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行道:“技术人员从死者的硬盘里首先查到了一段程序,这段程序是监测鼠标滚轮数值的,它依附于开机程序,每当机器开启,它就随之启动。不过只存在于后台,而且占用内存非常小,并不会对机器的运行起到任何影响。”

陈团长道:“怎么又和程序有关?他监测滚轮的数值干吗,难道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马天行道:“您说得很对,因为滚轮数值是引发电脑主板上的一颗微型胶囊炸弹启动引擎的,说白了当滚轮超过每分钟150转后就会触发引爆程序引爆炸弹,死者就是这么自己把自己炸死的。”

陈团长道:“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自杀用不着这么复杂的手段吧?我现在就对这个好奇,可能也是破案的重点。”

马天行道:“你还真说对了。凶手的目标很明确,首先他要通过死者自己引爆炸弹,其次他要确定死者家没有别的人在场,以免误伤无辜。”

陈团长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杀人的应该是神仙!”

马天行道:“杀人的绝对不是神仙。其实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凶手只是寄了一堆死者老婆和别的男人鬼混的照片而已,就是这些照片让杀手做到了这点。”

陈团长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首先死者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心情一定是极度愤怒的,所以他滚动滚轮的速度会变得很快,其次他看这些照片当然避着家人,所以……”

马天行道:“所以杀手心想事成了,团长我还是要说一遍,这个杀手是个天才。”

陈团长道:“你们觉得这个案子有可能是韩长生所为吗?”

马天行道:“不知道,不过我想这应该不归我们管。”

陈团长道:“对了,你不是说死者电脑资料里有重大发现吗?不会仅仅就是这个吧?”

马天行道:“那当然,这个发现确实非常惊人,谁听谁都会吓一跳。”

陈团长道:“别废话,赶紧说正题。”

马天行道:“我们在死者的邮箱里发现了一个网站地址,上去后发现域名很奇怪,叫‘杀局’。它有一个下载程序,当你把你的个人信息全部输入进去后,会产生一个杀人程序,老汤他们发现这个网站共有三个人上去过,分别下载了一套杀人公式,巧合的是这三个人分别是那三个死者。”

陈团长道:“那么他们各自下载的杀人方法是否与后来发生的那几个案件相同呢?”

马天行道:“没错,不过顺序有变,开始老汤他们认定是A和B互相做局,干掉了对方。其实不是这样,这其中还有第三个死者的存在,而他在这场杀局中应该起到了一个启动的作用,这场连环杀局正是由他开始的,也是由他结束的。

这个幕后黑手首先将网址链接同时发给三个人,但是网站首页却公开显示网站登录者的姓名。”

陈团长道:“所以他们三个互相都知道对方上了网站,这首先是灾难的起点。”

马天行道:“没错,这下他们三个人肯定要琢磨对方为什么要上这个网站,之后,幕后黑手又通过网站的名义给他们三人每人发了一个银行账号,让他们打款进入这个账号,因为杀人计划不是白帮人设计的。不过从这点看起来,这个网站应该很难再取得三个人的信任了,因为这是个很低劣的利用网络进行诈骗的手法,而这三个人应该都是老江湖了,但他们偏偏上当了。因为这个账号是在线更新的,虽然一开始是零,但是第二天就有第一笔钱存了进去。”

陈团长道:“这没什么,凶手完全可以自己先存一笔钱进去,用来迷惑他们,这些人不会如此轻易地就上当了吧?”

马天行道:“那倒不至于,不过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死者C首先遭遇到了一个莫名枪手的袭击,只是枪手的准头确实很差,非常近的距离子弹却打偏了。”

陈团长道:“这只怕是杀局的开始?”

马天行道:“没错,受到这种刺激,C就失去理智了,他相信A或者B,或是他们二人都想自己死。于是他就打了一笔款进入账号,因为价格确实便宜到对他们而言即使上次当也无所谓的程度,更何况C铁了心想要查出来是谁想对自己下手,这点代价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不过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当他把第一笔资金转到那个指定账户后,网站除了数额上的及时更新,另外两个人的邮箱立刻收到了C的账户号码,有了这点那么A和B肯定就心生疑虑了,所以也将钱汇了过去。之后网站如法炮制,反正每一个人总会收到另外二个人的账户号码,他们三个人都认为对方想要对付自己,所以三个人都打算先下手为强。”

陈团长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三个人不会没有顾虑吧,毕竟已是这样的一副身价,能如此痛快地做杀人的勾当?”

马天行道:“您能想到的凶手已经全想到了,当从他收到了三个人的汇款起,他就知道这三个人已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打算了,他要做的只是添一把火而已。枪击死者C是让C首先下定决心,有一个突破口,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死者A家里的那把枪其实不是B放的,而是C,B家里那套他作案用的衣服,您还真没猜错,其实是C偷偷放进去的,用意是栽赃陷害。”

陈团长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老汤他们已经破案了?”

马天行道:“老汤特地把这事告诉了我,让我告诉你,破案当然还没有,但是网站、转账记录、包括邮件的收发,还有网站为他们三人所设计的杀人的详细步骤,老汤他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完全掌握了。至于说C被枪击,那是他老婆接受调查时说的,事发当天他们一家人都在场,包括他的女儿,所以这件事情对C刺激特别大。”

陈团长道:“这件事他报案了吗?”

马天行道:“没有。”

陈团长点点头道:“从这点上来看,这三个人应该有某种不能摆到台面上的关系,不过从你对C的描述上来看,难道他一个人准备要杀害两个人?”

马天行道:“不光是C,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两个完整的杀人计划,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的目标其实是杀死两个人,这也符合他们三个人当时的真实想法。C得到的计划是穿着衣服去A的屋子里摆放手枪,然后将衣服偷放到B的家里,对他栽赃陷害。老汤他们在A屋子的监控里看到的那个人其实是C,只是C和B的身材实在太相似,所以让办案人员产生了误会。”

陈团长道:“你别说了,后面我猜都能猜得出来,这个关系应该是这样的:C杀了A,而B是死在A的手上,C是死在B的手上,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互相杀死了对方?”

马天行道:“没错,B下载的杀人计划就是在C的电脑里安放炸弹及程序,以及C老婆的照片都是B发过去的。而A的计划就是在B的电梯里安置那三样东西。或许本来他们还有疑惑,但是当C遭到枪击,A首先被杀身亡,这都让他们一错到底,他们彻底沦为了那个幕后黑手的杀人工具,可悲的是到死他们都不知道真相。”

陈团长道:“怪不得叫杀局呢,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么老汤他们能结案了吗?”

马天行道:“还不行,因为幕后黑手调查不到,虽然他留下了无数线索,不过没有一条能用得上,还有这三个人可能存在的关系老汤也在调查,希望能找到一定的蛛丝马迹。”

陈团长叹了口气道:“老汤这会儿头有得大了,情况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没完没了了。算了,不说他了,咱们还是调查咱们的案子吧。”

马天行道:“您不是说韩长生可能与这件事情有瓜葛吗?要不然让老汤他们直接抓人?”

陈团长道:“绝对不行,首先这个情报不可靠,其次如果韩长生真的是凶手,那么以老汤现在掌握的情况什么罪都定不了他的。公安局那些审讯手段用在没大脑的犯罪分子身上可能管用,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呐,我看还是咱们趁着有机会能接近韩长生,暗中调查,说不定能完成一次计划外的任务呢!”

马天行道:“和这样的人做对手,团长咱们能别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陈团长道:“小马我和你说,只要是犯罪分子,我们就有义务和他斗争到底,这方面绝不能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再者,我们手上还有一个王牌:魏庆忠,说不定就能用上他呢?”

我道:“您不说我还真忘了,既然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找他去,您在等什么呢?”

陈团长道:“魏庆忠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就为了给我们带句话,不就是怕暴露自己吗?所以没有把握千万不要随便和魏庆忠联系。如果说这个案子真的是和韩长生有关,那么他确实是太可怕了,我们要考虑魏庆忠的安全。”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韩长生那里,借口当然是继续调查大王蝴蝶的下落,为此我们也编造了不少记录,证明自己这两天确实在忙这件事情,再次看到韩长生我们的感觉立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交流了一下看法,陈团长道:“对了,那个叫赵三的流氓没有来骚扰您吧?”

韩长生习惯地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框道:“这几天没来,对了,听说您去找他麻烦了?”

陈团长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韩长生道:“嘿,赵三那种人当然不会随便就和我完事的,后来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说我有了你们军方的撑腰,还说让我当心点,他迟早要让我好看。”

陈团长道:“这种人您千万别和他废话,一定要坚持到底,不要妥协,他要是再敢胡来,您告诉我,我来给他好看。”

韩长生笑道:“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对了,那天他有对您瞎说什么吗?”

我们心里都是一动,陈团长却没有丝毫迟疑地道:“有啊,他说您是杀人犯,让我们小心点。”

陈团长突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我们都没有丝毫心理防备,韩长生哈哈大笑道:“您对他这句话有什么看法?”

陈团长道:“他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法老实说我不能接受,因为太假了。”

韩长生想了想道:“这说明您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我当然不会杀人了。”

陈团长笑道:“这是谁都明白的事情,再说我是专门调查神秘事物的,也没工夫掺和这件事情。”

韩长生点点头道:“那就对了,我不希望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扯上关系,也不希望有人参与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来。”

陈团长道:“不过也只有确实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的人才能置身事外,否则跑都跑不了。”

韩长生道:“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坏事总会有报应的,我就信这个。”

陈团长道:“韩老师是个文化人,难道还相信宿命的东西?”

韩长生道:“那当然了,在我看到的这个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坏人能嚣张一辈子的事情出现过,这些人到最后就是不得好死一条路而已。我虽然读了一辈子书,不过论证最透彻的还是这个命题,所以我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会做,但就不会做坏事。”

陈团长道:“大家都是这样,否则不等老天爷,政府就会把我们先办了。”

韩长生淡淡地道:“警察局不可能抓到所有坏人,对付这些人可能还是要靠老天。”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我们却如闻响雷,韩老师继续道:“陈团长,你研究过案例吗?真的有很多案子是结不了案的,而这些案件和大王蝴蝶不一样,逍遥法外的都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如果老天爷不惩罚他们,那就是人类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

陈团长想了很久才道:“老天爷惩罚他们没错,不过我觉得个人是没有这个权利的,就算你杀的是个杀人犯,那你同样也是凶手,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韩长生道:“没错,但是凶手和凶手不一样,杀坏人是替天行道,就算无知的人类会惩罚这样的人,但是我相信老天会原谅他的。”

陈团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做法律工作出身的,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可能与您会有不同的看法,所以这个问题不太适合我们两个讨论,还是说会儿大王蝴蝶吧。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是没有结案的希望了。”

韩长生道:“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您为什么这么草率地就下定义了呢?”

陈团长道:“下定义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冬天已经快到了,蝴蝶就算能撑到秋天,那么冬天只怕更难熬吧?”

韩长生道:“其实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您对大王蝴蝶不感兴趣了,而是您对大王蝴蝶的报案人产生了比较大的兴趣,我没有说错吧?”

陈团长不动声色地道:“用兴趣二字是对您有些不太尊敬,不过我确实比较好奇。”

韩长生道:“为什么呢?就因为赵三的那些话?”

陈团长道:“本来我对他的那些话根本不相信,但是……”

韩长生此时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捉摸,他抬了抬眼镜框道:“但是现在多少有点疑惑了,是吧?”

陈团长道:“也谈不上疑惑,不过我在想赵三不过是个流氓,他为什么要诬陷一个知识分子是个杀人犯呢?”

韩长生笑道:“其实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首先与我无关,其次与这个案子无关。不过我对您印象确实不错,就算交流吧。老实说,赵三这种社会上的渣滓,其实早就没有活着的道理,只不过时候没有到而已。”

陈团长思考了很长时间,道:“我应该怎么理解您的这句话?”

韩长生道:“随便您怎么理解,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有的人确实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污染了人类的精神,只是我们太懦弱,不敢和这些丑陋的现象作斗争。还有司法的定义也有问题,有的罪人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这都是人为的不公平,我觉得应该有人去纠正它。”

陈团长道:“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您就是那个纠正者?”

韩长生凑近陈团长耳朵,声音却并不低地道:“我确实很想做,但没有做。”

陈团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笑道:“那是,我相信韩老师不是一个喜欢挑战法律的人。”

韩长生笑道:“法律只是用来对付那些没脑子的人,有的人并不在法律的束缚之内。”

陈团长道:“确实有这种人,老实说我虽然不欣赏这种人做事的结果,但我确实很佩服他做事的手段,丝丝相扣,没有一点破绽。这种人即使是罪犯,也是一个出色的罪犯。”

韩长生道:“说没破绽那也未必,也许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现在有些搞刑侦的业务真是有待提高,给他们机会他们都把握不住。”

陈团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似乎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我们也可以将韩长生这些话看做是对我们最赤裸裸的挑衅,因为他差不多就要直白承认,“自己就是个杀人犯了”,可是他不说这话我们就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韩长生非常镇定地看着团长,表情似笑非笑,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我们心中一向是以智慧见长的团长,在与这个教书匠的短兵交锋中落尽了下风,而这在这些年的办案过程中应该是第一次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陈团长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韩长生道:“陈团长恕我直言,您的责任是大王蝴蝶,至于我是不是杀过人这应该轮不到您来做调查,如果您怀疑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我很乐意与公安局那些做笔录询问工作的同志打交道,或许他们有本领能让我坦白吧。不过咱们两人之间最好还是保持合作者的关系,这对您绝对是有好处的。”

陈团长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在威胁我?”

韩长生哈哈笑道:“您在开玩笑,我从来没有威胁过任何人,我也没有这个本领去威胁别人,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教书匠而已,谁会怕我呢?对您我的要求很简单,首先我希望咱们能把那个大王蝴蝶的案子搞清楚,还有我对您的印象不错,我希望您同样能对我有个好印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团长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韩长生道:“那是最好了,我还有一点小要求,请您不要去和赵三再废什么话了,他很快也会有一个相对应他的最合适的下场。”

陈团长压低声音道:“我希望那个凶手可以罢手,而不是乱杀一气,毕竟坏人有专门的部门来对他进行处理,任何人都没有随意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韩长生道:“您的这个法则只对平庸的人有用,我说了有的人是超越法律生存的,他本身就比现行的法律更具权威性。”

陈团长道:“难道你真的准备一错再错?”

韩长生道:“选择错误的是他不是我,陈团长,我再劝你一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陈团长道:“大王蝴蝶和你的那些事情到底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

韩长生笑道:“遇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一个部门存在,你说我把你牵扯进来的依据是什么?”

陈团长道:“大王蝴蝶根本就是个骗局,虽然我不知道你把我牵扯进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别指望我会相信你。”

韩长生道:“我没指望你相信什么,但是关于大王蝴蝶我也没有骗你,我确实看到了这种让人惊叹的美丽生物。当然信不信在你,本来我报案只是希望好好调查这件事情,不过横生枝节的可是你啊,老实说最近死的人都确实该死,以现在这帮人的调查方式,如此多的破绽居然都破不了案,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陈团长道:“难道您希望他们破案吗?”

韩长生道:“老实说无所谓,杀人的并不是凶手,凶手也并没有杀人,陈团长就算你们真的抓到了这个杀人凶手最多也只能定个类似于教唆罪的罪名,死罪肯定是无法适用的,是吧?”

陈团长道:“你说得没错,因为他确实没有亲手杀人。”

韩长生道:“那不就结了,说到底一句话:你能奈我何?”

陈团长点点头道:“你确实很厉害,不过你不担心我会带录音设备吗?”

韩长生道:“你带了也没用,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现在就在我脑子里面,我可以当你面写下来,如果你能定我的罪,那么我立刻和你走。”

陈团长道:“你说得没错。”

韩长生道:“所以说你最好别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没有用的。”

陈团长道:“可是赵三呢?”

韩长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当然是个应该死的人了,这种渣滓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陈团长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韩长生笑道:“需要纠正你一下,我从来没想过要杀谁,惩罚这些罪人自有老天爷来安排,轮不到我做什么,你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他。”

陈团长道:“那么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就不信你能杀了他。”

韩长生道:“你尽管安排警力保护他,甚至把他放到牢里面都没有问题,敢不敢打个赌?”

陈团长道:“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赌注是什么?”

韩长生道:“咱们就赌10块钱如何?”

陈团长道:“你脑子没坏吧,赌钱有意思吗?”

韩长生道:“其实也就是个意思,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个人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可以保得住。”

陈团长道:“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

韩长生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钱存到一个指定的账户里,如果你输了,我拿钱,如果我输了你除了赢钱,还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怎么样,这样公平吧?”

陈团长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设定一个时间,总不能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吧,别等赵三老死了,那可真成老天爷帮忙了。”

韩长生道:“五天,我们就以五天为期限,如果五天赵三还活着,那么就算我输。”

陈团长道:“一言为定,如果你赢了,我从此不再过问这件事情。”

接着我们就出去存钱,韩长生没有带身份证,陈团长特地办了一张银联卡,他们各往里存了十块钱,韩长生道:“这张卡就交给你保存,五天后如果卡还在你的手上,那么我就应该去牢里。”

离开韩长生后,马天行道:“团长,我们是不是疯了,居然和一个犯罪分子打起赌来了?”

陈团长道:“首先我们手上没有任何韩长生的犯罪证据,其次就算有,如他所说,除了定他一个教唆罪还能怎样?杀人的可不是他,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韩长生只是将文件名修改而不删除的道理了,他就是要留下线索证明杀人的不是他。”

马天行道:“这真是史上最嚣张的杀人犯了,他可是一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陈团长道:“对这样一个人,你有对付他的好办法吗?脚踏实地地先把赵三保护好再说。”

马天行道:“这会不会是他的缓兵之计,说不定他自己想办什么缺德事情呢?”

陈团长道:“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些天我就陪着他耗下去了,我看他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他不是人。”

这天一大早,我们又来到了韩长生所在的学校,他不知道和谁在通话,看到陈团长很客气地示意我们坐下,挂了电话,他打开电脑登录上自己的私人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对陈团长道:“今天没事,咱们去看看魏庆忠吧,很长时间没看他了,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

陈团长道:“好啊,现在就去!”

我们上了车子,向脑科医院开去,到了后做了登记,我们找相关医生了解了一下病人病情,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情绪稳定了不少,只是意识还不清楚。韩长生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大王蝴蝶的铁证,如果不是看到这种异常的昆虫,老魏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陈团长笑笑没说话,我们去了病房,只见老魏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什么表情都没有。韩长生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带你上贺州村去,真是害了你啊。”

魏庆忠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表情丝毫未变。

我们干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路上陈团长道:“韩长生这个人已经是个人精了。”

我道:“也是,这个人的思想真的非常可怕。”

陈团长道:“谁都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比方说他和我打的赌。从他的做事行为上分析,应该是个思想非常缜密的人,为什么会和我打这个赌,这就是思想与行为的不符合。”

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许他非常自信呢,而且他本身的做法就是在藐视法律,和您打赌这件事情也能充分体现他的道德观。”

陈团长道:“你说的如果从心理学来看,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最不能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他为什么要用大王蝴蝶这个借口,把我们搅和到这件事情里面?”

我道:“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呢?他本意是想通过政府的力量调查大王蝴蝶的事情,可是没想到我们阴差阳错地走了进来。”

陈团长点点头道:“算了,看下一步事态的发展吧,五天的期限可快到了。”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赵三在警察们的保护下虽然不愉快,可还是健康地活着,不过我们心里也有疑虑,就是不知道韩长生到时候是不是真的会投案。

第五天终于到了,陈团长一大早首先打电话给汤队长。在得到赵三还安全地活在世上的消息后,我们立刻去了学校,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韩长生已经穿戴一新地站在学校门口。当我们把车子开到他身边,没等陈团长说话,韩长生先道:“陈团长,你赢了这次赌约,我履行我的诺言,你尽可以放心。”

陈团长愣了一下,随后道:“我还真以为你会逃跑呢。”

韩长生道:“为什么要跑,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陈团长道:“咱们走吧,你的行为是对是错不由我来评论。”

韩长生点点头上了车子,路上他道:“你是不是特别奇怪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团长道:“没错,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你会真的投案自首。”

韩长生笑道:“我这不是坐在你的车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生或死对我而言现在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是我到底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陈团长道:“你肯定会知道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韩长生道:“你是想问大王蝴蝶的真假?”

陈团长道:“一点没错,因为我实在不能相信它真的存在。”

韩长生道:“那么我可以非常严肃地告诉你,大王蝴蝶真的存在,而且我目睹了它的出现。现在我都坐在车里了难道您还是不能相信我吗?如果说我唯一没有料到的事情就是你们会通过大王蝴蝶这个事情,参与到刑事案件里面来,我敢肯定如果凭公安局他们现在已经在开庆功会了,您相信吗?”

根据韩长生的要求,他的这次归案,并没有多少警力出动。我们把他送到了市局门口,由刑警队长和汤队长两人亲自将他押送去接受审讯。没多久汤队长又出来了,他满脸春风道:“老陈,这件事情多亏了你啊,没有你这个案子真不好进展。”

陈团长道:“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中国公民,我们也必须配合你们,否则单靠一家,本领通天也办不完这么多的刑事案件。”

汤队长道:“不管怎么说,太谢谢你了,今天别走,中午局里请客,点名要你们到场。”

陈团长道:“这就别客气了,不过我想问你们一点,韩长生会受到怎样的处理?”

汤队长道:“我昨天咨询了一下法律界的朋友,像韩长生这种行为,除非他自己招供说整个刑事案件都出自于自己的主观意愿,否则就算他承认那个网是他所建,包括三个死者的杀人方式都是他提供的,那也定不了太重的罪,至少不会是死刑或死缓,甚至可能连无期徒刑都判不了。”

听了这话陈团长叹了口气道:“还是玩不过他,怪不得这么痛快地认罪呢,原来胸有成竹啊。”

汤队长道:“是啊,真没想到居然能有这种人。”

陈团长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道:“那你先忙,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汤队长道:“别呀,中午还有庆功宴呢,这里面可有我们局长。”

陈团长道:“真有事,和你们局长说一声心意我领了,今天真没空。”

也不管汤队长的继续挽留,我们上了车子,陈团长道:“去脑科医院。”

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魏庆忠的病房里,他还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陈团长道:“行了,老魏,你也别装的得么辛苦,韩长生已经被抓,以后你可以安心地过你自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