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消失不久?”楚大头比较机灵。
“嗯。”雷总点头,转而又问卡松达,“少尉,你看这衣服像你们当地人穿的吗?”
卡松达查看了一下,摇头说:“不像。这像某种制服。这附近没有工厂,也不是我们警察或军队的衣服,而我们本地人几乎没有这样穿着的。”
“你们最近可有政府部门组织人进这片雨林?”雷总又问。
卡松达依然摇头:“没有。如果有,我会得到通知的。”
“大张,小刘,你们注意看,这衣服周围并没有随行的包裹,这又说明什么?”雷总问我俩。
“迷路了?”大张想都没想。
“应该是吧。即使当地人进来,也该带点什么防身的东西吧?”我接言。
雷总摇摇头说:“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在逃跑之中被袭击的。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对。”
“检查一下他们枪里少子弹了没。”
我和大张清点了一下,两支自动步枪弹夹里并没有少子弹,全部整装。
雷总起了身,背着手,边思索边自语:“没有开枪,拼命逃跑……难道他们的敌人没有形态?”
他又转身对我们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且不说我们的对手是什么,单从这两个消失的人来讲,我怀疑有第三方势力已经混进这片雨林了。现在也不清楚是敌是友,也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你们必须把精神给我绷紧了,这次的麻烦不比蓬莱小。”
“难道是姓隋的?”我心里突然打了个冷战。
“唉,”雷总皱起眉头说,“那老东西在水中长安受伤不轻,死活都不能确定。理论上讲他如果要来这里,不会比我们更快,不过这种怀疑不能排除。话说回来,自从进了这林子,我的心里就有点焦虑不安。说不上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但我肯定这林子里面必然存在着蹊跷。一切都做最坏打算吧。”
卡松达这时候过来道:“几位,事情很严重吗?”
雷总还未回话,大张接上茬了:“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
“我想我们一定能解开这里的秘密。”
大张学卡松达摊手:“我只想能活着出去。”
“少说废话,”雷总呵斥大张道,“走,得朝深处走。随时警戒,而且要抓紧时间。”
我们一行人又开始了艰难的前进。几个黑人士兵拿着大砍刀拼命地在前面砍挡路的荆棘,而我们则小心地警惕着周围。雨林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湿热的天气,还有那不停袭扰你的各种蚊虫,让人越来越烦躁。我甚至有点怀念大海了。
路越走越不对劲,不但没有任何勘探队的踪迹,而且我们似乎也迷失了方向。指北针竟然乱晃起来,我们所在位置的磁场似乎非常混乱。而楚大头依然没有什么办法,走什么线路总是靠感觉一样,一会指这儿,一会指那儿。这个人的精神似乎相当混沌。
“不要走了!”雷总又一次叫我们停下。随后他把我们招呼到身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雷总?有什么不对劲?”楚大头问。
雷总死盯着大头的眼睛,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小楚,你确定我们进来的路线跟你上次来的时候是一样的吗?”
大头晃着脑袋说:“进来时候应该一样,就是从警告牌那儿进入的。方向在指北针失灵之前也绝对正确。”
“那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们曾经开过的道路?”
“这个……大概是因为非洲雨林植被生长太快,把我们曾经的道路给覆盖了?”大头也无法很好地解释。
雷总摇头,这样的说法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人信服。
我身上已经被露水和汗水湿透,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生理原因,我总觉得思维有些混乱,他们在说什么我似乎都听不进去了。单纯论体力我还不至于累到这种程度,这个地方怎么让人这么难受?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小腿一麻,身子有点发软。我再也站不稳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连忙过来搀扶我,我哆嗦着指着自己的小腿位置说:“这里……”
卡松达手快,一下扯开我的裤腿,一只火机大的红蝎子从我裤腿里跑了出来。再看伤口,起了一个血红的大包。
卡松达立刻从口袋里取出一瓶奇怪的泥浆,一下给我糊上。伤口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大张很着急,一脚把那蝎子踩成了肉泥,然后赶忙问:“大黑,你这抹的啥?草木灰吗?这蝎子怎么这么毒?”
卡松达指指那蝎子说:“这是非洲红尾蝎。不用担心,我们经常跟它打交道,它毒性不强,只会让人的神经麻痹一会儿。”
众人这才长出了口气。
“你小子想媳妇呢?这么大玩意儿钻你裤腿里你觉不出吗?”大张问我。
“这个东西挺厉害,也咬过我。”楚大头接着说。
雷总则半蹲着在我面前,看了下伤口,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迟钝到这种地步?”
我脸色发白地说:“不知道。进到这雨林深处,我的思维就有点混沌,说不上为什么。”
雷总转头问大张:“你怎么样,有跟他一样的感觉吗?”
大张则一脸轻松:“什么感觉?没有。我觉得脑子倍儿亮堂,从没这么精神过。就是让蚊子叮了几个包,有点痒痒。”
雷总看楚大头。
楚大头连忙点头:“我也有点头晕。”
再看卡松达几人,除了有点恐惧,精神状态似乎还好。
“奇怪……”雷总思索着。
“怎么了,头儿?”大张挺纳闷。
“原路返回,这里一刻也不能待了!”雷总突然下了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命令。
“我还能走。”我踉跄着起了身。
雷总让卡松达叫来两个黑人士兵搀扶着我,同时对我小声道:“一会儿回去的路上闭上眼睛,不要看任何东西。别多问。”
同时雷总又对他们道:“所有的人都跟在我身后,离我近点。我们快速离开这里,时间紧迫,具体情况我回去再同大家讲。”
所有的人都很奇怪退回的动机,但是雷总闭口不说。谜团又一次笼罩了我的心,雷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路疾走。由于是回撤,不需要重新开路,速度上快了不少。幸运的是路上再没出什么意外,我们很顺利地就返回了博拉姆小镇。
晚饭期间,雷总给我们讲了撤退的大概原因:“我觉得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进那雨林有点冒失。我们竟然连道路都迷失了,这样很难达到我们的目的。”
理由虽然很勉强,但也还说得过去。只是我和大张心里都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卡松达似乎也觉得有蹊跷:“雷先生,就进入那片区域的准备来讲,是有点冒失。但是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只是刘先生被蝎子蜇了一下,没必要这么快就退出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卡松达少尉,我希望你能给我打听一下当地雨林的传说,明日给我个比较全面的版本。”雷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