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被说的脸上一阵绯红,说道:“哎呀,爸爸,你不好好睡觉,大半夜起来干嘛,都那么老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温佟和慢慢坐在了身旁的沙发上,说:“你呀,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刚刚听见你在卧室又吵又叫的,不放心才起来看看的。又做噩梦了?爸爸也是医生嘛,怎么不跟我说说呢?”
温淼被说得更加羞赧了,走到温佟和跟前,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嗔怪道:“哎呀,好啦,我没事啦,老中医,您快去睡觉吧!我也去睡觉啦。”
温淼把温佟和推进他的卧室,关上门,然后笑着走回自己的房间。脱了外衣,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温淼的男友麦宇翔却无心睡眠。麦宇翔上个月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是一个据传智商180的高材生,主修的是精神病理学,年纪轻轻的他现在已经是医院精神科的副主任医师,他和温淼交往并确定关系也快一年的时间了,女友接连不断的怪梦让他忧心不已。只是因为温淼的心脏不好,他不敢和她直说,只能暗暗地从病理学、心理学角度寻找出现这种症状的原因。现在,他正坐在床边,借着台灯的光线在一本日志上记录着温淼今天梦见的内容,并不时往回翻看之前的记录,从厚厚的纸页可以看出,温淼做这类恶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
麦宇翔是个信奉科学的人,他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多年的心理学研究,加之在欧洲游学的经历,使他也深深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并不都像表面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目前的科学也有诸多的盲区有待解答和澄清。在温淼梦中,那个白裙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呢?她频繁的出现在温淼的梦中又预示着什么呢?每每想到这里,麦宇翔总是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性格一向成熟稳健的他,从来都可以轻松地解决在别人看来十分棘手的问题,在他研究的精神学领域他更是有着深深地自信。所以,每当他遇到反复想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内心总会不自觉地感到一种焦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再如此受苦。可怜的温淼,从小就有心脏病,终于等到匹配的器官捐献,并进行了成功手术之后却又如此不得安生,对于一个如此温柔善良的女生,上天不应该对她这样不公。
黑暗的房间内,顾振生和衣躺在沙发上,微微起着鼾声。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的电话骤然铃响。顾振生睡眼松动,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拿起话筒:“……喂?……是我……啊?……我就来。”听得出,他十分疲惫,应该是刚刚胡乱睡了一会儿。作为医院外科的主任医师,这样半夜被叫醒的事也是时常发生,加之最近接连几个大手术,病人都点名要他主刀,已经让顾振生有些不堪重负。
顾振生匆匆起身,打开台灯。茶几上酒瓶、方便面、花生果等杂物一片狼藉,地上也摊着不少来不及收拾书报杂志。显然这个家庭缺少一个贤惠女人的照料。顾振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两鬓已然生出不少白发。他神情憔悴,下巴和唇间有一层胡须来不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