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决定,”彼得通微笑着。
两人正好走到幽暗尽的门口。忽然鹏得外面起了一阵骚乱。有人高叫,有人奔走。彼得逊的面色一变,待快步向外冲去。
在混乱声中。木兰花听到了穆秀珍的一下尖叫声,木兰花发出了一个会心微笑,一转身。
拦住了彼得逊的去路:“你忙什么啊,机场上若是有什么事。自然应该归本地警方处理。”
彼得逊向外看去。他着到了那个警员。正挥舞着双手。在向围在他身边的人高声叫嚷,他的身边,并没有那只衣箱。
彼得逊推开了木兰花,三步迸着两步,抢到了那警员的面前。
那警员见到了彼得逊,哭丧了脸,不再出声。
“怎么一回事?”彼得逊严肃地问。
“一位美丽的小姐”那警员哭丧着脸。“突然向我撞来,我……我……”
那警员没有再说下去,事实上,他也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围在一旁的人,发出了轰然的笑声,而彼得逊和木兰花也已明自是怎么一回事了。
简言之:穆秀珍成功了!
木兰花轻松地吹着口哨。彼得逊紧紧地质住了双眉。不知如何才好。前后不过相差三分钟。两人面上的神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木兰花向外望去,停在机场大厦门口。她的车子已不见了。
木兰花在机场餐室中坐了一会。才慢慢离去。彼得逊早已走了,但是还有许多人。在监视着木兰花的行动。木兰花也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穆秀珍在机场的贵宾室外,听到木兰花急骤的口哨声,她立即同门口看去,恰好看到那个警员,提着衣箱出来。
她一个箭步窜到了那警员的面前,忽然呻吟了一声。娇躯向那警员的怀中倒去。那警员连忙伸手来扶她。
可是穆秀珍立即伸手。夺走了那警员手中的箱子。踢去了高跟鞋。向外面飞奔而去。
她的行动是如此之快疾。那警员大声呼叫。引起骚动之间,穆秀珍早已钻进了车子,车子跳动了一下,便向前疾驰而出。
车子一直向前驰去,穆秀珍回头。看到后面没人追来,她的心中很高兴。这一次她一定成功了,那箱子中一定是这五只木人头!
她一手扶住了驾驶盘,另一只手将那只箱子打了开来。一面喃喃地道:“老天。不要又是一箱子睡衣”
“抽”地一声,箱子弹了开来,她向内一看,果然是五只木人头。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心想,道一次。木兰花也一定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智了。
她一手扶着驾驶盘,眼又不着着前面,车子如同唱醉了酒的人一样。东歪西斜,陡然之间。向路旁的大石撞去。
穆秀珍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了驾驶盘,车子发出了“咦”地一声。转了过来。由于车子的剧烈震动,五只木人头一齐从箱子中震了出来,跌在她的脚下,而箱盖也震得阖上了。
穆秀珍叮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正当她准备再踏油门,驶动车子的时候,后面有一辆汽车。突然越过了她的车子。那辆车子一越过了她的车子之后,便在路上,打横停了下来,一个以手巾蒙面的人,身手矫捷,一跃而下,喝道:“那衣箱!”
他讲的是英语,但是听来却十分生硬。
“衣箱?”穆秀珍暗暗焦急,她想拖延时间,这里是通冲大道,来往车辆十分多,对方难道不怕被人家发现么?穆秀珍想得到一点,那大汉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他一手持着枪,一手已拉开了穆秀珍的车门,一伸手,将那只衣箱提了过去。
“你们抢劫!”穆秀珍大叫着。
但那大汉已经得手了,他提着箱子,跃回了车子,车子立即绝尘而去。
“哈哈,”穆秀珍又笑了起来,因为那大汉抢走了一只空箱子,箱子中的五只木人头。己经因为刚才差一点撞车而震跌出来了。
穆秀珍低头数了一数,一二三四五,五只木人头全在,她笑嘻嘻地又驱车前进,到了家门,将一块布兜起了那五只木人头,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穆秀珍也不是没有冒险生活经验的人,她走在花园中,便已经觉得好像有人在窥视着她。
穆秀珍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
在那片刻之间,她只想到一点:这五只木人头,是绝不能再失去的了。
她转过身,准备回到车子中去。
可是,她才转过身,她的背后,又已响起了那个生硬英语的声音,道:“小姐,你手上的东西,这正是我们所要的。请你举起手来有枪指着你。”
穆秀珍几乎要哭了出来!
本来,她已经准备接受木兰花的称赞的了,可是如今若是又失去了那五只木人头的话,木兰花会对她说些什么呢?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嘿嘿,小姐。那你就别多问了!”
穆秀珍在这样的情形下,当然不敢动。
一双手从她背后仲过来,将她手中的五个木人头抢了过去。
穆秀珍着到那只手的手臂上。有着刺青,刺青像是一个号码。她陡地记起木兰花曾说,那种手臂上剌着号码的人,可能是希特勒的侍卫队。
穆秀珍的心中一动,连忙以双脚德语叫道:“我们是自己人!”
那人的手停了一停,显然他已受了震动穆秀珍的双肘趁机用力向后撞去!
穆秀珍那双肘撞出的力道极大,她听到了背后那人。怪叫了一声。
穆秀珍一听到身后的那一下怪叫声,便知道已经得手,她后脚跟连忙扬了起来,反踢而出,又重重地蹲在那人的下领。
那人又是一声怪叫,身子已“坪”地跌倒在地,他抢去的五只木人头,也滚了一地,穆秀珍陡地转过身来。在一边的灌木丛中,突然又传出了“嗤嗤嗤”地三下响,穆秀珍连忙伏在地上。她依稀觉出有三枚黑色的长针,在她身旁飞了过去。
穆秀珍想起那个独脚人就是惨死在那种毒针之下的。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又向旁滚开了几步,隐入了草丛之中。
她在向外滚去之际,仍不肯放过那个在草地上挣扎着要爬起身来的人,她在那人的后脑上。重重地击了一拳,令得那人昏了过去,然后,她才滚进了草丛之中。躲了起来。
那五只木人头,散乱在草地上。
草地上有一个人,那人昏了过去。在草地的对面,灌木丛中,也有一个人,那是穆秀珍知道的事,那人会发射毒针。
而穆秀珍则躲在草地另一边草丛之中。穆秀珍在草丛中小心地找着,找到了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她用心注视着前面,只见灌木丛抖动了一下,有一个人探出头来。
穆秀珍和他相隔约莫十来码,她看到那人的面色黜黑,头发髦曲,像是一个非洲人。
那人探头出来之后不久,又缩了回去,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却已向外疾冲了出来。穆秀珍着到那人身上的一套衣服,十分残旧,着来像是军服。
那非洲人才一冲出来,便向离他最近的一只木人头奔了过去,穆秀珍早已扬起手来,就在那非洲人的手,将要碰到那只木人头之际,她陡地扬起手来。那块石头,猛地抛了出去。抛中了那非洲人的手背。
那非洲人痛得猴子似地跳了起来,穆秀珍第二。第三块石头,已接着抛出,一块击中了那非洲人的脚踝。另一颗则凿在对方的胸前。
那非洲人烂得在地上打滚,穆秀珍扑了出去,一脚踢在他的头上,那非洲人闷哼了一声,便昏了过去,穆秀珍忙解下了他们两人的皮带,将这两人的手,倒绑了起来。然后。她将那五只木人头,一齐拾了起来,抹了抹汗。向客厅中走去。
当她才一走进客厅的时候,突然。一扇窗子,被推了开来,“嗤”、“嗤”两声,射出了两枚毒针。
那两支毒针,向被穆秀珍击昏,绑在地上的两人的咽喉射去,不偏不倚,射在他们两人的咽喉之上,那两人的身子,陡地一曲,便不动了。
穆秀珍大吃了一惊,她这才知道,自己的住所中,不但花园中有人,客厅中也早已有了埋伏她连忙想退回去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已道:“小姐,不要动。”
穆秀珍抬起头来,在靠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手中持着一支黑色的,长可呎半,粗如手指的吹筒,正放在口边。那人正是石川虎山!
“小姐,我可以在两秒钟之内,吹出毒针,射中你的任何地方,这是我们四个人人人都可以做到的绝技,可是哈哈,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做得到这一点了,毒针上的毒药,是被阿比西尼亚土人,称为‘死神的涎’的,七秒钟内,我可以夺去一条宝贵的生命,小姐,你还是听我的话好!”
可是刹时之间,她便想起了木兰花时时告诫她的话来!
不论情势对你如何不利,你都不要灰心失望。以为自己一定是失败了,你必需拖延时间,随着时闲的转移,不利便可以有希望变成有利!穆秀珍迅速地将自己的处境想了一想,她觉得事情对自己,还不算十分不利。
那两个死人在花园中,木兰花若是同来的话,一定可以看到的,她也可以明白自己的家中出了事,那就有希望了!
问题就是在于她能不能将石川虎山留到木兰花回来的时候。
穆秀珍不如木兰花,木兰花可以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程度,但穆秀珍却不能,她竭力镇定心,面上神色,还是十分尴尬,她沉声道:“你可是来和我们进行交易的么?”
“可以说是,但是我将不付出一分钱。”石川虎山悠闲地说。
“你这无赖,流氓,浪人!”穆秀珍立即破口大骂。
“随你说什么,小姐,你将五只木人头用薈布包了起来。”
“不!”穆秀珍大声道。
石川虎山随地将吹铣移到了口边,“嗤”地一声,一枚毒针,已激射而出。
毒针的来势。甚至比枪弹还快,穆秀珍根本来不及躲避,她一震之下。连忙闭上了眼睛。
在心中从一数到七。再睁开眼来,失神地问道:“我死了么?”
“当然没有,因为我这枚毒针,只是警告。它射中了你的头发。穿在你的发髻中。”
穆秀珍伸手向头上摸了摸,手才一碰到毒针,便又放了下来。
“快照我的话去做,第二枚毒针,目标就不会是你的头发了。”
穆秀珍不敢再违抗,可是她心中却不服气到了极点。一手拉起了薈布,将那五只木人头,一个一个地放了上去,放一个,便骂一句,在将薈布包了起来的时候,又骂了三两句。
她见到石川虎山只是十分悠闲地坐着,心中更不服气。“哼”地一声,道:“你有种,等到我兰花姐同来,就要你好看。”
石川虎山站了起来,他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道:“我不怕坦白对你说,我不敢和木兰花作对,所以我要趁她还未来到之前离去了。”
穆秀珍瞪大了眼睛,她这时,心中不禁暗骂自己糊涂。怎地将自己有利的事讲出来了。
“你转过身。向前走去,站在墙前。”石川虎山下着命令。
穆秀珍嘟起了嘴,向前走着,到了墙前,面壁而立。石川虎山迅速地抓起那包薈布,向外面窜了出去,他的动作十分快疾,一转眼间,便窜出了花园。到了大门之外了。
穆秀珍等了两三分钟。听不到身后有什么声息。才转过身来。石川虎山早已不见了,她明知要去追赶,也是追赶不上的了。
她的心中懊丧之极,颓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本来,她以为自己在机场上够机灵。又够本领。是一定可以得到木兰花的嘉奖的了。可是到头来,却在家中,被石川虎山把那五只木人头又抢了回去。
穆秀珍双手搔着头,唉声叹气。
又过了五分钟,木兰花吹着口哨,步伐轻松,走了进来,走到穆秀珍的面前,一竖大拇指,道:“秀珍,你真了不起!”
穆秀珍几乎哭了出来,叫道:“兰花姐!”
“这回连我也要甘拜下风了!”木兰花仍然称赞着她。
“兰花姐,”穆秀珍苦笑着,“那五只木人头,已经……已经……”
“是啊,已经在机场中被你取回来了,可不是么?”
“是,是,”穆秀珍点着头,“可是……可是……却又被石川虎山抢走了。”
“什么?”木兰花现出不信的神色来,“有这样的事情,你是在骗我?”
“他们三个人,在路上拦劫不成,又埋伏在家中,我打倒了两个,却不防石川虎山早已在客厅中了。”
“你打倒的两个人呢?”
“咦。他们已死在花园中了,你看不到么?”
“秀珍,你在梦呓?”
穆秀珍连忙抬头向花园中看去,她也不禁呆了,花园中那两个死人,已不翼而飞,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穆秀珍又大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瞪大了眼,不知说一些什么才好。
木兰花笑嘻嘻地道:“秀珍,你想骗我,是不是?”
“我……我……”穆秀珍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我知道,那五只木人头一定在我们的房间中了!”木兰花向楼梯奔了上去,穆秀珍连忙跟在后面,两人到了卧室门口,木兰花回过头来,向穆秀珍做了一个鬼脸,推开了门。
穆秀珍向内看去,不禁猛地一呆,在她的床上,雪白的床单之上,清清楚楚,摆着五只木雕人头,全是那种愁眉苦脸的样子。
穆秀珍眼睛瞪得比桃还大,但木兰花却已暗暗大笑了起来。
穆秀珍也已明白了,她一声欢呼。叫道:“兰花姐。原来你终于及时赶到了!”
“是的,我及时赶到了,我一到大门口,便着到花园中的两个死人。”木兰花兴致勃勃:
“我知道有了变故,我刚一侧身,石川虎山已从大门中冲了出来,他的后脑立时中了我的一掌,人软了下来,我将他拖出了二十来码,又回来将那两个死人拖出去,压在他的身上。这时候他怕已醒过来了。”
“你着,兰花姐。”穆秀珍向窗外一指,“石川虎山!”果然是石川虎山,他也自路边草丛中跃起,狼狈地在路上奔。
“兰花姐,”穆秀珍绷紧了脸,在床上坐了下来,道:“你这样开我玩笑,那太不应该了。”
“秀珍,你生气了么?”木兰花弯下身来,指着穆秀珍的鼻尖。“要不是那天晚上你打瞌睡。我们将彼得逊捉住,也不必多费曲折了。”
穆秀珍红着脸,道:“今天在机场上,不是我取回来的么?”
“是啊,我不是一进门便称赞你了么?”
穆秀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快来着看,这五只木头人之中,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但是纳粹的近卫队员要得到它,连国际警方都要得到它!”
她们两人,一人拿起一只木人头,仔细地研究着,穆秀珍翻来覆去地着着,可是一点名堂也看不出来。
但是不到三分钟,木兰花便旋下了木雕人头的一只耳朵,用发夹在一个小洞之中。挑出了一卷卷得十分小的纸卷来。
穆秀珍忙也去旋转手中那只木人头的耳朵,果然是有一只可以旋得动的,从旋开的那个小洞中,也取出了一小卷纸来。
五卷小纸全被取了出来。木兰花站起身来。向书房中走去。吩咐道:“你将这五只木人头仍然放在钢琴里面,立印上来,我们一起来研究。看那五卷小纸上是些什么东西。”
当穆秀珍放好了木人头。又回到楼上书房中的时候,木兰花已经将那五卷纸卷摊平。拼成了一张一呎见方的纸,只不过缺了一角。
当然。木来这张大纸。是应该用六张小纸拼成的。但还有一只木人头。却一早便落入了石川虎山的手中,所以缺了一角。
两人一齐用心着去。只见在纸上。有许多曲折的曲线,着来像是地图。而在右上角。缺了一角的地方。有三组数字,可以辨认得出的是十四。八六。二八等字。而在那三组数字之后。显然还有别的字。因为那个“四”和那个“八”字,只有一半。其余的数字,在石川虎山手中。
在图中心,有一个红色的交叉。不知是什么意思。而图上还有些污迹。那显是画得匆忙,墨水染成的。
他们两人看了一会。木兰花才道:“秀珍。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你看得出来么?”
“看来像是海岸线,至于是什么地方?”穆秀珍笑了笑,道:“我猜不出。你猜得出么?”
穆秀珍以为一定可以难倒木兰花的了。
“我想我在学校中学的地理,还不至于还给了老师,这图上虽然没有注明任何地名,而且画得也十分粗糙失真,但是那个长条,我可以断定,是马来半岛!”
木兰花一说了出来,穆秀珍也觉得像,她频频点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