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宿舍里鸦雀无声。几个人的目光都对着墙壁上的那个钟表。三个指针叠在了一起。

住在午夜零点的诡异故事,一个个鱼贯而出……

湖南同学道:“所有的情侣,上辈子都是冤家。今生能成为情侣相伴,定是上辈子欠了谁,负了谁,这才会把上辈子的情债延续,让两个人这辈子在一起偿还上辈子欠下的。如果今生偿还不了,两个人就算是吵吵闹闹也会白头到老;如果提前偿还了所有的,那便是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了。”

我惊讶道:“这就是俗语中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湖南同学微微点头,继续讲述未完的乡下离奇故事……


当选婆推开吱呀吱呀叫的门时,心里怦怦怦地跳个不停。门果然是虚掩的。难道门内的女人真如他想象的那样,盼着他进来?

选婆跨进门的时候,忽然觉得脚怎么也着不了地,好不容易踩在地上了还觉得地是软绵绵的,如新弹的棉花。

女人从床上坐起来,两眼痴痴地望着这个木头木脑的男人,含着些许怜惜,又含着点点埋怨。选婆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连忙将眼光瞥开,避免和女人那双眼睛碰上。可是就是刚才的匆匆一瞥,女人白皙的发光的皮肤,还有斜挎凌乱的内衣尽收眼底,令他一时间有种眩晕的感觉。

后脚差一点儿绊上门槛。一个趔趄,选婆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完全闯入屋里。

“嘻嘻。”女人禁不住笑出声来,哀怨的眼神立刻变得温柔可爱。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如一棵被风吹乱的柳树。

选婆尴尬不已,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想要我的酒。”他指着八仙桌底下道,“酒,我的酒。我经常在晚上喝酒,我跟你说过的。我倒一碗过去,我倒一碗就还到堂屋去睡觉。你睡你的,你睡你的。”他一面说一面手心朝下扇动巴掌,似乎要隔空将女人按下去。

女人不答理他的肢体语言,仍用含笑的眼睛看着面前笨拙的男人,看他笨手笨脚、慌里慌张却努力克制保持镇定的样子。他们两人之间,正在进行一场暗中较劲儿的争斗,没有声音的争斗。

选婆像个小偷,弓着身子快步走到八仙桌旁边。他抱住酒罐,轻轻一摇,罐里的酒水“哗啦哗啦”地响。揭开塑料纸后,他的手在酒罐口上探寻摸索,却怎么也找不到系住封口的细绳。他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倒一碗酒就迅速离开这个充满欲望的屋子,回到清冷理智的堂屋。

可是越这么想,手越是不听指挥,在罐口上更加慌乱。女人坐在床上看好戏,抿着嘴一声不吭。

选婆的手一不小心却勾住了封口上的细绳,将绳结一下拉开来。

“开了!”选婆欣喜得自言自语。他忘记了自己还没有拿碗来接,就急忙将封口的纸揭开,将酒罐侧倾。女人仍然静坐在床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闻到了酒香,选婆反而没了刚才的紧张和慌乱。他将鼻子靠近罐口,先用鼻子享受一番,闭着眼睛,十分陶醉。浸了蛇的酒,果然连气味都不一样!

选婆正这样想着,忽然一条白色的东西从酒罐中一跃而出。选婆发现了眼前的异常现象,可是由于头靠得太近,躲闪已经来不及。他只听见一阵水被带起的声音——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