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男子满意地观察完结果后,快步追了过去。

我们总是在黑暗中期盼着黎明的到来,如今我们又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和纳粹动手,雷总依然有所顾忌。不动手,他们就要把那奇怪女孩带走,他们那未知的邪恶计划就要实现。自从进入到这非洲的丛林,我似乎已经忘记了黎明的样子。前不久被雷总所救时那瞬间的曙光,已经如同快要燃尽的蜡烛,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卡松达。”雷总对我小声吩咐。

我非常不安地看了雷总一眼,不想再问什么了。危机已经悄然来到我们的身边,我们最大的王牌似乎也开始抱定了必死的信念。纳粹这支怪异的生物小兵团似乎已经到了无敌的境界,逼得我们一筹莫展。

透过天卵那破碎的外壳,我们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下面。纳粹一行人正走在那美丽的花丛当中,黑色的制服与那色彩斑斓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们的存在,就如同在一件完美艺术品上硬生生地切了一道口子。

而洪先生等人估计仍旧在这地下花都的入口处苦苦等待。希望他们不要乱来,现在与纳粹动手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中趴着的那类似蓬莱的巨大机械怪物开始启动了,它身上甚至排出了一阵阵黑烟。而那清澈的水下也有两道金色的光明显地亮了起来,看来他们是不想从原路返回了。这个趴在这里不知多久的机械怪物仍旧能够使用,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计划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

大张愤怒地把纳粹钢盔连同防毒面具一把扯了下来,朝地上重重地一摔:“妈的,真他妈窝火!就看着这些王八蛋走了?”

雷总也摘了头盔与面具,脸上的汗水早已开始流淌。他皱着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在古老的传说中,当黑暗要吞噬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们最初祈祷神来拯救他们,只是神并不存在。当人类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开始了最后的挣扎。我们的祖先,用血与火赶走了黑暗,用生命开启了我们人类的文明之门。今天我们将又一次面对这样的黑暗。我们不信神,所以我们不需要祈祷。我们相信自己的生命与力量。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小女孩身上如同黑洞般的气息,说实话,我们没有任何胜利的把握。但是那黑洞的中心却有一丝光明,我们只有抓住那瞬间即逝的战机,才可能取得预想中的胜利。”

说完,他又转头对卡松达道:“少尉,你的任务到此完结,我命令你退出行动。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出头。你必须活着回去。”

卡松达不解,他刚要说什么,却被大张一掌切到后脖颈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对不住了,兄弟。”大张于心不忍地念叨着,把卡松达拖到了天卵深处的黑暗中。

“把少尉安顿好,这里我已经感受不到其他怪物了。不论我们成功与否,我都希望保住我们朋友的生命。”雷总目无表情地看了卡松达一眼,“下面,该我们了。”

“刘思远。”

“到!”

“你就站在这裂口处,我让你开枪,你就开枪,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没有问题吧?”

“是!”

“大张,戴好头盔面具,跟我走。”

“是!”

“领导……”我想说点什么。

“不要问,我会给你信息。如果可能,你要努力地活下去,这是命令。”

“大张!”

大张拍了拍我肩膀:“没事。放心吧,兄弟。”

说完,两个人丢下我,径直走了下去。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我紧紧地咬着牙。也许这里就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终点,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我们用命去拼了。也许我该向谁祈祷点什么,可是我又实在没有可以祈祷的对象,向自己祈祷吧。

雷总与大张两人并没有走出天卵,纳粹的身影却在逐渐远去。最后出去的那青年男子飞速追逐着他们的队伍,看来他也对这个地方心有余悸。

“打这个背长枪的男人,就是现在。”我耳中传来了雷总的命令。

手中的MP40冲锋枪我是第一次使用,并不了解它的性能。那男人已经走出去接近二百米,我不可能用装手枪子弹的MP40对二百米外的目标进行精准射击。干脆,我给你丫的一个整的算了。

对着那男人的身影,我一整梭子子弹完全地倾泻了过去。

只见那男子背后起了一片血雾,应声倒在了地上。

打完之后,我把身形隐进了黑暗中,只露出半边脸,观察着形势。

前面的纳粹听到这边的枪声,纷纷回过头来。估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还有敌人。

那年轻的德国女人看到男子中枪,似乎相当激动,只是冯·保罗死死地拉住了她。

纳粹开始分散。那奇怪的将军带领着几名士兵拉着那小女孩继续朝蓬莱式的潜艇继续前进,而冯·保罗和年轻女人则带着那几头缝合怪兽以及另一对纳粹士兵又转回来了,看来是要找到我。

我不清楚这年轻女人是不是接受过纳粹的生物技术改良,总之她的观察能力相当敏锐。我明明处于黑暗中,她却在很远的地方发现了我。只见她拿起背后的长枪,朝我这边就是一枪。速度快得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的枪并没有声响,我这边只听当的一声。我觉得什么东西打到了我的头盔上。我赶忙侧身,只见一枚血红的麻醉弹崩落在地上。幸亏戴着纳粹的钢盔,不然估计我也得成僵尸了。接着纳粹士兵的子弹没头没脑地朝我这边打了过来。我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露头。

在纳粹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这边的同时,大张在下面也开了枪。我这边的压力立刻减小。换个子弹夹,我朝外看了一眼,果然,他们的火力正在朝下面倾泻。好机会!我虽然不敢露头,但是仍旧举着枪朝纳粹的位置盲目射击。别管有用没用,给他们制造混乱是最主要的。

效果比我们预计的好。那年轻女子与一纳粹士兵正在抢回被我打死的青年男人的尸体。看来这些混蛋并不都是刀枪不入。而其他纳粹士兵正逐步地接近这边,冯·保罗领着那三头大畜生走在最后。

我换了个位置,观察了下。那女人已经把尸体抢了回去,而那奇怪将军的一队人早已进入了巨大潜艇中。他们似乎很相信冯·保罗的实力,至少现在还没看出要来支援的意思。

与此同时,我明显感觉到脚下雷总力量的发动。那熟悉的感觉又充斥了我的全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纳粹士兵终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走进了雷总的能力范围。他们的身体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般扑倒在了地上,我甚至能听到脑子的爆裂声。

而那些缝合的畜生似乎也感觉到了雷总那异常的气息,开始止步不前,只是低声吼叫着。

冯·保罗似乎非常吃惊,大声吆喝着那几只畜生。直到雷总与大张走到他面前,他才停止了喊叫。

一看形势,我也赶忙跑了下去。雷总已经摘了面具,笔直地站在冯·保罗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

一见我们是中国人,冯·保罗说起了中文:“该死的亚洲畜生!竟然还有漏网的耗子!”

“畜生并不分地域,亚洲有,欧洲同样也有。你就是最典型的欧洲畜生!”这是雷总对冯·保罗讲的第一句话。

冯·保罗似乎恢复了冷静,他开始分析当前的形势。

“洪家的人吗?你们的脑波水平怎么可能压制我的士兵与野兽!”

“是中国人,并不姓洪。”

冯·保罗开始仔细打量雷总:“天生的超级脑波异动者?你是天生的?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