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丰走进老林子,老林子里寂静而且神秘,一丝纵目人留下的血腥气息在林子里悬浮着,隐隐透露出某种不安的信息。
黑子的吠叫声在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紧似一声。
此时的兆丰不敢掉以轻心,他小心翼翼地寻着黑子的吠叫声朝着老林子深入。
黑子的吠叫声果然是从那个树洞旁传过来的。当兆丰出现在那个狼藉一片的空坝子上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也不禁令他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纵目人斜靠着那棵被雷劈断的大树桩,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一双凸出的眼珠子已经没有了丝毫神采,毛绒绒的脸上却依旧露出狰狞恐怖的凶相,被张子坤打断的左手垂挂着,右手死死地捂住被木棍洞穿的肩胛处,丝丝淤血从他的指缝间垂挂下来,显得既恐怖又血腥!
纵目人朝着张子坤龇牙咧嘴地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声。
疯子张子坤站在离纵目人只有五六米远的地方。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掰断的翠竹,肮脏的脸上露出的一双眼珠子精光闪烁。
他盯着纵目人,但是不敢过分靠近。
黑子站在张子坤的旁边,耸毛竖尾地朝着纵目人疯狂地吠叫着。
春明紧偎着张子坤,一双机灵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纵目人,小小年纪的春明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从竹林里现身出来的兆丰朝张子坤沉声说道:“你还不放它走吗?”
张子坤扭头看了一眼兆丰,没有说话,又直直地盯着纵目人。
兆丰又朝张子坤喝道:“我叫你放它走!”兆丰的声音变得有点尖利起来。
张子坤终于说话了:“它不能走!它如果走了,卧牛村就得遭殃了!”
兆丰冷笑道:“你终于没有装疯了!你以为不让它走,卧牛村就不会遭殃了吗?”
张子坤没有作声。
这时,从树洞的下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嚎叫声,这诡异的嚎叫声似从树洞的地底深处传来,隐隐约约,若远若近,此起彼伏……
兆丰脸上的神情一寒,腮帮子轻轻地喘动着,他咬牙朝张子坤喝道:“难道你没有听见下面的动静吗?你还想惹出多大的祸事你才肯罢手?我叫你放它走!”
张子坤此时也听见了从树洞里发出的诡异叫声,他开始慌乱起来,朝兆丰说道:“放它走?它要是回去带出它们的种群出来复仇怎么办?”
兆丰狠狠地说:“既然你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刚才你就不该出手伤它!”
张子坤说:“所以我才要在这儿结果了它,不让它回去!”
兆丰厉声说道:“你是猪脑子啊?你怎么可以断定这方圆几十里地就只有它一个纵目人?它们有着庞大的族群。它们是群居动物!它就是不回去,身上的血腥味现在也已经传到了它们同类中。这些家伙的嗅觉比狗鼻子还灵!你知道吗?”
张子坤听了兆丰的话,神情越加地慌张了起来,说道:“那怎么办?”
兆丰冷冷地说道:“我叫你先放了它!”
张子坤犹豫了一下,终于扔掉了手里的翠竹竿。而黑子依旧对着纵目人吠叫不止。
兆丰朝张子坤使了个眼色,然后朝着竹林里一步一步地后退。张子坤领会了兆丰的意思,拉着春明也朝林子里慢慢后退。
当兆丰和张子坤都退到竹林里不见时,纵目人才从斜靠着的树桩上直立起身,然后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对面的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