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男人都是你害死的吗?”选婆急躁的问罗敷,不,问的应该是女色鬼。选婆知道,此时的罗敷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被欺负的罗敷了,而是怨恨缠身的恶鬼——女色鬼!人与鬼的转换之间,其实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那道墙就是——怨恨。
女色鬼点了点头:“对,那些男人都是我弄死的。不过,你用错了一个词,不应该叫害死,是他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为什么?”选婆问道。女色鬼此时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不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转而换上的是凶狠的目光和紧咬的牙关。仇恨能烧到一个人的善良,使他变成十足的魔鬼。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通性,他们都是好色的男人!”女色鬼道,“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室,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却还色性不改,看见美丽的女人就垂涎欲滴,他们和那只狐狸有什么区别!”女色鬼的脸上表情变得僵硬,就如一个铁块打成。
选婆熟知女色鬼的习性,但是他还是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是你主动勾引他们的吧?”
女色鬼却冷笑道:“勾引与被勾引有什么区别?一个巴掌拍不响。”
“仅仅是因为这个你就害死……弄死了这么多男人?”选婆心惊肉跳,他怕女色鬼一时怒火攻心,将他作为下一个杀死的对象。
“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女色鬼的怒火似乎慢慢降了下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什么原因?”
“因为我要杀死那只狐狸。”
“可是你根本不是它的对手!”选婆打断女色鬼的话。跟瑰道士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选婆熟知瑰道士的厉害。那么凶猛的一个红毛鬼,被瑰道士三下两下就制服了,这不是一般人就能办到的。选婆也听马师傅说过,红毛鬼发怒的时候会爆发多大的力量。可是在那个诡异的夜晚,瑰道士居然轻易将红毛鬼制服,红毛鬼如一只受伤的老鼠躲避猫咪一般慌不择路。而罗敷不过是在手帕上牵针引线的柔弱小姐,比起力量来,甚至还不如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
“是的。我以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女色鬼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那个笑容使选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气顺着脊椎爬到了后颈。
以前不是他的对手?那么意思是现在可以作为他的对手了?她的进步这么快?选婆心想道。这些问题不用选婆说出口,因为女色鬼接下来自己回答了这些疑问。
“我杀害那些男人,就是为了对付那只狡猾的狐狸。”女色鬼狠狠的说。
“你杀害那些男人跟你对付狐狸有什么联系?”选婆不解。
“既然生前那些长舌男长舌妇都说我跟狐狸私通,是为了采阳补阴,那我不妨真试试。在我生前乱嚼舌头,我就让他们亲身来体验一下。让那些长舌男体验阴阳结合的好处,让那些长舌妇失去好色的丈夫。”女色鬼笑得邪恶,选婆不敢直视,“我吸取了男人的精气,所以那些男人死前都只剩下皮包骨。而我,对付狐狸的实力会增加一层。”
选婆浑身一冷。刚才我跟这个女色鬼也采阳补阴了,那我岂不是也要变成一具枯骨?完了完了,瑰道士只是交代他勾引女色鬼,没想到却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选婆不是很会伪装自己的情感的人,喜怒哀乐都明显的写在脸上。自然,女色鬼也将他的心思看得通通透透。
“你是担心你也会变成一具枯骨吗?”女色鬼看着选婆的眼睛,问道。选婆无法躲开她的直视,只好愣愣的看着她,缓慢的点点头。
“我不会害死你的。”女色鬼笑了笑,但是选婆对她此时的笑很反感。他觉得自己就是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只小蚂蚁,生与死,都由她的心情来决定,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把握权。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面前的女人。更确切的说,是喜欢上了面前的女鬼。
想到瑰道士叫他来迎合女色鬼,选婆不禁一笑,这个瑰道士怎么也不会料到,他派出的人居然喜欢上了这个他要对付的女色鬼。
“为什么你不伤害我?我不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精气吗?”选婆问道。
“对,你可以给我提供精气。并且,我已经吸取了九十九个男人的精气,如果再有一个男人的精气,我的实力就可以超过那只狐狸了。那只狐狸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九十九个?”选婆毛骨悚然。“我是第一百个?”
“不。如果算上穷秀才的话,跟我睡过的人你是第一百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