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很是狐疑的看着我,我心中明白,这玩意对于很多人来说,来着听都没有听说过,他自然希望我能够解释一二。

而且,看着老村长这架势,如果我今天不解释清楚,只怕很是麻烦,他绝对会追究到底的——为着他们乌村的安全,他也算是不遗余力。

“尸鳄也算是鳄鱼中的一种,老人家知道鳄鱼嘛?”我问道。

“听的说过,但没有见过!”老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汗颜,“听说是一种吃人的凶残动物?”

“是的!”我点头道,“鳄鱼的存活历史很是悠久,据说比人类还要悠久,喜欢沼泽地带,以吃腐烂动物为生。而尸鳄是吃人的腐尸生存的,这种怪物见不得光,所以,它们不会离开古墓,村长只要不去主动骚扰它们,就不会有事。”

“话虽然如此说,但我老头子心里终究不安!”老村长重重的抽了一口旱烟,吐出烟雾后叹道,“天知道那些怪物会不会爬不出来害人?对了,这怪物有毒嘛?”

“有!”我倒不是危言耸听,而且,既然老村长问的这么详细,我也不能够隐瞒他,当即笑道,“不但有毒,而且是要人命的那种。”

“那你?”村长狐疑的看着我。

“我不怕毒!”我苦笑道,“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胆敢孤身行走在山间的郎中,自然多少懂得一些防毒的手段,所以——”

“说的也是!”老村长点点头,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他的旱烟,“你和那个王大夫,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懂得斗毒的人,一些小毒,自然是难不倒你们的。”

听到村长提到那个王继仁,我顿时一股火气直冒上来,但终于还是忍住了,问道:“村长,你说的那个老廖,就在隔壁村子?”

“嗯!”老村长叹了口气,答应了一声,神情有些落寞,叹道,“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给人看病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我有些心动,若是没事,想要去找那个村长口中的老廖,了解一下这个王继仁。

昨晚我见到的那个矮胖人影,到底是不是王继仁,如果是——他跑去乱葬岗做什么,为什么我后来没有找到他?

那个诡异的穿着白色旗袍的女鬼,还有那个把挖开地宫的古墓,上面还镶嵌了一面若大的玻璃镜子,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匪夷所思,我虽然不想追究什么,但王继仁抢了阴阳紫河车,着实让我心中不舒服得紧。

在我心目中,大概是先入为主的概念,我对于王继仁那等草菅人命的态度,很是不满,甚至也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偷盗阴阳紫河车的人。

“今儿一早,大牛他娘就来了!”老村长转变话题,问道,“小伙子,你可有把握医治好大牛?”

“没有十足把握,但可以试试!”我敷上伤药,包扎好伤口后笑道,“村长应该知道,他疯癫三年了,这种病不比别的,我可以试试,但也不能够打绝对的保票。”

“小伙子很是厚道!”老村长道,“午后没事,你就去看看吧,我刚打发她走了,哎,大牛他娘着急啊!”

“好的!”我明白大牛他娘的心态,换成谁,只怕都会着急。

好生生的一个孩子,疯了,做娘的焉有不急的,以前没法子,就算了,既然有一线希望,大牛他娘岂肯放过?

午饭依然在老村长家吃的,山间小菜,普通的米饭,我却吃得津津有味,大概是我太过饿了的缘故——昨晚折腾了一夜,早上也没有吃东西,事实上我老早就饿得两眼昏花了。

吃过饭,村长的女人熬了一壶浓浓的土茶,据说是山里野生的茶叶,自个儿采摘晒制的,虽然不像市上卖的茶叶那么色香味俱全,但难得是的,土茶那份浓郁的香味,沁人心肺。

和村长喝了几口茶,他再次提到大牛,我笑了笑,当即起身道,“今儿没事,不如就去看看?”

“好好好!”老村长一叠连声的答应着,和他女人招呼了一声,带着我就出门。

我忙着转身去房里取了背包,我所有吃饭的家伙可都在里面,这给人看病,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带的。

诚如村长所说,大牛家很是穷,两间低矮的草房,还是糟土堆砌的,地方也小,我刚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鸡屎臭味儿,脚下一顿,老村长是人精了,见状,笑道:“要不,你去那边瓜棚下坐坐,我让大牛那孩子出来就是了!”

“没事的——”我叹道,这要是放在十年前,我估计真不会走进去,但现在,一切时过境迁,故友已死,我自然也没有原本那等讲究。

“牛大娘!”我虽然这么说,但村长却没有带着我走进去,扯着嗓子叫道,“先生来了,你让大牛出来给先生瞧瞧。”

“哎——”里面,昨天见过的那个老妇人答应了一声。

少顷,老妇人已经扯着大牛出来了,大牛虽然疯癫,但还好不会发糊,只是心智如同七八岁的孩童,甚至更甚,倒是好摆布。

牛大娘一边把手放在身上擦了一把,一边从里面端了两张凳子出来,放在门前的瓜棚下,招呼我笑道:“先生,家里脏,你瓜棚下坐坐吧!”一边说着,一边有招呼村长。

我想了想,终究没有走进去,也不用村长和牛大娘帮忙,扯过大牛,坐在瓜棚上,伸手给他诊脉。

昨天我就给大牛把过脉,当时就怀疑过,这个时候再次诊脉,得出的结论还是和昨天一样,这个孩子,绝对不是被吓疯的——他的疯癫,完全是人为的。

足足有着一炷香的时候,我都没有说话,牛大娘记得团团乱转,却是不敢发问,老村长坐在我身边抽着旱烟,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伙子,到底怎么样,你给句话吧!就算不能够治,牛大娘也绝对不会怨你的!”

我抬头,正好迎来牛大娘焦虑、甚至哀求的眼神,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就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她怕,唯恐我说出一句——不能治的话来。

“可以治,但有些麻烦!”我点头道,“我刚才就说过,我不能够打保票的。”

牛大娘一听,明显就有些着急了,村长大概也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忙着安慰道:“牛大娘你先不要着急,先生这也是自谦,就算真个有十足把握,也得说的稳妥一点儿。”

我微微一笑,这老村长还真会捧人的,被他这么一说,我想要不尽心都难了,而且,我真的说的实话,完全不是自谦。

能够医就医,不能够医治,我从来不勉强的,给予了牛大娘太大的希望,要是我医治不了,她也会很绝望。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高。

“那个……什么时候可以医治?”牛大娘搓着手,有点尴尬的看着我。

“很快!”我笑道,“你准备药罐子和火炉子,我熬个药,然后给大牛服下,如果药剂有反应,我在施以针灸,应该就会没事,但如果药剂没反映,就有些问题了。”

“好好好!”牛大娘顿时就一叠连声的答应着,很快,她就张罗来了火炉子和药罐,老村长也帮忙生了炉火。

我就在瓜棚下,准备了药材,开始熬药。

老村长坐在我身边,问道:“小伙子,今儿这药不会像昨天那样吧?”

“不会!”我笑道,“那种药,想要我再熬一炉,也没有了!哎……那药渣还是没有找到?”

“嗯!”提到这个,村长明显心中不痛快,填了一锅旱烟,点燃后一边用力的抽着,一边摇头道,“村子里面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好好的,药渣和那个妖物就这么没有了,这要是害了人,岂不是我的罪过?”

“村长不用自责!”我忙着劝慰村长,凭感觉,应该不是谁无聊偷去玩儿的,应该就是那个王继仁所为,只是这话,我却也不好明着说出来。

我又想到了大牛的疯癫,这疯癫明显也是人为的——不知道和那个王继仁有没有关系?毕竟,他也是三年前来到这乌村的,可大牛一个孩子,又没有碍着他什么,他有这个必要下手嘛?

我刚才给大牛把脉,发现大牛的疯癫,应该是被灌下了毒药,然后又以针灸之术,刺激了大脑皮层,导致了他的疯癫。

我现在也就是熬一炉解毒的药,看看能不能把大牛体内的毒素驱除,然后再用针灸之术,刺激他大脑神经,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过来。

所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我一定能够医治大牛,因为,刺激人大脑造成幻觉的药,有很多种,我若是知道原本造成大牛疯癫的药剂配方,然后配出解药来,自然可以药到病除,但现在——我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我也不可能一种种药方尽着试验,所以,只能够死马当活吗医治,看大牛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