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吧,你俩也别着急,迟早要去,老雷本想带着你们走的,但是我把你俩留下了,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安排你们。”

“什么事情?您吩咐。”大张似乎挺激动。

“呵呵,”陈部长捋着花白的头发,“总派你俩出去干要命的事情,我这个老资本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给你们找了份美差。”

我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我心想你老陈这里还有美差?

大张以为什么好事:“领导,啥美差,是不是挖女儿国遗址的工程启动了啊?”

陈部长连忙摆手:“不不,那个工程最近是不会动的,你们别惦记了,就是有,也不会派你们去,我还真怕你们把贵重文物当脸盆用了。”

“不过……”陈部长话锋一转,“你们的确是得给我挖点东西。”

“哦?那是挖啥?”这回挺有意思,没有死人,没有怪物,似乎还真是美差。

“呵呵,这回任务特简单,生命绝对有保障,就是麻烦点。”陈部长卖了个小关子。

“领导,您直接说,我这就回去领铁锨。”见陈部长似乎不生气了,大张活跃了起来,“不会让我们把前门楼子挖回来吧?”

“不会,不会,那工程比较大,我只是需要300斤尸土。”陈部长淡淡地讲了一句。

我和大张都愣了:“领导,啥叫尸土?”

“尸土,就是埋在尸体旁边的土,我需要黑的、臭的,越黑越臭越好!”他给我们解释着,“还有,注意政策问题,现在讲究火化,埋在地下的尸土不太好弄,而且绝对不能挖有主坟!别给我添任何麻烦!”

我心里骂,这个老狐狸,果然没什么好事!

“这个,领导,要那个干啥?”

“回来就知道,这是你们老朋友向我要的。”

“老朋友?谁?”我挺纳闷,我们似乎在091外没有很好的朋友。

“洪运来洪老先生,他一周后会来国内一趟,向我要了点东西,其他的我安排别人准备,这些你们搞;他还给我们带了份不得了的礼物。”陈部长告诉了我们理由。

“什么,眼镜大爷要来?好事啊!”大张听了兴奋,“我还准备当他徒弟呢!”

“就是洪先生要的东西实在古怪。”我可没这么兴奋,没想到下面的工作竟然是去搞尸土。

“好了,多了我不说了,你们忙去吧,给我按质按量完成任务!”陈部长打发了我们,“至于这些东西的用处,他来了你们就清楚了,我现在也不明白。”

“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照办了。

走到门口,陈部长又喊住我们:“回来。”

我和大张转了身:“还有什么事情,领导?”

“你们两个要再给我喝酒惹事,我可不客气了啊!”陈部长点着我们。

“哎,明白了!”

“对了,这个你们带着。”陈部长说着,竟然从写字台里拿出一瓶茅台,他迅速地用报纸包好,“悄悄带走,别说我给的。等洪先生来了,你们私下多交流交流,这可不是给你们自己私自喝的。走吧!”

我和大张刚想说点什么,陈部长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300斤尸土,抓紧办!”

“是!”

我和大张像做了贼一样,小心地把茅台藏在大衣中,我开口了:“老陈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啊,手段够狠的啊!”

“行啊,不就挖点土嘛,没难度,就他妈的脏点,看在茅台的分儿上,忍了呗。”

“不忍怎么办,咱们赶紧吧,一周弄300斤那玩意儿,可不轻快。”我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些肮脏的尸土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关系,不知道翻遍了多少荒山,我和大张带着几个新来的小兄弟终于搞到了那300斤尸土。大冬天的,实在是不好弄,我估计跟我们出任务的军犬也快熏死了,这个尸土,即使是冬天,也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臭气,真不明白,他们搞这个要干什么。

陈部长对我们的工作相当满意,他把尸土安排到地下六层,就没有了下文。我俩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澡,总觉得鼻子里有东西堵着,浑身不舒服。

又是一个飘雪的冬夜,我早早地睡下,在温暖的宿舍中,我睡得很香,至少在这里,是安全的。

突然间我听到院子中似乎有很多汽车驶过,赶忙起身查看,似乎是有什么行动,大批的士兵站满了091院子每一个角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在我们这里并不常见。

值班的保卫人员把我和大张喊了起来,还配了枪。

我和大张站楼道里大眼看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保卫员:“怎么了兄弟,谁来了?这么大场面。”

保卫员也是一头雾水:“刘干事,这咱就不知道了,领导安排的。枪都给你们上膛了,小心点。”

来到院子中,陈部长早就到了,看到我们,赶忙招呼:“来,大张、小刘,你们老朋友马上到,比原定提前了八个小时,你们都给我把好了门,别跟人洪先生说相声,丢了我的人!”

大张望着满院子荷枪实弹的军人,那是尤其纳闷:“领导,洪先生面子不小啊,需要这么多人保卫吗?”

陈总没回头:“他带的东西非常危险,并不是因为他面子大,这是怕出意外,不是摆场面!”

“哦?难不成洪先生把核弹头搞来了?”大张还唠叨着。

“少废话!一会儿就知道了!”

没过多少时间,洪先生的轿车已经进了院子,后面跟着几辆部队上的军车、救护车、防化车,场面真是不小。

接下来的场面与电影中的外交情形差不多,双方领导亲切握手交谈,彼此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看得出,洪先生见到我俩非常高兴,过来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搞得我非常不适应。

救护车内下来几个年轻人,西装笔挺,应当是洪先生的部下,我挺纳闷,他们穿成这样会不会冷?他们非常小心地抬下了一个大保温柜,我知道,那是装尸体的。我们的人在院子里交接,双方似乎还签了个文件。我心想这个洪先生看来又从世界上某个地方杀了批怪物,来送给我们研究了,有意思;不过听说这爷们的组织干什么都是收银子的,该不会是卖给我们的吧。

当我们的保卫员小心地把那保温柜送到地下六层以后,双方领导似乎都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从冰天雪地的院子里,寒暄着请进了食堂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