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些洞眼用洛阳铲打的,还是用其他的验土工具留下来的,其目的应该是一样的,肯定是在不断地提取土样,难道说,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联想到这里掏得像是蚂蚁洞一样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我终于有些想明白了。或许当年的乾隆爷也是为了避嫌,这才假借修建公主陵的机会,暗中从棺室后面打出这些隧道,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悄无声息地把这片区域给探了个遍。
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不惜人力财力,十有八九是为了传说中的汗王宝藏或是那枚真正的传国玉玺。至少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猜测是最靠谱的了。
这条隧道的长度大大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又走了一个小时,仍然看不到尽头。
走到这时,我们心里都开始嘀咕了,难不成这隧道是循环的?要不然怎么走了这么远仍然还没到尽头呢?要不是洞口变得越来越小,我们甚至以为遇到了鬼打墙了呢。走到后来,我们谁也不吭声了,几乎是无意识地迈着双腿,机械似的往前走。如果以前说走路也会睡着,我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真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团糨糊。
然就听到大牙一声惊叫,随着叫声,大牙猛然往后倒退,柳叶一个不防备,被大牙撞得一个后仰,又撞在了我的身上。
随着这声尖叫,我的三魂七魂这才回归本位,赶紧下意识地扶住柳叶,往前一掂步,挤到了前面,迅速抽出刀来,赶紧问大牙发生了什么事。
大牙犹自惊魂未定,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下。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看,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鞋!
竟然又是那只死人鞋!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的心理素质比以前那是好多了,但是看到被我们甩到后边的那只死人鞋竟然又冒了出来,任凭谁都没办法再保持镇定了。
好半天后,大牙咽了口唾沫后,喘着粗气,低声骂道:“还真邪门了,这只鞋咋又出来了?”
眼前这只鞋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那三道红色的斜杠就像是一道道鲜血抹上去的,红得有些瘆人。
走出去好几里地了,这只鞋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呢?难道我们一直在兜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赶紧四下里看了看,但是感觉并不太像。这里明显比刚才那阵要窄了许多,从隧道的宽度可以看出,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既然这样,难不成这只鞋是自己跟着我们走过来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这件事彻底地把我这么多年来的认知给颠覆了,就算是有鬼,也不过是阴气的凝结,或是一缕怨念,总归也只是个意识体的存在。而眼前这事儿,显然不是意识体所能做到的……
眼睛盯着这只鞋,每个人都面如死灰。心底生出的恐惧,像是病毒一样,瞬间就传染到了全身,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乍一见眼前这只鞋竟然跟着我们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几里路,心里的慌乱根本不是文字所能表述出来的,心里方寸大乱。
盯着这只鞋,恍惚就感觉这只鞋竟然在冲着我笑,不屑地嘲笑……我嘶吼一声,握刀就要往下扎,刚这么一比划,柳叶赶紧从背后把我拉住了,冲我说道:“胡哥,等等,这只鞋不是!”
我一愣,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这只鞋,怎么看怎么眼熟,明明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那只鞋呢?
柳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表述得有些模糊不清,赶紧进一步解释说,这只鞋是左脚的,而刚才的那只鞋是右脚的。
我和大牙当时就愣了,仔细看了看,又回忆了一阵,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大牙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冲柳叶咧了咧嘴:“妹子,这工夫不用安慰人,你是真看准了啊?咱可别自己骗自己啊,要不这事可就麻烦了!”
柳叶低头想了想,随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从柳叶肯定的眼神中可以判断,柳叶有十足的把握。这种细节上的事情,女人就是比男人要敏感。
莫非这两只鞋本就是一双?刚才的那只是右脚,而这只是左脚?可是一个人的两只鞋,怎么会弄得这么远呢?难道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越想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形势危急,鞋跑掉了都来不及捡的话,那一定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可是墓室里的那具死尸脚上是穿着鞋的,如此看来,这墓里肯定还有第二个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棺室里的那个死者的同伴,不然不可能会出现一双一模一样的运动鞋。
既然是一起进来的,那他们为什么会分开了呢?
棺室里的那个显然死得不正常,而这个人的两只鞋都在这条隧道里,难道也死了?想到这儿,我抬头往前看了看,有些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大牙也用手电往远处照了照,苦笑着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走了这么远,如果就此放弃,再走回去,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实在是不容乐观,很明显深处危机重重,整不好就得把命扔在这里面。从这两只鞋的距离上来看,那个人显然跑了不下两千来米,是什么危险让他这么拼命狂奔呢?是和我们一样被迫逃进这里来的,还是本就从深处进来后,被追向棺室的呢?
“大牙,你和柳叶先在这里等我,我往前面看看去,然后我吹哨子,吹长声,你们就跟上,吹短声,你们赶紧往回跑,免得咱们全都被困在这里。”我实在不敢让所有人去冒险,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大牙和柳叶。
大牙脖子一梗:“来亮,你这不是埋汰人吗?要不我去前边看看,你在这里陪柳叶吧,万一有个啥闪失,也算是我成人之美了!”
柳叶这时候也没心情挑大牙的理了,打量了我和大牙几眼,反倒是笑了:“怎么,我是累赘了吗?用得着你们这样吗?我什么时候拖过你们的后腿,你们也不用管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牙赶紧笑着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为了成功,要尽量保全有生力量。一起往前走,于战略战术上来说,有点冒失,不是明智之举。
柳叶笑着反问大牙,真要是有危险,死一个与死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大牙挠了挠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好好劝劝柳叶。
我看了一眼柳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头往前看了看,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这样,咱们一起走,要死一块死了得了,也利索。把刀都准备好,万一有什么状况,咱也不至于被动。还有,每个人尽量要间隔几米,万一有什么状况,咱也有个闪转腾挪的地方。”
说完这些,我不禁摇头苦笑,明知道这根本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到了这时候,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以我对柳叶的了解,她根本不会留下来让我们去冒险,而且,就算是留下来,谁又能保证这里就是安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