要见的人!”

那两人异口同声,道:“那么刚才……”

“刚才?”木兰花双眉扬了扬,“我想你们认错人了!”

那两人中的一个,突然用力一推,推开了被他扶住的同伴,顺手便抄起一张椅子来。看来,他抄起椅子,是想向木兰花砸来的。

但是,他刚扬起了椅子;木兰花便已扳动了枪机。那人双手一松,椅子掉了下来,正跌在他的头上,他的身子发软,倒在地上,压在他同伴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人当然不是被他自己扬起的椅子压昏过去,而是中了木兰花的麻醉针,所以才昏了过去的。木兰花立时将枪口对准了最后一人。

她始终带着微笑,道:“你想怎样?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想和他们作伴么?他们昏了过去,永远不会醒来了,半小时之后,毒性发作,他们就会死去,这样死法,倒是毫无痛苦的,或许,你正愿意那样去死,是不是?”

其实中了麻醉针之后,体质好的人,在四小时之后,就会醒来的,醒来之后,自然会觉得十分不舒服,但是却不致于死的。

可是那人却不知道木兰花在骗他,木兰花一出现,声势便如此夺人,令得那人早已心生惧恐,此际,他不由自主,发起抖来,道:“不,不!”

木兰花冷冷地望了他一会,才道:“如果你不想死,那么,你就得照我的吩咐,做我要你做的事情——”那人苦笑着道:“你……要我做什么?”

木兰花将手中的麻醉枪,用十分巧妙的手势,旋转了一下,道:“你们的波士是什么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我不知道,”那人惊惶无比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波士,这农场是我的,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我在年轻的时候,曾劫过一辆货车,威胁我要去告密,要我替他做事,他也不叫我做什么,就是在后面,造了一间地下室。”

木兰花冷笑着,道:“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的了?”

“不,不,我是在说实话。”那人头上的汗珠,流了下来,“他今天来的,带了四个枪手,说要在这里等一个人……等你。”

“他只带了四个枪手?”

“是的,这三个人……是我农庄的工人。”

“那辆汽车,是你报失的?”

“那也是他要我这样做的,我罚誓我总共只见过他几次,他给我很多钱,我自然……”那人扬起衣袖来,抹了抹汗。

木兰花道:“你是说,他和四个枪手都在地下室。”

“是的,不过!”那人突然住了口。

但木兰花已立即道:“不过什么?”

那人苦笑着,道:“如果我讲了出来,波士,他,他会杀死我的,他一定会杀死我的,我……不能说。”

木兰花冷笑着,道:“你不妨那样想,但是如果你不说出来,那么,你现在就立时要死了,我看,桌上的钞票,足够你逃生的了,是不是?”

那人伸出了舌头来,舐着嘴唇,道:“好,我说,地下室一共有两间,一间是由猪舍的红砖墙处进入,另一间则可以从……一个猪食槽中进去,两间是相连的,中间的墙可以沉下去,那四个枪手,是在另外一间之中。”

“要进去的暗号是什么?”

“秘密入口处之前,有隐蔽的电视摄像管,人一走近,他们就可以看到,自然会打开电控制的入口处了。”

木兰花不出声,在沉思着。

那人哭丧着脸,道:“我……什么都说了,我……可以走了么?”木兰花摇头道:“不行,你还得和我一齐进去。”

“那怎么行?”那人急叫了起来,“我一进去,就走不脱了,他们有四个枪手,是老板的保镖,全是百发百中,杀人不眨眼的人!”

木兰花厉声道:“你所犯的错误是,你不记得我是什么人了么?”

那人叹着气,木兰花退后了两步,在其中一个昏倒的人身上,脱下了一条工人裤来穿上,并且戴上了一顶破帽子,然后,她扬了扬手中的枪,道:“走,我们去拜访一下那四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看看他们的神通如何。”

那人还迟疑着,不肯答应,木兰花陡地跃向前,狠狠地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腿骨上,踢得那人痛得连泪水也直流了出来。

木兰花本来绝不是行动如此粗鲁的人,但这时,她却必需那人开道,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如果不用高压手段,那人还会坏事的!

果然,那人跷起了被踢中的右腿,道:“行了,我去了,我去了。”

木兰花扬了扬枪,道:“你走在前面。”

那人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停了一停,拉开了门,又向外走去,木兰花紧跟在他的后面,将那枝没有了子弹的猎枪,塞到了他的手中,道:“为你自己着想,最好装得自然些,要不然,首先遭殃的是你!”那人道:“我知道了,你得胜的机会是多少?”

木兰花冷冷地道:“百分之百!”

他们出了板屋,木兰花紧跟在那人的后面,他们是贴着板屋向前走去的,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列猪食槽之前,停了下来。

那人的身在子微微发抖,他用枪柄,在其中一只猪食槽中,撞了几下。木兰花这时,也抓着一枝猎枪,而且,她举起了猎枪来,作瞄准向远处射击状。那样,猎枪便遮住了她的脸,而她又戴着帽子,穿着农庄主人的工作服,就算通过有红外线装置的电视摄像管,也不容易看出她是伪装的。

但这时候,已然是决定关头了,她的心中,也不免十分紧张,那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令得她的手心,也在隐隐冒汗!

终于,那只猪槽,向外移了开来,地上出现了一个四呎长,两呎宽的洞来,那人回头向木兰花望了一眼,木兰花连忙用枪柄向他的背后一点,示意他先走下去,那人又迟疑了一下,才向下走去,木兰花连忙跟在后面。

他们走下了一道不到十呎高的钢梯,便到了一扇门前,那门自动打了开来,木兰花立时看到,有三个人站在墙前,背对着门。

那三个人的手中各握着一柄枪,枪嘴自墙上的一个圆孔中伸出去,而他们的眼晴,则自另一个圆孔小向外面张望着。

只有一个人,转过身,向他们走来,用不耐烦的口气道:“寇伦,你不在上面守卫,下来作什么?快上去!”

木兰花本来一直是跟在那人后面的,这时,她突然踏前一步,推开了那人,那枪手呆了一呆,但是他只有呆一呆的机会。

因木兰花立时扳动了枪机,一枝麻醉针正射在他颈旁的大动脉之上,他几乎是立即昏了过去的,木兰花踏前两步,在他身子还未倒地之前,将之扶住,另外三个枪手仍然背对着她,那情形对木兰花实在是太有利了!

木兰花接连射出了三支麻醉针,那三个全神贯注在监视着穆秀珍的枪手,也次第倒了下来,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惊讶无匹的神情!

木兰花转过身来,那农庄主人也是一脸不相信的神色。木兰花对他笑了一下,又射出了一枝麻醉针,那人身子摇了一摇,向下倒去,恰好倒在一张沙发上。

木兰花走到墙前,从墙上的圆孔中,向外望去,她首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穆秀珍,穆秀珍正一脸怒容,在大声问道:“你有什么难题,为什么不说?”

在穆秀珍对面的,是一个瘦小精悍的中年人,双目炯炯有神,他的神态十分悠闲,看来一派占尽了上风的神气,道:“别心急,小姐,喝酒么?”

木兰花用手指勾住了一个圆孔,向下拉了拉,那墙没有动,她两面看了一下,看到了一只按钮,她轻轻在那按钮上按了一下。

那幅墙立时“刷”地一声,向下沉去,穆秀珍和那瘦汉子一齐转过头来,木兰花一步跨了出去,道:“这位先生的难题,就是分不清你和我两个人,秀珍!”

“兰花姐!”穆秀珍高兴得直跳了起来。

那汉子也陡地站了起来,但是他立时看清了那四个枪手东倒西歪的情形,他重又坐了下来,酒全洒了出来。

木兰花向穆秀珍使了一个眼色,穆秀珍立时明白了木兰花的意思,一转身,来到了那汉子的背后,木兰花一扬手,将一柄枪向穆秀珍抛去。穆秀珍一伸手,便将那柄枪接住,并且立时用枪指住了那汉子的后脑。

木兰花则已然笑着,道:“我们该走了!”

那汉子面色惨白,道:“到……哪里去?”

“警局,先生,警方一定很乐意知道你在做的是一些什么事,而且也乐于知道安黛是为什么死的,以及你们是什么组织!”

那汉子吞下了一口口水,以致他的喉间,发出了“咯”地一声,他道:“你……你并不是警方人员,是不是?我们或者可以商量——”

不等那汉子讲完,木兰花已然冷冷地道:“你错了,先生,我可以算是警方人员。我是受国际警方和丹麦警方的委托前来的。”

那汉子的神色,已比才一看到木兰花走进来的时候,镇定了许多,他道:“那我们仍然可以商量的,是不是?现在你已占了极大的上风,可是,云先生在什么地方呢,小姐,你难道对你们的朋友,一点也不关心么?”

“在你到了警局之后,你就会说了,”木兰花冷冷回答。

那汉子沉声道:“那不见得,我的口中有着毒药,只要我一咬破外壳,在几秒钟内,我就会死了,那你们仍得不到什么。”

木兰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第一,你不会舍得死,你将尽一切可能使你自己活下去。第二,就算你死了,你的四名保镖,只是昏了过去,并不是死了,当他们醒来之后,他们一定很乐意于说出一切事实来的!”

若是别人,在那样的情形下,一定是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了,可是那汉子却仍然在道:“小姐,一笔数字十分巨大的款项,可以作为我们——”

这一次,并不是木兰花打断了他的话头,而是站在他身后的穆秀珍实在忍不住了,她扬起枪柄来,在那人的头上,“拍拍拍”连敲了三下,厉声道:“快起来,带我们去找人,不然,我再敲下来时,就不曾那么轻了!”

那汉子站了起来,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苦笑,只听得他道:“我的错误是将你当作了木兰花,但是你们也犯了一个错误!”

木兰花一听得那汉子那样讲法,便怔了一怔,但是穆秀珍却全然未曾在意,只是撇了撇嘴,道:“少废话!”

那汉子摇着头,道:“我现在所说的,绝不是废话,你们的错误是将我当作了老板,其实,‘波士’只不过是我的绰号,所以,木兰花小姐,你失败了,因为你判断错误,你——”

他才讲到这里,木兰花突然叫道:“捏住他的喉咙!”

穆秀珍突然一呆,还不知道木兰花那样说是什么意思,那汉子已突然向旁,抢出了几步,他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也变得异样之极,道:“你说我不会死,但是现在,我却非死不可,而他们,他们也根本不知道什么,你……白费心机了!”他讲到这里,突然扬起手来!

穆秀珍喝道:“你做什么?”

可是那汉子却没有再回答,他的身子摇幌着,向下倒去,在他倒下去的时候,撞在一盏落地灯上,他右手紧紧地抓住了那盏落地灯,穆秀珍叫道:“兰花姐,他——”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道:“他已经咬破了毒药的外壳,他死了。”

穆秀珍还是不能相信木兰花的话,她连忙向前冲了过去,俯身去看,只见那汉子的口部,冒出一股浓烈的杏仁油气味来。

那是氰化物独有的气味,而且,从那汉子的肤色上,也可以看出他的确是死了。穆秀珍站起身子来,有点不知所措。

木兰花紧锁着双眉,当她按钮,令那堵墙沉下,她突然现身之际,她认为所有的事情,全都已了结了!但现在,已证明事情并不是那样!

那汉子临死前的话,就算不是全部对,也必有一部份是对的,那就是她判断错误,她以为那汉子是不会死的,然而他却死了。

而且,那汉子绝不是这个犯罪组织的真正“老板”,整件事,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要复杂得多。不论事情多么复杂,木兰花都可以不理会,但是云四风在这个犯罪集团的手中,那却是毫无疑问的事,木兰花必需将云四风救出来!

是的,当穆秀珍不知所措地向她望来之际,她已然有了决定。那汉子突然死去,对木兰花来说,是一种挫折,但那决不是失败。

因为木兰花还有八个俘虏,尤其是那四名枪手,木兰花不信在他们的身上,会问不出云四风的下落来。

木兰花立时道:“秀珍,快去找电话打,通知鲁达司派人到这里来,我相信上面农庄的房子中一定有电话的。”

穆秀珍答应了一声,便快步向上走了上去,木兰花来到了那汉子的前面,抓住了他的西装上衣的衣领,用力向上,提了一提。

那汉子的身子,翻了一个身,变成脸向下,那件上衣,也到了木兰花的手中,木兰花将上衣口袋中的东西,一起取了出来。

在袋中有一只相当大的黑鳄鱼皮包,木兰花打开了皮包,首先看到一叠名片,印的名字是“贺斯·保兹”。

贺斯大约就是那汉子的名字了,木兰花将那皮包抖了几下,几张大面额的钞票,落了下来,木兰花又在一个夹层中,取出了几张相片。

当木兰花看到那几张相片之时,她不禁呆了一呆。

相片一共有六张,每一张相片,拍摄的都是哥本哈根港口上的那美人鱼雕塑像的头部,而且在六个不同角度拍摄的!

当拍摄那垫照片时,那美人鱼还是完姜的,美人鱼的头部,还和颈际连在一超,并没有被人锯了下来。

木兰花的心中,在刹那间,思潮起伏,实在是抓不到一点中心。但是她究竟是有着极其慎密思考能力的人,不到半分钟,她已明白了!

她明白,世界上所有的人,对那美人鱼头部被窃一事的看法,全都错了——自然,那也包括她本人主内。

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座美人鱼雕塑的头部,之所以会被人锯了下来,全是因为有某一位自私的收藏家(多半是美国人),要将这件艺术品据为己有之故,是以才委托盗贼集团进行的。

或者,是有什么犯罪集团,看中了如果将美人鱼的头锯下来之后,运往国外,可以卖好价钱,是以才如此做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持以上两种看法。

但是在看到了那六张美人鱼头部的照片之后,木兰花却知道,这两种看法是错误的,那美人鱼的头部,给人锯了下来,事情绝不那么简单!

因为,木兰花在一看到了那六张相片之后,她已然可以肯定,那美人鱼头部的失去,和云四风所遇到的事,是有极大关连的。

甚至于可以进一步说:盗走美人鱼头部!就是贺斯的这个集团所做的事。而贺斯的集团,几乎每一个人在口中都有毒药,准备随时自杀,可知那是一个组织严密之极的犯罪集团,能够想像那样庞大的集团,只为了那美人鱼头可以卖相当的价钱而去做这件事么?

而且,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两个人,而因为云四风在无意之中,遇到了金发女郎安黛,他也被拘禁了起来,一个盗卖艺术品的集团,是绝不会做那样的事的,盗卖艺术品的罪名并不重,但现在他们进行的勾当,却可以造成极大的罪名。

木兰花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她仍然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集团才要将那美人鱼的头锯下来呢?

木兰花的双眉,蹙得十分之紧,她在殚智竭虑地思索着,可是由于她所掌握的资料,实在太少,是以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就在这时,穆秀珍已然奔了下来,道:“兰花姐,电话打通了,鲁达司说他立时派人来——咦,兰花姐,你在看什么照片。”

木兰花道:“你来着,秀珍,这是什么?”

穆秀珍走了过来,“啊”地一声,道:“这就是那被窃的美人鱼头,噢,拍这照片的时时候,美人鱼头还未曾被盗走,这家伙——”她讲到这里,陡地停了一停。然后,她不由自主,大声叫了起来,道:“兰花姐,美人鱼头,就是这家伙盗走的,两件事,原来是他们干出来的!”

木兰花点了点头,她对穆秀珍能够如此快就想到了这一点,感到十分高兴,她道:“是的,我现在想,他们为什么要锯了那美人鱼的头部来?事情绝不止是自私的艺术爱好,和将美人鱼头部出售那样简单!”

穆秀珍又焦急了起来道:“那么四风他——”

木兰花缓缓地道:“你别急,云四风现在并没有危险,这是我们可以肯定的事,而且,他们似乎还以云四风为要胁,要我们做一件事,对不对?”

“是的,那家伙是那样说过,可是,他却又未曾说明,究竟要我们做的是什么。”穆秀珍来回地踱着。

“在鲁达司到了之后,我们希望在那四个枪手的口中,得到些口供,就算什么口供也得不到的话,也不要紧,因为他们有难题要我们代为解决,而云四风在他们手中!他们有着要胁我们的本钱,一定仍会来找我们的。”

木兰花一提到“云四风在他们手中”,穆秀珍的心便向下一沉,不由自主,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木兰花将那六张相片叠了起来,放入衣袋之中,道:“秀珍,鲁达司来了之后,你别提起这六张相片的事情,记得了?”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为什么?”木兰花苦笑了一下,道:“究竟是为什么,我现在也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十分神秘,牵涉得也十分广,我们还需进一步侦祭,如果现在给鲁达司知道了,他将之公布出去,只怕对进一步的侦祭,就有了妨碍。”穆秀珍道:“我明白了。”

木兰花侧耳听了一听,道:“我听到有直升机的声音,只怕是鲁达司来了,我们快出来,他或者会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一齐走了上去,当她们走上地下室之际,已看到一架直升机,在机底的强光照射之下,已开始降落了。

直升机的声音,令得鸡棚中的鸡,咯咯怪叫了起来,猪舍中的猪,也在不安地来回挤动着。直升机一降落,鲁达司和两个警官,便跳了出来。

鲁达司一下直升机,便向前直奔了过来,道:“两位小姐,你们真了不起,他们全在地下室之中么?我们的人,已快到了!”

“有三个不在地下室中,但我们不必急,”木兰花回答,“他们全昏迷不醒,只有其中一个,是自己服毒死的,和安黛一样。”

“那人是谁?”

“你对贺斯·保兹这个名字有印象么?”木兰花问。

“贺斯·保兹?”鲁达司重覆着这一个名字,接着便现出了极其疑惑的神色来,“他是不应该在这里的啊,根据最近的情报,他应该在阿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