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坐下,不必拘束,有要求你尽管提,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们说清楚某些事情。”

“好的,请让我先吃饱。”女人冲我一笑。

我心里开始急速地盘算:“首先,可以确定,这女人不是普通生物,这没有错,没有人能腐烂到那种程度还能恢复过来!其次,至于她的技术蓝本是不是吸血鬼,值得商榷。传说中吸血鬼嗜血,不可能在长时间睡眠后起来能够抵挡住血的诱惑。如果不是,她是什么?她有怎样的能力?第三,是敌人还是朋友?洪先生说曾经与她进行过意识交流,洪先生会不会被这人的意识所欺骗?她目前并没有对我们实施攻击行为,是不是因为体质虚弱?在积蓄力量?”

我想试探她一下,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我只有一把装了银弹头的手枪,虽然上面的卫兵有装银弹头的步枪,但是直接开枪肯定不行。我突然觉得手铐是不是可以试探她的力量,继而,我举起手腕,对她说:“这个,你戴着舒服吗?”

女人摇头:“不舒服。”

“你可以尝试着挣脱它,我觉得你可以。”我进一步测试她。

那女人还真的尝试挣脱手铐,只是她的力量似乎与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区别,任凭怎么使劲,也没有挣断。

“对不起,先生,我挣不开。”

“哦,那请坚持一会儿,我还不能给你打开,请体谅。”我在分析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挣不开,就凭一下推开保温柜盖子的力量,还是有可能挣开这手铐的。

大张回来了:“15分钟,食堂伙食送到。”

“哦。”

我拿了份笔录,继续对那女人询问:“你是日本人?”

“是,大阪出生。”

“为什么会中文?”

“很小的时候跟父母来中国做生意,在长春。”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说一下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似乎失去了很多记忆。”

“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不知道。”

那一会儿我眼珠子转了五六圈,感情这人记得自己的身世,却记不得我们想知道的事情。真的还是假的?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

“我叫,我叫赤铭美幸,我有个弟弟,好像只有这么多,我……我实在记不清楚了。”

我和大张私下研究,谁也分辨不出真假来,一会儿陈部长就要过来亲自询问,万一她要对陈部长不利,那是谁也担不了的责任。

大张有了办法,一会儿看她吃饭,也许可以解释点事情。

说话间,食堂的饭菜送到,飞行员标准,相当丰盛。

我和大张是没有什么食欲,只能看着。

赤铭美幸在我们两个人的注视下,开始了苏醒后的第一次补充。

她吃得很香,也很像一个八百年没吃过饭的人。大张吃惊:“洪先生搞错了吧?”

望着那女人的吃相,我突然觉得有点问题,表面上看,她吃得是很香,但是我总觉得她下咽困难,像一个正常人在吃木头,我不由得心生一计。

我转身,拿过一袋血浆,在手里把玩着:“这个东西,你确定你不需要?”

赤铭美幸摇头,而且非常坚定。

“有意思。”我心里想着,一下把随身的匕首抽了出来,把血浆袋划破,殷红的血水顺着我的手流淌,“滴答滴答”一下一下落到赤铭美幸的脸前。

我舔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迹:“味道还不错呢,你真不需要这东西?”

赤铭美幸没有抬头,没有回答,一直在那里吃饭,大口地吃。

我承认,我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是,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动用任何手段与办法。

大张在一旁看着我有些扭曲的脸,有点吃惊,但他没有讲话,大张粗,但是绝对不傻。

这样的游戏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可是我却看得见她心中的渴望,我说不上这样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但是我知道,她在渴望这些血浆。

我把手中的血浆袋朝远处一扔:“好,你可以不回答我,那么你就慢慢吃,我们把这些东西搬走。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出这间屋子的企图,一旦你的脚跨出这间屋子,我不保证你的安全!明白吗?”

赤铭美幸机械地点了下头。

我对大张挤了下眼:“都搬走,她不是我们想象的,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大张明白,与我搬起那装血浆的保温柜就离开了特别审讯室。

在确定特别审讯室那层层的锁都锁好后,我拿起电话,给上面发了消息:“留一盏小灯,特别审讯室其他灯光全部关闭,秘密观察室电动门打开!”

那年头还没有单面镜,一般观察秘密犯人都通过安在周围的潜望镜这类仪器,我们管那叫观察眼。

我和大张一人把了一个观察眼。

大张问我:“丢了几袋在屋里?”

我冷笑:“一袋。我们看着她,她似乎思想有压力,我们离开,把血浆不经意间留给她,哼哼,我看她这个节目能演到什么时候。”

镜头中的赤铭美幸已经不继续吃东西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我期盼着,喝吧,拿起那血浆喝了,让我确定你的身份!

大张也在观察:“不吃了,不吃了,看来这个飞行员伙食她不太满意呢!”

暗淡的灯光下赤铭美幸起了身,开始徘徊起来,似乎在寻找出口,特别审讯室可不是能随便进出的,这点我毫不怀疑,她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