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明媚。白山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两辆汽车一前一后驶出了白山馆。
山脚下,两辆汽车远远驶来在路口停下。车门打开,前面一辆下来的是王玲雨,后面是孙德亮。孙德亮走到前面一辆车前,小芳探出脑袋问:“爸爸,你不送我回家啦?”
孙德亮摸了摸小芳的头:“小芳乖!爸爸还有事情要忙,就让王阿姨送你回去,爸爸晚上再回去看你,好不好?”
小芳点点头:“好的,爸爸,你要早点回来啊!”
孙德亮一笑:“爸爸答应你!”
孙德亮转身对王玲雨道:“小雨,就辛苦你了,路上一定小心!”
王玲雨:“孙叔叔,您放心吧!”
孙德亮显得有些似乎心事重重,心思似乎不在这儿,也似乎并没有因为小芳病好了而很高兴。孙德亮似乎有些敷衍地说道:“哦,好好,我放心,我放心!”
王玲雨察觉到孙德亮的心不在焉,道:“孙叔叔,您怎么了?”
孙德亮:“哦,小芳的病治好了,我高兴,高兴!”
王玲雨没再问什么:“孙叔叔,那我们走了!”
孙德亮:“好,早去早回!”
孙德亮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掏出烟盒来,点着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沉吟着,似乎心事重重。突然孙德亮扔掉烟蒂,用脚撵了撵,上车后掉头回了白山馆。
孙德亮走进办公室,神色疲惫,将钥匙扔在办公桌上,坐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周八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房间。
周八:“孙馆长,这是您要的化验结果!”
孙德亮抬起头来,立刻精神了起来:“哦?”
孙德亮接过报告,仔细翻看着,周八在一旁陪着。良久,孙德亮看完,拿出打火机,将报告烧掉。周八在一旁,看着孙德亮的举动,但什么也没敢问。
孙德亮烧掉报告后,喃喃道:“看来,这个张海峰是不能再留了!”
周八:“孙馆长,您是说?”
孙德亮:“你知道昨天晚上我要你去化验的东西是什么吗?”
周八不解地看着孙德亮。
孙德亮:“那就是张海峰给小芳治病的药瓶。刚刚那个化验报告已经确认,那只瓶子里的药物残渣含有一种特殊的神经缓释的药物成分!”
周八:“什么?神经缓释的药物成分?可……那副中药,可是从外面拿进来的,怎么会有这种成分?”
孙德亮:“是啊!所以,张海峰这次进白山馆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现在已经可以定论了!”
周八:“他……他到底是来干吗的?”
孙德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来干吗的?对这个,我现在已经不关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肯定张海峰已经知道王万诚就是我杀的!”
周八:“您觉得,从小芳的病因他一定就能推断出这件事情吗?”
孙德亮:“当然,对张海峰的智商来讲,这太简单了!王万诚的最大对手是老头子,而王万诚的死就是老头子密令特调处下的手,关于这一点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我是王万诚身边最亲近的人,而我的女儿中了特调处和青盲组织专门研制的毒药,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受到了特调处和青盲的威胁,张海峰得到了这些信息,难道他还猜不到王万诚是死在我的手上吗?”
周八瞪大了眼睛。
孙德亮喃喃道:“所以说,这个张海峰是绝对不能再留了!”
周八:“那孙馆长,我马上就去把他干掉!”
孙德亮伸出手制止周八,道:“这件事情还不能着急,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这样吧,你马上下山,去订两张重庆到汉口的船票,最好是明天晚上的,咱们先把小芳送到乡下避一避。然后,我们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张海峰干掉。只要张海峰一死,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了,到时候咱们接上小芳,远走高飞,彻底离开白山馆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白山馆地下的秘密审讯室。孙德亮站在门口,李圣金睡在屋角的一堆稻草上,孙德亮站了片刻,走到李圣金身边。李圣金醒来,睁开眼睛见是孙德亮,讨好地喊道:“孙馆长!”
孙德亮看着他,不说话。
李圣金爬起身,哀求道:“孙馆长,我……我想出来了,小芳那个解药的药方,我都想起来了,我……我都给您写下来了!”
李圣金慌乱地摸出一张纸,双手呈给孙德亮。
李圣金:“孙馆长,都在这上面!”
孙德亮接过来,看了良久,然后缓缓地将药方撕碎。
李圣金傻了:“孙馆长,这……”
孙德亮慢慢掏出手枪,顶住了李圣金的头。
李圣金:“孙馆长!您这是怎么了?药方……药方我不是都给您了吗?”
孙德亮缓缓说道:“晚了!”说完,孙德亮扣动扳机,一声枪响,李圣金颓然倒下。
在白山馆附近的盘山公路下面山坳处的一个转角处,两辆汽车并排停在这里,上面盖了很多树枝和杂草,这些都是王老板和小白当时盖上的。车里面躺着青盲云、廖三等人的尸体。孙德亮戴着白手套,扛着一个麻包,里面是李圣金的尸体。孙德亮远远地走过来,将李圣金的尸体从麻包里抱出来,放到车上,再盖上树枝杂草,随后拿着树枝倒退着走,扫去自己的脚印。
黄昏,山坡上,孙德亮静静地抽着烟。良久,孙德亮缓缓说道:“王先生,我总算替您报仇了!”孙德亮说完,将烟蒂捻灭,起身离开了。
重庆地下党一号联络站密室内,王老板、小白和赵磊站在工作台前,三人正在看桌子上的一张药方。
小白:“王老板,怎么样?”
王老板松了口气,道:“A成功了!”
小白和赵磊一阵欣喜。
王老板:“从这张药方传来的信息看,A的越狱行动已经进入最后步骤了。从明天开始,我们要严格监视北山,A随时会把最后的行动时间传出来!另外,你们两个连夜动身,前往华蓥山游击队驻地,通知排雷专家,务必于五日内赶到偏岩镇与我们会合,随时准备接应A的越狱行动!”
朝天门码头,悦来茶楼二层的一个包间内,王玲雨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正在品茶,似乎有所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包间房门被打开了。
店小二:“大爷,就是这儿!”
话音未落,走进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径直走进包间,来到王玲雨面前:“王长官!”
王玲雨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来了!”
中年汉子将一本护照和两张船票放到桌子上,道:“这是您要的!”
王玲雨拿起护照,翻开看了看,点了点头,随后王玲雨拿出一摞钱,放到了桌上。中年汉子拿起钞票,点了点,欲言又止。
王玲雨:“怎么?”
中年汉子似乎很不好意思道:“王长官,实在不好意思……”
王玲雨看着他。
中年汉子:“您这回要的东西,实在是……”
王玲雨:“怎么?钱不够吗?”
中年汉子显得很为难:“这一回,光上下打点,就……”
王玲雨点头:“我明白了!”
王玲雨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型勃朗宁手枪,放到了桌子上:“如果你不嫌弃,把这个拿走吧!”
中年汉子看到枪,一愣:“王长官,那……那算了吧!就这么着了!”
中年汉子转身要走,王玲雨:“等一下!”
中年汉子站住了。
王玲雨:“你以前对我有恩,我现在求你办事儿,不能让你为难。这把枪在黑市上应该能卖不少钱,你就拿着吧。再说了,我以后……恐怕也用不到它了!”说到这儿,王玲雨似乎有些伤感。
中年汉子拿起枪,爱不释手,道:“对了王长官,兄弟间一句不该问的话,您这一回,到底是……”
王玲雨一笑:“你就不用多问了,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的,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中年汉子点头:“好,王长官,那我走了啊!”
王玲雨点了点头,中年汉子离开房间。王玲雨望着中年汉子的背影,沉吟良久,才回过神来,打开护照,上面赫然贴着张海峰的照片,写着:赵林飞,年龄:3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