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号楼楼道里,看守在喊着:“收马桶了,把马桶都拿出来!”
郑小眼推着马桶车走进楼道,开始一个牢房一个牢房收马桶。当他走到108门口伸手接过来A递过来的马桶,掂了掂马桶的分量,不禁满脸狐疑。
郑小眼:“我说兄弟,有句话我可是想问问你了!”
A看着郑小眼。
郑小眼:“这两天的土可是越来越少,你们的洞挖通了吧?”
A冷冷地看着郑小眼:“小眼儿,我跟你说过,不该问的别问!”
郑小眼有些急了:“不问?那你们甩了我怎么办?”
A看着郑小眼,没有回答。这时,远处看守骂道:“郑小眼,干什么呢?”
郑小眼:“没事儿!没事儿!”
郑小眼将马桶放回车上,递给A一个新马桶,推起车,又看了A一眼,这才离开。
A走回来,将马桶放回地上,在床头坐下。
冯进军上前:“怎么回事?是不是郑小眼发现什么了?”
A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冯进军:“兄弟,我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就没想过带郑小眼一起走?”
A抬起头来,看着冯进军,眼神之中异常复杂。
冯进军:“你怎么了?”
A没有回答,沉默一阵,说道:“今天下午,你得帮我一个忙。”
冯进军点头:“好!”
A:“今天下午是白山馆每个月例行体检的时间,我要借着这个机会到医务室去偷一件东西。”
冯进军愣住了:“医务室?你疯啦?”
A:“没有这件东西,我们救不出小猫!”
冯进军点了点头:“好,那需要我做什么?”
A:“今天下午,你会在办公楼清扫卫生?”
冯进军:“对!”
A:“那你记住,准三点整的时候,给医护楼王玲雨医生打个电话,三点整,不要早,也不要晚!”
冯进军:“好,我记住了!”
当天下午,14点45分。一名看守领着冯进军走进办公室。
看守:“好好扫啊,都收拾干净点!”
冯进军点头哈腰:“是是是!长官请放心!”
看守离开后,冯进军抬起头看了看办公室墙上的挂钟:下午2点45分。冯进军又看了看办公室,桌上有一个黑色的电话。
同一时间,一号楼108牢房,A静静地坐在床上,这时,六子打开牢门:“张海峰,该你体检了!”张海峰起身,和六子离开房间。
放风广场,看守六子押着张海峰往医护楼的方向走去。A抬头看了看白山馆的大钟:下午2点50分整。
张海峰被看守带着走到王玲雨办公室门口。
六子:“好了,进去吧!”
张海峰正要推门,房门打开,张兰走了出来,看到张海峰,一笑,被看守押走了。
A推门走进医护楼王玲雨办公室。办公室分内外两间,张海峰现在所处的是外面一间,一个小护士在忙碌着,桌子上放了一部电话。
小雅:“进去吧,王大夫在里面。”
A:“谢谢!”
A推门走进办公室内间,王玲雨正在低头写着病例。张海峰走进房间的一刹那,迅速扫视了一遍房间,药品柜就在房间一角,里面有大大小小的药品瓶子。A暗暗点了点头,在桌前坐下。
王玲雨看了一眼手里的病例,神色很冷淡:“坐吧!”
A在旁边坐下,没有说话。
王玲雨抬起头来:“脱掉上衣,躺到床上。”
A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开始脱上衣,A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2点52分。
同一时间,冯进军在办公楼擦着桌子,他抬头看墙上的挂钟:2点55分。目光落下,冯进军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电话。
A躺在检查床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检查完毕,张海峰起身穿好衣服,坐到桌子前。张海峰看了看墙上的表,只差2分就到3点钟。
王玲雨头也不抬地记录病例:“你的身体状况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是胸部有弹片还没有取出来,所以不要抽烟,也尽量少喝酒。另外,你的休息明显不够,你每天的睡眠都达不到六小时,你失眠吗?”
张海峰眼光深邃:“进了白山馆,没有人会不失眠的!”
王玲雨抬起头注视着张海峰,似乎有些奇怪A的回答。A的目光穿过王玲雨,落在后面的药品柜子上。
此时,办公楼房间内的挂钟已经显示3点整。冯进军放下抹布,走到电话旁边,拿起了电话。突然,走廊外面传来了看守的大皮靴声音,冯进军一愣,赶忙放下电话,拿起抹布假装擦桌子。
一名看守老钱走了进来:“冯进军,别擦了,赶快过来帮忙。”
冯进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钱头儿,桌子还没擦完呢!”
老钱:“废什么话,叫你来就赶紧来!”
冯进军:“是,是!”
临走之前,冯进军不由得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3点整。
王玲雨办公室内。
王玲雨:“你的家族,有什么遗传病史吗?”
A:“没有!”
王玲雨点了点头,继续写病历。
A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3点03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A转头向门外望去,王玲雨办公室的外间的桌子上有一部电话,一旁有个小女护士在忙碌着。
另一边,冯进军正在搬箱子,一个一个往上摞,老钱和老赵在闲聊天。老钱的眼睛上依旧裹着纱布。冯进军在拼命搬着箱子,脸上紧张得汗都流下来了,他不时地抬头看表,已经是3点05分了。突然,冯进军一不小心,摞好的箱子塌了一地,老钱急了,上前一脚:“你他奶奶的,干什么呢?”
冯进军:“是,是!我弄好,我弄好!”
冯进军再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3点06分。
王玲雨已经检查完毕,合上病例,对A说:“好了,检查完了,你可以走了!”
张海峰一愣,迅速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3点10分。外间的电话依旧没有任何动静。A只得站起身来,停顿了片刻:“谢谢!”
王玲雨冷淡地:“不用客气!”
A脑筋急转。见A一直没有走,王玲雨抬起头看了看A。
A:“小雨!”
王玲雨看着A。
A:“啊,不!王大夫!谢谢你那天……能原谅我,对你和行良的事情,我也觉得很欣慰,很替你们高兴!”
王玲雨:“张海峰,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A:“啊,我……其实这些年来,对于当年那件事情,我一直感到很愧疚,所以……”
王玲雨:“张副处长,我说过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A:“我……”
王玲雨:“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时候A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A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3点15分了。A万分焦急。
A:“王大夫,我……其实我……哦,对了,我这几天,后背总是莫名其妙的疼痛,也经常胸闷,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王玲雨看着A,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王玲雨办公室外面的电话响了,小雅拿起电话:“喂,你好,医护楼,请问您找哪位?王大夫啊,您稍等!”
小护士推门进来:“王大夫,您的电话。”
王玲雨看了看张海峰:“那你在这儿稍等一下!”
A:“好!”
A见王玲雨出去,快速走到柜子前,检查了柜子上的锁,然后迅速取出工具,开始开锁。
王玲雨走出房间,拿起电话:“喂,你好,我是王玲雨,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里没有声音,王玲雨又喂了几声,电话里依旧没有声音。
办公楼这边,冯进军拿着听筒,里面传来王玲雨的声音。冯进军笑了,挂上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冯进军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望去,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3点17分。
王玲雨办公室内间,A还在开锁。
外间,王玲雨一脸狐疑,电话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王玲雨摇了摇头,放下电话,转身离开,往内间走去。
A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啪”地一声,柜子的锁打开了,A脸上一喜,迅速拉开了柜子。柜子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玻璃瓶,A快速地翻动着。很快,A找到了一个小瓶子,只有手指粗细,七八公分左右的长度,上面写着:收鼻水。
A脸上一喜,点了点头。
王玲雨走到门口,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刚要拧,突然停住,问道:“对了小雅,刚刚的电话能听出来是谁打过来的吗?”
小护士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听不出来。”
王玲雨点了点头,拧动门把走进房间,只见A还站在原地。
王玲雨:“好了,你坐下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A在椅子上坐下,王玲雨拿出听诊器开始为A检查。A手里的收鼻水悄悄地塞到了裤兜里。不久,六子带着A沿医护楼的走廊出来。
办公室内,王玲雨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这时,敲门声响起,冯彪推门走进房间:“王大夫好!”
王玲雨:“哦,是冯队长啊,有什么事情吗?”
冯彪:“哦,没什么大事儿,王大夫要是方便的话,给我几片阿司匹林,这两天感冒。”
王玲雨走到药品柜前,掏出钥匙,这才发现柜门没锁,王玲雨不由得皱了眉头,打开柜门一翻,突然,王玲雨一愣,手停在了A拿走药瓶的那个位置。
冯彪:“王大夫,怎么了?”
王玲雨:“好像……少了一瓶药。”
冯彪:“药?什么药?”
王玲雨没有回答,冯彪走上前来,望向药品柜,很显然,少了一个药瓶子。
冯彪:“刚刚谁来过?”
王玲雨:“张海峰!”
冯彪一皱眉:“你等着!”说完,冯彪大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