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已经回到慈善医院去值班,住回了巴尔的摩的公寓。他上的是下午3点到晚上11点的那一班。在回家路上他到咖啡馆喝了一碗热汤,回到公寓打开灯时已经差不多半夜了。

阿黛莉亚·马普坐在他厨房的桌子边,拿一把黑色的半自动手枪对准他的面孔。巴尼从枪口的洞孔判断那是一支.40口径的枪。

“坐下,护士。”马普说。她的声音嘶哑,黑暗的瞳孔周围的眼球是橘红色的。“把你的椅子拉到那边去,往后斜靠在墙上。”

比那吓人的大口径玩意叫他更加害怕的是她面前餐具垫下的另外二支枪。那是一支科尔特乌兹满。22枪,枪口上有一个用胶带固定的塑料饮料瓶,作为消声器。

巴尼的重量压得椅子嘎嘎地响。“万一椅子腿断了可别开枪,那不能怪我。”

“你知道克拉丽丝·史达琳的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

马普抓起小口径枪。“我可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巴尼,只要我一看出你是在撒谎,护士,我就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我信。”巴尼明白这是真话。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知道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找到史达琳的下落?邮局说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让他们把你的邮件转到梅森·韦尔热那里。那是什么花头,巴尼?”

“我在那里工作,照顾梅森·韦尔热。他问了我有关莱克特博士的一切问题。我不喜欢那工作就辞职了。梅森这人非常温蛋。”

“史达琳不见了。”

“我知道。”

“说不定是莱克特博士抓走了她,说不定是给猪吃掉了。他如果抓住了她会拿她怎么办?”

“我跟你说实话——我不知道。但只要可能,我都是会帮助史达琳的。为什么不呢?我有点喜欢她,她还帮我摆脱过于系。你看看她的报告、笔记,或是——”

“我看过了。我要你明白一件事,巴尼,这种机会我只给一次。你要是知道什么情况最好是现在就告诉我。只要我查出来你有所保留,不管在多久以后,我都会回来找你,这支枪就会是你最后看见的东西了。我会毙了你这个丑八怪,你信不信?”

“信。”

“你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那是他所记得的最长的沉默。

“坐在那儿,等我走了再动。”

巴尼费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睡着。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那宽得像海脉的额头一时流汗一时干。他想着会来找他的人。在关灯以前他去了浴室,从他的军用箱里取出了一面不锈钢剃须镜,是海军陆战队发的。

他进了厨房,开了墙壁上的一个配电箱,用胶带把镜子贴在配电箱的门里面。

他所能够做的也就如此了。他睡着后像狗一样抽搐着。

下一次下班时,他从医院带回了一个小塑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