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总摇着头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几位,可以吃饭了。”开门的是我们的随行翻译。他叫卡松达,是坦桑尼亚军方派给我们的。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我们真正身份的当地人,听说其父是当地一个比较知名的酋长,而他本人也在中国读过书。中文虽然说得有点蹩脚,却还能听得明白。用现在的话说,他是当时那个国家为数不多的海归,而他身上也很少有当地的迷信传统,是一个比较相信科学的人。他一路把我们从海边带到这里,也算熟识。
雷总对他点头微笑:“辛苦了,少尉。”
我们一行来到这家木质旅馆的一楼大厅,旅馆的黑胖老板非常殷勤地给我们端上一盘盘精美的谷类拌饭。虽然听不懂他叽里咕噜讲什么,但是从他憨笑的脸上,也足以让我们这些从遥远中国而来的人感到这位黑哥们儿的热情。
卡松达很习惯地拿手抓起饭就吃,这可有点难为我们这些人了。
大张沉不住气了,敲了敲桌子说:“我说老卡,没筷子吗?”
卡松达抬头望了我们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不起。”
随后他跟胖老板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胖老板这才赶忙给我们拿过几把木制勺子。
吃了几日罐头,终于可以吃点像样的东西了。我和大张也没客气,狼吞虎咽了起来。
而雷总依然吃得很慢,边吃边问:
“卡松达少尉,出事的地方你了解吗?”
卡松达的大黑手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
“雷先生,那边我知道一点,是片雨林地,我们当地人很少去。传说那里有魔鬼,经常有不听劝告的人在那边失踪。楚先生的小组当时要去那里,我们也劝说过他们,可惜……”
雷总转头问楚少群:“你们去的时候没带当地向导吗?”
“没有,其实路途不远,而且只是简单的勘测。当地人没有人敢跟我们去。”
雷总点了点头,又转向卡松达那边问:“我想去事发地点查看一下,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卡松达犹豫了一下:“可以,破除我们非洲人固有的迷信观点也是我多年的愿望,我愿意跟各位一起。”
大张乐了,对卡松达伸出大拇指赞道:“行啊,大黑卡,胆识快赶上哥哥我了。”
卡松达并没有对“大黑卡”这样的外号介意,而是很优雅地拿白手帕擦了擦嘴说:“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舍命陪君子。”
“行啊,哥们儿,还会古话。你学问比我都高了。你还挺矫情,还擦嘴,哈哈!”大张又忘乎所以了。
听着他这蹩脚的中国古话和大张的玩笑,我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卡松达有点尴尬,摊了下手。
“咳”,雷总瞪了我们一眼。大张也学卡松达摊了下手,一撇嘴,又低头吃饭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旅馆外面下起了雨。非洲的雨季总是为这片土地上的无数生命带来新的希望。但是对于我们来讲,那雨季密林的深处,却不知隐藏的是希望还是绝望。明天我们就该踏进那片神秘之地了,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我们091四人,加上卡松达以及他五个部下准备妥当,带足了三日的口粮以及枪械设备,上车出发。时差我仍旧没倒好,头有点晕晕的。
由于刚下完雨,道路泥泞难行。一路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雨林边缘。那里似乎离那小镇并不远,路边上有明显的警示牌。虽然看不明白什么字,但是牌上那硕大的骷髅头,也足以让人心惊。
比起我们紧张的心情,卡松达的手下似乎都有点胆怯了。而卡松达脸上也没有了对我们的和颜悦色,而是叽里咕噜地大声呵斥他的部下,似乎在下着强硬的命令。
雨林外面艳阳高照,而里面却是幽幽暗暗的。我们如同到了阴阳两地的交界,一面是天堂,而另一面却是地狱。
一进雨林,所有的人都安静了,好像生怕打扰了住在里面的魔鬼。我紧紧握着枪,它那独有的钢铁的厚重感还能使我紧张的心情稍微平静。路泥泞不堪,雨林中各种奇怪动物的叫声在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楚大头走在最前面,只有他才知道通往勘探队营地的道路。但是他却像没头的蚂蚱,带着我们乱走乱撞。
“我说大头,你他妈还认得路吗?咱这是转悠什么呢?你歪好也进来过,来的时候没开路吗?”大张憋不住了,打破了当前的寂静。
“谁说不是啊,我上次来怎么跟这次地形不一样,邪门了。路是开了,可我怎么连一点以前道路的印象也没有了?”大头似乎也迷糊了。
“我操,你别在这里开玩笑啊,这非洲还有鬼打墙吗?”
“嘘”,雷总一举手,示意我们站住。
他紧张地扫视着周围,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对我和大张指了下前面一棵大树,小声道:“树后面有东西,过去看看。”
我和大张立刻举枪,分头悄悄地包了上去。我尽量放平呼吸,可触着扳机的手似乎有点抖。不管树后有什么,如果对我不利,我会立刻干掉他。
当我和大张小心翼翼地绕到树后面时,都惊呆了。树后面的确是有东西,也许描述得不对,应该说树后面曾经有两个人。而现在,只剩下两支步枪与两套衣服……
我们两个赶忙招呼雷总他们过去。雷总蹲在衣服边,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衣服还没有湿透,说明什么?”雷总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