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以后,已经是在木元县的医院里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一名女护士来给我换吊瓶,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活着!我忍着浑身的巨痛,动了动自己身上的各个“零件”,真是上天眷顾,居然都还在!
后来我才知道,整个压龙山被揭开了,我和白枫、蔡元等人一起被抛向了天空,据当时亲眼目睹这幅景象的村民说,我们足足被抛上去数百米,像是被放上天空的纸鸢,蔚为壮观。
按道理来讲,我们落下时绝对不会再有生还的希望,但是好像老天爷真的十分眷顾我们,我们正好落进了十几米深的圣婴湖里。
这相当诡异,因为先前我已经说过,圣婴湖面积很小,更像是一个小水坑。就是我们在压龙山瞄准了往下跳,跳进去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更别说还被抛到了离山顶高数百米的高空中,这种几率几乎完全不可能!
更加诡异的是,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落在其他地方,全部掉进了圣婴湖。这如果还能用碰巧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我们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了。
再说说其他人的情况,活着的人都没有事。白枫只是受了风寒,输了两天吊瓶之后,也没有了大碍。蔡元除了腿骨折断之外,也没有受其他重伤。那些小女孩真的好像幽灵一样,在落进圣婴湖的当时就奇迹般的苏醒了,而且正是她们将我们三个人拖上了岸,避免了我们昏迷中被水呛死的噩运。
而且诡异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那个躺在蓝色光柱下面的小女孩居然还有生命(其实她就是我在湖水中见到的突然消失的女尸),在经过医院长达数小时的抢救之后,她也清醒了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于婆从母亲尸体中接生下来的第一个幽灵女孩,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个无缘无故没了踪迹的女婴。如果按照年龄计算,她现在已经十多岁了,也许休眠真的能延缓一个人机体的新陈代谢,也许那个神奇的悬浮暖水湖有着保持青春的奇异作用,她看起来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就是白小娟看到的幽灵的原形,也是在圣婴湖出现过的幽灵原形!
不过,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是关于于婆的。
那是在两天之后,我和白枫都已经出了院,带领阎浮村的村民将沉重无比的于婆的尸体送到了木元县公安局的尸检部门,想要对她进行一番检验,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能够在遭受了数枪致命的打击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我们本以为尸检结果得过几天才能出来,但是没想到,在我和白枫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完的时候,结果就出来了!
于婆的尸体已经彻底石化了!
尸检医生的结论是,于婆是由于石痈弥漫全身而死(其实石痈是中医的说法,西医把这种疾病叫做癌症),而且根据机体石化和腐败的情况推测,于婆至少已经死去了三十年!
也就是说,于婆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按照正常情况来推理,于婆不可能还活着。我们见到的于婆只是一个能走能说的尸体!
白枫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吃惊神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不应该用吃惊来形容,应该是震惊,从未有过的震惊。
如果我们能够接受这种关于尸体的说法的话,那么于婆的怪异行为和诡异能力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因为她是一具尸体,为了掩盖自己身上所带有的腐臭气味和尸体的皮肤颜色,她才会使用那么多的胭脂水粉,用香味掩盖尸臭,用涂抹的近乎小丑的肤色掩盖尸体腐败后所出现的颜色。至于刀枪不入就更加容易解释了,一具毫无感觉的尸体,别说打上几枪,恐怕就是将她五马分尸她也不会有半点痛苦!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阎浮村民开始对那些命运凄惨的小女孩感到愧疚,小女孩们失去儿子的爷爷奶奶们,开始同意收留她们。我和白枫也积极为他们联系着能做瞳孔染色手术的医生,一定要还她们一个平凡幸福的人生!
蔡元也将中心医院给蔡峰的十万元抚恤金捐了出来,为她们建了一所小学,专门供这些小女孩读书,在她们没有恢复到平常孩子容貌的这段时间里,使其能够得到应得的教育。
这中间我和蔡元合伙撒了个谎,谎称这些孩子并不是复活的幽灵,只是被于婆施展了邪恶诅咒的平常小孩。因为在普通村民的心中,幽灵这个字眼总会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恐怖意味。并且,如果她们确实是复活的幽灵的话,现在的爷爷奶奶恐怕要改口叫爹娘,这等于让他们时刻提醒自己曾经做过的罪恶,也等于让他们心里边时刻提醒自己,这些孩子都是从地狱里返回人间的幽灵。
我们按照神婆婆的遗愿,将她和自己的女儿安葬在了一起。我想,她们母女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幸福地生活。这也是我的祝愿!
三天后,我和白枫终于登上了返回S市的火车,因为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这也是我们能为蔡峰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临行前,蔡元拄着拐杖将一尊在蔡家流传了好几代的玉观音交到我手里,让我务必亲手挂在将要出生的女儿(蔡元相信那确实是自己复活的女儿)脖子上,并嘱咐我说,如果白小娟同意,就将这个孩子送回阎浮村,自己将会用后半生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