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玲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地盯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过了,范尼还没有回家。她不明白丈夫从早上就离开家门,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不回来,而且他的手机也已经关机了。贾玲在心中烦躁地猜测着——他该不会是通灵上瘾了吧?

她打开电视,只看了五分钟就将它关掉——那些低智商的娱乐节目看得她反胃。这时,门铃响了起来,贾玲赶紧到门口去将门打开——她愣了一下——门口站着的并不是范尼,而是项青。

项青的脸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神情,他问道:“贾玲,范尼在吗?”

“不在,他还没回来呢。”贾玲说,“进来说吧。”

项青进门之后,坐到沙发上,皱起眉问:“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打他的电话关机啊?”

贾玲苦笑了一声:“我还正想问你呢。”

“怎么,你也不知道?”

贾玲摇着头说:“我只知道,他上午就出去了,而且……就是去找你。”

项青焦躁地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来找他的原因。范尼早上到公司来找到我,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又很奇怪的问题——我实在是忍不住,想来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玲说:“他问了你些什么?”

项青张了下嘴,不自然地说:“……没什么。”

“别瞒我了,项青。”贾玲说,“我知道他通灵的事。我也感到很奇怪,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他的举止都十分反常。”

项青盯着贾玲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说:“他好像……真的通灵成功了,从朱莉的灵魂那里问到了些什么。”

“这是范尼告诉你的吗?他问到了些什么?”

“不,他没有明确告诉我通灵成功了。但是……我从他问我的话里面感觉到,他确实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那他到底问了你什么?”贾玲急切地问。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项青局促地说,“你瞧,我就是因为不明白才专门到这里来问他的。”

贾玲盯视着项青,缓缓地说:“项青,我问了你这么多次,你都含糊其辞地不肯告诉我范尼究竟问了你什么。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始终要回避开……其实,你知道吗?我大概猜得到他会问你什么。”

项青一下变了脸色。“怎么,他出门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贾玲怀疑地望着他。“你在心虚什么?害怕什么?”

项青涨红着脸声辩道:“我有什么好心虚、害怕的!我只是没想到他连我这个多年的好朋友都不相信——找我质问不说,还要讲跟你听——这,简直岂有此理!”

贾玲眯着眼睛说:“项青,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们?你忘了吗,那对红宝石耳环是你和我一起陪着朱莉买的呀!”

贾玲盯着项青的眼睛说:“我可没说是关于什么红宝石耳环,项青,你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啊?”

“你——”项青难堪地望着贾玲,说不出话来。这时,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项青和贾玲一起朝门口望去。

范尼推开门,走进屋来,贾玲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范尼,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哪里去了?”

范尼望了她一眼,又将眼光落到项青身上——脸色铁青地望着项青。

项青也从沙发上缓缓的站起来,略显紧张地问道:“范尼,你……到哪里去了?我来找你,想问问你今天上午的事。”

范尼将手中的皮包放到茶几上,然后缓缓地坐下来,说:“我去拜访一个心理咨询师了。”

项青和贾玲对视了一眼,似乎两人都对这个回答感到颇为意外。过了一会儿,项青说:“那很好啊,范尼,其实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心理咨询师能疏导你心中的一些结郁,还能……”

“项青。”范尼突然打断他的话,“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项青神情紧张地问。

范尼一字一句地说:“你以前,有没有去歌剧院看过朱莉演出?”

项青张着嘴愣了一会儿,面色难堪地说:“范尼,你怎么……还在纠缠这些问题。”

“回答我。”范尼神情严峻地逼问道,“看过,还是没有?”

项青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不情愿地说:“是的,我去看过她的一、两场演出,怎么了,范尼?”

“看的是哪一部戏?”

“我记不起来了,这么多年前的事。”

范尼转过脸去问妻子:“贾玲,你呢,你以前有没有看过朱莉演的戏?”

贾玲耸了耸肩膀,说:“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对过于高雅的艺术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没看过吗?”

“一部都没看过。”

范尼又望向项青说:“项青,我记得你也不怎么喜欢歌剧吧,你为什么要去看朱莉的演出?”

项青窘迫地解释道:“那有什么办法。以前朱莉邀请我们几个一起去看她的演出,你和贾玲都不愿意去,我又不想浪费票,就只有去捧她的场了。”

范尼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贾玲:“晓宇呢,没在家里?”

贾玲说:“晓宇说他怕家里那个书房,现在不想回来——我让他在外婆家多住几天,过一段时间再把他接回来。”

范尼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项青观察了一会儿范尼那一直阴沉着的脸,说:“范尼,我先回去了,我改天再找你聊吧。”

范尼没有搭话,项青只有自己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贾玲送他出去后,将门带拢关上。

贾玲走到范尼身边时,范尼低垂着头说了一句:

“我已经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贾玲一怔,不由自主地望向刚才项青离去的方向,说:“真的吗?”

“别装了,贾玲。”范尼抬起头,冷漠地望着她,“在我还没有怒不可遏之前,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杀死朱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