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幺爷来到饮牛池,径自走到庹师那儿,庹师正一个人坐在保坎边直愣愣地看着水面,头也没有抬一下。

张幺爷也站在边上看了下水面,的确没有水泡再从水底下冒起来,就拍了下庹师的肩膀朝庹师打回家的手势。

庹师抬起头,朝张幺爷摇头。

张幺爷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是调不动你了。”于是就凑到他耳朵边使劲喊:“小白叫你回去。”

庹师使劲冲张幺爷摇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张幺爷说:“看来还真得用小白的调兵虎符了。”就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那块玉摊在庹师的眼前。

一看见这块玉,庹师的屁股就像被锥子锥了似的,咚的一声从保坎上跳了起来,还没等张幺爷回过神,就闪电般地把张幺爷手上的玉抢了过去,然后四肢着地一纵一跃地朝着张幺爷的家里疯了似的狂跑。

张幺爷半天才回过神,说:“这狗日的,谁要是动了他的小白一根汗毛的话,不死定了!”

张幺爷不敢怠慢,小跑着跟着庹师回家。可是庹师就像一条受伤的狗一般,一下子就窜得不见了踪影。

等张幺爷回到家里时,就听见庹师在白晓杨的房间里咿咿唔唔的,似乎在和白晓杨耍脾气吵架。

张幺爷本来是要进房间里看是怎么一回事时,一直守在堂屋门口的张婆婆却拦住了他,说:“人家两口子在房间里说话,你跑进去干什么?”

张幺爷觉得张婆婆说得在理,就站在天井里了,说:“他不会是在朝小白发脾气吧?”

张婆婆心有余悸地说:“谁知道,咿咿唔唔的哑巴。回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就像野狗似的横冲直撞进来,差点把我撞倒了。进门就四处找小白,我给他指了在我的房间里,他轰地一下就冲了进去。”

张幺爷说:“还是个急性子!”边说边拿出叶烟塞烟杆上抽起来。

张婆婆说:“不等哑巴了,我们先吃饭。”

张幺爷说:“等他一下,吃了我还要和他一起出门。”

“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

张婆婆不说话了,脸上却有了一丝忧虑。

张幺爷又朝张婆婆说:“我下午走了,子恒要是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带庹师到卧牛山上转悠去了。他如果朝你打听小白的啥事,你啥也不要跟他说,就说我回来的时候问我。”

张婆婆就说:“你不会连子恒也不放心吧?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胳膊肘可不要朝外拐哦!”

张幺爷说:“我发觉这小子看小白的眼神不大对劲。这小子,他的肚子隔着一张皮,你晓得里面装的是啥花花肠子?”

张婆婆说:“女人家,长得太漂亮了就不是什么好事。”说完进了灶屋。

张幺爷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老刁婆子说的这话还有点道理哈!”说完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