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拿了十字架有了胆子,我一下就抓着那人的肩膀,把她的脸拉了出来,把十字架顶她脸上,我心想,你大爷的,在这里装什么呢?是骡子是马你也得出来遛遛吧。

当我看到那女人的脸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丝异样。

那是一张清秀的女人脸庞,除了比正常人苍白点,没有任何异常,尤其是那眼睛,更是清澈,似乎只有婴儿才应该有那样的眼神。很难想象,这样一张脸,在昨天还是腐烂的,虽然她全身都挂满了肮脏的尸土。

那女人盯着十字架,一脸茫然,又呆滞地看了我与大张一眼,然后轻轻把十字架推开,张嘴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大张也看到了她的脸,早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哎哟,还挺俊呢。”

那女人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俩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人不会中国话。

“那怎么办?你是哪里人?日本?朝鲜?”我觉得得跟她沟通一下。

大张赶忙去一边打电话请示陈部长。我观察了半天,觉得这人似乎没什么敌意,于是决定把她先扶到桌子旁边。

那女人很配合,被我搀到桌子旁,也就没了话。即使我给她戴上手铐,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张过来,说按计划,医务员、保卫员、语言部门的专家都已经在一楼集结完毕,等我们消息呢。

我悄声给大张说:“把日本语和朝鲜语翻译叫下来,其他人等陈部长的命令。告诉他们,下来两个翻译,下面一共是五个人,四男一女,每半小时通话一次,如果有任何意外,必须保证下面有五具尸体!尤其是要有这女人的尸体!”

大张冲我点了点头。

没一会,大张回来了,三个人坐在桌子旁边相互望着,唯一有区别的是,我和大张的枪都在桌子底下指着她。

“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思密达。”大张不知道在那里对那女人唠叨着什么。

我看大张:“你讲的什么?”

“朝鲜话,我一亲戚去过朝鲜战场,回来教我的。”大张那里继续白话着。

“得,得,老实点,一会儿3组的翻译们就来了,别丢人了。”

“你别说,刘爷,这姐姐长得不错呢。”大张看着那女人。

“嗯,是不错。”我点头。

大张看着我,有些惊讶:“哟,你这木头很少认同女人啊,怎么?动心了?”

我懒得跟他贫:“动心了,怎么着,你管得着?我还准备娶她呢!”

“管不着,这是091的新传奇。”大张没了兴趣。

说话的工夫,3组的王胖子与小高两位翻译赶了来,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有点狼狈。按照条例,他们不能知道这人的身份,他们也明白,他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个人的国籍、语言。

俩人一进审讯室,都差点吐了,再一看我和大张那样,都纳闷得不得了。

我也懒得解释,挥挥手:“哥儿两个辛苦了,抓紧问抓紧回,这里不是人待的。”

小高是朝鲜语专家,先跟那女人前轱辘不转后轱辘思密达了一下,没有任何结果,躲瘟神似的撤了,留了一句话:“不是朝鲜人,幸亏不是。”

接着王胖子又过去“要西要西哈一哈一”地问了通,我和大张远远地盯着,听不清楚他们讲什么,估计这人是日本人。

一会儿王胖子扶着眼镜准备走。

我问王胖子:“怎么个情况,翻译官,怎么走了?”

王胖子没什么好气:“我说刘干事,是日本人,不过她精通中文,说得很流利。下次问明白了再给陈部长去电话,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啊。”

我有点蒙:“什么?会中文?”

王胖子点头:“这是秘密犯人,我不能多问,该知道的我都问了,你们自己问吧。”

“得,赶紧走吧。”我有点尴尬。

王胖子临走时候还神秘地拿文件夹拍拍我肩膀:“你兄弟俩搞什么呢,是不是挖了几个古墓搞点副业啊?抓紧洗个澡吧,比猪圈里那猪还臭!”

我无奈地直摇头:“唉,得了,您先回吧。”

听说陈部长两小时后到,我和大张只能先审着。

又坐到那人面前,我习惯性地点上烟:“说说吧。”

那女人望着我,说了一句话:“我想吃点东西。”

我望大张一眼:“给她。”

大张拿来了一袋早就准备好的血浆,倒进杯子里,递了过去。

很明显,血浆对她的诱惑实在非常大,她甚至流露出一丝笑意,我看得出她的激动,甚至看到她两颗虎牙在逐渐变长。

竟然真有这样的生物,我和大张都盯着她,像看西洋景。

就在那女人接触到血浆的瞬间,她似乎觉察到我们那好奇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相当痛苦,一下把那装满血浆的杯子丢到了地上!

“我要吃饭!对不起,我不吃这东西!”女人起了身,对我们两个鞠躬。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们有些吃惊,大张有些恼火:“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跟我们这里装什么呢?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那女人一点儿都不惧怕大张,又起身对大张鞠躬:“我是人,不是妖怪!你给我血喝!对不起,先生,我不喝!”

我把大张拽下:“别着急,去打电话,要食堂准备饭菜,飞行员标准!”

“我就不相信她能吃得下!”大张骂咧咧地去打电话了。

那女人又对我鞠躬:“谢谢你先生,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