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滚两条健壮的短腿一旦跑动起来,就像脚下安装了风火轮一般,风一般地朝河边跑去。

而巨型生物已经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那条血淋淋的大腿反手朝空中一甩,大腿被抛在半空之中,呈一条长长的抛物线朝森林里坠落了下去。

巨型生物迈开又长又壮的两条大腿朝着多滚撵了上去,步幅之大,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枪手回过神来,大声命令道:“开枪!开枪!”

日渥布吉却连忙大声喊道:“不许开枪!不许开枪!”

然而,话音落处,喊开枪的枪手手中的鸟铳“嘭”的一声已经打响了,一股青黑色的烟雾伴着一团火舌从枪口处喷射出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绝。就连栖息在林间的大鸟也被惊得振翅而起,三五成群地围绕着森林上空鸣叫盘旋。

巨型生物已经中弹,它停住了追击多滚的步幅,扭头转身,朝开枪的枪手这边恶狠狠地盯了过来。

枪手们以为巨型生物要反身扑过来,吓得纷纷朝四下里奔逃。

而巨型生物却重新回转过身子,继续朝着多滚狂追了过去,步幅迈得更大更急。多滚虽然跑动的速度已经异于常人,但是和这个巨型生物比较起来,仍旧是慢上了许多。

多滚被巨型生物伸出的一只蒲扇般的手拦腰捉住,并被提了起来。

日渥布吉大喊了两声:“糟了!糟了!”

日渥布吉的话音还没有落定,挣扎着的多滚突然被巨型生物抓住脚踝倒着提了起来。巨型生物的另一只手同时抓在了多滚的另一只脚脖子上。

等待多滚的命运必定是被一撕两半。

这时,日渥布吉朝着巨型生物发出了一声极其怪异的尖叫,然后一个闪身,一把上去薅住了那个野女孩。

野女孩或许根本不会想到她其实也是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对身边的人完全失去了警戒。在尚且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本能的反应动作的情况下,便被日渥布吉逮了个正着。

日渥布吉突然间变得像一头凶恶的野兽一般,他一只手狠狠地抓扯住野女孩的头发,一只手死死箍抱住野女孩的脖子。野女孩的脸被日渥布吉揪扯得扬了起来。

野女孩本能地发出一声惊惧的哀叫。

巨型生物听见日渥布吉和野女孩发出的突如其来的叫声,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住了要将多滚一撕两半的动作,一瞬间,它被定在原地了。

这样的变故令佘诗韵也是猝不及防。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被她用母性的温情安抚下来的危机,因为一个雄性生物的介入而陡然间发生了逆转。

巨型生物的后背显然已经中了鸟铳的打击,有一丝血迹从中了铁砂子的枪眼中冒出来,形成一条血线流淌下来,蚯蚓一般在它密密麻麻的体毛间蠕动。

巨型生物仍旧倒提着多滚,它缓缓转过身。当它看见被日渥布吉死死控制住的野女孩时,原始的野性被彻底激怒了。它发出一声极其沉闷的低吼,将手里的多滚高高地提起来,又做出要一撕两半的动作。就连佘诗韵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惧的呐喊声。

而日渥布吉立马又将揪扯着的野女孩的头发使劲提了提,野女孩又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扬起的一张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巨型生物被彻底制伏了,阴森森的眼睛里那两束愤怒的火苗子在逐渐熄灭。

日渥布吉这时朝身边的人大声喊道:“你们赶紧走,我要和这个家伙做一笔生意。”

佘诗韵一听,惊讶地瞪着日渥布吉大声喊道:“哥,你疯了吗?它是不会和你做交易的。它根本就不是人!”

日渥布吉盯着巨型生物,情绪激动地说:“它会的!它绝对会的!”

而巨型生物已经一步一步地朝日渥布吉走了过来,被它倒提着的多滚仍旧在它的手里死命地挣扎,甚至伸出双手抱住巨型生物的腿,开始用嘴巴撕咬巨型生物的腿肚子。

巨型生物就像提溜一只小鸡仔似的把多滚提在半空,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朝多滚的脑袋上死劲扇了一巴掌。多滚立马被扇得昏死了过去,浑身软塌塌地耷拉下来,就像死去了一般。

巨型生物继续朝着日渥布吉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日渥布吉死死地控制住手中的野女孩,朝佘诗韵说:“诗韵,你能跟这个原始人沟通吗?”

佘诗韵又气又急,说:“怎么沟通?你们已经彻底激怒了它!它们本身就没有理性的行为和心理动机,你们又这么激怒它,它是不会听从你的摆布的,除非你现在就用鸟枪把它打死!”

日渥布吉却意志坚定地说道:“会的!它一定会和我做这笔交易的。只要这女孩子在我的手里,它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它也有软肋,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佘诗韵说:“它不是那种惯于屈服的种类。哥,你这样只能增加它对你的误解和仇恨!”

日渥布吉说:“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多滚被它一撕两半。你也不愿意看见,对吧?诗韵……”

佘诗韵眼泪汪汪地使劲摇头。面对这种在雄性间形成的剑拔弩张的场面,佘诗韵没有经历过,更不会知道怎么来应对,她慌了,乱了,伤心了……

日渥布吉又朝佘诗韵说道:“那么,你该怎么办?”

佘诗韵痛苦地使劲摇头,几乎用哀求的声音朝日渥布吉说:“哥,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的!”日渥布吉斩钉截铁地朝佘诗韵说。

“哥,你要我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佘诗韵茫然地看着日渥布吉。

日渥布吉仍旧死盯住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巨型生物,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他固执地朝已经极度为难的佘诗韵说:“想办法和它沟通!”

“我怎么和它沟通?它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它甚至根本就不是人!”

“但是,它起码知道妥协,知道要和我交易!”日渥布吉继续朝佘诗韵施加着压力。

日渥布吉的这种蛮不讲理的固执,佘诗韵也是第一次领教。她甚至搞不明白,日渥布吉为什么非要让她跟这个没有丁点人性可言的家伙沟通?怎么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