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良带着一名看守,步履匆匆地来到二号楼207牢房的门口。

徐行良大吼:“打开!”

看守打开牢房,A和冯进军都坐了起来,看到门口的徐行良,两人都是一愣。

徐行良进屋:“张海峰,起来,穿上衣服,跟我走!”

冯进军起来,拍马屁地道:“哟,是徐科长啊,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您这么晚带张海峰,是……”

徐行良:“少废话!”

冯进军:“是是是!”

徐行良对A:“张海峰,起来!”

A面无表情地慢慢起身,披上衣服,和徐行良走出房间。

徐行良带着A来到重庆陆军总医院,沿楼道走到病房门口,A站住了,道:“徐科长,你带我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徐行良:“王玲雨在里面!”

A:“王玲雨?”

徐行良:“对!王玲雨她活不下去了,你得去给我救她!”

A:“她怎么了?”

徐行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只有你张海峰能救她!”

A一下子明白了:“行良,对不起!恐怕……我也救不了她!”

徐行良急了:“你他娘的去不去?”

A没有回答。

徐行良掏出枪,指住A:“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得把王玲雨给我救活!”

A摇了摇头:“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救,这一次,我……恐怕救不了王玲雨!”

徐行良疯了一般大吼道:“你信不信,我他妈一枪打死你!”

A:“如果你打死我能救王玲雨,那你就开枪吧!”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黄茂才扶着王玲雨出现在了门口。徐行良和A都愣住了,徐行良不由得放下了枪。

王玲雨冷冷地看了看A,对徐行良说道:“让他走!”

徐行良:“小雨!”

王玲雨:“让他走,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徐行良:“小雨!”

王玲雨:“行良,如果你要我好,请把他带走!”

徐行良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黄茂才,把张海峰押回白山馆!”

黄茂才:“是!”

黄茂才上前,不由分说地押着A走出去,A奋力回头,只见王玲雨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之中是一种让人心碎的平静。

看到A消失在楼道尽头,王玲雨身子一晃,徐行良一把扶住王玲雨:“小雨!”

王玲雨:“行良,我想回家!”

徐行良:“小雨?”

王玲雨:“我……想回家了!”

徐行良:“好,好,那……我马上送你回家!”

重庆陆军总医院大门外,徐行良小心地扶着王玲雨上车。

徐行良:“小雨,你感觉怎么样?”

王玲雨微微一笑:“我饿了!”

徐行良欣喜道:“真的?”

王玲雨:“嗯,我突然想吃你做的饭了!”

徐行良:“好啊!我带你回家!”

王玲雨向徐行良一笑,点点头:“好!”

徐行良启动汽车,车子离开。

车子停在街边一处杂货店门口。

徐行良:“小雨,你等我一下!”

王玲雨点头,徐行良将车子熄火,大步走到杂货店门口,用力拍打着店门。车内,王玲雨静静地靠在车窗边,目光望向远处。片刻,店老板打开店门,披着衣服出来,看见徐行良,一愣:“这位长官,不好意思啊,我们已经打烊了!”

徐行良根本不理会店老板,伸手一把将店老板拨拉到一边,迈步走进杂货店。徐行良径直走到货架旁,拿了一个纸口袋,开始挑菜。店老板追上来,慌里慌张地说道:“这位长官,您要什么?我给你拿,我给你拿!”

徐行良根本不理老板,继续挑,挑完菜,徐行良拿出一卷钱,举到店老板面前。店老板下意识地接过来,愣在原地。

徐行良大步走出杂货店,将一袋菜放到车后座。

徐行良:“好了,我们走!”

王玲雨点点头,徐行良发动汽车,店老板拿着那卷钱追了出来,看着徐行良车子离去的方向,满脸疑惑。

徐行良扶着王玲雨走进房间,柔声道:“小心!”

徐行良小心地扶着王玲雨在床上躺下,又拉了床被子给王玲雨盖上,柔声道:“小雨,你歇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王玲雨温柔地点点头。

徐行良伸手,像对小妹妹一样摸了摸王玲雨的脸,转身离开。

半小时以后,徐行良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房间,将托盘放到旁边,拿了一个小桌子,放到床上,又将托盘放到小桌上。托盘上放着粥、馒头和几个精致的小菜。

王玲雨吸吸鼻子,说:“好香啊!”

徐行良温柔地说:“小雨,吃吧!”

王玲雨像小孩一样开始吃,徐行良坐到一旁,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王玲雨。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王玲雨吃得很慢,拿着勺子在粥碗里面轻轻地搅动着。突然,王玲雨缓缓说道:“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去北平,我爸爸带我去吃一种北平很有名的小吃,叫做玫瑰饼,是用新鲜的玫瑰花瓣做成的一种小吃,我当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回来以后,我日思夜想的都是这种玫瑰饼。我当时就想,等我将来长大了,赚了钱,一定要再去一次北平,再去吃这种玫瑰饼!”

徐行良:“后来呢?”

王玲雨:“后来,终于有一天,我长大了。第一次拿到薪水,我利用假期特意去了一次北平。下了火车,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那个让我魂牵梦系十几年的玫瑰饼。”王玲雨说到这里停住了话,似乎思索着什么。

徐行良目光深邃地望着王玲雨。半晌,王玲雨幽幽地说道:“等我十几年后再一次吃到那种玫瑰饼的时候,却发现,它早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了。”

王玲雨抬起头来,看着徐行良,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徐行良看着王玲雨,王玲雨长出了一口气:“年轻的时候,我们会盲目地追求很多东西,直到有一天我们长大了,会突然发现,这些东西其实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追求它的过程中,会给它加入很多盲目的想象,为此,我们可能要付出很多代价,但这就是我们成熟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屋内,长久的沉默。良久,徐行良关切地问:“小雨,吃饱了吗?”

王玲雨点头。徐行良起身收拾碗筷,用毛巾给王玲雨擦嘴,很温柔。

徐行良收拾好碗筷,道:“小雨,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王玲雨温柔地点头,徐行良扶着王玲雨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徐行良拿起碗筷,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王玲雨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掉落了下来。

深夜,阳台上,烟雨蒙蒙,徐行良只穿了一件衬衫,静静地靠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支香烟,衬衫、头发全部都被打湿了。卧室里,王玲雨睁开眼睛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王玲雨起身,看到外面的徐行良。王玲雨光着脚来到阳台门前,从旁边拿起一把雨伞。

阳台上,徐行良凭栏远望,突然身后有人替他打起了一把雨伞。徐行良回头,是王玲雨。王玲雨此时极美,只穿着睡衣,头发温柔地散在肩头,极尽温柔,徐行良几乎看呆了。

王玲雨:“你怎么了?”

徐行良:“哦,没事儿,怎么?睡不着了?”

王玲雨伸手替徐行良擦了擦身上的雨水,道:“身上都湿了,进来吧!”

两人走进房间,王玲雨拿着一块大毛巾替徐行良擦拭脸上的雨水。王玲雨轻轻为徐行良解开衬衣的扣子,替徐行良擦拭胸前的雨水。王玲雨慢慢靠在徐行良胸前,徐行良忘情地搂住王玲雨。良久,王玲雨幽幽地说道:“行良,你……还想要我吗?”

徐行良没有回答。

王玲雨:“行良,你帮帮我!”

王玲雨抬起头来,已经满脸泪水,柔声道:“行良,我不是木头,这么多年来,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我都知道,这一次,你帮帮我好吗?我再也不想吃玫瑰饼了!”

徐行良纠结良久,伸手托起王玲雨的脸,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片刻,徐行良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王玲雨,慢慢将王玲雨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