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驼子负手望天,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白茂人脚下连走七步,他虽然没有和王驼子对阵过,但是王驼子的凶狠残暴他早有耳闻,对付这种人,还是先下手为强,他霍然伸出双手,用拇指指甲在自己的舌尖上一割,一口舌尖血喷出,双手蘸血,搓掌为刀,隔空一道劲风向王驼子砍去。

“阴刀!”魏宁心中一沉,想起彭三婆的故事,这阴刀乃是白家的家传绝技,杀人于无影无形,没学过的人根本看不九九藏书见刀的样子,而且这种阴刀带有符咒性,能锁定一个人,不见心头血绝不回刀。魏宁知晓它的厉害,怕王驼子吃亏,连忙打开阴阳眼,准备随时为师父护法,别人或许看不见,但是拥有阴阳眼的魏宁则不同,他果然看见一道黑色的刀状物,飞快地向王驼子砍去。

王驼子冷哼一声,身形移出半步,堪堪避开了白茂人砍来的阴刀,单手向空中一抓,执阴刀在手,反手向白茂人砍去,道:“你们白家就没有别的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几百年了一直玩这把破刀,累不累?”

白茂人伸手接过阴刀道:“拿不拿得出是我们的事,是否破铜烂铁,还请前辈指教一二。”

说完白茂人又是三口舌尖血吐在了手上,风声响起,台下的人只觉得阴风阵阵,吹得人心慌意乱,魏宁看见三把黑色的阴刀分做上中下三路袭向王驼子,王驼子连踏禹步,堪堪避开,但是这三枚阴刀不依不饶,若影子一般,跟在王驼子身后,离王驼子的头、背、脚三处始终只有一步之遥。

“你他妈的肺痨啊,老吐血!”王驼子躲闪中仍然不忘记挖苦白茂人。

禹步连踏,虽然阴刀在后,却也不慌不忙,手中拍出一道符咒,然后洒出一把磷粉。磷粉洒在符咒之上星光点点,煞是好看,一遇空气便立即自燃,王驼子转身用手指隔空疾书,大声道:“起”!只见在空中顿时形成一张巨大的金色门板,恰恰好阻挡住射来的三枚阴刀,气浪一卷,三枚阴刀顿时消失。

底下的人顿时一阵哗然,白家阴刀之术乃是祝由几大秘术之一,除了白家人能够窥其堂奥之外,其他人都是只闻其名,虽然他们无法像魏宁那样看出阴刀,但是刚才白茂人放阴刀的动作和王驼子的化解之术却是历历在目,光凭王驼子若闲庭信步一般刹那间便化去了这白家引以为傲,百发百中的阴刀这一招,就已经让下面那些小辈惊叹不已了。

看来这个长相猥琐的老头子,果然不凡。

白茂人显然没有受到台下众人嘘声的影响,他继续把右手拇指和中指捏成的圆形对着嘴,左手掌心向上放在下丹田处,口中神诀念出,忽然打出黄底黑字两道八卦咒敕,一道放进嘴里吃了,还有一道,迎风着火,变成一道紫色的闪电,激射向王驼子,王驼子这时面色才开始认真起来,道:“这才有点意思嘛。”许久不曾出现的五帝钱终于撒手而出,在王驼子的头顶之上滴溜溜地不停转动,此时白茂人喝声道:“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阴间化做千万兵。”

王驼子身形急退,怪声大叫道:“白家小儿,你居然将阴兵附在你的那把破刀之上,不怕天雷震怒吗?”

白茂人凛然道:“若是能够为祝由除害,我何惜此头!”

王驼子桀桀怪笑道:“算了,天底下谁不知道你是个伪君子,可惜你这请阴兵之法乃是爷爷小时候就玩剩下的,学着点吧。”说完,手捏勾邪回兵指法,从怀里掏出血灵子液(所谓血灵子液乃是祝由特有的一种“玩意”,是用胎盘血制成,制作之法诡秘难学,在鬼市一般都很难买到了,极为珍贵,看来王驼子是下了血本了)。王驼子将血灵子液抛向天空,顿时将五帝钱染得绯红,红光弥漫,照满了整个夜空,王驼子咒语急念:“天门开,地门开,天神地将排兵半天排开,五雷八卦阵门,为人左手用是金木水火土,打人魂飞魄散,在地不停留!”

王驼子一边念一边后退,直到一连念了七次,在头顶之上的五帝钱红光闪烁,台下的人因为强光刺眼,都忍不住想将目光移开,但是台上的斗法实在是太过精彩,谁又想错过呢?

王驼子禹步顿止,手捏金刚指向下凭空写“雷火”二字,五帝钱发出的红光立时将王驼子罩住,那道紫电遭遇红光,仿佛像淋上了汽油点燃的木棍一般,顿时烧成了灰烬。

白茂人受到了阴刀的反噬,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顿时脸色惨白,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王驼子大笑一声,道:“白家的破刀,不过尔尔。还是看我的手段吧!”说完,王驼子拿出七张阎王符,六金一黑,用右手拿着,左手结雷印将金纸点燃,轰然一声响,王驼子垂首闭目,交手于项中,闭息七次,叩齿七通,渐渐地,在鼻端出现如黄豆一般大小的白气。须臾之间,笼罩全身,层层相叠,一共九层,下至两足,上至头上。王驼子再次吞液七次,叩齿七通,白雾缭绕之间,宛若上仙,只见他大声道:“尸狗何在!伏矢何在!雀阴何在!吞贼何在!辈毒何在!除秽何在!臭肺何在!”

此法一出,台下的年长之人齐齐变色,大声惊呼起来。

方玉决脸上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喃喃自语道:“禁术,禁术啊!制七魄之法乃是禁术啊。人都道王处一胆大包天,心狠手辣,可是怎么居然敢修炼此等禁术啊,会遭天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