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号楼走廊,看守们打开牢门,喊叫着:“放风了,放风了,都出来,出来!”
108的牢门也打开了,A和陈文海站起身来,两人走出房间。
楼道内,看守们喊着:“都排好队,排好队!”犯人们都从房间里出来,排好队,在看守的带领下,沿楼道慢慢往外走去。
放风广场,王玲雨身着白大褂,几名看守围在四周,正在做例行体检询问。
看守:“这两天还行,咳得少多了,不过痰还是多!王大夫,您看……”
王玲雨抬起头来,淡淡地:“少抽烟,药还得坚持吃!”
看守:“知道了,谢谢王大夫!”
王玲雨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随着一声巨大的铁门响动,一号楼的大门打开了。
老涂喊着:“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
王玲雨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并没有抬头,旁边几名看守转头望去,只见一号楼的犯人们陆陆续续走进放风广场。众看守望着远处的犯人,议论起来。
“我听说,这几天可抓进来不少新犯人啊!”
“可不是!预审楼那边都快满了!”
王玲雨继续低头记录着,并不理会身边几名看守的议论。
“你们知道吗?这回大清洗,除了共产党,还抓了个国军的高官呢?”
“真的假的?”
“谁骗你啊?昨天我和黄头儿亲自去的,军需处副处长,那可是中校军衔,都给抓进来了!”
“军需处副处长?”
“你们看见没有,就是那边那小子,高个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张什么……张海峰!”
王玲雨听到“张海峰”三个字,一愣,“腾”地一下抬起头来。
一旁的看守们还在兴奋地议论着。顺着看守手指的方向,王玲雨也看到了,一号楼犯人的队伍中,张海峰身形挺拔、气质儒雅,十分显眼。就在这时,A也回过头来,同时看到了王玲雨,两人一下子都愣住了!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两人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对方,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A的身后不远处,陈文海注意到了A的反常举动,顺着A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王玲雨。
陈文海狐疑地看了看A,又看了看王玲雨。就在这时,护士小雅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王大夫,王大夫!”
王玲雨显然并没有听到。小雅跑到王玲雨面前,伸手拽了拽她:“王大夫!”
王玲雨这才缓过神儿来,回过头。小雅看到王玲雨的脸色,诧异道:“王大夫,您……您怎么了?”
王玲雨:“哦,没事儿,小雅,出什么事儿了?”
小雅:“王大夫,您快去看看吧,4号床的病人好像吞了什么东西,眼瞅着就不行了!”
王玲雨:“哦,好,我们走!”
王玲雨拉起小雅,离开的一霎,王玲雨回过头来,再次看了A一眼,和小雅匆匆离开。
A依旧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王玲雨离去的方向,呆住了,喃喃道:“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也在白山馆?”
远处,陈文海狼一般的目光,正在盯视着A。
医护楼病房内,几名看守和护士手忙脚乱地按着一名犯人,只见那名犯人口吐白沫,拼命地挣扎着。
“快,按住他!”
“使劲儿啊!”
“别愣着啊!”
王玲雨和小雅匆匆走进病房。
小雅:“王大夫,在这儿!”
王玲雨上前检查了一番:“快!给我一支笔!”
小雅连忙递过来一支铅笔,王玲雨用铅笔将犯人的牙齿撬开。
王玲雨:“把他放平,头仰起来!”
众人:“快!快!”
众人将那名犯人放平,头部后仰,然后拼命按住犯人挣扎的四肢,王玲雨戴上手套,开始用力一下一下挤压病人的腹部。犯人大声地干呕着、挣扎着,王玲雨一下一下用力挤压着。
同一时间,放风广场上,A静静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思潮起伏。张海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十年前的恋人王玲雨,竟然也在这座白山馆中!经过了十年的分别,自己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极端的环境下,肩负着一个极端任务的情况下,再一次遇到王玲雨!王玲雨在白山馆究竟是做什么呢?她会不会对自己的营救计划产生影响呢?再想起自己的死对头徐行良也在白山馆中,他们两个人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张海峰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巨大的疑问。
医护楼病房内,王玲雨还在奋力抢救着,终于,那名犯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将气管中的异物吐了出来。
小雅兴奋地:“好了!”
王玲雨放开病人,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她已经精疲力竭。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犯人在病床上放好。小雅过来,只见王玲雨静静地站在床边,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雅走上前来,刚要和王玲雨说什么,猛然发现王玲雨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在流着血,自己也没有察觉。
小雅忙递过去一块纱布:“王大夫,你的手!”
王玲雨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在焉地接过纱布,将纱布按在手上。
小雅:“王大夫,你怎么了?”
王玲雨没有回答,而是道:“4小时之内,不要给他吃任何东西,你照顾一下他!”
小雅点头:“哦,好!”
王玲雨不再说什么,转过身急匆匆离开房间。小雅愣愣地看着王玲雨的背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