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些天性上的畏惧,但是蒙古士兵有个天性,遇强更强,在他们的辉煌时代,横扫欧亚,活活杀出一个魔鬼的名声来。
迟疑了一下,心里的凶狠和愤怒就占据了上风,刚才莫名其妙地伤害到自己的人竟然成了守护者,和自己成了一个系统的人,自然是不能再报仇了,只能把愤怒发泄到现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白虎最是冲动,首先忍不住冲了过来,一声低吼,快如闪电一般张口咬向刘季。一边的常盛看它来得迅速,刘季还没反应过来,只好把枪一横,当成棍子,横着向老虎运足了力气抡了过去。
枪碰上了白虎的身体,白虎被抽得向后倒着飞去,常盛也觉得如同被飞驰的火车撞了一下一般,向后一个踉跄,险险就坐在地上。原本这样的攻击对于白虎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伤害,不过一个照面被别人抽了回来,当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它想再次攻击,可是被枪身抽中的地方却有森寒的杀气渗透进来,那杀气转化成了寒气侵入了它的肌肉骨骼,甚至血液。它的四肢麻木起来,站起来的姿态有些僵硬,却再也无法发起攻击。
绿毛熊的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像猩猩一样捶打着自己的胸部,然后狠狠一巴掌向着拖着短枪走过来的常盛抽了过去。常盛心里叫苦,这短枪重量惊人,自己用力一抡之下,现在胳膊还是酸痛的,没有一点的知觉,这一掌自己恐怕只能躲闪了。
就在绿毛熊发起攻击的时候,用剩余两只脚站立的蜘蛛立即配合攻击,喷出了几股丝来,那蛛丝轻巧地缠绕在了常盛的身上。刘季想去救援,却发现有蛛丝已经贴近了自己的身子,着急之下,挥舞着手里的鱼肠剑斩向了蛛丝,坚韧的蛛丝似乎薄纸遇到了火焰,在那剑气闪烁之间,已经断成了几截掉落在了地上。
绿毛熊看自己要得手,正在高兴,从山坡上下来的郭老四赶到了常盛的身边,一按按钮,电棒闪烁出一道电弧,电压十足地打在了绿毛熊的身上,绿毛熊怪叫一声,浑身麻痹,从内脏到肌肉冒出了焦煳的味道,幸亏这些守陵兽属于粽子一类的怪物,不靠内脏呼吸生存,才算免了一死,但是也暂时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趁这个机会,刘季挥舞着短剑,三两下就截断了那些缠绕在常盛身上的蛛丝。不过剑气控制得不稳,把常盛的衣服上也划出了几道口子。
这一次交锋,双方接触下,三只守陵兽算是吃了大亏。本来恃着肉体强横,在炸药下都逃了命来,看到这三个人拿的还是冷兵器,想着自己一定胜券在握,没想到遇到了变态的鱼肠剑与暴雪梨花枪。
白虎和绿毛熊终于恢复了过来,这些怪物的恢复能力还是一流的,蜘蛛被利刃震慑的情绪这会儿也已经恢复正常,三个怪物又凑在了一起,蓄势准备发起下一次的进攻。这次,蜘蛛的对象是郭老四与常盛,三个怪物倒也聪明,知道刘季必定被绿毛熊和白虎逼得手忙脚乱,依靠它们的速度,说不定能灭了刘季,蜘蛛认为失去了鱼肠剑的威胁,自己的蛛丝应该是无敌的,可以粘住了这两个人,一顿大嚼。
猝不及防,蜘蛛的蛛丝铺天盖地而来,这次蜘蛛是拼了性命,几乎把自己身体里储藏的丝全部喷射了出来。看到漫天的蛛丝,常盛大喊一声:“郭老四,火!”这蛛丝虽然坚韧,却是蛋白质成分,最见不得高温和火,所以鲁尼的火焰刀才能烧毁了蛛丝自己逃了出来。
郭老四被他这一喊,顿时从发呆里回过神来,一按电棒上的喷火按钮,竟然连续按了三下,也是把一根电棒里储藏的所有的压缩燃料的能量全部发射了出去。
巨大的火焰在天空里闪烁,连续三下,那些蛛丝自己燃烧起来,顷刻成了飞灰,只有几根喷射在范围外的蛛丝落在了草上。常盛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点力气,平端着枪,飞快地从斜刺里向刘季那边跑去,一枪正点在疯狂跑过来的绿毛熊的身上。
像是烧红的针穿透纸张一样轻易,这枪在绿毛熊的身上穿出了一个血洞,轻易地就插进了绿毛熊的腹部,常盛双手用力,把枪杆转着圆圈,让枪尖在绿毛熊的肚子里转动起来。
疼痛与伤害倒不致命,致命的是枪上蕴着的寒气。虽然这绿毛熊有着士兵残存的思想碎片,但毕竟本体还是山上的熊罴,除了生活在北极的大白熊外,这种动物都格外害怕寒冷,秋末就早早地找了树洞进入冬眠到春天才起,这期间全靠舔食脚掌生活。
这暴雪梨花枪是徐达早年学艺的时候师傅所赠送,言明此枪是三国时期常山赵子龙的兵器。赵云的枪法也叫暴雪梨花枪,施展起来犹如漫天暴雪,遍地梨花,讲究个快、准、狠,所以赵云才能从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
后来,赵云死后,这把枪就被他的后人当成传家的宝物留传下来,与枪在一起的,还有赵云的枪法绝技。徐达也不知道,这枪和枪法怎么会流落到自己师傅手里的,师傅年轻时候曾经远走北海冰川,也就是现在的北极,在那里得到了一块寒性珍铁,于是加入了这珍铁,重新熔炼了这把新枪出来。
新枪出炉后,才发现这枪多了一个特性,就是施展起来,对手感到遍体生寒,而只要被枪及身,更是寒冷无比,甚至有几个敌手是死于血液冻僵,属于天然血管物理梗阻的范畴。
虽然常盛不知道这枪的神妙,可是枪却从不徇私舞弊,这寒气一进到绿毛熊的体内,绿毛熊全身发抖,竟然闭上眼睛,觉得头重脚轻,只想趴下来昏昏大睡一场。
虽然说起来烦琐,但动作却在电光石火之间,莫名地看到绿毛熊瘫软下来,白虎心里一惊,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刘季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挥舞着鱼肠剑直向白虎劈去,带着一缕尖锐的风声,一道剑刃长短的剑芒透体而出,正斩在了白虎那缺了半边的脑袋上,白虎的脑袋横向一分为二,血液与脑髓纷纷洒落在地,这一下再也无力起来,只像一摊烂肉一样,软软地落在了地上。
那蜘蛛见状,发出一阵悲鸣,心里胆怯,竟然首次向后退去。看它离开,郭老四警惕地握着电棒,也不追赶,大喊:“快些,把那绿毛熊的头颅斩下来。”刘季闻言走了过去,那绿毛熊正在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听到这一声喊,心下了然,知道自己要糟,把眼睛睁开,看着走过来的刘季,眼睛里泪水闪闪,竟然带着几分乞求。
“天地万物,皆为求生。”刘季叹了口气,竟然莫名地下不去手。他知道这绿毛熊原本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魂魄被封在动物腹中,被融化肉体精神融合,可无论如何,也是一条可怜的性命,他索性把剑收回了鞘,摆摆手对郭老四说:“走吧,我们还是赶紧进陵要紧,别让那些外国人占了先机。”
三个人从绿毛熊的身边走过,看那蜘蛛却已经用丝拉了虫子化的茧子,又奔了过来,远远地与他们擦身过去,却没有再次攻击,而是又拖了绿毛熊,样子像在救援自己这两个兄弟。三个人迅速靠近了那山上石门,走进去,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这陵墓果然气势恢弘,竟是依山势而建,挖空了不知道多厚的山体,在这山石的墙壁上,每隔百米左右,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把整个空间照得清晰明亮。
常盛看那水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道类似护城河的样子。那后面,却是一个小型的城楼,城楼两边接连山体的是两道城墙,那些夜明珠所在的甬道,是城墙与山壁相夹而成的。郭老四皱了眉头,这样等于除了城楼,还有两条道路,却不知从哪里走好?
看他和刘季都在思索着什么,常盛忍不住就走到水边想要下水。郭老四急忙拦住说:“别莽撞,你知道这水有多深,水下有什么生物没有?”
常盛笑了笑,指了指对岸的地面,郭老四仔细观看,才知道常盛这个侦察兵果然不是盖的。在对面的地面上,留着几对上了岸的足迹,时间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因为这山腹里温度较低,看上去还比较清晰。
这说明几个外国人是从这里过了河上岸的,鞋子既然湿了,必定是这河能过。这些外国人就算是能故意摆疑阵,也说明他们的确过了河,否则那鞋印不会在河那边出现,他们要动手脚,也多半是故意抹乱了三条甬道的痕迹,让后来人无从选择。
想到这里,刘季也笑了起来,要常盛拿了枪,走到河边探探水深,然后依次拉着前面人的手,慢慢地走了过去。
果然,河里平安无事,郭老四上了岸还奇怪地说:“不对啊,要是成吉思汗的陵墓,不应该这么松懈。”刘季摇摇头,“郭老四,上兵伐谋,这正是成吉思汗厉害的地方,可能一路让你平安地轻易通过,但是越往后在你越来越自信的时候,忽然摆出什么厉害的机关,疏忽之下,会毫无防备。这前面的容易,后面的抵得上几万兵马吧。”
郭老四点点头,这话说得有道理,打败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除了准备不周,或者点儿特背,遇到了不能抵挡的怪物,这土行当中多少人物都是死在了自己的疏忽大意之下,这正是“将军不离阵上死,瓦罐难免井上亡”。
他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大意,绝对不能大意。
那边,常盛在城门和甬道之前来回转了几圈说:“麻烦,麻烦了,那外国人估计是分开两到三路走的,这三条甬道都有脚印,而且各个不同,看上去不像伪装。”
一个巴掌大的蝴蝶,从山门那里飞了进来,七彩斑斓,显得格外漂亮。郭老四一愣,要说蝴蝶这东西,能感到空气稀薄,或者阴冷潮湿,是不大可能往这陵墓之内飞的。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接着郭老四就看到了那蜘蛛堪堪地爬进了洞来,后面拖着依旧还在地上的绿毛熊。似乎是看到了常盛他们没拿武器,这蜘蛛竟然向着河边爬了过来,郭老四赶紧要刘季和常盛戒备,自己那个电棒算是毁了,没有什么实际攻击能力,又怕震慑不住这蜘蛛。
常盛拿出背后的短棍,又从包里掏出了自己那支新买的电棒,塞进了郭老四的手里。已经拿着鱼肠剑戒备着的刘季忽然摆摆手,三个人看到那蜘蛛似乎一笑,然后用剩余的两个爪子之一指了指那个城楼里面。
赌了!刘季一下狠心想,就当这守陵兽知道感恩,反正这陵墓之内,就算选哪个甬道都不会过于太平,而自己这边三个人三条路,分开走互相没了照应,反而不好。现在最差的结果,就是这个蜘蛛指的路是最凶险的,不过来陵墓之前,早就有所准备面对任何问题,遇到了也不怕。万一是像自己想的蜘蛛报恩,嘿嘿,那可是有赚无赔,人品爆发了。
他冲着蜘蛛点点头,径直转过身去,向着城楼里走了进去,三个人的队伍这次齐心,虽然郭老四想说什么,可见刘季做出了决定,也跟在常盛后面走了进去。三个人消失在城楼下的时候,那蜘蛛用长腿在山壁上一按,将陵墓的石门缓慢地放了下来,把诺索夫和刘季两路人马,彻底地关在了陵墓之中。
换成任何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会感到惊讶,怀疑那城楼就是一条时光隧道,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从城楼出来,眼前豁然开朗,迎面看有军士正在盘查进城的贩夫,城楼正对的是一条整洁的大街,街宽可同时通过两辆六马拉着的大车,街道两边的民房星居宿陈,绮错鳞比,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刘季心一冷,看对面有一名军士手按挎刀,笑着看着自己,刚想说话,常盛却走过去,一推那军士,“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军士应声而倒,摔在石板路上,变成了一摊泥块碎土,刘季这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些木人土偶,这和秦始皇的兵马俑相仿,但是从人身上多出的丝绸绢缎等纺织物的精美程度,以及人的塑造的仿真程度上看,比兵马俑要逼真许多。
而且,兵马俑不过是在地下的殉葬坑里,而这里的人偶则是处于一个造起的真正城市当中。刘季走到一所民居前摸了摸房前的垂柳,大惊失色,这柳树入手粗糙,枝条柔软,竟是真树。也不知道这几百年来不见阳光,柳树怎么进行光合作用,怎么生长壮大的?
刘季示意郭老四和常盛来摸,两个人才知道里面的神奇。郭老四想了很久,才推测说:“这陵墓主人若是成吉思汗,恐怕是多年征战,他已经厌烦了那种生活,所以他的儿子才在修建陵墓的时候干脆造了城池让他来享受,而这也是告诉父亲,蒙古人不是只会攻城不会守地,对成吉思汗也是一种安慰。”
至于这柳树,郭老四倒也有个解释。那就是这柳树下面的土壤里埋的是玉膏。玉膏就是美玉生成前,在地壳下接近熔岩处的半固体,特性稳定,又含有滋养作用,再过百年成玉,这百年间,如果取走送入无根水的滋养之中,就成了最好的种植奇花异葩的养料。据说昆仑有梧桐立于绝壁,能枝叶繁茂就是得了玉膏的好处。
说到这儿,三个人侧目相看,几乎肯定了这就是成吉思汗的陵墓,要不是以蒙古横扫欧亚的国力,就算是一国的皇帝,谁能找出这么多玉膏来在这陵墓里种植活树?站在这里一眼望过去,这街道大概有两三公里的长度,路边树木颇多,看来这玉膏必定是铺满了这个街道的树下。
常盛忽然卷起袖子,拿出了放在包里的折叠军用工事铲,笑说:“没想到进来没用到,在这里用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放这里养这棵树倒真是浪费了,不如挖出去卖了,建几所希望小学。”
“别乱动!”郭老四呵斥了他一声。常盛不满起来,“怎么?挖点这个都不准,你还来找什么明器?”
郭老四哼了一声,“在墓里你这么乱来,恐怕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能当个糊涂鬼。”
看常盛涨红了脸,刘季连忙打圆场,截断了两个人的嘴战,“这么大一个城,不知道成吉思汗的陵寝在哪里?”说到正题,郭老四气呼呼地说:“不用问,城里哪家府邸最大就是哪家。”
三个人仔细看看,发现在街尾处隐隐有座大宅,气势恢弘。三个人加快脚步,两三公里的路程,只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门口,还有两个泥偶武士把守,看上去倒也是威风凛凛,煞是吓人,宅子的门是向内敞开着的,像是被谁推开那样。常盛说:“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过了。”
三个人马上想到了那几个外国人,几乎毫不迟疑,三个人一起挤进了大门,看到了一个浮雕黄龙图像的照壁,照壁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到照壁后有什么东西。郭老四小心地把电棒拿在手里,刚想向前走,刘季拽出了宝剑,抢先一步从照壁边上绕了过去。
顿时眼前一黑,没想到远看恢弘的宅子照壁后面竟然是个地宫一样的建筑,四面八方,有五六条道路错综复杂地向着各个方向蔓延开来。各个甬道上都有一盏盏粗如儿臂的牛油大蜡,也不知道原本到底有多高,烧了这几百年,还留下一米左右,不过光线比外面城市当中的暗下来许多。
刚一进了这里,常盛就从后面伸手拉了刘季和郭老四两个人一把,抽抽鼻子问:“什么味道?”两个人似乎听力有了问题,回头看了看常盛,常盛把嘴凑到他们耳朵边先是沉默,忽然大吼,“什么味道,你们闻到了没有?”
两个人齐齐摇头,常盛看看他们两个,如同看到了两个白痴,继续向前。这甬道越发地漫长起来,一直走了有半天左右,忽然常盛看到了在前面,有一座像故宫太和殿一样恢弘的宫殿。
就听到刘季大喊:“发财了!这应该就是成吉思汗的陵墓!”说着,撒腿向那边跑了过去。郭老四这个时候嘿嘿一笑,从包里拽出了常盛给自己的电棒,抡起来照着刘季的脑袋砸了过去,刘季歪歪扭扭地晃了晃身体,一脸骇然地扭过脸来瞪着郭老四说:“你……”鲜血顺着脑袋流了下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郭老四一声狞笑,上去一把拽住了刘季身上的黄龙佩,顺手扯了下来,拿在手心里看了又看,嘿嘿地笑着说:“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了!”常盛觉得心里憋得厉害,没想到,郭老四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伪装得这么好,在上次从徐达陵墓里出来后取得了大家的信任,自己也没有继续防备他,还把那电棒交在了他的手里,如今看来,就是自己间接地害死了刘季。
“老梆子,你干吗?”想到这里,常盛犹如疯虎一样向着郭老四扑了过去,手里晃动着自己从背后拿下的短枪,郭老四一反以前的懦弱,竟然也像野兽一样,喉咙里发出吼声,迎着常盛跑了过来。
郭老四一按按钮,那蓝色的电弧“啪啪”作响,常盛的短枪过了电,身体犹如抽筋一样抖动起来。但是他身体向前的势头不减,依旧一枪正点在郭老四的胸前。
“哎呀”一声,郭老四后仰倒了出去,常盛也像木头桩子一样砰然倒地,直直地趴在那里,短枪也落在了手边。
从旁边的甬道里,鲁尼探出了头,向着这边看了看。郭老四和常盛倒下,可是常盛看到被郭老四杀死的刘季,却正踉跄地向前跑动着,手里挥舞着自己的一把短剑,目光呆滞,神情木然,嘴里发出了“吼吼”的类似于野兽的叫声。
那短剑倒是看得鲁尼心里发痒,挥舞之后,剑刃到处,那些坚硬的石头被平平整整地削下了大小不一的块来。也是刘季失了心,不懂得躲避落下的碎石,跑出去大概十几米,一块有人头大小的石块正砸在他的后背上,当时刘季向前滚了几滚,也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鲁尼嘿嘿一笑,兴奋地想爬起来过去拿自己的战利品,可是身后瘦小的亚历山大却一把拉住了他,说:“嘿,蠢猪,你想干什么?你要当心他们在欺骗你。”
“不可能的,癞皮狗,松开你的手,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我喜欢那把剑。”
诺索夫从另外一个甬道里探出头来,对着他们做了个继续潜伏的手势,鲁尼不满地嘟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我吗?C-I可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最新的精神刺激迷幻剂,我刚刚使用的剂量就算是大象也早就陷入了幻觉。”诺索夫显然很有威信,尽管鲁尼抱怨不断,可是也不敢再有任何走出来拿走短剑的举动。又等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刘季三人还是各自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不是重伤,就是彻底地死在了这里。
“可怜的中国人。”诺索夫假装怜悯地嘀咕了一句,然后给藏身于另外一个隐蔽的甬道里的诺娜发出了信号,信号是一阵长短不一的老鼠叫声,在地下或者古墓里,最常见的动物就是这些耗子。
诺娜正在和伊娃交谈着什么,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个人互相拍了一下手表示庆贺。伊娃问诺娜:“亲爱的,你怎么知道中国人一定能够进来,而且还让我们在这里放下C-I?”诺娜耸耸肩膀说:“如果我告诉你是直觉,那你一定觉得我在说谎,其实的确我是在说谎。因为我们分了三路,都在这里会合了,而且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那就说明中国人当然也可以进得来,而且我们把那些山谷里的怪物打得已经重伤了,我想中国人一定对中国的怪物比我们有研究。所以,我们既然要面临竞争,倒不如在这里就杀了他们。”
“上帝!”伊娃欢呼了一声,“谁和你为敌真是最大的不幸,不过,他们那些东西属于我们了,你看到那支电棒了没有,我想那最适合我们这些弱小的女子防身了!”说着,两个人从甬道里走了出来,慢慢地靠近了地上的三个人。
鲁尼再也忍不住从自己和亚历山大藏身的甬道里跳了出来,一路小跑准备去拿回那把短剑。
“回去,鲁尼!”诺索夫站在甬道口上,手里拿着那把沙漠之鹰对着鲁尼,“你这个浑蛋,是谁让你出来的,是谁?”
“够了,诺索夫,我知道你是我们的头,可是当头要公平,你知道吗?凭什么你要把这些人的东西和那把剑都让女人们收去。她们一个是你姐姐,一个是亚历山大的姘妇,我有什么好处?”
“妈的,你别废话,不然我开枪杀了你。”诺索夫狠狠地说,一扫平日里的优雅,变得凶狠起来,“鲁尼,不要逼迫我这么做,否则你会后悔的。”
“杂种,你赢了。”鲁尼无奈地站在那里。
诺索夫侧过脸去对诺娜和伊娃说:“快,快点。”伊娃惊叫一声,诺索夫第一时间向鲁尼看去,这个黑人已经利用这一点时间,把自己的M16微冲拿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诺索夫。
“亲爱的,别冲动。”亚历山大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了起来。鲁尼心里一沉,他忘记了这个猥琐的男人,忘了他的裤裆里总是有一把装着爆裂弹的手枪,他诅咒道,最好让上帝把这个男人的要害爆掉。
“亚历山大,干得漂亮!”诺索夫脸上慌张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扬扬得意地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然后说:“鲁尼,你看,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谈谈,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亚历山大笑了起来,他说:“诺索夫,我想你应该先跟伟大的亚历山大陛下谈谈。”
诺索夫脸色大变问:“什么意思?”
“你现在手里没有枪,而鲁尼的枪则对着你的胸膛,这就足够了。”亚历山大说,“尽管诺娜可能出手,但是伊娃一定会听我的,对不对宝贝?现在只要我要鲁尼杀死你,那么你就很快会变成一具尸体,但是我是个念旧情的人,我不想这么做,我只想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诺索夫身子一颤,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没想到,亚历山大这个小子也会背叛自己。诺索夫知道慌张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他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亚历山大,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你现在放过我,我会用什么办法去对付你吗?”
“不,”亚历山大坚定地说,“只要你现在要诺娜把枪交出来,交给伊娃,你把枪踢过来,我就不会为难你。对,你要知道,我对古墓的机关没有研究。但是我知道这个墓很不正常,成吉思汗是个自大狂,以为不会有人敢盗自己的墓地。后面肯定有用到你的时候,我只想这次我当头,找到的宝贝我拿四成,鲁尼拿四成,剩余的两成是你的,怎么样?”
诺索夫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想着,就算是这次出去之后,亚历山大你整容变性换了指纹我也要干掉你。不,为什么要等出去以后呢,我可以借着机关的力量干掉你,鲁尼那个蠢货也要死,坚决不能留下来。为了一把宝剑就和我反目,这种人也坚决不能留下来。
这么想来,诺索夫内心的火气燃烧起来,慢慢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群没教养的!但多年来对自己内心感受的控制功夫,让他依旧展现出了一个笑容,说:“好的,没问题,亚历山大,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出色,为了你的隐忍,我们成交。权当我交了一次学费。”
亚历山大狂笑,“伊娃,宝贝,这些人的东西全是你的了,你想要什么就去拿吧,没有人会阻挡你。”伊娃接过诺娜面无表情地递过来的枪,然后装进自己的行李,首先向着刘季走去,她知道,那把剑就是中国最著名的宝剑之一—鱼肠剑。这把剑的名气与价值是无法估量的,伊娃走到刘季面前弯下腰来,伸手去抓那把宝剑。
忽然,她看到刘季惊讶的神色有异,突然刘季向她笑了笑猛地站了起来,趁她愣神的工夫,手握着的宝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面。突然的变故,让几个外国人都神色剧变,鲁尼不顾他背后亚历山大的枪口,转而把枪对准了刘季。
常盛和郭老四从地上也迅速站了起来,常盛就利用这外国人愣神的工夫,拉出了自己包里的97微冲,四下警戒着。他说:“嘿,笨蛋鲁尼,我们又见面了。有我在,第一时间就能闻出C-I的味道,我们怎么可能上当呢。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在附近,才借着对他们说话的时候用手语告诉他们不要理我,我再靠近,就能多说一些关于如何抵御C-I的事情。那玩意儿是不错,就是太容易挥发,而且比重太轻,我们只在手里捏了一点点驱狗的粉末,就足以吸附它们,而不是用鼻腔吸入了。”
鲁尼像个暴怒的狮子一样发作了,“常,竟然是你,我要杀了你!”
“别冲动。”常盛和刘季几乎是一起戏谑地喊了出来。常盛不屑地看了看鲁尼说:“笨蛋,你有这个资格吗?你如果有的话就不会在那次比武时被我打折腿了,我承认你很有力气,但牛的力气虽然大,未必敌得过一只狼。”
“你们想做什么,放了伊娃!”亚历山大外强中干地喊道。
刘季笑了笑,“别紧张,我的亚历山大陛下,我们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们竟然连C-I和制式雷达都有,太让我们恐惧了。”
郭老四这个时候向前走去,丝毫不在乎鲁尼的枪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说:“小季,这个道路甬道虽然多,但是大多都应该是通向外面或者疑道,我看了一下,这个甬道对应的是九宫格,设计这个陵墓的人是个天才,他以疑制疑,反而把生门留在了最直接向前的位置。不过挨着生门也留了一个死门,左右不过两条路,都能到那墓地中去,我们各选一条吧。”
“好!”刘季答应一声,“亚历山大先生,你也听到了,伊娃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我们到了目的地后会把她还给你。现在我们各选择一条路走,大家不要继续猜忌争斗,你记住,我手里有筹码。”
诺索夫这个时候插了一句:“那好,我们先挑选怎么样?”
刘季脸色一沉,刚想说话,亚历山大猛然想起,如果这两条路有一条危险的话,那么谁先挑谁就有优先选择生存的权利,诺索夫既然敢这么说,就证明他有把握挑选出正确的那条。自己虽然对他不满,但是对他在这个方面的造诣,还是很信赖的。他也不是一个傻瓜,否则也抓不住这样的机会威胁诺索夫,听诺索夫说完,亚历山大没等刘季开口就说:“听着,必须是我们先选,否则的话我宁愿拼个你死我活!”
刘季脸色顿时变了一下,悻悻地说:“好吧,就让你们这一次。”
诺索夫和诺娜走在最前边,后面亚历山大戒备地防着他们俩的反扑,而鲁尼则背朝着亚历山大,戒备刘季他们突然发难。他现在对亚历山大没有什么恨意,尽管他用枪威胁着自己,但他觉得这个猥亵男人今天无比可爱,他比诺索夫大方得多,一下就给了自己四成的收获,而且,他不担心亚历山大会对自己下手,凭他一个人,是无法对付诺索夫和狡猾的诺娜的。
四个人走到了甬道前,诺索夫站在了左边的岔道旁边,向里面直走进去。几个人跟着走了进去。郭老四忽然面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刘季扬手做了个V字的手势,虽然刘季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他的手背,但是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左边的岔道里,亚历山大俯在一块凸起的石头后,探头看向刘季这边,问拿着迷你望远镜观看的诺娜:“快,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
诺娜则无视他的存在,直截了当地对身边的诺索夫说:“很遗憾,我们选错了。”
“重新出去,换过一条。”诺索夫说。
几个人又走了出来,亚历山大还骂骂咧咧地说:“浑蛋,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说右边好,我喜欢右边。”诺娜冷冷地看着郭老四变了脸色,心里哼了一声,寻思着就算我们不懂什么九宫八卦,但是我们懂得人性。
郭老四如丧考妣,耷拉着脸回头问刘季:“怎么办?”常盛快步向前跑去,想去阻拦诺索夫他们进入,可是在亚历山大的督促下,几个外国人似乎根本不再考虑伊娃是否还在刘季手里的问题,兔子一样快速地消失在了右边的甬道里。
刘季和郭老四一起慢慢向甬道这边走。等走到甬道口的时候,亚历山大大帝已经和几个手下消失在了右边的甬道中。郭老四笑了笑说:“怎么样,就知道这些鬼子的疑心大。”
松开了抓住伊娃的手,刘季说:“这么一来,是他们自己选了死门。”常盛从后面把枪口对准了伊娃,“你别想趁机跑了,我在部队可是一等一的射手。”刘季说:“不,别这样,对于她来说这是没有任何效果的。我想,她不是一个真人,只是一个有仿真皮肤的傀儡。”
“可能吗?”常盛上下左右地看来看去,还连摸带掐了几把,怎么看跟想象里的傀儡都有所不同。
郭老四听刘季这么说,也疑惑地看看伊娃,刘季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吧,两位,咱们进去之后,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