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监狱,我们上了车子来到了狂鲨人聚集的地方,他们看见我们车子眼珠子都红了,曹长峰道:“你们小心点,万一情况不对就开枪,谁也别下车,没人知道这帮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停下了车子,他只是微微摇下一点车窗,狂鲨人道:“情况怎样了?”

曹长峰道:“长老说了,他不想出来了。”

狂鲨人脸色立刻大变,曹长峰马上就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能静下这份心思吗?”

两人对持的时候,我们都暗中掏出了手枪,不过万幸的是狂鲨人最终没有发飙,看得出他非常努力的忍耐了很长时间,之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长峰将监狱里发生对于一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道:“可能是长老突然间觉悟到了一些事情吧,其实我从十几年前筹备这件事情,我让监狱长吃尸鱼,使他的肌肉变的僵硬,因为监狱里不可能携带铁器进入,到时候我们可以使用他的身体四肢垫高攀爬进墙壁上侧的污水管内,而污水管是连通着每个牢房厕所水槽的,但是长老却暗中结了尸鱼的毒性,并且在可以让你们潜入的地段挖水池,屯养了一批骨鱼,这都是长老通过监狱长的做的准备,他的选择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并不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而是长老可能选择了一种更适合的他的生存方式,我不可能要求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狂鲨人狠狠的踢了土山一脚,扭头走开了,曹长峰没有丝毫迟疑,开着车就走了,路上吁了口气道:“这帮活阎罗,我说老钱,正好趁这件事情和狂鲨人绝交算了,天天和这种人打交道,等于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

老钱却呆呆的望着车外没有说话,不知道想着什么心思,我忍不住道:“曹哥,你们到底要办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从头到尾我都莫名其妙的?”

曹长峰叹了口气道:“你是莫名其妙,我却战战兢兢的过了十几年,从准备那天开始,我就担心出现哪怕一丝的闪失,尸鱼是一种非常难搞到的品种,我想尽办法弄到送给他,本来还在奇怪怎么吃了十几年,他身体都没有变化,我还以为是他自身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长老暗中作梗的结果,其实这个人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需要用到老钱手上狂鲨人的资源,所以答应帮助他救人,而他想要救这个狂鲨人也是因为部落的要求,只不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莫名其妙。”

我道:“这是一件好事,很难有人能看清楚自己所作的错事,他能发现并改正过来,也算是难得了。”

老钱道:“我奇怪的就是这点,以他们的性格,一年之中不杀几个人就算是天下太平了,怎么能转了性子呢?”

巴博安忽然道:“你们说的这个狂鲨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

老钱点了支烟,连吸两口才道:“这个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如果是驭鲸人,狂鲨人部落是提都不提的,因为他们拒绝承认狂鲨人其实就是驭鲸人,不过我们却知道狂鲨人的真相,他们只是一群脾气不太好的驭鲸人而已,因为在文明尚未形成之时,驭鲸人主要就是生活在深海里,那时候的驭鲸人普遍脾气暴躁,毕竟海洋里的生存环境比陆地上要恶劣许多,我想环境造就英雄指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在远古时代,驭鲸人出现过许多能力超强的捕鲸士,其实现在的捕鲸士绝大部分都不算数,只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只能锉子当中挑将军而已。”

我道:“你是以什么作为标准评判现在驭鲸人和远古驭鲸人之间的差距呢?”

老钱道:“不说别人,就说勾长空吧,他是驭鲸人里无可厚非的第一号,可要是搁在以前,他可能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捕鲸士,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是环境造就了勾长空,但环境却毁掉了整个驭鲸族,狂鲨人和我们一样,都是生活在海里的人,只是他们现在依然保持着比较原始的生活状态,我说的是生活状态,并不是说像巴博安的家人那种原始状态,只要驭鲸人上了岸,即使生活的再原始,那也不是纯粹的驭鲸人了,驭鲸人应该是生活在海里的,他天生就是那些恐怖海怪的主人,放弃了这些就等于放弃了一切。”

巴博安道:“按你的说法,那些狂鲨人才是正宗的驭鲸人了?”

老钱道:“驭鲸人和狂鲨人的争端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最近五十年双方都为这件事情闹的不可开交,我们圣战团为什么会和狂鲨人有交往,就是因为我们承认他们是驭鲸人,本来这次想救出长老,以他挑头,逼迫驭鲸人承认狂鲨人的合法性,但是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他奶奶的想通了,彻底撂挑子了,也是勾老大不在,否则我估计还有商量的余地,现在他可能也有不信任我们能做成事的成分在里面。”

曹长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老钱咱们的约定可不能因为这个意外而改变吧?”

老钱看了曹长峰一眼道:“你个老狐狸,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却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和我你都玩这种心眼?”

曹长峰笑道:“这不是被形势所逼迫吗,话说回来,你这个大嘴巴,如果早告诉你只怕狂鲨人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了,以他们的性格还能忍这么久,只怕早就急着去暴露目标了。”

老钱叹了口气道:“也不和你计较这些了,毕竟你也确实做了准备,而且你是为了你的父亲,我呢也不算是刻薄的人,只要你有需求我会尽力帮助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狂鲨人不给面子,你可不要怪我。”

曹长峰笑道:“咱哥两谁和谁啊,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谢了。”

经过这次折腾,我们回到了青岛的房子里,大天士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我也问过曹长峰同样作为圣战团的一员,他为什么要杀大天士,而不是和对方心平气和的商量一下,曹长峰总是表情难以捉摸的拒绝回答,这个人心思太深,我不可能揣测出他到底再想些什么,所以干脆不去多想了。

勾天天这些天一直非常低调的生活着,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轻易出来,本来我认为在这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要走了,毕竟身份已经暴露,但是曹长峰似乎并没有轻易离开的打算,我们天天就在屋子里傻待着,不过长时间这么下去,巴博安沉不住气了,因为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茉莉花,这天便问曹长峰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曹长峰没有丝毫迟疑道:“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巴博安有些不满的道:“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

曹长峰道:“没出去不代表没有事情,恰恰相反,我们现在就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道:“天天睡觉也算是任务?”

曹长峰笑道:“我们睡觉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睡觉,而是睡给别人看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你这话说得怎么如此难懂呢?”

曹长峰道:“那是你没有用心去想,我问你一件事情,勾天天用缺德主意勾引来的那帮人是什么人?”

我道:“是圣战团的人。”

曹长峰道:“没错,那么我们又是什么人呢?”

我想了想道:“按你的话来说,我们也是圣战团的人。”

曹长峰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不就结了,圣战团是个庞大的组织,如果没有人牵头,大家并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才是自己人,所以他们一开始不了解情况肯定会想办法先了解我们一番,既然这样我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知道这一切了,只要他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麻烦肯定是不会有了,相反你要是一味的躲躲闪闪,那才是真的麻烦。”

我道:“可是我们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圣战团方面的因素,他们怎么能够知道呢?”

曹长峰道:“从我杀了大天士开始,他们就应该知道这一切了,这也是我杀大天士的另一个目的。”

我道:“可这个大天士也是圣战团的成员?”

勾天天从屋子里走出来道:“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复杂,他早就想干掉那个碍手碍脚的大天士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为自己父亲是假,权利争夺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