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摸黑也总不是办法,正想开手电,忽然听“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又听得大张哎哟喊了一声。

我赶忙凑过去问:“怎么了?”

“妈的,碰脑袋了。”

“操,个子高了就这么点好处。”我幸灾乐祸地骂了句。

“啪”的一声,大张开了手电:“去你大爷的吧。再这么个摸法,还没碰到敌人呢,先自己给碰死了。你俩跟着你张爷。操,我就不相信了。”

手电光一闪,吓得我跟大头本能地找地方隐蔽。大张站前面喊:“藏毛啊,出来出来。有灯的地方你们怎么不藏?跑这里来,这么黑,还藏什么?有什么事张爷先担着。我看看这大鱼缸里泡了些啥?”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我们四周全部都是巨大的水柜。由于手电光太弱,不凑近了,我们实在也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张带头举着手电,来到一个巨大的方型水柜前。可能是里面水太浑,他实在是看不清楚,最后竟然把脸贴到了水柜壁上,朝里使劲张望。

我和大头无奈,同时开了手电。这时候,一盏手电和三盏手电在被敌人发现的几率上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大张在那朝柜子内使劲瞅着,突然像触了电一样叫道:“哎哟,我的妈呀!”

我和大头大惊,同声问道:“怎么了?”

大张回头朝柜子指去:“自己看吧。我操,撞鬼了!”

我们两人赶忙凑到柜子前,向里张望。里面的水绿莹莹的,竟然浸泡着一具奇怪生命的尸体。

我仔细一看,也实在被恶心了一下。却见里面那怪物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竟然是马一样的生物。

也许是在里面浸泡得久了,那东西身上的肉已经大片地脱落。尤其是那张夹杂着白骨与烂肉的脸,实在骇人。

我赶忙与大头四处查看。这里无疑就是生物研究部门,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玻璃槽。有破碎的,有完好的,大小种类各不相同。很多完好的玻璃槽内都浸泡着奇怪的人与生物的合体怪物。我们如同置身于中世纪欧洲的传说中一样,传说中出现过的各种怪物这里都有,人头狮身,人头鹰身,狗头人身。也有传说中并没出现过的混杂生命,比如一个大肉团。不知道是多少人缝合的,上面有手,有眼,有胳膊,有大腿。这些东西不知道在这里浸泡了多少年,每一个怪物的眼神都是那么幽怨与不甘。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地狱,但是人造的地狱却无处不在!

各种各样的纳粹邪恶实验样本搞得我一阵阵反胃,胃里的东西一个劲地向上涌。不过大张似乎回过神来了,他晃着大拇指,指着那肉团说:“刘总,楚总,赶明儿回了北京,我请二位吃四喜丸子,请务必赏光。”

我赶忙挥手:“得,得,别说了,你刘爷这就把上星期的饭交了。”

大头似乎还算冷静:“纳粹厉害啊,这样的东西都研究出来了。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有多少曾经是成功的。”

我看了他一眼说:“估计一例也没成功吧。我可没听说过纳粹有这样的生物兵器。”

大头忽然说道:“这不见得,你们看这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混凝土墙壁上竟然有一个大洞,大概有一米见方。

“你以为这是走人的?”大头道,“我刚发现这里。你们看,这里似乎并不是机械开凿的,更像巨大的老鼠洞。再结合这里的状态,我怀疑纳粹当年有成功的个例!”

大张站在洞口,拿手电朝洞里照了照,说:“我说大头,你别吓唬我啊。你们家耗子打这么大洞啊?”

“我只是说类似老鼠洞,并不确定就是老鼠洞啊。”

“类似也不成,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们这可是革命工作。”大张似乎忘记了刚刚四喜丸子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传来。

“啪,啪”几声,我们的手电几乎同时关闭了,看来都听到了,大家非常默契。

那声音由远而近,并不大,竟然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

我观察过那房间,大概三米高,难道上面还有一层?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上面发现出入口。

三个人凑在一起,手里紧紧地端着枪,大张悄声问我:“怎么个情况,刘爷?”

“嘘,天花板上有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小声地回道。

随着声音的接近,天花板的一角透出了两道奇怪的黄色光芒。非常黯淡,甚至暗到我们竟然看不清楚光芒后面的东西。那光在那里左探右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在天花板上如履平地?是冲我们来的吗?

那黄色的光芒搜索着,一直移动到我们的头顶上,忽然不动了。它似乎发现了我们!

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上面似乎伸下来什么东西,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呼吸。

“不要开枪,开枪我们就暴露了。”我心里想。真怕大张沉不住气贸然开火。

好在那东西在我们头上盘旋了一会儿,忽然飞快地转身走了,消失在了黑暗中。

直到那东西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我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赶忙起了身。我和大头都好,大张却没了动静。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开了手电。一看大张,正趴在地上,无声无息,像睡着了一样。

我立刻紧张起来,慌忙把他扶起。还好,并没有断气。我使劲晃着他:“大张!张国栋!你这唱的是哪出啊?”

“咳咳!”大张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说:“我操他大爷的,什么东西啊,差点要了爷的命!”

“到底怎么了?”我连忙问。

大张指着脖子说:“有个东西掐我的脖子。我操,当时我就蒙了,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拿着手电一照他的脖子,大张脖子上的皮肤在这一会儿竟然被撕去了薄薄一层。

我问大头:“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大头连忙摇头:“没有。”

“太邪门了。看看上面是什么,那家伙从哪里来的?”我边说边照向那东西来时的天花板。果然天花板上也有个和下面同样大小的洞口,袭击大张的东西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奇怪了,那家伙分明发现我们了,为什么没下手,反而走了?”我盯着洞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