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王子和梅萨在一楼餐厅匆匆吃了饭,来到香波王子的房间,抱着那把买来的铜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研究了半晚上,直到哈欠连天,也没有研究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睡吧,明天再说。”梅萨说罢,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香波王子熄了灯,躺下就睡,又想起了珀恩措,立刻打电话过去。就跟他预料的那样,打了几次都不通,便发了短信给她:“等着你爱的警察,也等着我,我要扭转乾坤,给你惊喜。”然后仰倒闭上了眼睛。
他很快打出了呼噜,抑扬顿挫得走廊里都能听到。有个黑影从楼梯口走来,关掉走廊的灯,在香波王子的房间门口停了片刻,掏出钥匙打开门,溜了进去。
黑影的目标是铜壶,铜壶挨着香波王子躺在床上。黑影轻轻抱起它,迅速朝外走去。呼噜声依旧,香波王子的眼睛却睁开了。他看着黑影出了门,起身跟了出去。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香波王子从电梯下去,想在一楼的楼梯口拦住黑影。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下来,便顺着楼梯走上去,一直走到了自己居住的四楼。
他谁也没有碰到,唯一的异样是,一丝灯光从自己房间的门里,渗漏到了漆黑的走廊里。他跑过去推门而入,就见铜壶回来了,依然躺倒在床上,好像压根没有人动过它。他抱起铜壶,出门顺着楼梯跑下去,来到灯光灿烂的太阳厅,就听伞盖式的木门外,木质的楼梯上,有咚咚咚下沉的脚步声。他追过去,看到引超玛的身影穿过酒店的“凹”形院落,在青幽幽的石板上留下了一串清脆的敲击声。
已经来不及追撵了,引超玛转眼消失在一辆红色面包车里。面包车迅速驶出了酒店院门。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悄跟了过去。拉萨黎明前的黑夜顿时显得诡诡的,有些梦魇似的鬼寂。
香波王子呆望着,抽了抽鼻子,一股奶香味从怀中的铜壶里油然而起。他打开壶盖,朝里看了看,转身就走。
他摸到一楼餐厅,打开灯到处走了走,甚至走进了厨房,想找到昨天晚饭时他和梅萨享用过酥油茶的漂亮铜壶。他没有找到,便断定自己怀里这把散发奶香的铜壶就是那把。
他回到自己房间,把铜壶丢在床上,躺下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天已放亮,梅萨抱着铜壶站在床前。
“睡得好香啊,我怎么发现铜壶跟昨天不一样了。”
香波王子苦笑一下:“是不一样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昨晚我们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这几个藏文字。”
香波王子低头一看,一把夺过了铜壶,那几个刻在壶底的藏文字居然是“吉彩露丁”。塔尔寺“授记指南”中说:“吉彩露丁的酸奶子是全西藏最好的酸奶子。”
他沉思着,突然说:“恐怕我们已经找到了一把七姊妹‘阿姐拉姆’的铜壶。”他把昨天晚上引超玛偷换铜壶的事儿简单说了,又道,“除了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得到过塔尔寺‘授记指南’,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一把七姊妹‘阿姐拉姆’的铜壶。这一点别人也明白,于是就盯上了我们,以为只要我们得到的,就一定是非同一般的宝物铜壶。”
梅萨说:“她换走了假的,留下了真的,我们怎么办?”
“铜壶上出现了‘吉彩露丁’,说明塔尔寺‘授记指南’所说的‘吉彩露丁’既可能指哲蚌寺,更可能就是这把铜壶。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把铜壶和‘吉彩露丁’能不能告诉我们‘七度母之门’的伏藏在哪里。也许它还在指引我们靠近,也许它就是伏藏本身,只是我们的证悟还不够发现的水平。也许另一把铜壶会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找到它。”
“另一把铜壶在哪里?有方向吗?”
“两个方向,都是昨天找过的,一个是哲蚌寺藏医院门前地摊上的九十八把铜壶,我们不放弃另一把七姊妹‘阿姐拉姆’的铜壶就在里面的可能;一个是密宗道场阿巴札仓,既然我们认定它是唯一向我们显现的‘九十八座雪山’和‘九十八座香巴拉温泉’中的一座,就绝对要探究到底。”
他们立刻早餐,然后开着牧马人朝哲蚌寺走去。经过拉萨海关,往左拐上北京西路,前走大约二百米,突然发现路虎警车迎面驶来。后面的车辆络绎不绝,拐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香波王子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