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留下的经书让我对和罐子、玉瑗相关的历史有了新的猜想。不经意间,书中飘出一张纸条,记录的三句经文难道是山羊悄悄给我的提示?重现人前的金锁又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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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爷,吃饭了。”小歪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我答应着,擦干脸上的水,跟他下楼。楼下大厅里放着一张大圆桌,桌子上胡乱摆着一些食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健硕汉子在一边不断忙碌着,小月则低着头帮忙。
老九坐在桌前朝我招招手,我坐到他身边,他凑我耳朵边偷笑道:“这个就是那个小绿毛龟。”原来这健硕的汉子就是安老汉的儿子。我忙制止老九继续说下去。
那汉子看起来很憨厚,浓眉大眼的,身体健硕,足有一米八左右,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力量感。我又厌恶地看了一眼小月,有点不理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甩开这么不错的老公出外偷情。
那汉子过来帮我把碗筷摆好,我赶忙欠身说了一声谢谢。他憨厚地朝我笑笑,也不说话。我心里叹了一口气,胃口尽失,胡乱地扒了一口粥就上楼了。我又去阿二房间看了看,见小桃正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床上的阿二,不时用毛巾给他擦着从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我没敢惊动,便关上门悄悄地回了房。
回到房间,我和衣躺在床上,人疲劳至极,却不能安睡,只得闭上眼睛胡乱想着。那山上的庙,那雾中一闪而过的黑影,满身是血的阿二,落在门槛上的猎枪,对我怒目而视的神像……的脑袋……还有小熊一蹿而过的白影。
越想越心烦意乱,我烦躁地把脑袋蒙住,强迫自己睡觉,不料,背后的伤口却隐隐发起痛来。见实在睡不着,我索性从床上起来,点上一支烟坐到桌前打开那个电脑,继续胡乱翻看着。我把目光放在海底那个大石碑的图案上,看了一阵竟有些恍惚,那图案分明似曾相识。那罐子上,还有那荒坟下面,不都有它的影子么?当初见到那罐子时,我原本合计着去借一本鸟兽纹的字典自己翻译一下的,只是后来事情接踵而至,我根本没腾出那个工夫。现在,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吧!
我蓦地想起包里还有一本《山海经》,便从包里把它翻了出来。这是线装本,纸张已经发黄,摸着纸张,我感觉它的年龄应该在百年以上,显然伊山羊对它进行了特殊处理,所以纸张摸起来仍比较柔软。
《山海经》算得上我国第一部记录华夏风土的奇书了。它主要囊括了古代地理、物产、神话、巫术、宗教等内容,也包括古史、医药、民俗、民族方面的记载。夸父逐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鲧禹治水等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皆是出自此书。虽然它具体成书的年代及作者不详,但其出现的年代却远比号称中国第一部史书的《尚书》要早。只是它记载的东西太匪夷所思,故此书概不为正史所载,也不为诸子所传,所幸原文也因此没有被多做改动,原书的风貌、许多珍贵的远古资料及信息基本上得以存留。
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就曾有“山海图”流行于世。《山海经》在古时是以图录形式出现,且“海经”部分还是图在先、文后出,里面所描绘的世界光怪陆离,各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完全超乎现代人的认知。这本书古传有三十二篇,到西汉刘向、刘秀(歆)父子最早校订此书时,定为十八篇,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山海经》。
后人也曾根据书中的描述来绘制图形,却已然没了原着所叙那种神奇之感。清代毕沅考证其“作于禹益,述于周秦,行于汉,明于晋”。
然而由于其成书年代过早,且奇闻怪事、神怪传说等夹杂,难于考证,故而两千多年来,一直有怀疑者认为该书“闳(hóng)诞迂夸,奇怪俶傥(tìtǎng)”。连司马迁也说“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清代纪晓岚编《四库全书》,干脆将《山海经》归于志怪小说一类。鲁迅也因该书记载了很多巫师祀神的宗教活动,而认为《山海经》“盖古之巫书”。
不过,西汉刘氏父子校订该书时,却给汉成帝上表,力陈《山海经》“皆圣贤之遗事,古文之着明者也。其事质明有信”。至于《山海经》中记载的大量神话,也绝不能以貌似怪诞就简单贴上神话标签,而不重视其所传述的历史内涵。
其实原始初民正是通过神话传说,将重要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记录下来的。《孔子集语·子贡第二》引《尸子下》,就讲述了一则孔夫子解读神话的故事。
一次,子贡问孔子,过去,传说黄帝有四个面孔,你信吗?孔子回答,这是黄帝任用了四个与自己意见相同的人去治理四方,他们彼此不用协商就和谐一致,这就叫四面,并非黄帝真有四个面孔。这似乎为我们解读《山海经》中的神话提供了一种方法。近年来,学界对《山海经》的呼声日高。有的学者研判《山海经》,认为书中有关种种山神乃“鸟首人身”、“羊身人面”、“龙首鸟身”、“龙身马首”、“人面蛇身”等,其实是原始初民的图腾神像和复合图腾神像,源于先民特有的图腾崇拜。
至于巫师的祀神活动,则是上古部落族日常必有的宗教活动。“巫”字本意就是指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是代替人们承接天意的人,故而原始初民社会,部落酋长往往兼具巫师职责,率领万民祀神。
由此看来,《尚书》记录了商周时期的历史,《史记》又把华夏历史推至炎黄时期,《山海经》所记载的,则完全是洪荒时期的历史。
可谁又能知道:书里的是不是就是真实的世界呢?或者就像王富贵所说的,真正的历史已经被人隐藏起来了。藏起来的难道只是一本《山海经》么?
我翻着手里的经书,细细读着上面的文字。我仿佛真的看到了书中的凤凰、穷奇……所记载的山河辽阔,神奇的国家……还有我们的祖先,各种各样的神明,采石补天的女娲,以乳为眼、脐为口的刑天……以前我也读过这本书,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这书如此玄妙。又翻了几页,一张白色的纸条从书里掉出来,飘然落地。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几行字,那端正的笔法正是伊山羊的字迹。
“大荒之中有山曰天台(高)山,海水入焉。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曰羲和,帝俊之妻,生十日,方浴日于甘渊。”
笔迹陈旧,应当写了有几年了,上面的墨水已经变色。我看着这张字条心里咯噔一跳,那墓中的小鬼的样子一下子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它身上的鳞片,背上的骨刺,手脚间的蹼。
这是山海经上面记载的几句话。
第一句,是摘自海内北经里关于对鲮鱼这种怪物的描写,说大海里有一种叫鲮鱼的怪物,长着人的脸跟四肢,身子是鱼,生活在水中。
下面一段提到的扶桑却不是指的现在的日本,而是一种叫做扶桑的大树。晋朝曾经有个学者叫做郭璞的,他在《玄中记》里说过:“天下之高者,扶桑无枝木焉,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所以这一段应该是说汤谷之上有一棵扶桑树,是十个太阳栖息之所。
而最后提到的天台山却着实让我发了一下愣,日照也有一座天台山,难道这说的是同一座?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王富贵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提着个东西。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他穿了一身秋衣,探头探脑的样儿活脱脱一个刚被警察从被窝里揪出来的票贩子。
“你来得正好。”我看他进来,把手里的纸条给他,“你看看这个。”
王富贵看了看,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山海经》嘛。”说完他愣了一下,又把纸条在看了一眼,惊讶道:“不是吧?那个小东西是这个出处?”
“有可能,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像。”我揉了揉太阳穴。
“还有,你知道这个汤谷在哪儿么?”我翻着手里的书,“海外自东南陬至东北陬者……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这上面的扶桑不是说的日本,而是说的一棵树,一棵长在山上的,结了十个太阳的大树。那些太阳后来被后羿射下来九个。”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知道这个地方为啥叫日照么?”
“日出东方先得照啊。”王富贵皱眉想了一下。
我跟他说:“汤谷就是‘旸谷’,传说太阳升起之处。与虞渊相对,日出汤谷,日落虞渊。汤谷上面就是扶桑山,在《山海经·海外东经》上说的就是此地。这里有座天台山,天台山下也有个汤谷,相传是上古东夷族聚集之地,尧王城遗址也在那附近。”
“这个跟咱们这事儿有什么关系么?不过是一些传说罢了。”
“有关系,”我看着王富贵说,“因为咱们刚从天台山上下来。”
“那就是天台山?”王富贵一愣,“这么巧?”却又摇头道,“可这个天台山跟咱们这事儿八竿子打不着啊。咱们要去的是闵王台,与这些东西联系不大。《山海经》成书应该在商周之前,写的都是五帝时期的传说;而闵王台却筑于战国末期,两者之间相差两千多年。关于闵王台的资料甚少,之前我曾查过很多典籍,只有日照县志上提到过闵王台的来历。光绪《日照县志·古迹》上记着,闵王台,城东十五里,相传齐湣(mǐn)王走莒(jǔ)时,筑台于此。”
“闵王台,明望台……”我沉吟着,却一时也想不明白,“明望台村离这里多远?”
“还有十几里地。怎么了?”
“没事。”我问他,“齐湣王这个人,你了解么?”
“为了这事儿我没少翻书。”王富贵笑道,“齐湣王是齐国的亡国之君,一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在战国七雄的合纵连横中,曾‘残燕灭宋,辟地千里;败魏割楚,威加诸侯,鲁卫尽已称臣,泗上无不恐惧,旦晚提一旅兼并周室,迁九鼎于临淄,正号天子,以令天下,谁敢违者’。他险些先于秦嬴政成为‘始皇帝’,但最终还是难逃国破家亡,被楚人所杀的命运。”
湣王执政,是田氏代齐后的最鼎盛的时期。战国时的齐国与春秋时的齐国并不是一回事。春秋齐国是“无饵钓鱼——愿者上钩”的姜子牙的后代,史称“姜齐”,以齐桓公称霸为巅;战国时的齐国则是田姓之国,通称“田齐”,其始祖是陈国公子陈完,即田仲子。
湣王继位后,承祖、父之威,当年就约韩、魏大举攻楚,在纰水与楚军隔岸相持六个多月,终于在垂沙打败楚军,迫使楚国屈服,送来太子做人质。打了骡子马也惊,秦国也紧接着乖乖地送来泾阳君。尽管如此,五年后湣王还是与韩、魏合纵攻秦,一直攻入函谷关,逼迫强秦割地求和。随后,三国乘胜伐燕,“覆三军,获二将”。公元前386年,湣王灭宋,一统天下就在眼前。然而,在公元前384年,燕上将乐毅统率秦、韩、赵、魏五国联手伐齐,兵分五路,势如破竹,半年内连下齐70多城,齐军望风披靡,燕军兵入临淄。《战国策·齐六》载:燕攻齐,取七十余城,唯莒、即墨不下……且说湣王奔莒后,以尽割淮北之地为条件,向楚国求救。楚王派大将淖(nào)齿率兵20万赴莒州,行前吩咐:“齐王急而求吾,卿往彼可相机而行,惟有利于楚,可以便宜行事。”淖齿至莒,为拉拢淖齿,湣王任命他为齐相国,以大权相托。但湣王忘了最根本的一点,绰齿先是楚将,尔后才是齐相,他首先代表的是楚国的利益,必以楚国利益为处事标准。果然,淖齿见齐大势已去,知救齐无功,便借齐湣王阅兵之际把他抓了起来,一杀了之。《史记·田敬仲世家》中只对此写了一句:楚使淖齿救齐,因相齐王。淖齿遂杀齐王而与燕共分齐之侵地卤器。相比而言,《汉书》“田单列传”中多写了几行:乐毅伐破齐,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力攻之,绰齿既杀湣王于莒。
“你说这家伙都这么倒霉了,被人从临淄赶到海边弹丸之地了,还劳民伤财地造什么台子?”王富贵在一边笑道,“也该他亡国。”
“是啊,你说他非得造的是什么台子?”我心里一动,觉得不知道抓住了点什么,却又不是很明确。
“你先看看这个。”王富贵朝我晃了晃他手里的东西,我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物。“黑陶鬲(gé)?”我惊讶地接过来,轻轻用手指敲了一下,不禁赞道,“黑如漆,亮如镜,薄如纸,硬如瓷,掂之飘忽若无,敲击铮铮有声。好东西!”我又爱不释手地翻转了几下,发现上面还有一些海蛎子残壳的痕迹,“哟,是件儿海货。”
海货在我们这行里,意思是从海里捞出来的器物,大多数是古时一些装了外销瓷器的货船在海里遇到风浪,或者触礁之后沉到海底,经过千百年,再被现代人考古捞出来的古玩。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上面会有一些海蛎子、珊瑚之类海洋生物生长的痕迹。这类物件统称为海捞瓷,或者海货。只是海货里明清的物件儿最多,因为那时期的远洋贸易很发达。
我手里这件黑陶却不属于那一类,应该是更为远古的墓葬、遗址之类的被海水倒灌侵袭后,被卷到海底去的随葬品。说起来,黑陶是属于公元前2310年~前1810年龙山文化的产物,那时还属于新石器时代,根本没有海上贸易这一说。
类似的黑陶,有现在山东博物馆里藏着的一件蛋壳黑陶高柄杯,它是1973年山东日照东海峪的尧王城文化遗址出土的。从考古发掘出来的规模来看,尧王城在几千年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没有之一。
那款高柄杯镂孔,圈足,弦纹,造型别致秀美,制作精巧,杯身最薄处不足0.5毫米,堪称绝代之作,也是古代陶艺的精华。跟大多数古瓷器一样,当今的技术工艺再也不可能复制出与它同样完美的作品来。
富贵手里这件黑陶鬲虽没有那高柄杯精细,却也着实是件精品。
“他们家怎么会有这个?”我把玩着手里的陶鬲好奇道。
“没敢问,怕打草惊蛇。”王富贵递给我一支烟,笑道,“刚才我就见到这东西在伙房里,用来淘米倒是物尽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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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楼下却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像是有人在吵架。小歪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九爷跟人吵架呢。”
“吵什么?”我赶忙披了件衣服下去看。
还未到一楼,就听到老九咋咋呼呼在那儿骂:“这东西是他妈你的么?”像是在跟人抢什么东西。
我走到大厅,看到老九正在跟一个人推搡着,口里犹自骂骂咧咧的。
而跟他争执的人,竟是与小月夜里偷情的汉子。小月与她的丈夫在旁边拉架,却没有看到阿十五等人。
“九哥,怎么了?”我跑过去看了那汉子一眼,心里有些厌恶。老九见到我们来,指着那汉子怀中一件东西骂:“你看看这他妈什么东西,你问问他哪儿来的!”
那汉子挣着脖子反驳道:“这是我家祖传的……你还要抢我们家东西不成?”一边老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抬腿一脚就把他踹出三米多远,口里骂道:“放你娘的屁!”
那汉子躺在地上撒泼道:“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敢跟你九爷面前架鸽子?你办的那些龌龊事儿,别他妈以为没人知道……”老九环视四周,目光不经意地从小月脸上扫过。小月听到他这么说,如遭雷殛(jí),面色兀地苍白,整个人僵立当场,身子微微地发抖。而她男人却跑到那汉子身边,伸手把那汉子从地上扶起,生气地指着老九:“阿巴……阿巴……”我心里一惊,原来他是个哑巴。
老九在我们那里做了那么多年地头蛇,何曾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这些天跟我们在一起算是憋坏了,此刻他黑老大的脾气一下暴露无遗。
他紧走两步,也不顾那哑巴的阻拦,一脚又跺在那汉子肚子上。那汉子当即就哑了声,佝偻着腰再也喊不出话来。那哑巴见老九还在打人,伸手也推了老九一把。老九一个没站稳竟被他推了个趔趄。
“他妈的,小绿毛龟,你敢动老子?”老九哪吃过这亏,当即一捋袖子就要上。我赶忙拉住他,不住给他使眼色:“九哥,先别动手,问问再说。”老九哼了一声朝地上吐出一口痰,站到一边冷眼看着那哑巴还有哑巴身后的汉子。
这时,阿十五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这场面只皱了皱眉头,径自走到一边,从墙角提了个暖瓶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我走到那汉子身边,伸手把他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那物件儿闪着金光,沉甸甸的,正是墓中小鬼脖子上那个金锁。我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上面犹自带着一股腥臭味儿,肯定是墓中那条无疑。
“哪来的?”我沉着脸冷声问道。哑巴见我面色不善,立刻挡在我前面喊了几句,可能是不要让我打人。我跟他说:“我不打他。”
“我家……”那汉子还要嘴硬。我一瞪眼:“说实话!”
他一哆嗦,立刻把脸藏到哑巴身后,有些心虚地说:“捡的……”
“捡的?”我掂量着那金锁,冷笑道,“从哪儿捡的?草垛里么?”
那汉子捂着肚子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有些不敢看挡在他身前的哑巴。
突然,他悄悄往后挪了几步,猛地一扭头,撒丫子就跑。
“怎么办?追不追?”王富贵走过来看着那汉子的背影皱眉问我。
“先不管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月,见她还一脸煞白地站在那里发抖,心里冷笑了一下,不再看她。我又拍拍那哑巴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那哑巴不明就里地瞪了我们一眼,回到他老婆小月身边去了,口里还不断“阿巴阿巴”地轻语,好像是在安慰小月:“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呐。”
“走,先去那里看看。”我也懒得理他们,把心思全放到手里的金锁上,心里一阵惴惴,要是那小鬼被放了出来,麻烦可就大了。那小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可我转念一想,若小鬼是被那汉子放出来了,那汉子怎么会安然无恙?我赶忙让小如去取了装备,准备再去荒坟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