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会儿,最近这么多事情都发生在这里,唯独我要查的事情竟然如此轻描淡写,这也许只是表象,2组、杨阳、雷总都聚集在这里,不会这么简单,但碍于保密需要我还是不能给孙局长讲太多。

“这样吧,孙局长,这个人我们还是要查一下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按林场领导的意思办,老工人不容易,不能毁了人家的晚年;如果有问题,我们就要全权处理,这样可以吧?”

孙局长当时就点头拍板:“没问题,我会通知林场那边全面配合你们的。这样,我打电话叫他们把人送来,你们亲自审,看这天气可能会慢点,下午大概就能到。”

我赶忙摆手:“不必了,我们还是亲自去一趟好,林场那边我们还想实地勘察一下。”

“也好,我派人护送你们过去。听说昨天晚上招待得不太好,惭愧,我工作做得不细致,几位同志多体谅。”

“孙局长不用自责,有些意外是难免的,这不怪你。那个老头儿叫李守田,他建国前的档案查不到吗?”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控制的,我不想让当地公安的同志有太多压力。

孙局长连摇头:“东北地区这方面的事情复杂,战争当中伪满政府以及民国政府的很多档案都丢失了,建国以后很多人都是重新建的档案,这样的东西要查,已经不是难度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的问题。昨天你们小郑把我们档案员都骂哭了,不过这个事情真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小郑的事情我代他向您道歉,都是为工作,着急了。不过,李守田的档案我们真的非常需要,还请孙局长尽量查一下。”

“刘同志你放心,我会发动全部力量去查,但是我不能给你保证结果,我们一定会尽力协助你们。”

“那行,谢谢孙局长,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出发了,麻烦你给林场那边打好招呼。还有,送到省城的几位受伤同志麻烦请上面照顾下。”

“好,放心吧,昨天晚上省厅就安排人接了,那边你不用操心。我派人送你们去林场。”

临出门时,我还是问了一句:“孙局长,大西山那边你了解吗?”

孙局长满脸惊讶:“大西山?你们的人早就封了,好几年了,我们当地人根本接近不了,你回头问我?要不是省厅安排我招待你们,我真得好好查查你们了。”

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跟小郑虽是一个单位,但是部门不同,我们彼此也有很多话不好讲的,您别介意。昨天他说大西山好像又出什么事情了,我有点担心他们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真不知道,呵呵。”孙局长打着哈哈,不过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怀疑。

没多寒暄,我们出了门,下面已经有公安的同志等着我们。

上了车,美幸跟我讲:“那个孙局长在我们走后,在核实我们的身份。”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我们出门后。”

我没说话。我有感觉,在到了这里以后,美幸的体质变化已经加速了,不管是吸取血液的数量,还是那些细微的超于常人的感知能力,一切都在悄悄地变动着,是什么让美幸变得如此敏感了?

而周围的感觉,同样让我觉得不舒服。杨阳的出现让我如坐针毡,他在盯着我,自从我来到这里就是这样。为什么他不去盯雷总,而是盯着我?

为什么雷总进了那林海之中就再也没了消息?他至少会带两部电台的,难道都失灵了?

小郑在紧张什么?大西山的金色流星与我们有关系吗?

诡异的吸血事件简简单单地就告破了?难道我当初的判断真失误了?

不,一切都不是这么简单。杨阳也许说得对,这是个旋涡,我们只是外围的一粒沙,如今,是到了进到那旋涡深处起舞的时候了。

林场离县城原本只有半天的路,但是由于风雪天气道路难行,我们走得很慢。

路上我试探性地问美幸:“这附近的环境都熟悉吗?你记忆中的血缘基地是在这附近吗?”

阴天,我们不必把车后座完全密闭,美幸看得到外面,她一边张望一边思索:“似曾相识,也许来过,也许只是在梦境中,但是你真的很真实。”

“我本来就很真实,美幸,你不要开玩笑了,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你看到了吗?也许我们的对手就是他!”我非常严肃地说。

美幸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怎么会成为对手?你们是一起的。”

“你说什么?我们?一起的?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么回答,“美幸我告诉你,那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同伴,如果有可能,我是会抓起他来的!他应该是个危险的敌人!”

美幸看着窗外,没有回答我,只是自言自语:“我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让我不可理解了!”

“哪里变了?你是指什么?”

“世界……”美幸望着我,“刘桑,你不要幻想与那个杨阳起什么冲突,他对于你我来讲都是不可逾越,不可理解,不可战胜的!你明白吗?”

美幸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种差距是巨大的,但是我的嘴还是不能服输,狠狠地咬出了几个字:“不明白!”

美幸不再理我,她拿出了一袋血浆,慢慢地吸着,她进食的时候唯一不避讳的人就是我。

美幸的语无伦次也越发严重了,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没有必要与她争执,也许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到了林场,已经傍晚,林场公安处的同志同样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时间紧迫,我决定先去提审那个抽牲畜鲜血的人,这时候大张不乐意了。

“刘总,没吃饭呢,咱不能为革命工作把革命本钱丢了吧。一整天了,咱们不吃,带咱们来的公安同志也得吃吧。”

我想了一下,也是,但是我一点儿也吃不下去,很多事情需要明白,吃饭并不重要。大张不同,不过也好,他去和公安的同志吃饭,等着总部的指示,打听下雷总的消息,顺便与公安同志联络联络感情。再说这个大张的确不是审人的材料,说不上三句话就想动手,不如分头行动。

想到这里,我对大张讲:“行,这样,你和公安的同志去吃饭,顺便听着总部的指令,还得打听打听雷总的去向。还有,带着美幸一起,吃完你去看看她的住处安排得怎么样。审人的事儿我和大头去办,你忙完给我俩捎带上一口吃的就行。”

大张终于露了点笑模样:“行,没问题,我以为你升官了也准备当老资本家了呢。”

“升个屁,临时任命,你能不整天挂嘴上吗?回头我给陈部长说下,你来当好了!”我真懒得跟他贫了,“看好美幸,去吧!”

“放心!领导,您一百个放心!”大张叫着美幸赶去与公安的同志吃饭了。

我这边与大头找到了接待的公安同志,直接奔了看守所。

看守所离公安处不远,到了以后接待人员交代了一下,我们便可以进去审人了。

里面并没有其他犯人,看守所也只有几个年轻公安在那里值班,比较清闲。

在看守所的办公室内,我先看了下这个人的资料。任伟,男,55岁,林场老职工,没有任何前科。就档案来看对这个人的评价还是比较积极的,几乎全部都是与人为善啊、乐于助人啊之类的官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我问看守所的小公安:“这个人你们审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