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道士如约走了十多里路,终于找到了李树村。

他询问了好几个李树村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名叫李铁树的人。杨道士又问村里是否有个丧夫又丧子的漂亮寡妇,寡妇的母亲生病在床。村人说这里没有这样的寡妇。

就连他的徒弟也怀疑了:“师父,既没了丈夫,又没了孩子拖累,再者像你说的那样长得有几分姿色,她干嘛不改嫁呢?您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您昨天根本就是在竹椅上做了一个梦?”

“梦?不可能,我在入道这么多年了,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难道这还分不清楚吗?不可能的。她说了就在十五里外的李树村,她说问问名叫李铁树的人就可以找到了。”杨道士斩钉截铁道。

“那么,是不是我们走错了方向?也许别的地方还有一个叫李树村的庄子呢。”另一个徒弟替师傅解围道。

可是问了问村人,别说这附近了,就是方圆百里都没有另外一个村子叫李树村。

“您是不是记错了呢?年纪上来了,难免会这样。”被询问的村人指着杨道士说道。把杨道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两个徒弟在一旁哭笑不得。

杨道士气咻咻的带着两个徒弟回到道观,把一天的“生意”都耽搁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杨道士还敲着筷子骂那个骗人的漂亮寡妇。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杨道士就听见他的徒弟在敲门。

“什么事呢?”杨道士迷迷糊糊的爬起来,问他的徒弟道。他连道巾和道服都没有穿。

“外面一个女人来找您,说是昨天没有见你到她家去。”他的徒弟告诉道,“我也跟她说,现在太早了,我师父还在睡觉。可是她就是不听,说她母亲已经不行了,非得要您现在就过去。我拦不住,所以只好来找您了。”

杨道士一听就火冒三丈,“是不是个子这么高,长得还挺好看的一个女人?”杨道士比量了一个高度。

他徒弟点头。

“她居然还有脸来找我?她母亲就该病死!害得我昨天白白跑了一趟。耽误了其他事情不说,我现在两只脚还酸痛酸痛呢。我是好心才答应她的,没想到被她耍!这种人我救她干什么?”杨道士挥手赶走徒弟,返回屋里睡觉。

他徒弟只好回到道观前面去。

杨道士抚了抚胸口,正要闭上眼睛,未料听的“哐当”一声,门被人撞开。杨道士以为是徒弟鲁莽撞入,捶着床沿骂道:“我不是叫你赶走她了吗?你怎么还跑回来?”侧头一看,来者不是徒弟,却是前天见过的那个漂亮寡妇。

“我徒弟怎么没有拦住你?我还没有穿好衣服,你就撞进来,叫别人看见了怎么说?快出去。”杨道士慌乱抓起被子道。

那寡妇大大咧咧走近床前,一把抢去道士的被子,将搭在椅子上的道服扔到他身边,大声道:“我母亲就快没气了,哪里还管这些小事情?你快起来,快去看看我母亲到底怎么了。”她将被子扔在床边的大木椅上,两眼直直盯着杨道士。

因为担心阳气泄露,杨道士一生未曾碰过女人。现在被这姿色女人盯住,他极不自然。他将衣服搭在肩膀上,怒道:“昨天被你耍得好苦,今天我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那寡妇毫不畏惧道:“我母亲实在不行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杨道士嘴角拉出一个嘲笑的弧度,道:“从来都是人家请我去,生怕我拒绝。哪里容得你在这里放肆?昨天我是看你可怜,才上了你的当,耽误了其他人的事情。可笑的是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寡妇讥讽道:“生怕你拒绝?你说反了吧?应该是人家怕钱出少了,请不动您大驾。只要出得起价钱,哪家的事情您拒绝过?”

杨道士哽住了。

那寡妇问道:“昨天你既然已经到了李树村,那就离我家已经不远了。你为什么不多问问呢,我家就在附近了。”

杨道士鼻子哼出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别说附近,就是再走一百多里,也见不到认识李铁树的人。你回去吧,昨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说完,杨道士伸长了脖子朝屋外大喊:“徒儿,快来把这个泼妇赶出去!”

寡妇被他激怒了,瞪圆了眼厉声问道:“你当真不去?”

杨道士脑袋一歪,冷冷道:“真不去!谁出钱不是一样?我干嘛非得做你这种恼人的事情?”然后杨道士打量寡妇一番,又低声道:“看你也不像是有钱人,我答应帮忙,你还不一定出得起价钱呢。”

寡妇见杨道士不肯答应,居然跃上床来,抓住杨道士的胳膊,将他往床下拉。

杨道士哪里见过这么凶悍泼辣的女人!加上他年事已高,在力量上要逊色一筹,当下死死抱住床头的横杆,拼命叫喊徒弟的名字。可是迟迟不见徒弟进来帮忙。寡妇的指甲掐进了杨道士的肉里,疼得杨道士哇哇大叫。

一时性急,杨道士狠命朝寡妇蹬出一脚。那寡妇的腰部被杨道士蹬到,跌倒在地。

杨道士气喘吁吁道:“你快走吧,你别逼人太甚,不过逼我也没有用。我再说一次,我绝对不会管你的事情。”

那寡妇趴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正揉捏被踢到的部位。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杨道士看不到她的表情。

杨道士眼见情形不对,慌忙爬下来,在离寡妇两三步远的地方站住,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你……你怎么了?”

那时,他还没有想过要用枕头下的短刀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