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审讯楼大牢房。所有犯人都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这时,牢门打开,两名便衣走进房间,拿了一本花名册。所有犯人都抬起头来。
便衣:“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念到名字的人立刻回三号楼,剩下的人留在这里!”
那名便衣翻开花名册,开始念名字:“曹国富、孙铁华、安永立、李洪海、吴明哲、周瑞刚、关艳青、张志才、沈继国……”念到名字的犯人,纷纷站了起来,走出牢房。
另一看守看着:“动作快点,到外面排队!”
看守不断地念着名字:“廖士中、刘江、冯志勇……”
念到名字的犯人们纷纷离开牢房,最后,牢房里只剩下十几个人了。那名看守继续念着:“吴明哲、周瑞刚、郑孝延、张发财、关艳青、张志才、沈继国、刘明义!”念到这里,看守合上了花名册,郑小眼、龅牙张和刘明义都站起身来。
留在牢房的一共有十五个人,这其中包括黑牙和铁杆子两人。郑小眼、龅牙张和刘明义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黑牙和铁杆子。
看守:“磨蹭什么,快点出来!”
郑小眼几个人离开了房间,“咣当”一声,牢门关上。黑牙看了看铁杆子,两人面面相觑。
三号楼的犯人们被带离审讯楼,排着队回到放风广场。广场上,二号楼的犯人们正在放风,见到三号楼这么多犯人回来,都停住了。刘明义回过头,和A交换了一个眼神儿,A面露疑惑。
看守催促道:“看什么看,快走!”
犯人们继续前进,A眉头紧锁。远远地,冯彪正注视着A。
此时,周八在办公室正在擦枪,于德富走进房间,报告:“周队长,他们把犯人们放回来了!”
周八抬起头来:“哦?都回来了?”
于德富:“没有,扣了十几个!黑牙和铁杆子被扣下了,龅牙张他们都回来了!”
周八听了脸色一沉,于德富道:“周队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们到底在查什么啊?”
周八:“好了,这事儿你别管了,龅牙张他们不是都回来了吗?把他们几个扔回地下室去,让他们赶紧把粪坑修好!”
“是!”
于德富离开后,周八神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几分钟以后,龅牙张等人被看守扔回了地下室,骂道:“好好干活,别偷懒!”
“咣当”一声,铁门合拢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郑小眼小声道:“几位大哥,不对劲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刀疤脸:“是啊,一下子就把三号楼的人全抓起来了,咱们几个虽然回来了,可黑牙和铁杆子还被扣在那儿呢!张旅长,不会是……要出什么大事儿吧?”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龅牙张,龅牙张沉吟良久,道:“都别说了,走吧,干活去!等晚上张副处长来了,我们得和张副处长好好合计合计!”
郑小眼和刀疤脸听了连连点头,只有刘明义眉头紧锁,没有动。皮景顺推了刘明义一把,道:“兄弟,走吧!”刘明义回过神儿来,这才和众人一起离开。
当天下午,A和冯进军正坐在放风广场的长椅上。
冯进军小声道:“都打听清楚了,三号楼大部分犯人被放回来了,小猫同志和龅牙张也都回来了,不过他们还留了十几个在审讯楼,黑牙和铁杆子都在里面。”
A点了点头:“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冯进军满脸忧色,叹了口气。A抬起头来,望向围墙外的天空,眉头紧锁。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A的光线。A抬起头,竟是冯彪。
冯彪笑着,道:“张副处长,好啊!”
A淡淡地道:“哦,是冯队长啊!”
冯彪:“这两天,我怎么老看着张副处长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啊?”
A看着冯彪,没有回答。
冯彪:“张副处长恐怕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吧?啊,嘿嘿!”
A挑了挑眉毛:“哦?没想到冯队长还会看相啊?”
冯彪打了个哈哈:“所谓相由心生嘛,以张副处长的韬晦还能从面相上看出来,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情吧?”
A看着冯彪:“冯队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和冯先生想单独待会儿!”
冯彪:“张副处长,我……”
冯进军骂道:“冯彪,你他娘的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我们哥俩儿不想看见你!”
冯彪:“冯先生,张副处长……”
冯进军急了:“滚不滚?”
冯彪:“好好好,我滚,我滚!”
冯彪讪讪地离开了。
冯进军骂道:“奶奶的,这冯彪到底要干吗啊?”
A摇了摇头:“现在我们没有时间考虑冯彪的事了,我们得赶紧想一想,刘明义的事情该怎么办!”A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对了,你刚刚说,小猫和龅牙张他们都被放回来了?”
冯进军:“对!刚一放回来就被周八又扔回地下室修粪坑去了!”
A点头:“好!那今天晚上我得再下去找他们一趟,通知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要加快进度!”
深夜,白山馆大门打开,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白山馆。院子里,任达强、孙德亮带着大批看守、特调处的便衣立正迎接。轿车停下了,前两辆车的车门打开,数名随从下车从车上往下卸东西,大大小小一共数十个大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孙德亮和任达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后面一辆汽车前门打开,青盲震下了车,接着,青盲灰也走下汽车,众人赶忙上前。
任达强:“灰先生!”
青盲灰:“孙馆长,任队长,辛苦啦!”
任达强:“灰先生,请!”
当下任达强在前引导,众人向白山馆的第二层院子走去。
众人来到孙德亮的办公室,任达强、孙德亮将青盲灰让进房间。青盲灰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温和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任达强上前道:“报告灰先生,对三号楼犯人的第一轮甄别工作,已经结束,一共有十五名犯人有重要嫌疑!”
青盲灰点了点头,任达强将审讯记录递过去:“灰先生,这是十五名嫌疑人员的审讯记录,请过目!”
青盲灰:“任队长,辛苦了!”
任达强:“哪里,这是卑职分内之事!”
青盲灰接过档案,取出老花镜戴上,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孙德亮和任达强在一旁垂首肃立。青盲灰看了几眼,见孙德亮、任达强还站在一旁,和气地说道:“哦,你们坐吧!”
任达强和孙德亮在一旁沙发上坐下,青盲灰继续看。
屋内的气氛看似异常祥和,实际上阴森紧张,暗流涌动。青盲灰戴着老花镜,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着,中间还不时地翻回来查对。任达强和孙德亮毕恭毕敬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候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过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青盲灰终于将档案全部看完。他放下档案,摘下老花镜,陷入沉思。任达强试探地问道:“灰先生,怎么样?”
青盲灰温和地将那份档案递还给任达强:“这十五个人我见一下。”
任达强站起身来:“是!卑职这就去安排,马上把他们带过来!”
青盲灰:“哦,不用了,我亲自去!”
任达强:“是!灰先生,请!”
审讯楼大牢房里,黑牙、铁杆子等十五个犯人垂头丧气地坐在牢房内,没有人出声。这时,铁门响动,众人抬起头来,只见孙德亮、任达强和几名便衣簇拥着青盲灰走进了牢房,众人都是一愣。
一名便衣喊道:“都站起来,排好队!”
犯人们都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排成一排。任达强一伸手:“灰先生,请!”
青盲灰走上一步,打量了一遍众人,随后青盲灰走到前面的一名犯人面前,问道:“你是赵黑牙?”
黑牙:“是,是小的!”
青盲灰和蔼道:“今年多大岁数了?”
黑牙一愣:“啊,小的今年四十一!”
青盲灰:“啊,好,哪里人啊?”
黑牙:“小的是盐城人。”
青盲灰继续发问,一旁的孙德亮和任达强听了青盲灰的问话,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
半小时后,在任达强和孙德亮以及众便衣的簇拥下,青盲灰走出牢房,身后,看守关上铁门。众人往前走了几步,任达强问道:“灰先生,怎么样?”
青盲灰停住脚步:“哦,这十五个人可以放回去了。”
任达强一愣:“放回去?”
青盲灰神色温和:“对了任处长,其余的审讯记录还在吗?”
任达强:“都在!”
青盲灰点了点头:“好,一会儿都给我送过来吧!”
任达强:“是!卑职马上派人去取!”
青盲灰看了看任达强,笑了一笑,和手下等人离开。
孙德亮走上前来:“任处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任达强面色阴沉道:“按照灰先生的吩咐,把这十五个犯人都放回去!”
孙德亮:“是!”
任达强带着众便衣匆匆离开,孙德亮和周围几名看守交换了个眼神,大家面面相觑。
孙德亮一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放人!”
众看守赶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