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了立春后,我们直接便回到了住处。晚上有点吃多了,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觉,就坐下来闲聊。

柳叶似乎对我说的风水阵法很感兴趣,就追着问我风水阵法是怎么回事,管不管用,布起来费不费事。

大牙虽然没有柳叶的好奇心那么重,不过显然对于这个话题,他也是比较感兴趣,和柳叶一样都盯着我也不说话,摆出了一个请君发言的架势。

我靠在沙发上,咂了咂嘴,告诉他们,我说的这种阵法叫“透地元辰阵”,是风水术中很古老的一种法阵,最初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调节阴阳二气的平衡,常应用于水灾、火灾等自然灾害之后的阴阳宅上。因为这类的自然灾害过后,会导致现场的风水气场在一段时期内紊乱,变成凶地,而这种阵法则可以调节阴阳平衡。

风水学认为,透如管吹灰,气由窍出。五气行于地中。发生万物,地中有阴阳二气并行,土随而隆起或凹陷,阳气强则气雄,地随之高耸;阳气弱则气衰,地随之平伏。

叶赫东城那片遗迹土随气势高高隆起,再加上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才使这里的地气阳气雄厚且浑浊,我当时突然想到这个阵法,是想变通的应用一下,利用“透地元辰阵”泄出里面的阳气,使这块地慢慢的从浊变清,再由清变寒,也就是人为的弄出一块阴盛阳衰的空间来,只是这种阵法的有效时间究竟能保持多久,现在都是未知,以前也没有机会应用过。

陆地上的动物大多属阳,所以自身阳气都普遍的大于阴气,而水本身属阴,所以海里的生物也大多属阴,体内阴气大于阳气,压制阳气,则用阴物启阵,最早以前,都是用些鱼骨或是棺材板子等“阴物”来启动阵法。而压制阴气,则用阳物启阵,像什么鸡骨头、猴筋、黑狗血什么的。

但是叶赫古城的那片区域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如果用常规的鱼骨头或是贝壳之类的东西启阵,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用,阴气不足以调节这么一大片区域。

现在能布这个阵法还真得谢谢老天爷,也是老天爷成全咱们,要不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这阵法一共有八个阵眼,也就需要准备八份极阴之物才能布成,这八份极阴之物本来我还犯愁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但是我突然想到了老古头家里的“神鹊护法”石像,天意使然,刚好八尊,纯粹是老天爷在照顾我们。

这些神鹊护法石像本身就在地下埋了几百年了,其阴气不可小觑,更何况这东西原本就是乌萨巫术的护法石像,用这东西布出来的阵,能达到什么程度,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大牙和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喜形于色,大牙不住的点头:“妈了个巴子的,看来这次去娘娘庙并不是白去啊,你们说这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有好报。咱们也是热心肠的给老古头送信儿,这才意外的发现了其它七尊石像,要不听来亮这意思,就为这阵眼用的东西,估计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也不住的点头,大牙说的不错,如果不是有这八尊“神鹊护法”石像,我还真是没有底能不能布下这个大阵,别的东西也未必能比这个更加适合。

不管怎样,暂时来看,形式喜人,我们也很高兴。

第二天下午,顺利的接上了立春。立春特意换了一身运动装,本来长得就小,这身打扮,更显得英姿勃发、青春四射了。

我们先回到了娘娘庙村,结果比预想的还要顺利。老古头一听说我们要借那八个石头像用用,乐不得的让我们马上就搬走。估计这些石头像也让这老爷子挺犯难,扔也不敢扔,放哪还都觉得忌讳,听说我们要用,巴不得让我们给弄走。

老古头回屋里帮我们找了几床破被褥垫在了车里,然后把石像开始往车里装,虽然石像个头都不大,但是装完后也把后备箱挤的满满当当的,在石像与石像之间又塞了很多稻草和塑料布,既害怕不小心磕坏车,也害怕路上颠簸,石像之间再相互撞坏了。

路上有了立春和大牙根本不觉得寂寞。就听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立春这丫头说话泼辣,就算大牙脸皮厚,也经常给整个大红脸,很少看到大牙这么吃亏,我和柳叶也不插话,光看热闹就笑的肚子有点疼。

等我们又回到叶赫东城的那座土包前,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日头西坠,阳光也不刺眼了,撒下了一地的金子,地上的残砖碎瓦都像镀了层金,显得熠熠生辉,好歹看着不那么萧凉了。而那几棵孤零零的老树,仍然笔管条直的站在那里,一阵微风吹过,树叶随着“哗啦啦”的抖个不停,似乎在和我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立春绕着土包子走了整整一圈后,冲我们无奈的笑了笑,提前就先给我们打好了预防针,告诉我们在这么大的空间里用“召唤术”,成功率估计不到三成。

其实这个我们都明白,知道成功的机率不大,希望也很渺芒。但是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得争取,就要尽全力,不能试还没试,自己就先放弃了。

说干就干,首先得由我先来布置风水阵,我平生也是第一次摆弄这种大阵,根本没有什么经验。闭目凝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爷爷告诉我的禁忌及步骤,反复的把每个步骤都在脑子里推演了好几遍,直到觉得应该没问题了。这才冲他们摆了摆手,把他们叫了过来,配合我开始布阵。

叶赫古城的这个大土包长宽估计也就是四十米左右,我们从包里抽出几捆绳子,对角线斜拉,正南与正北、正东与正西、东南与西北、东北与西南一共拉了四道绳子,最后又经过一阵忙活,终于找到了这块遗址中的“中心点”,也就是风水中所说的“极位”。

找到极位之后,我这才掏出罗盘,小心的站在极位之上,开始定舵分位。从我站的位置处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分别向八个方位各拉了一条线。然后又以我为圆心,绳子的一端固定在我手里,把绳子量出二十五米长,让大牙牵着末端,把绳子尽量拉紧,然后沿着外围绕着我开始跑圈,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外围的八个点准确的等分好了,使那八个点距中心点的距离以及彼此的间距都是一模一样。

我看着差不多了,把中心点处插了一根树枝,明显的做了个标记,然后快步的走到西北方的“乾”位处,接过大牙递过来的铲子,开始示范性的挖坑,挖了一个刚好能放下石像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深坑,口与底大小相同,见棱见角,然后测量了一下深度,按这个坑的大小深度统一了标准,我们几个人分头挖了起来。

干这种力气活,立春和柳叶明显不在行,我和大牙各挖了三个后,柳叶和立春还在挖着那两个,我和大牙看着这两位美女,挖土像是挖耳朵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扒拉,都禁不住直晃脑袋。照她们这种挖法,天黑也未必能搞定,我赶紧去帮柳叶,大牙去帮立春。

直到八个坑都挖好了,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我又来到西南角的“坤”位处,抽出一沓烧纸,点着烧旺后,直接就扔在了坑底,顿时一股蓝烟从坑底打着旋的涌出,十分呛人。

等到这“引路纸”烧的差不多时,我和大牙双手一起拎起石像,头上脚下,小心的放到了坑里,然后填平了土,在上面插了一枝提前准备好的柳枝。

如法炮制,又把东南巽位、正南离位、正西兑位的石像也埋好了,同样的插上了柳枝。

等到这四个方位料理完后,我又把西北的乾位、正东的震位、正北的坎位、东北的艮位上的石像也埋了进去,只不过在埋好土后,上面插的是桃树枝。

这些都忙活好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不知道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突然间就感觉温度好像比刚才低了不少,站在里面竟然感觉有点儿冷,刚刚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就觉得凉风阵阵侵肌裂骨,吹的骨头疼。柳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我们,显然心里有点儿发毛。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嘀咕,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效果了吧?这种阵法一般最快也得三天左右才能感觉到气场的变化,而我们刚刚忙活完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呢?就算那石像再邪,阴气再盛,也不会眨眼就开始阴风阵阵了吧?

我掏出罗盘看了看,心里稍稍坦然了一些,罗盘的磁针还很平稳,也就说明这里的气场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应该是旷野黄昏,天气转凉,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

柳叶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抬头冲我勉强笑了笑:“胡哥,现在就行了吗?”

我看了看柳叶和立春,又打量了一眼大牙,指着中心极位的方向说:“应该说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个步骤,‘点阵’!这个阵法有阵眼八处,但凡这种灵力阵法,都需要‘点阵’,说白了就是激活阵法。激活这个阵法需要用到至阴之物,放置在极位处就可以了。”

大牙瞟了一眼,回头看了看我:“来亮,你可就别整的跟个神棍似的,还卖上关子了,你就说该咋办吧,这至阴之物是啥东西,石头像可是一个都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点阵的不能是死物,应该是活物。像什么老鼠、黄皮子、蛇、蛤蟆等这些属阴的动物都行,当然,最好的是“离女”。

前面那些东西还好说,而“离女”明显让大家有些感兴趣,都好奇的问我什么是离女。

我瞅了瞅柳叶和立春,脸憋的通红,从牙缝里低声的挤出两个字:“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