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午也跟着兴奋起来,道:“果真是那样的话,简直太好了。”
说罢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第二尊金眼银珠已经找到了一样。
我不知道许之午究竟怎么想的,尼琼那么明显的耍我们,他难道不明白?
闲谈了一会,又很快到了中午,本来许之午的意思是打算在呆一些时间,多多打探一下尼琼的口风,岂料一个催命电话直接叫我能有多速度就多速度的赶回拉萨去,不然就等着坐牢吃官司。
电话是老李打的,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吓了一大跳,从医院跑出来也是请过假的,按道理不会出事,更谈不上坐牢一说。想再多问,可是老李并不直接回答,只不住的催促我赶紧回拉萨。我立刻明白他说话不方便。这一来事态更严重,哪里敢再逗留,连忙拉着许之午向尼琼告辞回拉萨。
尼琼客气了一番,再三叮嘱金眼银珠的事,才让我们走。
一路上我坐立不安,实在不知道回去会有什么事。一般犯了小错,顶多就是关关禁闭,很少有人拿坐牢这事来开玩笑吓唬人。想来想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有哪些行为犯得上坐牢去,可是老李又不是那种说话不知轻重,随便开玩笑的人,……真是越想越乱。
许之午见我忧心忡忡胡思乱想个不停,便安慰我:“没关系,小罗。我好歹还有些硬关系在部队的。你要真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给我说一声,当哥哥的肯定竭尽全力帮你。”
我苦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事是可以走关系托人情含糊过去,但前提是得是小事,没有犯原则性错误。现在的问题在于,我根本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发展到要吃牢饭的地步。
一路上许之午加足了马力赶往拉萨,我焦灼之极,几次给通信站的人打电话问情况,包括小舟在内,均闪烁其词不做正面回答。再打给老李,他也含糊其辞。
大家越是这样,越让我抓狂,几近崩溃:有什么事严重到这个地步,至于吗?我罗某人虽不是好人,可一直规规矩矩,一不拈花惹草,二不作奸犯科……
好不容易赶回了拉萨,我直奔军区总医院找老李。
老李正在病房坐着发呆,一见到我,如释重负,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
我哪有时间废话,连忙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小舟他们接我电话都含含糊糊的不说出个子曰来。
老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有,才低声道:“是日本那边找麻烦来了。”
“日本?”我一愣,“我和日本有什么关系?”
接着老李说的话让我直接想跳楼,不,跳楼之前要把山本他们碎尸万段才能消我心头之恨。他说山本一伙人失踪了,而他们那伙人有个家伙被强巴恪山上洞里的僵尸袭击,受了伤,跑回日本去。然后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山本他们的消息。他们的手机电报机完全没有了半点音讯。然后那玩意儿人就跑去报失踪,还说他亲眼见到山本一行人和某军区的我在一起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完好无损的活活着出来了,而山本他们失踪了。我是最值得怀疑的人,因为山本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算我,我完全有找机会干掉他的理由和动机。然后鬼子那方通过外交手段找到军区要人,并点名要我给出答复。
我听完以后,气得脸上青筋直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要判我坐牢?”
“不是,也不是这样说。”老李见我火气重,连忙安慰,“上面的头头需要你出来给个说法。主要这事已经上升到两国邦交的角度上来说的了,所以……你先别急,我们先商量下怎么统一个说辞才行。不然,我怕你要吃大亏。”
原来军区已经派人来找老李了解过情况了。老李说的是他同我一起去找失踪的日本人,结果在一个地下洞穴里找到了山本,但就在那里,我们遇到暗流,自顾不暇,哪里还知道日本人去了哪里。
老李这样的说法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我们进入了升泰墓的事情,都没有对外人提起。大家都知道我们遭遇了无面,却不知另外还有蹊跷。
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忧心忡忡。万一为了顾及邦交,牺牲我这么个小角色呢,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的类似事情。
正心上心下时,许之午打电话来了。我郁闷得都差点忘记了有他这号人了。
“小罗,你没事吧?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流露出一丝关切。
我摇头叹气道:“没事,没事……”
许之午听出了我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问:“究竟什么事,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这些事,我不能随便乱说,于是苦笑道:“真的没事……你多在拉萨四处转转,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嗯……不好意思,有机会的话我在陪你到处逛逛……手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改天再联系……好……再见。”
挂了许之午的电话,我求助的望着老李,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做。许之午刚才又在电话里说起他有个铁哥们是我们军区顶能管事的人,可是……他在尼琼那里的表现确实不能让我对他抱什么希望,尼琼随便说两句漂亮话,他就信以为真,还一本正经的和他讨价还价,说简单点,我怀疑他的智商。
老李一脸爱莫能助,“罗技师,我没遇到过上升到外交高度来的事情,说实话,我也是懵的。”他说。
我何尝不是,但……但懵能怎么办,还不是该交代的得交代,不然国际友人在我手里出了问题,这种罪过不是写个检讨就能解决的。
算了,耗在医院和老李也商量不出个什么鸟结果来,回军区去该怎么还是怎么样,只要坚持自己被暗流带出洞外的时候,还看见山本和竹野这两玩意是活生生的就可以了。至于其它,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呢。再说了,他去报个失踪,就能证明我把山本杀了碎尸了?他不是同样没证据吗?
这么一想,稍微放下些心来了,脸色也稍稍好一些,然后和老李商量,决定尽快先回去主动向组织坦白。老李一再叮嘱我记住他说的话,万万不可两人口供不合,那样的话,两人都要遭殃。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把他的原话背了一遍给他听,他这才放心的让我走。
出了军区总医院的大门,看到马路边花花绿绿的各色门面招牌,心里忽然涌出中莫名的悲哀来,这些普通俗气带着热烈的生活气息的东西,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得自己像是从火星来的——我的生活里没有柴米油盐,除了一连串惊险古怪的事情和随时担心的工作调动外,根本连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也许这也是我一直不开心的原因吧,呆在部队里,远离了俗世生活,少了许多普通人的简单的快乐。
真羡慕那个路旁一家小店里买东西,大声的和老板为一毛钱讨价还价的老太太……算了,于我,这是永远也做不到的了。于是发了会呆,叹了口气,打了个车准备回军区。
出租车司机见我穿着军装,和我搭话,言语里全是崇拜和羡慕。其实他哪里知道,我宁愿做个像他这样每日为生计奔波劳累的普通人,为一点小小的快乐的感动半天。可惜……算了,还有事情没解决呢,我倒先伤春悲秋起来了。
车子才到民族南路,有人给我打电话,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我礼貌的问好,那边直接来了句:“是罗练吗?你现在暂时呆在医院里,哪里也不要去……你问我是谁?我是首长秘书……首长命令你呆在总医院里。相关文件我会叫人送到医院给你。就这样。”还没等我回国过神来,那边已经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回去……回总医院。”我第一个反应是叫司机掉头,然后给连长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他老人家把首长秘书的话重复一遍给我,一再强调叫我赶快回去医院等着,说首长有另外的重要命令给我。
刚给连长打完电话,许之午的电话又跟着打了进来,我一接起他就急急火火的大嗓门嚷嚷:“小罗,小罗,你赶紧呆在医院,哪里也不准去。我马上来找你。”
奇了怪了,军区老大命令我呆在医院,他许之午也来凑这个热闹。不过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了,反正我会在总医院呆着,他要来就来。
几分钟后,我又出现在老李的病房里,他看见我回去,居然一点都不吃惊,还笑眯眯的指着他旁边一张空床说,已经给我空出一张病床来了,让我就安心住下。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老李装作无辜的样子道:“我不知道……不过,也许是有人看你长得帅,想招你做女婿也说不定。”
“去你的!”我正事还没解决,哪里有闲情和他开玩笑,“老李,说真的,你来帮我分析下,为什么一下子说要我坐牢,一下又叫我呆在医院哪里也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